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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你是我的手和腳

“謝淮,那都是假的,我在等你,你懂了嗎?”

又有虛無縹緲的聲音不知來自哪里,謝淮凝神細聽,卻又毫無痕跡。

“君茹……”他想喚來女兒同他一塊兒來尋,轉過頭去,身后空空如此,什么也沒有,只余白茫茫一片,原本他們住過的房屋,竟變成一片空地。

謝淮心里開始慌亂起來。

這一切,如此美好,怎會憑空消失?

“娘子……娘子……”他想要大聲呼喊,卻是任憑他再如何用盡力氣,聲音卻是不大,他想用勁四處奔跑著去找一找,可那腳卻似是長在地里似的,怎么也邁不開。

“君茹……你們在哪里?蘇傾歌……”便是喊不出也走不動,他仍是拼盡了全力去尋找。

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全部莫名消失了去,他如何不急?

漫天虛無里,他每一步都走得好茫然,心底的恐慌如同巨大的黑洞,將他一點點淹沒其中。

“謝淮,你睜開眼,看我一眼好嗎?”蘇傾歌伏在他身上,耳朵緊貼在他胸口,心跳傳來,并不似以往那么強勁,可至少是跳動的。

他還活著!

只到這時,蘇傾歌才發現自己對他的眷戀如此之深。

他為了救她,連命都可以不要!而自己了?一直想要逃避這份感情,她甚至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她欠了他一條命,所以,他必須要好好活著!

“我愛你……”淚水自眼角滴下。浸入到他胸口的衣裳里,蘇傾歌低喃著,撕心裂肺一般疼痛。

莫神醫說要用曾經他二人做過的印像深刻的事情,來將他喚醒,蘇傾歌抹去淚痕,一顆一顆的解去他的衣裳……正待翻身坐上去,卻見謝淮猛的睜開眼。

他似是疲憊之極,睜開眼瞧見蘇傾歌時,他微微扯開嘴角,似是松了口氣,輕喃了一句娘子……而后又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蘇傾歌很是一愣,她這是成功了?

“謝淮……謝淮……你跟我說說話吧?”

回答她的,是一陣輕緩的呼吸聲。

蘇傾歌連忙爬起來,將自己和謝淮的衣裳好好穿戴整齊,而后猛的拉開門道:“莫老先生,他……他剛才喊我了……”

莫神醫老神在在的走過去,將手搭在他脈上,瞇著眼笑道:“行了,好生養著吧。”

說完,意味深長的瞧了眼蘇傾歌,轉身就要走。

“神醫,他……他將血全部換給了我,那他自己豈不是沒有了?”

蘇傾歌擔憂的問道。

人沒有了血,還能活嗎?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好生養著!好生養著!還有你自己。不要以為撿回了條命就不在意調養,若是不好生保元固體,遲早得下去見閻王!”莫神醫說著,忽而臉色一轉,笑瞇瞇的看向蘇傾歌,問道:“女娃娃,跟我說說,夢里都有些什么?”

蘇傾歌臉一紅,那夢里,做得最多的,不就是云雨之歡么?這可叫人如何說得出口?

“沒什么,隨便做了個夢罷了。”

“隨便一個夢啊?”莫老神秘一笑。看破卻也不說破,這兩個能夢到些什么?還不是兒女情長那點子事情?哈哈哈哈……

“好了,讓他好好睡,明日就能醒來,就算醒來,也必須要臥床一個月整,切記下來走動,否則留下個什么疑難雜癥的,我可不敢保證能醫得好他!”

說著莫神醫看著蘇傾歌又道:“我老頭子救了你二人性命,如何報答于我?”

蘇傾歌摸著腦袋,心道這老頭莫不是想要診金?那簡單,只要他說了個數來,就算是傾家蕩產,她也會給他湊齊了!

“您說個數。”

“什么數不數的,在老頭子眼里,那錢財比糞土還不如呢!”

“那您想要的是……”

“你!”

蘇傾歌一驚,忙防備的看著面前這頭發花白的老頭,這……也太老不正經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老頭子想要的,是你的血啊!”莫神醫跟個老小孩一般,朝她翻了個白眼。

“啊?這……我這一身的毒血……”

蘇傾歌為難起來,這一身的毒,可是害人的東西啊!

“什么毒不毒的,那可都是寶,謝淮這小子身體里有寶藥,你身上的毒早已盡數化去,你這血啊,比什么解毒丸都要靈驗的。”

蘇傾歌卻是不關心什么解毒靈藥不靈藥的,她只關心謝淮為何身體里會有寶藥。

“他身子怎么的有藥?”

