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麗所說的後福,讓人聯想起英國的那場世紀婚禮;英國的查爾斯王子娶了戴安娜王妃。一個現代灰姑娘的故事。而今的主角換成了文春。一個大陸來的窮小子娶了香港豪門千金;有好事的香港小報記者不吝筆墨對此大肆渲染;也成了香港八卦新聞之一。
婚禮在聖瑪利亞大教堂舉行。婚禮後,文春帶著穿著婚紗的阿麗直奔醫院看望黃文淵。文春和阿麗站在他牀前恭恭敬敬地行禮。文春說:“爸,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阿麗的!”
一旁的樑婉儀也高興的流下了眼淚。
病房外擠滿了小報記者,醫院變得熱鬧起來。
當天晚上,按中國人是傳統習慣,黃家在香港最著名的酒店舉行了盛大的結婚酒席。所邀之人都是各界名流和樑式主管。文春和阿麗站在主席臺接受恭賀,衆人矚目。他站在那裡不再害羞,而是落落大方。有妒忌羨慕的眼神,他報以微笑,彬彬有禮,有諂媚的口舌,他仍報以微笑,彬彬有禮。這場婚姻帶來的好處是他從一文不名而一躍成爲豪門新貴。這是他此生憑自己的奮鬥所不能企及的。一切都太妙啦!這讓他在夢中也會手舞足蹈,笑出聲來。有時被他吵醒的阿麗會睡眼朦朧地問他:“你怎麼啦?”他會莫名其妙地問她:“這不是做夢吧!”阿麗不耐煩地說:“睡吧!你氣息呀!”而他會依然坐在那裡,嘴角掛著笑。。。。。。
這一天黃文淵突然清醒過來。他問樑婉儀女兒在哪,她告訴他去歐洲渡蜜月去了。他用盡氣力說:“讓她回來,我要見她,要快!”
此時樑婉儀明白了,丈夫已時日不多。
而文春和黃麗娟這對新婚夫婦剛到倫敦兩天。自從再次要搭乘灣流200出行,文春就心有餘悸。阿麗安慰他理查德是非常有經驗的飛行員。爲此,理查德還走到機艙裡,用生硬的國語對他說:“上次讓文先生受驚了。放心吧,這會是一次非常平穩和愉快的飛行。到了倫敦,我請你們到我家去做客,吃正宗的英格蘭大餐。”
果然,飛機很順利地抵達希斯羅機場。兩天對他們瞭解英國,未免時間太少。他們遊興正濃時,樑婉儀的電話來了。看著阿麗的表情,文春問她:“什麼事?”
“爸爸病重。”阿麗流下了眼淚。
於是他們通知機組做好飛行準備,當天就返港。接到通知的理查德機長只好一聳肩對妻子和孩子說聲Sorry,親吻一下她們的額頭便匆匆趕往機場。
阿麗趕到醫院時,黃文淵的神智也有些不太清醒;當他再次清醒過來時看到哭泣的女兒便示意所有人出去,他想和女兒單獨說幾句話。
他艱難地抓住女兒的手,用盡氣力:“阿強。。。十五億。。。殺阿彬。。。。你要小心。。。。。。”
黃文淵閉上了眼睛,香港的一代黑幫老大至此走完了他的人生歷程。這個樑式集團的真正幕後人的離去,其身後是集團掌舵人的真空。集團的未來將是一場權力的紛爭。
李偉強從黃文淵的靈堂出來後,便徑直回了廣州。香港的事他已經作了安排。目前要緊的是那十五億黑金的處理以及一直在大陸警方手裡的刀仔。
料理完後事的樑婉儀在公司總部召開董事會;而李偉強推故未參加。會議的一項議程是增補文春進董事局;由於黃麗娟繼承了黃文淵的公司股權,因而作爲夫君的文春進董事局便是順理成章。第二項議案是樑婉儀提議文春做樑式集團的總經理,沒人表決。當時就有董事提出:“是否等張副總裁回來再表決?”樑婉儀強硬地說:“不用等他,現在就表決!”然而除了她的兩個親信外,所有董事都未贊同,議案未被通過。
樑婉儀這才感到自己的威信受到極大的挑戰。於是無可奈何地說:“那好,等等張副總裁,散會!”
