畢寧進門的時候沒發現素嬈迎上來的身影感到很意外, 平常她總會等自己回來然后跟餓死鬼投胎一樣纏上他對他說,她快要死了。
那個時候他會不耐煩地問:“餓了難道不會自己弄吃的嗎?”
而她就會對著他直搖頭,“不行, 要你買給我吃。”
簡直強詞奪理。
不過就算那樣的生活讓他有點崩潰, 這會兒面對著稍顯空蕩的房間, 還是不大習慣的, 甚至還有點莫名的失落。
畢寧進了屋子對著里面房間喊了一聲:“素嬈。”
“……”
沒有任何回應, 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這個空間里回蕩。
畢寧從里到外搜索了一圈確實沒發現她蹤跡,不知道為什么,居然感覺有些氣悶, “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語畢,掏出隨身攜帶的聯絡器——手機。
熟練地按下幾個號碼, 畢寧一邊打一邊暗罵素嬈這家伙給他添亂, 然而撥通了之后聽筒里卻傳來令人沮喪的系統音:“您所撥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無奈只好掛了電話。
“……不在更好, 省心。”他站了一會兒對自己說。
畢寧又環顧了一圈才走進房,他喚出一個鑰匙形狀的細長棍子將之握在手中, 隨后在面前劃出一個門的形狀。
鑰匙所到之處皆成為了光,待到光芒的線條交匯連通后,一道門赫然出現的他面前。
他收起“鑰匙”走了進去,一片白茫茫掠過身邊,隨之出現的是那片虛無的領地, 以及那面包羅萬象的鏡子。
“神主大人。”他停下腳行禮道, “我有事……可否求您告知。”
鏡中的點光閃爍了一下, 帶出一個滄桑的聲音:“哦, 碧寧啊, 是兵器之核的事嗎?”
畢寧搖頭,頓了片刻又似乎想起什么, 掏出口袋里的東西送了進去,說:“這是一對的兵器之核與守器符,我想我知道這件事的原委了。”
鏡子吞噬了兩塊成對的玉佩,鏡面波動了一下,聲音再次響起:“那,你想問的是什么呢?”
“我想知道為什么有人時空間三十三號的門,按理來說,在我執行任務期間是不可能有人再進入的,為什么……”畢寧看著鏡子欲言又止,眼里的意思似乎是把矛頭指向了這個鏡中聲音的主人。
“有,有沒有可能是別的時空間使者來幫助你?”那聲音辯駁道,口氣略顯倉皇,“萬事總有意外的……啦”
“嗯?”畢寧覺出了些異常,“神主大人你……”
“總之你別想太多,咳咳,早點回去。”語畢,蒼老的聲音戛然而止,瞬間消失在混沌荒蕪的空間中,一起消失的,還有鏡中依稀的光點。
一切又恢復如前。
畢寧沒有立刻轉移,他停留在鏡子前再次陷入了沉思。
“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
“不玩不玩了,每天這樣講話好累!還容易露陷!”空曠的大殿內,一個青色長發的少年惱怒地說。
“神主大人,您可別這么說,既然您已經接下神主一職,就不能拋下你的責任啊。”一旁的神侍手拿披肩,見他如此激動,只好笨拙地安撫他的情緒。
聽到這話,少年怒意更甚,“別叫我神主大人,這稱呼快惡心死我了,要不是因為老爹拖著母親大人跑去空間旅行,我才不會頂替他干這種差事。”
神侍嘆了口氣,到底覺得這神主之位為難了這個少年,于是說:“那個使者說了什么,我來幫您處理吧。”
“哦,他說的事嗎……”說到這里,少年忽而勾唇一笑。
“原來焰神那混蛋跑去了三十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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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恬大一早就睡不著了,翻來覆去好幾回都沒有再入睡的跡象只好清清意識直接起了床。
床邊白色的東西仍是很礙眼,誰叫它又大又不好放置,打電話給方子惠讓她派人拿走她又死活不愿意,說是這照片如此珍貴,偶爾拿出來欣賞欣賞也是十分愉悅的事。
哪里愉悅了?陸恬感覺自己都要聽不懂人話了,可是人家不愿意她也不能硬塞給人家,指不定哪天被她拿去招搖過市一下,那恐怕就不是“顏面掃地”四個字能夠形容的了的。
雖然這種令人發指的行為她應該干不出來。
陸恬下了床,對著窗臺伸了個懶腰。
今天仍舊是個好天,是個適合出去……約會的日子。
“自作孽不可活。”此刻的陸恬深以為然,可當時要不是自己不在狀態,怎么會輕易答應她的邀請,明知道這樣的活動只會讓人徒增郁悶而已。
“哎……”陸恬嘆了口氣,跑去打開衣櫥把上次買的衣服拿了出來,套上,在鏡子面前轉了幾圈。瞅了幾眼總覺得這鏡子里的人不是她,注視好一會兒又脫下來,換上一件顏色稍微鮮艷一點的連帽衫后走出房間。
今天房間外沒什么動靜,也沒有食物的香味,因為自己叮囑過璇羽周末不要太早起來叫她吃早餐,所以這個點,璇羽仍然在熟睡……蒙頭熟睡。