“他那相好的,十幾年前中過跟你一樣的毒,那時候老頭子怕他們一時把持不住,做下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便在他身上種上解毒之藥,這幾十年過去,便養了他一身的寶血,也是防備這小子一接觸那妮子,便毒發而亡。唉,沒成想這貨卻硬是沒去碰她!不然明年的今時,可就是你個小姑娘的忌日了!”

蘇傾歌聽完,心里很是沉重。

“那我可以把這血再還一些回去給他吧?這樣他也能好得更快些!”

“不用,他造血能力比一般人更強,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吧,不出兩個月,保管又和龍活虎了起來!”莫神醫道,而后眼珠子轉了幾轉,道:“老頭也不要多,每月給我兩碗,從……下個月開始吧!”

說完,莫神醫便自那書房里走了出去,他一生醉心醫術,這丫頭的血,說不定能幫上他的大忙!

蘇傾歌復又躺回謝淮身邊,伸出手來搭在他腰上,聽著他的心跳聲,呼吸聲,心慢慢變得平近,沒多久,困意上來,便又睡了過去。

慕承走進來,看著他們相擁而眠的樣子。只好捂著心口轉開臉去,只要她喜歡的,他也愿意償試著去接受,比如他們在一起的事實。

雖如剜心之痛……可如果她愿意,那他便也愿意。

喜歡一個人,便是喜歡對方喜歡的一切,包括她的愛,她愛的人,雖然那個人并不是自己,雖然那個人在他眼里,還有點討厭。

可那人舍命相護,他不是不感動。

這世上有一人肯定這般愛護于她。那他就算不能護在她身邊,至少也是放心的。

不會有人能真正的欺到她頭上。

長長的嘆了口氣,慕承轉身離開,回到房里,鋪開紙張,洋洋灑灑寫下兩行字,便收拾了簡單的行囊出了謝王府。

有些人,他不需要淡忘,就算想忘,也是忘不掉的。

可他不想給她再多的壓力。

她的心,她的眼,都寫著謝淮二字,也許,自己的離開,于她而言,會少一些壓力吧!

反正,她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會有人第一時間報告給自己知道!

第二日謝淮醒來,便聞見一陣陣噴香的雞湯味道。

蘇傾歌裝了一小碗,往里頭泡了塊米飯,將他扶了起來,而后端著碗,小口小口吹涼了送到他嘴邊。

謝淮很是晃呼,他有點分不清這是現實?亦或是夢境?

“娘子……”他定定的看著她,聲音嘶啞,卻蘊含著無隨柔情。

蘇傾歌將那小口湯泡飯喂進了他嘴里,道:“慢慢嚼,吃完還有!”

“孩子了?”謝淮見她面上無異,便斷定自己還在那夢里,心下歡喜起來,無論是夢里,或是現實里,只要她在身邊,那便無妨。

“謝淮,那不過是個夢,都是假的。沒有孩子,小茹……她并不存在,老二也不存在……我們活在那個夢里……現在該醒了!忘了吧!”

謝淮一瞬間眼神便暗淡了下去,忘了,他卻是再如何也做不到的。

那是他的夢!

那孩子像極了她,還有那個未得及取名的孩子,像極了自己,可一切都太過匆忙,便是在夢里,日子過得也實在是太快,他還來不及細細品味,一切便都結束。

“你知道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名喚君茹?”謝淮問。眼中隱有淚光。

她和他做著同一個夢,是不是說明,在她的心中,他有著一席之地?

“張嘴!”蘇傾歌又挖了一勺子吃食喂進他嘴里。

這人話可真夠多的!

“蘇傾歌……莫再離開我了!你唯一的機會,你自己放棄了,以后再莫怪我不放你自由!”謝淮勾起去唇笑。

那個夢很美,一定是上天在指引他!一點點將其實現!

“別說話,好好吃飯,把身子養好再說,趁著莫神醫還在,好生調理一下身子是正經。”

“你也吃!”謝淮接過勺子,直接挖了一勺子喂是了蘇傾歌嘴里。兩人相視一笑。

吃好飯,謝淮想要下得床榻來,卻被蘇傾歌按住道:“你現在的身子很虛弱,莫神醫說過了,不可下床來活動,好好靜養個半月,要做什么你只管跟我說來,我替你去做!”

謝淮瞇著眼笑起來道:“我想要去撒尿,你替我去?”

蘇傾歌臉騰的通紅起來,這人當真是不要臉!