接踵而來的就不僅僅是無奈,而是一些奇怪的事情。文春和阿麗所到之處必有小報記者跟隨,所提之問題也是莫名其妙,剛開始他並不以爲然,只是出門時戴上墨鏡而已。直到有一天他路過一個報攤,看到一份暢銷的小報有自己的巨幅照片。他好奇地拿了起來,標題赫然寫著:一個大陸仔的軟飯生涯。裡面寫了他許多不堪的醜事,包括和丈母孃亂搞,夜總會招妓形象十分下流齷齪,儼然成了一隻‘唐老鴨’。文春看完,勃然大怒。他打電話到這家報館,嚴正要求這家報館登報道歉,否則就控告他們誹謗罪。然而,這僅僅是開始,各種小報刊登和轉載了類似的文章;有好事的公司董事將這些報紙收集整理了一摞放到樑婉儀的辦公室桌上,樑婉儀看後差點吐血。。。。。。
接下來的是樑式集團的股票大幅下跌,公司的前景似乎越來越不妙。
文春每次走進樑式在中環的這座大廈,總感覺周圍職員所投來異樣的目光。他若無其事地走進辦公室,秘書有給他拿來許多匿名信,他並未拆開,而是心裡想:除了恐赫還是恐赫。
阿麗回到樑婉儀給她們在深水灣買的別墅,看到悶悶不樂的文春。
“怎麼了,還爲小報的那些八卦新聞生氣?”
文春沒有作聲。
“我再告訴你一個更不好的消息,今天的董事會媽媽提議讓你做總經理的提案再次未通過。”
“爲什麼?”
“說你年輕,資歷太淺,又拿了許多小報說事,總之,他們開始公開和媽媽對抗。”
“媽媽不是董事長嗎?她有人事任命權呀!”
阿麗嘆了一口氣:“老豆這一走這幫人就露出了猙獰面目。”
文春並不知曉這般人的底細。樑式集團的一些主管曾經都是跟隨黃文淵的黑幫成員,他們目前佩服的人只有李偉強了。
“難道他們還能反了天?實在不行,讓董事長炒了他們,省的他們礙手礙腳的!”
阿麗一陣苦笑:“老公,你根本不瞭解他們這幫人,他們心狠手辣,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目前他們這麼做算是客氣的了。”
文春就更不解了:“他們還能怎樣?”
阿麗說:“有些事我也不得不告訴你了。老豆臨終前對我說,大佬就可能是他們害的,老豆又提到了十五億,我問了媽媽,她也不知道。也許是老豆他們另外做的見不得人的事。還有,你乘公務機遇到機械故障這件事是偶然的嗎?媽媽查過了,是有人以董事長的名義通知理查德機長提前改變航線,讓飛機冒險闖入雷雨區,加上這些小報的誹謗,難道背後沒人指使!”
“那他們這一切都是爲什麼?”
“很明顯,他們這麼做是對你的警告,阻止你坐上總經理的位置。因爲老豆一走,他們想控制公司了。”
這些話讓文春有些害怕了。
“那我們怎麼辦?”
“我今天和媽媽商量過了。以退爲進,先不吃眼前虧。讓阿強做總經理,媽媽再提議你做大陸分公司的總經理;我和你先去內地,等候時機,我一定要找到證據,爲阿彬報仇!”
文春看著阿麗,原想她只不過是一位天性好玩的豪門千金,卻有著和她父親一樣的膽識,這種天性是遺傳基因所致。他不禁摟住阿麗說:“老婆,我幫你!”
第二天董事會,樑婉儀關於張自強爲集團總經理。文春爲大陸分公司總經理的提案順利通過了。相同的籌碼左右才能平衡。而此時阿強依然在廣州,未參加董事會。
文春就任內地分公司總經理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方劍打電話。恰好方劍在外地出差,所以倆人約定,待方劍回來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