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凌楓把江宛彤擁在懷里,兩個人沒有言語,卻好像擁有了整個世界一樣。
車門打開的時候,抹茶跳了下來,江宛彤摸摸它的頭,還是和以前一樣,那么可愛。
紀凌楓說:“抹茶想你了,帶它來見見你。”他看見蔣淮走出來,對江宛彤說:“我要出去幾天,老頭要是找你,你別去見他。”
蔣淮走了過來,他又對蔣淮說:“雖然我很不喜歡你,但是我不在的時候,希望你能幫我照看一下她,我不想回來的時候,發現江宛彤她缺胳膊斷腿的。”
第一次,看見他們兩個達成一致,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和因為這樣的原因,江宛彤嘴角微微揚起,無奈的心情怕也是如此吧!
紀凌楓走的時候,給抹茶說:“要聽媽媽的話,現在我和你媽可是合法夫妻。”
望著紀凌楓離開的心情,是難言的,像這樣的離別,似乎已經成了江宛彤生命里的常態,得到,失去,好像只有歷經磨難才會漸漸開始明白,明白心里最深的感情和最深的依戀與不舍。
抹茶安靜的呆在蔣淮的身邊,蔣淮伸向江宛彤的手,搭在了半空,卻終究沒有再放下,一絲難言的笑意,對江宛彤說:“我們陪夏木一起去旅游吧,紀凌楓讓我照看你,也許離開才是最好的保護。”
江宛彤想了想,也好,這段時間心情確實需要放松一下,走走也好,看看風景,權當散散心啦!
江宛彤點了點頭,笑了笑說:“好。”
到達目的地,說是六個人一起旅行,到最后,就是夏木和喬飛的二人世界;林夕和顧騏佑的浪漫約會;留下江宛彤和蔣淮尷尬相處。
至從江宛彤和紀凌楓領了證,每次看見蔣淮她都想逃離,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愛紀凌楓的心堅定無比,還是并未完全放下蔣淮。
蔣淮好像早有準備似的,拉著江宛彤說:“宛彤,我們去爬山吧。”
“啊,爬山。”
本還情緒低落,被蔣淮一句爬山,打破了沉默的局面,江宛彤點點頭,想著也好,大自然的氣息,也許能讓頹廢的心情,煥然一新。
“蔣淮,這是什么地方,不像那種爬山的休閑地方,怎么階梯這么陡,好嚇人。”
蔣淮跟在江宛彤身后,一步一步扶著她往上爬,歷時兩個多小時的艱難的過程,他們才終于爬到了山頂。
山上的陽光晃了一下江宛彤的眼睛,她好像看見一家農戶,有兩個老人坐在門口曬太陽,女主人納著鞋底,男主人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她。
那么安詳,那么美好,她不禁的微笑。
“蔣淮,你看見了嗎,他們多幸福。”
蔣淮說,你看見了,據說能看見愛情天梯主人公的人,都會得到幸福。
他們慢慢的走進,一個古老有些破舊的門緊鎖著,門口放著兩把鋪滿灰塵的椅子。
江宛彤看著蔣淮,疑惑的問他:“剛剛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蔣淮轉身,指了指身后的階梯說:“
我們剛剛走過的6000階石梯,是以前住在這里的男主人為女主人,親手鑿的,據說,阿公比阿婆小十歲,當年不被世人理解,所以就隱居山上,阿婆有一次下山買東西,把腿摔斷了,后來,阿公就花了五十年,親手鑿了這個石梯,被后人稱為“愛情天梯”。”
江宛彤認真的聽著這個動人的愛情故事,“那現在,阿公阿婆人呢?”
蔣淮眼中有些動容,說:“阿公阿婆幾年前去世了,但他們的愛情故事卻讓很多人前來瞻仰。”
“啊,可是我剛剛好像看見了他們很幸福。”江宛彤不禁有些害怕,往蔣淮身邊縮了幾步,一向怕鬼的江宛彤,就像怕黑一樣,似乎害怕的依舊害怕,改變不了的依舊。
“宛彤,那是阿公阿婆的愛,據說一起走過這6000階天梯的人,一定會幸福的。”
江宛彤的后背突然顫抖了,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鼻頭酸了,眼淚模糊了。
突然,蔣淮緊緊的抱住了江宛彤。
一個人,一場擁抱,青春無悔。
原來,童年的愛是神圣的,是什么都無法將之奪去,它一直在那里,烙印在心底,一旦回憶解放,它就會肆無忌憚的浮出水面。
再一次的擁抱,他亂了心跳,她亂了陣腳。
可是,江宛彤知道她不能,看著手指上的戒指,她知道,那份幸福她已經承受不起。
江宛彤緩緩的推開了蔣淮,有的人注定留不住,即使現在他來了,可是她的心卻走了,“蔣淮,對不起,你放手吧!”