“你……你個不要臉的!”她通著的臉,在他胸口拍打了一下,便轉開臉去。

“哈哈哈哈……”謝淮心情一下子飛揚了起來。心中如暖陽鋪照,一瞬間光華四射。

“頭好暈啊……”他故間軟軟的靠在她身上,順手在她腰上撫了撫。

蘇傾歌拍開那不老實的手,將其扶起來道:“慢一點,我扶你去。”

此舉正中他下懷,他只作無精打采模樣,依著她慢吞吞向耳房而去。

“我手?,蘇傾歌你給我解褲子。”他站定,而后止光灼灼看住她,可憐巴巴的眨著眼。

蘇傾歌咬了咬唇,心一橫,暗道這貨身上哪個地方她沒見過?況且也是為了她才變得這般模樣。便是幫他一幫,也沒甚緊要罷?

謝淮似笑非笑的看著蘇傾歌臉紅到了脖子根,笨手笨腳給他解下褲子,而后道:“好了,你快些。”說罷,也不離去,生怕她一走,這人要是出點好歹,那可如何是好?便呆呆傻傻的站定,手腳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擺好。

謝淮偷眼打量著她這窘態,心情越發好了起來。

她這般小女人作態,當真可愛之極!

“好了。”幫我穿起來。

一陣淅淅瀝瀝之后,他仍是動也不動,等待著身邊的小女人給他穿上褲子。

蘇傾歌原本閉著眼轉過身去,想要直接給他提起來就好,哪知那人卻是將她按住,蘇傾歌一睜眼,便見那一團龐然大物赫然就在眼前。

“可是眼熟?”他嘴角揚起,輕聲道。

蘇傾歌剎時只覺得手都有些不聽使喚起來。

什么熟不熟的!這人的皮簡直比那城墻更甚!

“蘇傾歌你是不是不打算給我穿褲子?”

“……”

胡亂將他褲子扯起來,系了個死結,她捂著臉一陣風似的跑開,身后是謝淮朗聲的大笑。

跑出去好一陣子,都不見謝淮出來,蘇傾歌心里一咯噔,臉色暮然轉白,她飛快的奔了回去,卻見謝淮彎著腰悶哼一聲,似極是難受。

“謝淮,你怎么了?”她連忙扶起他就要出去,關切的問道。

謝淮卻是順勢便倚在她身上,吧唧一口香在她唇上,而后道:“都不等我!我生病了不想帶腳,也不想帶手,蘇傾歌你來伺候我!”

這位大爺毛病又開始來了!可自己那甘之如飴的樣子又是怎么回事?

“慢點兒,回去躺好。”將他扶回去躺好,蕭尋便進來道:“那邊傳來消息。道是王側妃想來看看您,王爺您看?”

“不見,本王須得靜心養病,誰也不想見!”謝淮道,頓了頓后,又問道:“當年告發顧氏的那封信可有查到眉目?”

當年便是一封告發顧氏通敵賣國的信任,使得顧氏滿門皆亡!他查了這么多年,心心念念想要知道,當年的來龍去脈,可上頭總有人捂著攔著,往往查到重要線索便斷了去。

“還在查,這個月一定會有消息傳來。”蕭尋道,他負責調查這件事情已經很久了,卻總是不見進展,自己也很是著急,可眼下卻是有著另外一件事情他需要跟謝淮報告,便道:“慕世子不告而別,只留了這封信件,點名要交給太妃娘娘。”

蘇傾歌自蕭尋手里接過信件,紙上只簡單寫了兩句話,蘇傾歌卻是高興又是莫名的心里一沉。

他走了,離開,于他而言,是更好的選擇,因為她一輩子也沒辦法給他想要的結果。

她應該高興,他終于肯給自己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可同時,朋友的離去,讓她莫名又有點哀傷,她和宋二,和陸為,有過最為純粹的快樂,童年里如果沒有他們,那些日子,不知是如何的暗淡無光。

見她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謝淮心里卻是一緊。

他一直知道在蘇傾歌心里,慕承好廝是不同于別人的存在。

“你……是不是很難過?”

“對啊!”蘇傾歌老實回答。

“你……”他很想問。在她心里,到底是慕承重要,還是他謝淮重要!

可也怕知道,若是答案當真是……那不是給自己添賭?

所以,他寧愿不知道答案,雖然會抓心撓肺的難受。

可也好過徹底的絕望。

“我什么?”

“你中午打算做什么好吃的給我?”

話鋒一轉,他忙將話題叉開了去,既然他已經走了,那他再去糾結,又是何苦?

“吃吃吃!你怎么就忍得下心去,老蘇和你一樣大病未愈,你就這般指使她干這干那,難不成這府里頭的下人們都死法了嗎?”楚辛月不請自來,一進來便對謝淮橫鼻子豎眼睛,這人一定是知道她想要對那王姑娘下手,這才急急將她轉進了別院嗎?

