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哈哈直笑。
文春搖晃著身子又站了起來。
“這首沒唱好,我給你們唱首粵語歌《相思風雨中》達不達?”
“達!”一幫人起鬨。
文春拉起身邊的小姐一起唱,文春只唱了一句,華哥就把喝到嘴裡的啤酒噴了出來;整個房間一時都沒人吵了,都在聽他唱歌。
他一唱完,驟然間鬨堂大笑。有人居然笑得捂著肚子,抹著淚。華哥說:“丟!你把我們的廣東話糟蹋得不成樣子啦!”
文春點著頭:“華哥,小弟獻醜啦!”
陪文春的小姐不時捂著嘴偷笑;文春抓起一罐啤酒說:“我敬華哥和在坐的弟兄們一杯!”說完一揚脖就幹了。
衆人給他鼓掌,一片叫好。一時間,兄弟輪流給文春敬酒,氣氛很熱烈。文春抽空偷偷跑到洗手間一摳喉嚨‘哇,哇’吐酒。吐完酒,他洗了一把臉走出洗手間,那個陪他的小姐在等他。
“喝多了吧?”小姐問。
“還行吧!”文春勉強笑笑。
“他們再敬你酒我替你喝,走吧。”
從夜總會出來,華哥又帶弟兄們和一幫小姐去街上大排擋吃宵夜,喝啤酒。
華哥端起杯和文春碰了一下說:“靚仔好塞嘞呀,痛快!我就中意痛快人,過幾呀(日)我把保險的事俾你搞掂!”
“多謝華哥關照!”文春又一揚脖乾了杯中酒。
吃完宵夜已是凌晨三點半鐘,華哥叫兄弟們把爛醉如泥的文春扶回公司宿舍睡覺。
吳冬梅宿舍裡,她翻來覆去地看錶,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著;文春徹夜未歸讓她十分擔心。
第二天,吳冬梅來到公司替文春打了卡,就詢問那兩個新招業務員的情況,情況仍不太理想,她就鼓勵他們一番,打了幾個電話,可心裡還是擔心文春出事,就去了黃埔。
華哥還在睡覺,那個阿鵬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睡覺,因爲文春昨晚躺在他的牀上。見吳冬梅進來,他睡眼惺忪地坐了起來。吳冬梅問他文春在什麼地方,他揉揉眼睛說可能還在睡覺,昨晚他喝醉了。吳冬梅就讓他去叫文春。
不一會,文春眼睛紅紅的出來了。
“我不知道你昨天爲什麼不回去,以爲你出什麼事了,所以過來看一看?!?
“一個大活人能出什麼事?昨晚陪華哥去夜總會唱歌喝多了?!?
吳冬梅問阿鵬華哥幾時起牀,馬仔說肯定下午啦,昨晚他快天亮才睡。吳冬梅讓他和華哥打個招呼就和文春回廣州了。文春回到住處接著又睡覺。
晚上吳冬梅回來文春還在睡覺,於是她敲門讓他起牀。
文春洗漱完畢纔來到廳裡點了一支菸,問:“有事?”
“有事??鞊Q衣服晚上我帶你去見一個客戶?!?
廣州有個女士酒吧叫‘俊男吧’。這裡幾乎沒有男士;除了服務員或者女客人帶來的男士,否則男士免進。說明了這個酒吧是專爲女士服務的。
吳冬梅挑了一個偏僻的包間和文春坐下等客戶;服務生點了一支蠟燭,吳冬梅問文春喝什麼。
“喝茶吧?!?
“一壺泡沫紅茶,幾碟小吃?!眳嵌贩愿婪丈?
文春點了一支菸就將火機放在煙盒上,吳冬梅就笑了。她拿起煙和火機讓他收起來。文春詭異,問她爲什麼。吳冬梅說不爲什麼。她讓他看看周圍單獨坐的男士。文春環顧一週,問她有什麼蹊蹺。吳冬梅問他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文春說沒有。吳冬梅提示他,這些小夥子無論是抽菸的還是不抽菸的,桌子上始終放著一盒煙,煙上放著火機,爲什麼?文春搖搖頭;吳冬梅又問知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文春又搖頭。吳冬梅附著他的耳朵輕聲說:“這些人都是做‘鴨’的。一旦哪個女客人看中他,就會來他桌對面借火,藉此搭話,談交易。交易談成這些人就可以陪聊,幹什麼都行!所以我讓你把煙收起來,免得咱們客戶來誤以爲你是幹這行的。”
“你怎麼把我帶到這種地方來啦?”
“因爲咱們的客戶是這裡的??汀!?
文春這纔好奇地觀察這些小夥子,果然不錯,好幾個女客人就是按這個程序挑選服務生的。這讓他想起在北方去咖啡廳的情景。
南北的差距多麼大呀!
吳冬梅的客戶是個四十多歲的香港人,她穿著一身墨綠色的晚裝,顯得雍容華貴。她一來,吳冬梅忙著站起來給她介紹文春。
“樑姐,他是我的新同事叫文春,剛到廣州不久,樑姐多關照!”
文春忙掏出名片遞了過去。
吳冬梅又指著客戶給文春介紹。
“樑姐是香港梁氏集團董事長兼廣州分公司總經理樑婉儀小姐。”
“您好!”樑總大方地和文春握手,並從包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文春。
樑總坐下後,就將脖子上圍著的披肩拿了下來;文春霎時聞到了一種國際知名品牌香水的味道。
她一坐下就問吳冬梅點東西了嗎。吳冬梅說要了一壺茶和小吃。她說那不行,到酒吧怎麼只要茶。她來點。她舉手叫來服務生:“給這位先生來杯‘軒尼詩’?!?
吳冬梅問樑總這周還回香港嗎,她嘆口氣:“當然得回!內地這邊的事要打理,香港那邊又很多事要我打理,女兒還要操心,受苦的命。”
“那還是樑姐能幹呀!”吳冬梅恭維她。
“阿梅你也很能幹!現在都帶手下了。”說著她瞟了文春一眼。
吳冬梅笑笑:“瞧您說的,再怎麼著我也不能和您這樣的大老闆比呀!也就是混口飯吃,將來樑姐還得多關照我呀!”
“那還用說!”
樑婉儀掏出一色進口的女式煙遞給文春一支,文春禮貌地接了過來。
“是這樣,最近我的事太多,以後文工會經常替我去拜訪您,您不要介意喲。”
“沒問題啦!阿梅的人我當然要關照啦!”
文春喝不慣洋酒,卻依然端起杯敬樑婉儀,他一口將酒喝了。
樑婉儀有些吃驚。
“哇!你們內地人這樣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