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局長，你的辦案能力有問題。你放著闖入我家的卓越不抓，卻要銬為救我而開槍的朋友，我要向你們領導投訴你！”
能把這話說得這么理直氣壯的，在場除了程杰還能是誰？
這家伙還真是煮熟的鴨子——嘴硬。卓越面帶微笑，饒有興趣地看著跳出來的程杰。只是有點想不明白，之前這家伙被自己拿的槍炸膛傷著以后，一直像個怨婦一樣，敢怒不敢言，這一會兒見著梁局這么個警察局長，怎么反倒是來了精神呢？難不成老子比警察局長還威風？哈哈……
“剛才我的問話我兩位證人的回答，你沒聽到？”梁局面無表情地說道，鼻翼下兩條溝沿讓他顯得很是不茍言笑，或許是不滿于程杰的無理糾纏吧。
“光憑這樣就定罪，未免太輕率了。我和小白都是普通人，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太過突然，根本就是出乎我們的意料，沒有立即反應過來也是正常。再說，小白當時也許只是想要瞄準卓越，結果因為卓越把槍桿往上抬的過程中，導致誤觸扳機也說不定。”程杰振振有辭地辯解道。不得不說，他的假設還真沒太多的漏洞。
程杰這番辯詞聽得袁冰和小趙兩人齊齊變色，反倒是卓越嘴角的笑意更濃。這家伙有點意思，看來有點腦子，倒不像商良白，腦容量不足，總是魯莽冒進。以后有機會，看來要好好逗他玩玩。
“暫且不說商良白的事。你說卓越是闖入你家的？真是如此，為什么外面的庭院里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我可是聽說你的保鏢們是在聽到槍聲后才從外面庭院里跑進來的。”厲害，梁局竟也被程杰給逼問得不得不轉移話題，但也姜還是老的辣，一下子就找到了新的攻擊點。
這番龍爭虎斗，令坐看好戲的卓越很期待會激烈到什么程度。
“好，我承認說得急，前面的話里有口誤。不過，在我家保鏢們進來后，我曾經要求卓越離開這里，可是并沒有照辦。我完全可以控告他非法侵入民宅，不是嗎？”程杰見招拆招，也揪住了卓越滯留他人住宅這點。
“你能不能把你當時所說的話完整而準確地復述一遍？”梁局可是聽卓越說過程杰當時要他放下刺羽獨自離開的。
顯然，程杰也明白了梁局問這話的意思，一時遲疑。
“怎么？有什么問題嗎？”梁局步步緊逼道。
程杰只得復述了一遍，不等梁局發(fā)難，搶著繼續(xù)道，“不過，一直到現在為止，卓越都沒能拿出林業(yè)局正式頒發(fā)的馴養(yǎng)證件來證明……”
程杰正說著，只見梁局不緊不慢地從上衣左邊口袋里掏出一本深藍皮的本子，打開并用手指夾著，遞到了程杰面前，“看清楚，這就是卓越的馴養(yǎng)證。”
看到證件上黑紙白字寫著卓越的名字，還附有卓越和刺羽的照片，程杰頓時一陣結舌，不過很快，不死心的他微作遲疑，深深吸了口氣后，擺著左臂道，“我只能說，在當時他無法出示這證明時，我的要求并不過分。”
“據卓越所說，他當時親自展示過他與刺羽的交流情況來證明。當時，你剛剛獵獲它，沒有第一時間報告林業(yè)局，本身已經觸犯了野生動物保護法。在不具有馴養(yǎng)它的權力情況下，你所做的留下它的決定純屬無效！遵從寵物馴養(yǎng)自愿原則，在當時的情況下，刺羽完全可以由卓越帶走，你只有負責監(jiān)督他去林業(yè)局報備辦理相關手續(xù)的權力。”梁局這一番占著理據的言辭，瞬間就把程杰的狡辯全部粉碎。
程杰終于詞窮，吃了大大一口憋氣。
隨后，梁局也不再糾結于此，從小趙那兒要過一雙塑料手套，來到大矮幾邊，開始整理起所有的槍支。小趙和袁冰也幫忙，很快就將現場所有的槍支都拾掇齊全，分兩排擺放在大矮幾上。只是在揀到那把變形的獵槍時，小趙忍不住看了造成它變形的卓越一眼，心中暗暗為卓越一身怪力而吃驚不已。