看到這情景,陸恬不由得笑了,捂著嘴走了過去。
璇羽貌似睡得正香甜,他把被子裹得嚴嚴實實,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厚實的包裹,一點透風的地方都找不到。
陸恬躡手躡腳地走到他床邊坐下。要說起來這種包裹形態真是是很適合被人捉弄,陸恬覺得自己不出手實在浪費大好時機,于是伸手戳了一下被單,想看看有什么效果。
然后就見大包裹翻身露出一撮頭發絲來,算是有了要“破殼而出”的樣子。她還以為他要醒來,便趕忙抽回手等著他探出腦袋,沒想到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他有進一步的動作,除了一小撮頭發,什么都沒讓她看見。
“這是被騙了嗎?”陸恬低低地說,說完,又伸出一指戳向被子。
誰知這一指完全沒有剛才那么有效,一戳下去,被子里的人巋然不動,過了一會兒竟然又把頭埋了進去,直接變回了大包裹的狀態。
陸恬觀察著他的動靜不禁莞爾,心想這個家伙果真是睡熟了,這么鬧騰他都不睜開眼鉆出來。
“好了,今天放過你。”她彎起嘴角說。說完拿手撫了撫被子,不知是要探尋他的身體還是想安撫他一下,讓他別在意自己剛才慘無人道的行徑。
陸恬看著此刻靜止的“包裹”,不禁想起昨天自己的失態,自己似乎好久都沒有出現過那樣低落的情緒了,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沖動去抱住他。
那一刻她好像在想,明明這個人出現過,生活過,讓她感動過,卻要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而抹掉與之相關的一切,這種事叫人怎么無動于衷。
“認命什么的果然沒辦法接受啊。”她突然自言自語道。
這時,大包裹翻了個身。
陸恬又笑了笑,估摸著是自己的存在引得“包裹”抗議,于是識相地站起來走去浴室洗漱。
直到浴室里的水聲傳來,床上的“包裹”才又有了動靜。只見一個腦袋慢悠悠從被子里探了出來,轉了個方向,正對天花板,然后目光向前瞄了眼浴室里的人,確定她在默默地刷牙,他才暗暗松了口氣把手里的東西給揪了出來。
“被她看見可不行。”他抱著手里的本子說。
那本子便是陸恬的日記,不知何時開始,日記變成了璇羽睡覺的必備品,只要少了那本泛黃的本子,他就無法安心入眠。這就導致他每日就要趕在陸恬醒來之前起床,以免被正主抓到自己私藏她的東西,今天還好迷迷糊糊聽到她開門,不然說不定就會被抓個現行。
璇羽暗自慶幸自己躲過一劫,趁著陸恬洗漱的間隙又把日記悄悄藏好,然后從被子里鉆出來在床邊坐了一會兒,見陸恬出了浴室,便起身上前笑道:“陸恬,早。”
陸恬眨眨眼,除了驚訝,好像還有點無措,“你,醒了?”
“嗯。”璇羽點頭,目光在那張錯愕的臉上游離,片刻后,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
陸恬愣住,臉色立馬紅潤起來。
“你……”
璇見她支支吾吾的樣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坦言道:“我見電視里頭說,這樣做會讓你高興。”
陸恬一手捂著發燙的臉頰,羞惱瞪了他一眼,又別過頭嘟囔道:“你還沒刷牙。”
“嗯。”璇羽訕然笑了笑,摸著腦袋走進浴室。
好似沒什么異狀,可是昨日她的樣子還有先前所言……璇羽終究放不下心來,盡管她一直表現地很坦然,但他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有什么事,不然她絕不會突然抱住他說一堆莫名奇妙的話。
璇羽梳洗完也從浴室里走了出去,此時陸恬已經站在爐灶前面,似乎有要做早餐的意思。
“陸恬,早餐讓我來便可。”璇羽隔了一段距離喊道。
一手抄著雞蛋的陸恬回頭,自信滿滿地說:“沒事,今天我來做吧,好歹我也是一個人生活那么長時間,給你秀一下我的廚藝。”說著,敲了個蛋下去。
“啪。”一聲脆響,蛋黃跑到了地板上。
“……”
“陸恬?”
璇羽走進廚房,見到地上“一片狼藉”和鍋里翻滾的蛋殼,不由輕笑出聲:“今日的早餐是煎蛋殼嗎?”
陸恬扯來了布和紙巾,斜他了一眼回答:“還望璇羽大廚不要嫌棄這一鍋蛋殼。”
“怎會嫌棄。”璇羽蹲下來幫著把污跡擦干凈,隨后噙著笑說:“陸恬,只要是你的,我都不會嫌棄。”
聽了這話,陸恬又是一愣,她發現自己的心臟已經受不了這樣的沖擊,趕忙說:“你大清早,干嘛這么,肉麻……”
璇羽搖頭,順勢抓起她的手,說:“沒有,我……”
“叮咚。”門鈴響了。
詭異的氣氛終于出現了轉換的契機。陸恬嘟著嘴看了璇羽一眼,然后站起身來拍拍臉自顧自地跑去開門。
“誰……”
“陸恬,我能和你們一起出去玩嗎?”
“……”
誰會想到,站在門口的居然是吃貨素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