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局長辦公室裡,嚴正和方劍都在抽菸,默不作聲。
半晌,嚴正才說話。
“這麼無端的懷疑自己的同志,是不是太過分了?而且我們沒有一點證據,所有的懷疑只是一些推測而已。”
“所以我們佈置這次行動。希望這事只有你我知道!”
“對上面也先不能彙報?”局長問。
“希望局長能支持我!”
方劍站起身:“我還要去佈置行動步驟!”
看著方劍的背影,嚴正心裡有些沉重。
香港的維多利亞港,探望黃文淵的文春正和阿麗告別,然後和阿強一道乘船返回廣州。由於黃文淵病重臥牀不起,此時作爲妻子的樑婉儀只好放下手中的事,暫時和女兒在醫院陪護丈夫。所以,廣州分公司的業務暫時交付阿強和文春負責。
阿強心亂如麻地走到船尾,看著大海捲起的波濤;隨後跟來的文春默默注視了那個似曾相識的背影。一會,給他點了一支菸,倆人一齊默默看大海。
廣州白雲機場,一個叫乍侖逢的泰國人走出了國際到達廳,叫了一輛的士直奔市區的皇帝酒店。
乍侖逢是東南亞一帶有名的職業殺手,這纔是李偉強特意僱來的。
阿強和文春到了廣州後,便約曾嘉華一起吃飯,飯後照例去了華城夜總會。
“強哥,好久都沒來了!”阿珠發嗲道。
衆人皆笑。
“那好,那好。”阿強乘著酒勁對大家說:“大家先喝一陣,我帶阿珠先上樓休息一會兒。”
進來房間,阿珠正要寬衣被阿強攔住,他遞給她一迭錢:“現在去幫我辦件事,跑趟腿。”說著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密碼箱遞給她。
“把它送到皇帝酒店前臺,我一個朋友在那裡等著。”
臨走時,他囑咐她:“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說起,這是我的私人買賣。”
阿珠緊張地點點頭。
“去吧,我在房間休息一會,等你!”阿強拍了拍她的臉輕鬆的說。看著阿珠的背影,阿強露出一絲笑容;他肯定明天方劍就會得到消息!這是他所需要的結果!
皇帝酒店離華城並不很遠,阿珠打的士很快就將箱子送到了酒店前臺並留下一張便條。途中她曾試圖打開箱子看個究竟,卻怎麼也打不開。
回到房間,阿強對她說:“我們下去把,樓下那幫人等急了!”
乍侖逢開門接過服務生送來的密碼箱,遞給他一張百元鈔做小費,服務生連忙說謝謝。鎖住門,乍侖逢從貓眼觀察了一陣樓層走廊,便把箱子房在牀上,撥了撥密碼,打開了箱子,裡面是一支卸好了的進口狙擊步槍,紅外瞄準鏡。他合上箱子,舒了一口氣。
第二天,他依然將密碼箱寄存在前臺,然後打車去幾個指定地點踩點。整整一天他都在尋找狙擊位置和逃走線路,夜晚也是如此。
溫德拉和溫德曼兄弟倆是馬幫僱傭的職業殺手;這次他們偷偷來到廣州來就是要完成除掉楊光的任務。其實,馬幫那邊已經知道這次走貨完全失敗,而楊光已被廣州警方控制。而且他在爲廣州警方設套誘捕內地毒梟。對於他的行爲,馬永貴憤怒地拍著桌子對手下人叫:“我要叫他從這個世界消失,死得慘不忍睹,讓所有背叛我的人知道,叛徒就是這個下場!”
第二天,溫氏兄弟拿上馬永貴爲他們準備的護照及現金,輾轉要從泰國首都曼谷乘機來到廣州,並住進了皇帝酒店。
按照事先馬幫提供的信息,溫氏兄弟來到楊光住的總統大酒店踩點。幾天下來,似乎楊光從來足不出戶,而且酒店內外均有便衣警察保護,實在是無從下手。
倆人一商議,不能老在酒店轉悠,以免引起警察懷疑。於是打電話給馬永貴,說明原因,電話那頭,馬永貴想了想,讓他倆回酒店待命,該遊玩就遊玩,要像一個遊客做的那樣。掛了電話,他又給刀仔打了一個電話;刀仔聽著電話點頭:“馬爺放心,這件事我們來辦。”
刀仔打電話給阿強,阿強聽完後說:“那你通知孫老闆吧,讓他前去接頭,反正警察已經監控他了,工廠那邊有干係的一律做掉,明白嗎?”
放下電話,他想了想便去文春辦公室,文春正忙著和秘書討論各種項目的文件。秘書見阿強忙打招呼:“張總過來啦,你們先忙。”說完,秘書轉身出去了。
阿強說:“文總,還吃得消吧?”
文春放下手中的筆,指著案頭堆積如山的文件說:“光是簽字就讓手寫麻木了,董事長不在還真是麻煩!”
阿強呵呵笑著:“能者多勞嘛!你以爲大老闆是那麼好當的?”
