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劍在自己辦公室裡拿著溫德拉兄弟的通緝令凝視,以至於送文件的曉紅進來都未被察覺。
“呦,方隊在想什麼呢?這麼聚精會神的!”
曉紅將文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調侃到。
方劍這才放下通緝令笑道:“你說我還能想什麼,想案子唄!你沒看見省廳的劉廳長親自坐鎮局裡督促破案,局裡的每個人上至局長下至每個刑警都坐如針氈呀!哦,對了,這是什麼文件?”
曉紅說:“這是全國各地機場和口岸的出境記錄,沒發現溫德拉兄弟的出境記錄。”
方劍邊看邊說:“正常渠道沒有他們的記錄,那麼非正常渠道呢?曉紅,你猜猜,他們兄弟還在國內嗎?”
曉紅搖搖頭:“這我可猜不著,要不怎麼你是隊長,我是平頭百姓呢!”
方劍苦笑道:“小丫頭片子,你倒調侃起領導來了!”
曉紅笑了:“方隊,這我可不敢!”
說完笑嘻嘻的走了。
曉紅走後,方劍又繼續地思索。
首先,兩次皇帝酒店槍擊案有無關聯?其次他又想到槍案前,阿珠提供的情況導致自己將過多的注意力放在皇帝酒店1010房間的乍倫蓬身上,忽略了其他意外;再就是羅輝去雲南偵察,阿純神秘失蹤,一直是個謎。而槍擊目標和懷疑對象有香港人,雲南人和泰國人,這又是怎樣的關聯。他又想到抓捕楊光時恰巧文春在場,第一次皇帝酒店槍擊案他也在場,想到這裡,他決定先去趟梁氏集團。
在文春碩大的辦公室裡,方劍仔細觀察辦公室的各個地方和角落。仔細品味它的每一處華麗,這讓站在他一旁的文春有些急促不安。
“請坐吧,方警官!”
揹著手參觀的方劍這纔回過頭笑笑。
“謝謝!”
文春叫秘書端來一杯茶放在方劍面前。方劍端起來呷了幾口,然後放下茶杯。
“請問,文總是哪裡人?”
“雲南人。”
“文總來廣東幾年了?”
“大概兩三年吧。”
“嗯。”方劍點頭。“年輕有爲,果然是人才呀!”
“哪裡哪裡!”一番話說得文春臉有些羞紅。
“不過,我想問你個問題。”方劍擡起頭盯住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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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請講!”文春被盯得有些慌亂。
“上次在黃埔港我們抓獲的叫楊光的雲南人你認識吧?”
“認識,認識!”
“怎麼認識的?”
“我在雲南旅遊時,他是我們團的導遊。後來他到廣東來推薦旅遊路線時,在黃埔港正巧碰上,說話時正巧你們抓捕他,我至今也不知道他犯了什麼事?”
文春搖頭:“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他昨天在皇帝酒店被人開槍打死了!”
“死啦!”文春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是被你們抓了嗎?怎麼又被人打死了?”
方劍說:“有些細節不便告訴你。我只想問你,他像不像壞人?”
“不像,不像!”
“哦?爲什麼?”
“看外表唄!”爲了把自己從這些瓜葛中摘出去,他又說:“我和他只是在旅遊時認識,時間很短,其實並不瞭解他。”
方劍瞭解他的心思,便想問一些更爲敏感的問題,這時阿強推門進來。
“喲,文總有客人?”
文春忙起來介紹。
“這位是市局的方警官,來了解一些情況。”
“你好!”阿強伸出手。
“你好!”方劍握了握他的手。
“這位是。。。。。。”方劍把臉轉向文春。
文春忙介紹:“這是我們梁氏集團的新任副總裁,副總經理李偉強先生。”
“久仰,久仰,張總!”方劍說著客套話,卻仔細觀察他。這是方劍第一次見到阿珠曾多次提過的強哥。阿強貌不出衆,中等身材,但雙目有神,面部表情剛毅,鎮定,身形矯健。這讓方劍感到這人不簡單。
“那我不打擾二位了。我呆會再來吧。”阿強說完就出了辦公室;然而他的腦海一直浮現方劍的面孔;這就是讓他南非走貨失敗的對手。
方劍微微點頭,眼睛卻一刻沒有離開阿強朝外走的背影。當他回過頭,對有些發呆的文春說:“咱們繼續吧。”
文春應了一聲,說:“方警官對我們副總裁很感興趣吧?”
方劍一愣,隨即笑道:“是啊,是啊,你們張總的衣著,打扮的確和我們內地不一樣。好啦,不說別的啦,咱們言歸正傳,說說你在雲南的遭遇。”
這一回輪到文春一愣。
“遭遇?我在雲南的什麼遭遇?”
方劍臉色突然變得異常嚴肅。
“說說你的女朋友阿純是怎麼失蹤的?”
文春低下了頭,點了一支菸,低聲說:“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文春辯解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一失蹤,我就向當地警方報了案,而且做人口失蹤案立了案。”
“這我相信,但我有一個想法你想不想聽?”
