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机如何接线

第 272 章

“報應?我為什么會有報應?”

南陽侯就冷冷地反問。

這種理直氣壯, 林三老爺啞口無言。

難道要在大家都已經四十多歲了的時候,再教他二哥什么叫做人么?

他正抿嘴不語的時候, 卻直覺身后突然傳來一道殺氣。

雪亮的刀鋒破空而來。

一聲尖叫。

刺目的血光令林三老爺雙目縮緊。

他幾乎不敢相信地回頭, 看著一手抱著瓷罐,一手握著一把佩刀的阿蘿。

佩刀的另一端, 正刺入南陽侯的小腹。

隨著刺目的大片的鮮血, 那佩刀慢慢地從傷口之中退出來, 之后又用力地捅了進去。

南陽侯正在與林三老爺說話, 只覺得小腹一涼, 垂頭怔忡地看了片刻, 又去看阿蘿的臉。

這么多年的沙場生涯, 他甚至都沒有受過這樣的重傷。

不, 也是遇到過的。

可是那一次他有阮氏救了他。

可是這一次,卻再也不會有人……

南陽侯突然想要笑一笑。

仿佛是當年阮氏救了他,然后這么多年之后她的女兒, 又重重地給了他一刀。

他許久, 方才支撐不住,在林三老爺震驚的目光里往一旁倒去。

“侯爺!”南陽侯夫人本在流淚,可是卻尖叫了一聲, 哭著撲上去, 就見南陽侯捂著小腹上兩個血洞在飛快地喘息,阿蘿臉色冰冷地提著佩刀立在一旁,目光如同冰雪,凜然充滿了殺機。

看見阿蘿手上的那個瓷罐, 她不由怒聲呵斥道,“你好狠的心!無論如何,你也喊了侯爺這么多年父親!你怎么敢,怎敢傷害你的父親?沒有良心的丫頭,你……”她還未說完,卻見阿馨已經撲上來,將她從南陽侯的身邊拖走。

“母親,為什么這個時候,你還要為父親說話?”阿馨只覺得真相令人惡心。

南陽侯辜負了自己的母親這么多年,無情無義,為什么還要對他有半分期待?

造成她們母女,造成阮氏母女這么多年痛苦的,難道不是南陽侯?

怎么還可以原諒他?!

口口聲聲拿樂陽郡主當阮姨娘的擋箭牌,可是樂陽郡主這么多年過的是多么快活的日子?阿妤甚至比她們姐妹都要風光?

這就是所謂的擋箭牌?

怕不是這天底下之人,都想去做擋箭牌!

“母親,你為我們兄妹想想。這么多年,他對我們哪里還有半點慈父之心?”阿馨不能再看著南陽侯夫人這樣下去。什么想當年的一句話就令夫妻生隙?不過是男人變了心,然后將借口都推給女人罷了。

她心里傷心到了極點,哪怕南陽侯重傷在身,血流了一地,可是她卻半點都不覺得心疼,反而握著南陽侯夫人的手哽咽地說道,“既然他不稀罕咱們。母親,往后他自己去做高高在上的南陽侯。三哥哥,大姐姐還有我,我們會孝順母親,不要再理他的任何事!”

往后,叫他寵愛的樂陽郡主母女服侍他好了。

樂陽郡主享受了這么多年的寵愛,也該還回來一些了。

“母親累了,兒子送你去休息。”林唐在一旁晃了晃,避開了阿蘿如同刀鋒一般的眼睛。

當他聽到南陽侯將一切都說明白,就知道,自己與阿蘿,只會形同陌路。

他跟她連擦肩而過相逢一笑都做不到了。

因此從這一刻開始,他是她仇人的兒子。

她的心里,只怕是恨不能將南陽侯滿門都千刀萬剮吧?

那些年阿蘿與阿妧的愧疚,對南陽侯府上下的善待,如今想來……豈止是將她們姐妹當成傻子?

她們的身上背負著阮氏的血債。

“霍大人一時沖動方才傷人,只是歸根到底,最錯的卻只是父親。情有可原。”林唐冷冷地看了捂著小腹靠在一旁的南陽侯,在他詫異的目光里對寧國公低聲說道,“父親種下了惡因,才有今日的惡果,其實并不是與霍大人有關。若是侄兒有一日親人被人燒成了灰,想必也不會忍耐。”他不敢再看阿蘿一眼,為她說了好話,就轉身將南陽侯夫人扛了就走。林三老爺臉色莫名地看著林唐的背影。

說他二哥有報應,還真的有報應了。

夫妻兒女全都反目,日后身邊孑然一身?

還被自己養大的養女給捅了兩刀?

他復雜地看了臉色赤紅的阿蘿一眼。

“若母親遭受這樣的對待,我卻無動于衷,那不堪為人子。”阿蘿這兩刀把南陽侯捅得有點兒深,這不過短短時間,南陽侯摁住傷口的指縫里就往外咕嚕咕嚕地冒著深紅色的鮮血,阿蘿卻無動于衷。

她不是阿妧那樣膽小怕事,見了一個小傷口就怕得不得了的柔弱的女孩子,而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南陽侯,低聲說道,“你自詡你撫養我長大,對我有恩,可是你難道不明白,我的長大,是我母親的血淚換來的?她才活了三十幾歲就死去,難道不是因你的緣故?”

