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也沒睡意了,慌忙道:“你別沖動,我這就替你去取水。”說著,又踹了一腳旁邊睡的憨甜一人,“快給我起來看門!”
沒一會兒水來了,顧昭歡直接撕開楚行慶衣袍一角,一遍遍的替他敷臉降溫,如此反反復復折騰了大半夜,直到清晨楚行慶才退燒,顧昭歡才得以休息。
將將入眠沒多久,顧昭歡忽覺有人在綁她的手腳,猛地睜開雙眼,竟是王釗再差人把她綁了起來。“王釗,你做甚么!”
王釗冷笑,“為了防止顧三小姐再隨意拿自己性命開玩笑,我覺得還是如此比較保險。顧三小姐身嬌體貴,若是傷著哪里了,屆時我們去拿銀子怕也不好交代。”
顧昭歡咬牙,“王釗,終有一日你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王釗見已經將顧昭歡與楚行慶綁好,大搖大擺轉身向外走,“等真到了那日再說罷,哈哈哈……”
顧昭歡身子愈發虛弱,只覺自己怕是撐不到得救的那日了。不過短短三日,卻好似已經過了三年那般長遠。
楚行慶多數時候也是昏昏沉沉多,清醒時辰少,顧昭歡原本的期翼亦在身子虛弱時一點點減少著。
直到第四日午時,門外忽響起喧鬧的殺伐聲,顧昭歡有些疑惑的細細去聽,卻見王釗手里提著大刀,不顧一切的沖進來挾持了顧昭歡。
顧昭歡本還在迷茫中,直到楚行慶聲嘶力竭的大喊大叫才將她神志拖回。
顧昭歡想掙扎,王釗的一把大刀已經抵在她的喉間,“不想死就給我老實點!”王釗猩紅著雙眼,“一群卑鄙小人,竟然使詐!”
顧昭歡不敢動彈,被王釗強行拖著從另一側撤離。離開的時候,顧昭歡清楚的看到一臉驚怒沖進來的楚行云,眼眶剎那酸澀無比。
出來時顧昭歡才清楚見到楚行云帶來的人已經基本將王釗的人制服,并將草屋團團圍住。
王釗冰冷的刀鋒架在顧昭歡脖子上,做著最后的困獸之斗。他眼底盡是瘋狂,“你們別過來,誰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殺了她!”說著,將刀往顧昭歡喉間挪動一寸,殷紅的血剎那溢出。
顧昭歡身子木到即便被劃破皮肉,都感覺不到痛楚,只盯著從草屋出來的楚行云,心中翻江倒海著。
所有人虎視眈眈盯著王釗,楚行云一身白袍,袍子上有點點紅梅綻放,他一步步走進顧昭歡,卻終是在王釗又一次的警告下頓住了腳步。
王釗自自己是逃不成了,狠了聲,“你們既然出爾反爾,就休怪我無情了!”他旋即發出陣陣大笑,一聲高過一聲,“若死前能有國公府三小姐陪葬,我這條命也值了!”
楚行云眸子里蘊著狂風暴雨,他將長劍從劍鞘拔出,淡淡道:“你大可試試。”
“試就試!”王釗被徹底激怒,他發出一聲巨吼,舉起大刀向顧昭歡揮了過去!
“嗤——”利刃劃破皮肉的聲音,王釗瞪大了雙眼望著自己心口的長劍,似是不敢置信,口中溢出鮮血,他不甘心的掙扎兩下,最終向后倒去。
而楚行云,身子還保持著扔出長劍的姿勢,見王釗倒下,這才收了手向顧昭歡走去。
顧昭婉望著那個宛如神抵的男子,想要伸手觸碰他,然而還未走進,便雙眼一黑,昏了過去。
顧昭歡這次病的十分厲害,因著生生淋了一整夜的大雨,又受了極大的驚嚇,所以連著整整七日,都一直發著燒,等身子全部好利索,已是一月后。
顧昭歡坐在院兒內休息,回想著自己一月前經歷的種種,暗自感嘆,好似做了一場驚險異常的夢。
想到自己昏迷前見到的楚行云,顧昭歡微微嘆氣,那之后,她已經整整一個月沒再見過他了。至于楚行慶,顧昭歡也曾想過讓人去打探一下他的情況,但又想起自己曾說的獲救之后互不相干,想著想著,也就這么耽誤下了。
明月見顧昭歡坐在院兒里,忙去拿了件外衣披在她身上,“小姐,你身子才剛好,別再院兒坐太久,仔細著涼了。”
顧昭歡搖搖頭,“我身子哪有那般弱不禁風?”
明月又看了顧昭歡兩眼,有些吞吞吐吐地,“小姐,我……”
顧昭歡見明月欲言又止,似是有話要說,便道:“明月姐姐,我們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話直說便是。”
明月低著頭,“小姐,我先前沒同你說是因為你身子虛弱,不能想太多,如今你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便放心了。”
顧昭歡笑道:“明月姐姐何時也學會說話如此拖拉了?”
明月聞言將頭垂的更低,輕聲道:“小姐,你還記得二小姐生辰那日,你醉酒的后的事嗎?”
顧昭歡搖搖頭,那日她喝的太多,確系甚么都記不清了。
明月緊張道:“小姐,你之所以會被那些人綁走,是因為表小姐!”
顧昭歡倒是沒想到明月會如此說,明月的話她是從不會懷疑的,因為明月從不會騙她,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原本以為顧傾城與她之間,最多便是斗斗狠,卻沒想到顧傾城這次竟想要了她的命!
顧昭歡眉目一沉,眸色微冷,“明月姐姐,還請你將那日發生的事與我細說一番。”
明月被顧昭歡周身氣勢所懾,沒想到顧昭歡被綁架一趟回來后,性情較先前變了不少,也不知她被綁走那幾日究竟經歷了些甚么,對顧昭歡愈發心疼起來。“我那日本是想將你帶回香櫞院,誰料碰見了表小姐,她硬要將你帶走,我發覺事情不對便百般阻撓她,誰知她身旁一個家丁突然沖上來將我口鼻捂住迷昏了,等我再醒來,小姐你……已經不見了。”
顧昭歡聽明月說完,神色愈來愈冷,“想不到我這堂姐竟如此厚待我,若是不給她些回禮,倒真是辜負了她對我的一番煞費苦心。”
明月猶豫,“小姐,你為何不直接去老夫人哪兒舉報表小姐?”
顧昭歡冷笑,“如今無憑無據,我若鬧到祖母哪兒去,只要顧傾城一口咬定于自己無關,祖母也奈何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