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三人一路南下,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問是否有番薯這種食物,當然他只是描述番薯的形狀、口感等,并沒有直接說成番薯。
因為《雜食記》是作者自己把它成為番薯,別的人很可能不是這么稱呼的??上У氖?,一直都沒有消息??偣残凶吡艘粋€半月,洛瑾他們終于到了海關(guān)附近。
依舊是先向人打聽是否見過番薯,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洛瑾才專門挑家中有人航海的門戶去問。
令人失望的是,洛瑾他們一共找了六天,還是沒有番薯的蹤跡。這個結(jié)果讓洛瑾很失落,但是他也不想就這么放棄。既然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那就先停下來散一下心,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獲也不一定。
于是洛瑾提議到別人的農(nóng)田附近溜達。
“師兄,萬一一直都找不到番薯,你打算在這邊停留多久?”
“我也不知道耶,”洛瑾無奈地說,“看情況吧?!?
少爺啊,這你都沒有個計劃呀,你可是主導者。阿德腹誹。
洛瑾的心情不怎么好,可壞心情是會傳染的,所以他盡量表現(xiàn)地無所謂??粗矍盁o邊無際的稻田,洛瑾愉快地說:“師妹、阿德,你們看看這些水稻,是不是很好看?,F(xiàn)在谷子還沒有長熟,所以還是一片綠色。等稻子熟了,這里一眼望去,全是金黃金黃的,美極了?!?
鄧柳玲也認真地看這些水稻,一陣風吹來,還未飽滿的稻子隨風晃動,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他們站的位置是水渠旁邊,遠遠有個身影往他們的方向走來,突然這人就一頭載進了水渠里。
洛瑾他們飛快地去查看情況,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摔倒的人居然沒有掙扎,而他的頭正沉在水里。洛瑾迅速將人扶起來,是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少年。
此時他渾身僵硬,手指、面部均扭曲,兩眼翻白、口吐白沫。
“少爺,他是中毒了嗎?”阿德看少年這模樣,只能想到是中毒這個情況。
但是洛瑾搖了搖頭,“他應(yīng)該是羊癲瘋發(fā)作了?!?
“那他要不要緊?”鄧柳玲也有些緊張,因為少年的模樣真的有點恐怖,怕他會危及性命。
“沒事,這病只要發(fā)作完就好了。不過剛剛要是沒有人把他從水里扶起來,他很可能會喪命。”因為少年發(fā)病的時候,根本沒有意識,全身也動不了。如果沒有人救他,那他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那就好?!编嚵岷趿艘豢跉?。
少年的病態(tài)一直持續(xù)了一刻鐘,之后才慢慢緩和下來,不久就恢復了意識。見自己被陌生人扶著,他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是犯病了。
“剛剛是你們救了我?”頭上的濕意讓他明白自己可能是掉水里,之前也發(fā)生過這樣放的事,所以他很少會靠近水。這一次純粹是疏忽了。
“嗯,你現(xiàn)在好點了嗎?”少年的意識已經(jīng)清醒,想必已經(jīng)沒有大礙,但是洛瑾還是習慣性問了。
少年這時雙手撐地,然后慢慢站起來,然后對著洛瑾他們?nèi)司瞎乐x。
“我家離這不遠,希望三位恩公能到我家吃一頓午飯,因為我不知道怎么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可以嗎?”少年睜著一雙大眼睛,神情充滿真誠。
這時洛瑾的肚子居然發(fā)出了響聲,阿德立馬笑了出來。既然肚子都要抗議了,那就去少年家吃飯吧。
“對了,你叫什么?”去別人家吃飯,總不能連主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就張石頭,你們喊我石頭就好。三位哥哥怎么稱呼?”