站在矮幾面前，目光巡視了一圈后說道，“這里現場一共有七支手槍，兩支獵槍，請各自出來指認。”
不一會兒，保鏢們都站出來，把各自的手槍一一指認出來。最后兩把獵槍，很快就被證實是屬于程杰。
“現在，把你們各自的持槍證拿出來。”梁局依然是一臉嚴肅地說道。
所有保鏢們都屬于一個知名安保公司的，這些配槍的型號一致，持槍證也均無問題。
到了程杰這里，問題出現了。他只有一本持槍證，可是現在卻有兩桿屬于他的槍。這種事在槍支遭到嚴格管制的華夏國就已經構成了非法持有槍支罪，觸犯了刑法，要坐牢的。
面對梁局的這一招，程杰在初時一陣慌亂后，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照他所說，那把槍是他父親的。他父親可是鵬程集團，是國內首屈一指的房地產集團老總，家財萬貫，要不然也不會有錢在這里置下這么奢華的邸宅。最重要的還是他的交際圈子極大，各個層面的人都有所觸及，基本上毫無疑問，定然與某此把握實權的高層有著緊密的利益關系。
看來，這槍的事也只能敲山震虎一下，沒法往下追究。畢竟，面對上層，就算梁局也無能為力。
就這氣氛顯得無比僵化時，卓越開口了，不過，他的說話對象是商良白。
“商良白，我出入校園也將近一個月了，我想，依你爭強好勝的個性，我得了周儀君的芳心，破壞了你的獵艷大計，讓你在他們面前丟了臉面，你不可能不對我的情況查得清清楚楚的吧？”卓越轉頭，目光如劍，森然直刺向回瞪著他的商良白，慢條斯理地說道。語速不快，甚至可以算得上慢，但是卻像一輛厚重的推土機一樣，緩緩逼迫著商良白。
“你想說什么？我調查過你的情況又怎么樣？”商良白忿忿然道。可惜，跟卓越的氣勢一比，他就跟一只窮途末路的狗被人圍堵于死巷一樣。
“那你一定知道我和刺羽的關系吧？以你這種智商，你一定會想通過傷害刺羽來報復我吧？”卓越的逼問可謂字字誅心，又氣又急的商良白當即矢口否認，還裝出一副像是被卓越誣蔑的樣子。
卓越從容不迫地轉頭看向正對自己舉著獵槍的程杰，抱著刺羽迎面走了兩步，趕在程杰喝止他之前，適時停下淡然問道，“程杰，如果我沒猜錯，你們這次外出打獵應該是商良白提議吧？打獵地點應該也是他推薦的，是不是？”
卓越這個問題，問得程杰眉頭一沉，眼珠轉動，視線朝商良白掃去。一看眾人的反應，顯然卓越并沒有料錯。
“看來，事情的真相已經不用我說得更直白了。”卓越一拍手道，目光再次轉回到商良白身上，語氣森然一字一頓地說道，“商良白，你所做的一切，我記住了！”
說完，不再理會商良白那副喪家之犬一般的樣子，轉身沖蘇粲笑道，“蘇粲，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后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剑M管開口。至于程杰你，”眸子轉動，盯著程杰的卓越斂起笑容，撇了下嘴角，露出一絲危險的笑紋，“希望好自為之！尤其是，以后打獵的時候，別再誤傷了我的刺羽。不然……”
你死定了！最后幾個字，卓越并沒有說出來，只是比了一個嘴型，這足以讓程杰明確地收到他的警告。
完了，扔下一臉氣急敗壞的程杰，卓越沖梁局粲然一笑，“梁局，辛苦你專程跑了這一趟。要是沒其他事，我們先走吧？這里滿屋子的尿騷味，熏得我有點受不了！”
聽到卓越最后一句挖苦的話，商良白差點就被氣得吐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