文春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阿強說:“好啦,你也不用抱怨,晚上叫上華哥,我請你,老地方!”
文春說:“還是我請你吧!只要你不跟阿麗亂說!”
阿強哈哈大笑:“那當然!”
五哥又來電話了。他準備和楊光近期見面,地點再通知他。羅輝在旁邊示意他再拖住他,保證足夠的時間讓其它偵察員測出電話方位,楊光點頭後對電話說:“五哥,我已經過來一段時間了,而你遲遲不肯露面,又三番五次地玩捉迷藏,而我能理解你的謹慎,可我不能一直耗下去,如果貴方沒誠意,咱們就各走各的道!”
對方沒有作聲,顯然在思考,一會兒對方纔說:“那好吧!你等我電話再通知你時間,地點。”
羅輝放下監聽耳機,問搞技術的偵察員:“怎麼樣,測到了嗎?”
“測到了,在東莞。”
在市局會議室裡,方劍在作情況通報。
“從目前對楊光的監控以及東莞的偵察情況來看,初步可以判斷五哥就是利來傢俱有限公司的總經理香港人孫家貴。我的意見是在他和楊光交易時,人贓俱獲再實施抓捕,之前他們可能會進行多次的接頭以確定對方身份,這段時間我們只緊密監控,切不可打草驚蛇。因爲除了孫家貴我們還不知道他後面是否還又別人,是否還有同夥,以及國內是否還有下家,這都需要進一步偵察;而一個肯定的事實就是他是馬幫的下家之一,現在抓與不抓關乎我們擴大戰果,更深一步打擊販毒網絡的問題。”
“很好。”嚴正放下手中的筆。“我同意方劍同志的意見,先不打草驚蛇,但也要防止他聞風而逃。”他轉向二位副局長:“你們的意見?”二位副局長異口同聲:“同意。”
他又環視了整個會議室:“大家誰還有不同意見?”
會議室一片鴉雀無聲。
“那好,散會!”
回到辦公室的方劍突然接到阿珠的傳呼。傳呼機上顯示的數字是66,他鬆了一口氣。
來到與阿珠約定的那個茶館,方劍看到有些心神不定的阿珠已等在包間裡。
“什麼事,阿珠?”
“強哥回來了。”
“他是在大陸做生意的香港人,返回大陸是很正常的呀!”
“不是的。。。。。。方警官”阿珠有些著急。
“你慢慢說,究竟又什麼不對?”方劍讓她儘量放鬆。她點了一支菸。深吸了幾口才說:“昨天強哥和華哥還有文春來夜總會。通常都會去他在華城的包房裡幹那事,有時過夜有時不過夜。可是昨天一到夜總會他就和我上房,他對其它人說想我啦,先上去休息一會,爲此其它人還笑他猴急。可是到了房間他並沒有幹那事的意思。而是讓我替他跑了一趟腿兒!”
“跑一趟腿兒是什麼意思?”方劍眉頭一皺。
“他讓我送一個條和一個帶密碼的箱子到皇帝酒店。”
“什麼樣的密碼箱,條上寫的什麼?”
“條上寫的是英文我看不懂,我想打開箱子看是什麼東西,卻打不開。我猜想大概是錢把!回來後,他跟我說是他的私人生意,囑咐我不要和別人提起。隨後就下樓和其它人喝酒。他好像要避開其它人知道這件事才叫我上樓的,並不真的想幹那事,所以我覺得奇怪就呼你啦。不知道有沒有用?”
“很好,非常有價值!因爲不知道箱子是什麼東西,所以不能斷定阿強是否帶違禁品,或者炒賣外匯或者確如他說的是私人買賣。這個我會調查的。現在你趕快回去!”
阿珠走後,方劍陷入沉思,一根菸的功夫,他才叫結賬。離開茶館,他驅車直奔皇帝酒店。
來到酒店前臺,他問前臺小姐密碼箱的事,前臺小姐很客氣的拒接他:“對不起,先生!我們得爲客人保密!”
方劍掏出*件:“我是粵海市公安局的,請配合我的工作!”
前臺小姐看了看*:“方警官稍等,我幫你查查值班記錄。”
查完記錄,前臺小姐把記錄遞給方劍看。“昨晚二十一點,一位女士送了一個密碼箱給1010房間的客人。”
“1010房間的客人是哪裡的人?”
前臺小姐又打開電腦查詢。
“是外籍客人,來自泰國的乍侖逢先生。”
“他人在房間嗎?”
“乍侖逢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像來旅遊的,好像箱子又寄存在前臺了。”
前臺小姐去寄存處,果然找到了密碼箱。
方劍立即通知技術科的大劉帶一部便攜式X透視儀到皇帝酒店來。通過透視,密碼箱裡是一些現金,文件和私人物品。
放好箱子,方劍對前臺服務員說:“通知樓層服務員,打開1010房間,我們要檢查。”
方劍和技術員在衛生間和房間的各個角落仔細檢查後,才叮囑完服務員回到局裡。殊不知,乍倫蓬早已將槍轉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