陽光半遮住他的臉,讓江宛彤有些看不清楚。
蔣淮眼神堅定,撫摸著她的臉說:“宛彤,我們在一起,好嗎?”
于是,一雙唇鎖住了她的心,那么溫柔,那么癡迷。
江宛彤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這份愛,終究還是來遲了。
“蔣淮,我,我已經沒有辦法,單純的愛你了。”
說完,江宛彤就往山下跑過去。
蔣淮在后面追了過來。
江宛彤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怎么告訴他,你愛的人已經成為別人的妻,也許這都是借口,最重要的是,江宛彤心里太過清楚的明白,那棵鈴蘭花身旁的小草,已然和薰衣草融為一體。
也許注定了,愛情天梯不是他們的起點,而是她們的終點。
腳下一滑,看見陡峭的涯壁,一雙手在此刻抓住了。
“宛彤,抓緊,我拉你上來。”
那一刻,江宛彤似乎回到了昔年,少年抱起昏迷的丫頭,就奔跑在醫院的路上,滿臉著急,滿心不安。
此刻,眼前的少年已經變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雙手被石梯磨破,鮮血直流,這一次,江宛彤居然沒有暈血,也許是太過心疼,讓她的大腦瞬間清醒。
蔣淮拉她上去的瞬間,她緊緊的抱住他,那一刻,她有些恍惚,好想回到當初,真的好想回到那個舍不得再離開他的時光,至少受傷的是自己,而不是眼前的
他。
那時的蔣淮,卻笑的很開心,他笑著說:“阿公阿婆一定是看到了我的心意,才讓你留在我身邊,才讓我沒有失去你。”
江宛彤撕開裙角,趕緊給蔣淮包扎,傻傻的哭著說:“手腕的血怎么一直流,怎么辦,要是以后不能畫畫了,那該怎么辦呀!”
蔣淮一直笑著,那么開心,從未見過的開懷和滿足。
“要是我以后不能拉琴了,你會心疼嗎?”
江宛彤愣了愣,包扎的手有些顫抖的說:“蔣淮,都這樣了你還開玩笑,我都嚇死了。”
蔣淮拿出手帕,給江宛彤擦了擦眼淚,說:“傻瓜,如果剛剛你松了手,我一定會陪你一起,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開你的手。”
那個藍色的手帕,浸染了鮮紅的血,比那天擦拭的紅酒,還要明亮。
來到醫院,江宛彤著急的等著,林夕他們也急忙趕來,問她:“身上怎么這么多血,受傷了嗎?”
“沒有,是蔣淮,蔣淮為了救我,手腕流了好多血,怎么辦。”
林夕說:“不要急,醫生出來了,看看醫生怎么說。”
“你們誰是家屬。”
“我,我是。醫生,蔣淮傷的重不重。”
醫生說:“不要著急,只是手腕劃傷,需要一段時間修復,沒什么大礙。”
“那以后,還能畫畫嗎?”
聽見醫生這么說,江宛彤緊繃的神情終于輕松了一分。
蔣淮走了出來,摸著江宛彤的臉,說:“傻瓜,皮外傷,瞧把你嚇得,哭的真丑。”
夏木在一旁,哦的叫了起來,說:“什么情況,才幾天不見,你倆到底經歷了什么,劇情反轉這么快呀。”
江宛彤看了看蔣淮,臉突然紅了起來。小女人的羞澀和大女人的自憐一起涌上了心頭,仿佛,幸福剛好在她放棄了的時候出現,那她還該不該繼續堅持。
眼前的這個男人,從她生命中路過六年,終于,在第七年的等待中,看見了,第七朵盛開的花,鈴蘭花在風中搖曳。
這份愛,來的漫不經心,去的毫不留情,卻始終念念不忘,他不需要一句言語,只需要一個眼神,她就只能在有他的回憶里丟盔解甲,那顆心被封印在回憶的結界里,除了他,任憑誰的愛也無法把她解救,而她也始終掙脫不出心的牢籠。
可是,那些都已然就給了曾經,現在的江宛彤,此刻的心卻是抗拒的,那個叫紀凌楓的男人,住進了冰封的心底,融為一體。
顧騏佑看了江宛彤一眼,她才從久久的思緒中清醒。
她知道,他是在提醒她,提醒她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站在機場的觀望臺,看著飛機劃過的天空,留下美麗的飛行云,江宛彤看著眼前的蔣淮,告訴自己:“我走過你的青春,留下過讓你思念的回憶,今天,你終于表達了你的愛,這便,足以。”
一個人,一座城,曾為誰靜候,又為誰回眸,直到最后,她很慶幸,他曾愛過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