“辛月,我不辛苦,一會將你的喜歡的也一道做了!”蘇傾歌卻是心神略定,楚辛月這性子直來直去的,也不知道她在那深宮里是如何存活下來。

“可是你才剛好!莫神醫說要你好生調養身子的!”不知為何,楚辛月對著蘇傾歌,總莫名生出幾分親近之意,好像她們天生就是該這般親近彼此才對。

莫老特意讓她補身子,不過是想要她一碗血!可這話。蘇傾歌卻是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

謝淮救了她,那這回的“診金”就應該由她來承擔才是。

“做點飯又累不死人!辛月你去關問杜明宇,可知道宋二哪里去了?”

“回北溪了唄,哎呀煩死了,皇兄天天叫人來催我回去,可我不想回去被地籠子里,怎么辦?”楚辛月賭氣一般坐在椅子,一巴掌拍在桌上,有些氣憤,她總覺得皇兄想將她叫回去,是想要再將她賣個好價錢!

“你想留在這里?”蘇傾歌問,卻是心里一咯噔,難道她當真看上了謝淮?那可如何是好?

“昂!”

“辛月……有些事情,我想要告訴你……”蘇傾歌欲言又止,看了看謝淮,又看了看楚辛月,若是她知道自己與謝淮是這樣的關系,不知可會怪她?

“說!”楚辛月淡淡道。

“我……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謝淮有了母子之外的感情,你……還會不會理我?”終于說了出來,蘇傾歌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緊張之極,若是她不原諒自己,那真的是很無奈很沒臉的事情,不論從方面來講。她蘇傾歌都不占理。

“我知道啊,你們在一起的事情,我早就看出來了啊,可我為什么要因此不高興了?”楚辛月問,這其中難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理由?

“可他將來……會是你的夫君……”

“呃……這個……”說起這個,楚辛月老臉一紅,這件事情,恐怕要出點變故來!這幾日于她,著實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和杜明宇之間,也是發生過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自那之后。有些東西,便在心中明了了起來。

原本并不在意未來會與誰人共度的她,忽而在意了起來,那種彼此擁有,彼此融入,彼此守護的感情,實在是再容不下旁人,要她帶在心中另一人嫁與謝淮為妻,那是萬萬不能了。

可皇上的圣旨在此,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她才那般懼怕回京,她怕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個夢。回到京城,皇兄便會要她趕快嫁過來……

“嗯?”蘇傾歌緊張兮兮的望著楚辛月。

奪夫之恨,不共戴天啊!

她蘇傾歌怎么就這么背!!!

“我,不想再嫁給謝淮了,老蘇啊,我喜歡上了杜明宇,可皇兄圣旨已經下了,我怎么辦啊!愁死了!”

“當真?”謝淮問,心里一松。

“你還不信?人杜明宇比你長得好看,女人又沒有你多,對我也好,比起你謝淮強過千倍百倍的!”楚辛月道。

“自是信的,在下只是想說,若你想逃離,也不是沒有辦法……”

楚辛月一聽,兩眼放光道:“快說快說!”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過如此一來,便要放棄原來富足的生活,你可愿?”

“倒是可以琢磨一下,本宮先回去想法子,中午叫阿紫做個魚湯吧,你也回去自己院子看看,沒有你在那里,阿紫做出來的飯菜都沒甚滋味!”離去前她說了句,便趕緊回去找杜明宇商量。

“蘇傾歌,等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便上呈皇帝,告訴全天下的人,我要娶你!”謝淮將蘇傾歌牢牢摟進懷里,喜不自勝。

楚辛月自己想通了更好,若她想不到,他原也是要幫她一把的!

“再說吧!”

經歷了這些事情,她原本所在意的什么名聲,名份的,都已經變得不再重要。只要彼此好生活著,比什么都強!

“再說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謝淮很是在意,難不成是因為慕承的原因?所以這才般不樂意娶他為妻?

他心中淡淡的憂傷,垂眸,再抬眼時,便有了幾分堅定,道:“蘇傾歌,你可給我聽好了!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妻!不論你答應,或是不答應,都是我的!”

蘇傾歌卻著實不想提,原本就不重要的東西,為什么要在意?不論她是以繼母的身份,或是妻子的身份,兩人相守在一起,理是上天給予的恩賜!

“說話!”

“謝淮,你知道自己在說會?”

“自是知道!”

“你就不怕成為別人眼中的笑柄?一旦你這么做來,不知又會傳出怎樣的閑言碎語,你真的不在意嗎?”

謝淮笑了,在她臉上輕輕印上一個吻道:“我只介意你會離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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