“想聽。”
“你爲了和現在的富豪女結婚,故意把前女友從廣東帶到雲南故意讓她失蹤。”
“方警官,這可是犯法的事,你可不能隨便亂講!”文春急了。
“但是你有這個動機!”
“阿純的失蹤我已經很難過了,請你不要這樣講!”
“好!我問你!阿純是怎樣失蹤的?”
文春想了一會:“我懷疑是被人綁架的!”
“爲什麼呢?難道你在當地有仇家?或者別人知道你身上有鉅款?”
文春更加吃驚,他不知道方劍爲什麼對自己的情形瞭解得如此清楚。
“我不知道。我在當地的報案記錄是這樣說的。我在當地也沒有仇家,至於我身上帶著鉅款嘛,我就實話實說,黃總爲了讓我離開阿麗,補償給我的。所以,我拿上這筆錢就帶上阿純遠走高飛回雲南了,所以說我怎麼會害阿純呢!”
方劍問:“你剛纔說懷疑她被人綁架的,難道不可能是阿純自己帶了錢自己失蹤的?”
文春說:“不可能!阿純失蹤時,銀行卡在我身上,照你的說法她不可能沒拿到錢就離去,所以你的猜測不成立。何況她當時懷了我的孩子,她不可能爲了錢纔跟我去雲南!”
文春說得激動,眼睛有些溼潤。方劍看的出來,他不是做戲,而是真動感情了,她的腦海裡靈光一閃;文春對阿純是有感情的。
“那麼,你還沒講明白你的懷疑。”方劍說。
文春擦了擦眼睛,清清嗓子繼續說:“是這樣,阿純失蹤那天晚上,我接到一個神秘人的紙條。。。。。。”
“神秘人?”方劍反問。
“嗯,就是說,一個我沒見過的人留在我房間裡的紙條。”
“繼續說,紙條都寫些什麼?”
“紙條寫著,讓我去瀘沽湖找一個叫娜姆的女人走婚,就能見著我想見的人。”
“你去瀘沽湖找到這個娜姆了嗎?”
文春點頭:“找到了。”
“結果怎麼樣?”
“這個娜姆是個三陪小姐!”
“三陪?”方劍忍不住呵呵笑著,這讓文春有些不好意思。
“摩梭族不是有走婚的習慣嗎?”
“可她操一口東北話,根本不是摩梭族!”
方劍止住笑:“那後來呢?”
“我想離開房間,卻被一夥衝進來的警察以*的名義帶去問話。”
“你被警察帶走過?那爲什麼當地警察局和派出所查不到審訊記錄?”
“不可能!他們審訊了我一個夜晚,問了我無數次無聊的問題,包括我的出身,直到第二天才放了我。”
方劍覺得這是個新出現的情況,直覺告訴他這夥人絕不可能是警察。確實有人一直盯著他,這又是爲什麼?
“後來你又見過那個女人或者別的什麼人又給你留過什麼信息嗎?”
文春搖搖頭:“沒有。所以我又回到廣州。”
方劍沉思了一會。說:“我給你總結一下,你和阿純在雲南這段期間,無論是什麼原因,確實有人盯住你們對不對?”
文春點頭。
“那麼又會是誰呢?”方劍又像問文春又像自言自語。“我冒昧地推測一下,會不會你現在的女友知道你私奔,派人乾的呢!”
“不可能!”文春爲了保護阿麗,決不能說出丁點真相。
“爲什麼?”
“那個時候,她在香港,根本不知道我去了哪裡!”
“不一定吧!據我們瞭解,從你離開廣州那一刻,就有人跟蹤你。”
文春不解地看著方劍。
“那又是爲什麼呢!”
“不知道。”文春的回答和審訊楊光的回答基本吻合,但他確實信這些事情和樑式不無關聯。
“認識這個人嗎?”方劍拿出一張羅輝穿便衣的照片。文春接過來,仔細端詳半天。
“想起來了,好像是和我一塊旅遊的團員。”
“你們是怎麼離開的?”
“阿純失蹤的第二天,我就離開旅遊團獨自尋找阿純,就再也沒見過他。”
方劍拿回照片說:“如果你想找到阿純,一定要協助我們警方!”
“一定的,一定的!”
“那好!”方劍遞給他一張自己的名片。“我和你的談話,不要和任何人說,包括你的女朋友,記住了!有什麼情況你可以直接打我的手機。”
“記住了?”方劍又囑咐他一遍。
“記住了。”
“那好,我先去你們張總那瞭解一些情況。”
方劍站起身朝外走,文春忙站起來送他。走道門口,方劍又轉過身問他:“還有一件事想問你。一年前阿純曾和你們樑式集團的黃總在華城酒店的一包房被抓,有人舉報說,有人在那個房間進行毒品交易,後來當做*處理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文春有些慌亂:“我不知道!”
方劍露出詭異的笑容:“那就這樣,我先走了。記住我剛纔說的話了?”
文春有些木然的回答:“記住了。”
方劍走後,他還有些不然地站在門口,以至於把推門進來的秘書嚇了一跳。
“天呀,文總,你像木頭似的站在這,嚇死我了!”
文春纔回過神來。“有事嗎?”
“有個文件讓你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