洛瑾三人均報了姓。
到了張石頭家的時候,屋里沒有其他人。張石頭張羅他們坐下后,他就去做飯。因為父母還在田里干活,他是提前回來做午飯的。
張石頭一個人忙上忙下的,洛瑾覺得自己就干坐著也不太好,就提議幫忙看一下火。張石頭答應(yīng)了,因為他還要去擇菜,一個人確實有點分.身乏術(shù)。
鄧柳玲疑惑地看向阿德,想問他為什么洛瑾會燒火的。
阿德則聳聳肩,因為他也不知道洛瑾是什么時候?qū)W會燒火做飯的。
等張石頭從菜地里摘了青菜回來后,鄧柳玲拿過來幫忙清洗。而張石頭則到水缸里抓一條大魚來宰殺,別看他只有十二歲,殺起魚來還特順溜,顯然平時沒少做殺魚的活兒。
魚頭拿來和豆腐打湯,剩下的做清蒸魚。
大半個時辰的工夫,菜只剩下魚頭湯沒有做好。這時從門外走近一男一女,正是張石頭的父母。
夫妻倆恍然見到三個陌生人,有一瞬還以為走錯了地方。張石頭聽到聲響,忙從廚房里走出來。
“爹,娘,你們回來了?!睆埵^把父母的鋤頭拿過來,然后放好。
接著說:“爹,娘,這三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回來的路上病發(fā)作掉水里了,是他們救的我?!?
洛瑾他們上前,“張大叔、大嬸,你們好。”
張福全夫妻顯得有些拘束,“你們坐,坐?!?
飯桌上
“三位小哥是哪里人?”
“我們是從京城過來的,本是想到這里尋番薯的,可是似乎并沒有?!甭彖吹贸鲞@一家子都很淳樸,所以實話實說。
“番薯?”張家三口滿臉疑問。
“哦,”洛瑾一時忘了解釋,“是一種薯類,它的皮有紅色的也有白色的,去了皮以后就是黃色或者白色,煮薯以后,味道甜甜的。一般有這么大個?!甭彖檬直葎澊笮?。
“你說的番薯跟我親戚之前送的很像,不過他是從海外帶回來的。”張大嬸的表叔曾跟人出海,后來帶回了一點不認識的薯給他們吃。
“真的,”洛瑾聽到張大嬸的話很興奮,“肯定就是番薯。張大嬸,你們家現(xiàn)在還有番薯嗎?”
“早沒有了,春末的時候有些都爛掉后,我就給扔出去了?!?
洛瑾的心情一下就跌落谷底,不過他沒有擺在面上,抱著僥幸問:“張大嬸你是扔到了什么地方?”番薯如果只是爛了一點就被扔掉,很有可能會長出苗來,當然也得看被仍在什么地方。
“不遠,就扔在垃圾堆里。”雖然不明白洛瑾為什么連扔到哪里都要打聽,但張大嬸還是將地點說出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好啊。”
張大嬸帶洛瑾到的垃圾堆很大,里面堆滿了各種垃圾,惡臭味源源不斷地從那里散發(fā)出來。
“我之前就是扔到那里的。”洛瑾順著張大嬸的手看去,居然真的看見有番薯苗。
意外的驚喜啊!
那里長著一大簇番薯苗,估計是垃圾堆的肥料很足,葉子綠得發(fā)油。很好,可以移回去種。
“張大嬸,那一對綠色的就是番薯的苗,以后地底下會長出番薯。我跟你說……”洛瑾噼里啪啦將番薯的價值說出來,聽得張大嬸一臉懵逼。
“您要不要種點,留點給我拿回去種就好?!甭彖斎幌肴磕没厝シN,只是這番薯確實張大嬸家扔的,不能全部占為己有。
洛瑾原本以為張大嬸聽了這么多,會有想種的想法,沒想到她卻搖了搖頭,“不了,還是你全部拿回去吧,我就不要了。”
張大嬸想的是,番薯這東西沒有人種過,即便洛瑾說得神乎其神,她也不敢貿(mào)然拿來種。萬一沒有洛瑾說得那么好,豈不是浪費了田地和人工。
既然張大嬸說了不要,洛瑾也不強求。
于是洛瑾決定買三個木桶,裝上泥土,把番薯苗移到桶里帶回去。不過既然已經(jīng)找到番薯,他也不急著馬上回去了。難得來一次海關(guān),他想帶鄧柳玲去海邊玩玩。
鄧柳玲一直決定自己只是陪同,至于行程,洛瑾怎么安排就怎么走。阿德更是毫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