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摸著下巴,沉思了會,像看傻子似的看了眼蘇傾歌。
蘇傾歌一頓,而後眨了眨眼,又避開了來。
“世子爺,在後院牆角的狗洞口發現一身衣裳。”有家丁手裡抓了件粉色女人衣裙過來,蘇傾歌一見便道:“沒錯沒錯,那丫頭穿的就是這種衣服。”
謝淮只淡淡看她一眼,道:“來人,將王妃關進地牢!”
蘇傾歌驚訝的瞪大了眼,不是都找到嫌疑人的衣裳了麼?爲什麼還要將她關起來啊?還講不講道理了?
“我沒有做過!爲什麼要關我?”她氣得雙眼通紅,可心裡也極是害怕,這人一聲令下就能平白叫自己送了命,她並不是怕死,只是這還有太多未完成的事情,她現在還不有死!
“有沒有做過,你說了算嗎?帶下去!”謝淮勾著脣,臉上有抹惡劣的笑容。
蘇傾歌被人關進了地牢,四處泛著惡臭,偶有碩鼠穿行,她冷靜的將整件事情在腦子裡過了遍。
那丫頭逃了,她就成了替罪羊,若那世子腦子裡不是草,便能明白,害人的另有其人,可她回想著那世子爺在看到王爺屍體之時,除開最初那一瞬間的悲傷外,也沒有過多情緒,難不成根本不想查下去?
若他不想追查的話,那自己不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蘇傾歌靠著牆靜靜坐著,一夜沒有閤眼。
那頭謝淮一臉淡然的看著陸爲捂著鼻子,在他爹的屍體上翻動了幾下。
“好歹是你爹,您這一臉淡定的,外人還不知道怎麼嚼舌根了,就算作個樣子,你也得哭一哭啊!”陸爲乃是南湖城軍機營的一員大將,與謝淮自小一起長大,感情自是非同一般,所以說起話來也一慣的直來直去。
謝淮聽著,卻沒有一點動容,裝腔作勢這種東西,總要有人看纔會有用,他纔不想浪費這個表情。
“當真是毒死的?”謝淮問。
陸爲是個製毒的高手,所以謝淮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他,但凡毒物,無一逃了他的眼。
“確是中毒無疑,你看他皮膚隱隱發青,脣色發黑,這是中了慢性的無憂草,無色無味,而你爹平時都是拿藥當飯吃的,一天混一點在裡頭,誰也發現不了,只是今日的量大約是太過了些,故而他身子受不住了……好像不對啊……”說到一半,陸爲呢喃著什麼,又自懷裡摸出根銀針來,探了那尚餘少許藥湯的碗。
而後他一臉凝重的看著謝淮道:“我發現這藥湯裡並不止一種毒藥……”
謝淮一聽站起來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銀針道:“怎麼回事?”
“你看,這銀針上半截呈淺淺的淡粉,如果不仔細看,是根本發現不了的,這便是無憂草的毒,吃下這毒之人不會有半點不適,只體內毒素日積月累起來,便會在睡夢中要了中毒之人的命,但是你看這下半部分,隱隱有些銀白……”
謝淮將那根細細的銀針舉起來在陽光下一照,除開上頭那淡淡的粉,並無二致。
“銀針本色便是銀白,這……好像不太明顯?。俊敝x淮再看了看,還是沒有發現什麼不同。
陸爲搖了搖頭,一臉鄙視的從懷裡摸出另一根銀針遞過去。
“喏,對比一下就懂了。”陸爲得意道。
兩根銀針一對比,謝淮這纔看到,沾有毒物那一根下半截的銀白並不似正常的銀白那般泛出亮眼的光,略有暗啞。
“不錯,確有不同!這又是何種毒物?”
“這毒名喚無情,若是不懂之人,用銀針都沒辦法試出來不同!中毒之中只要吃下哪怕一指甲蓋那麼點,小半刻鐘之內必定口吐鮮血而亡?!?
“阿淮,你這老爹究竟惹了什麼不該惹的麻煩???竟然有兩拔人同時想要害他!”
謝淮幽深的眼眸平靜的看著窗外,這世上想要老王爺昇天的人太多了!趁新王妃進門而自己又奉皇命離府而下手,確實是個不錯的時機。
見世子爺沉思著並不理會自己,陸爲便自顧尋了個椅子坐下,翹著二朗腿倒了杯茶飲著道:“也算老天開眼,你這爹……”話未說明,陸淮便不鹹不淡看了他一眼,陸爲立時住了嘴,尷尬的輕咳了聲。
“怎麼也跟個長舌婦似的!”世子爺道,面上並無責備之意。
“是是是,小的一時嘴快,還請世子爺見諒!”屋裡頭的死人並未打攪了他的好心情,依舊吊而郎當的樣子。
謝淮曉得了老王爺的死因,心中卻有了疑問,無憂草的草的毒是慢性毒藥,需要日積月累的施加,所以,這個人一定是王府內部的。
“可還能查探得出,這老王爺中了無憂草多少時日了?”
陸爲掰著手指頭數了數,道:“大約……十年左右?!?
謝淮腦中飛快的閃過一人,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