阮氏,若是當年南陽侯將她還給霍寧香,日后只怕依舊不會再嫁人,會好生將阿蘿養大。

或許那會很寂寞。

可是卻一定不會早早就心力交瘁,死了都不能閉眼地亡故。

南陽侯有什么資格說愛著阮氏?

阿蘿只覺得惡心透頂。

“好了,阿蘿。”

阿蘿這兩刀太狠了,寧國公只覺得弟弟這是要去死一死的節奏。

可是若南陽侯死了,那阿蘿的前程也算是全完了。

畢竟,南陽侯是有功與皇帝的武將,皇帝就算再偏心阿蘿,可是也得給林家一個交代,或者說,得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帶著你母親快走吧。今日之事,誰都不能往外說。”寧國公夫人就起身,摸了摸阿蘿全是淚痕的臉,就見這女孩子一邊面無表情地說話,一邊眼淚不由自主地往下掉,眼里就越發露出幾分憐惜來。

她柔聲說道,“既然如今一切都已經分明,阿蘿,這是你母親的……”她不忍說那兩個字,只輕聲說道,“帶回去,把她和你父親安葬吧。”活著的時候不能相守,生死離別之后的遺憾,如今落土為安,叫他們不要再被任何人打攪。

“不行!”見寧國公夫人這是要將阮氏的骨灰給送走,南陽侯虛弱地說道。

她是他的。

寧國公夫妻充耳不聞,只當沒有聽到。

林三老爺避開了南陽侯那雙目眥欲裂的眼睛,轉身往外頭叫大夫去了。

“刀給我吧、”寧國公就說道,“二弟不小心跟我耍刀的時候被我刺傷了,我也是不小心啊。”

他扛了阿蘿的罪過,可是阿蘿卻不能心安理得,搖頭說道,“這件事就是我做的,您不必為我隱瞞。若是有人問我為什么會這么做。”她手指用力地扣著自己的瓷罐,看著南陽侯壓低了聲音說道,“就說一說林侯是怎么將我的母親,挫骨揚灰的!”這世間再也沒有這樣殘忍的人。

會將一個人留在這世上最后的紀念給燒成灰,令人緬懷都成了奢侈。

她這一生,再也不會有如對南陽侯這般的恨意。

若說從前,她雖然怨恨南陽侯,可是卻只想遠遠地避開南陽侯府。

那么有那么一瞬,阿蘿甚至想要將南陽侯府都給燒干凈了。

這個男人,曾經禁錮了她母親的一生,甚至還要在死了以后,繼續霸占她。

“你真是叫我惡心。無論你說得多么深情,可也不能妨礙你是一個令人惡心的男人。”見南陽侯的臉色蒼白地看著自己,阿蘿突然對他笑了笑,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說你最愛阿妧?可是林侯,你知道阿妧是多么的憎恨你么?她甚至都不想見到你。只是你不要擔心。她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所以這些,我不會告訴她。”她不想再將這些令人痛苦與絕望的一切告訴妹妹了。

除了會令阿妧傷心,還會有什么?

打從阿蘿回京,她看見了很多次妹妹的眼淚。

已經足夠了。

“可是就算我什么都不說,阿妧如今也對你避之不及。她不承認你是她的父親,因為她已經有了這世上最好的父親母親。她不是你的孩子,也不會屬于你。日后,她自然會很幸福,可是這份幸福,卻都與林侯你無關。”

阿蘿說著殘忍的話,立在南陽侯府這樣沉靜的書房里。她的手里一滴一滴落下鮮血,這都是南陽侯的血。她如今也算是為自己的母親報了仇,她突然想要笑一笑。

她在南朝不知殺了多少人。

自然知道想要人生不如死,會刺哪里。

她捅的南陽侯的那個位置,是內臟之中最虛弱的一處。

日后,南陽侯就算傷口好了,也再也不能征戰沙場。

好好兒地在南陽侯府里養老,看著妻子兒女都離開他,自己一個人寂寞地……

南陽侯大概也不會寂寞。

因為不是還有樂陽郡主母女陪著他么?

“快看看我二哥的傷口。”林三老爺只覺得自己累成狗,這世上再也沒有他這樣忙碌的人,此刻帶著一個匆匆而來的太醫進門。

那太醫就見南陽侯倒在地上,滿身都是鮮血,地上血流成河,頓時唬了一跳。他敬畏地看了臉色冷淡的欣榮伯一眼,目光落在她那雪亮的刀鋒上一瞬,就惶恐地避開了目光,顫顫巍巍地去給南陽侯看傷。他就知道這南陽侯府里是起了內訌了,只是卻不敢多說什么。

這年頭兒,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侯爺這是……”他一見那傷口就抹汗了。

這么兇悍的兩刀,簡直是要將南陽侯至于死地的節奏。

偏偏南陽侯這個受傷的人也不怎么配合。

他雙目赤紅,正死死地看著阿蘿的方向。

顯然方才阿蘿說的話,令他心中動怒。

“無論你怎么說,阿妧都是我的女兒!”

“打從我母親亡故,就再也沒有養育她一天,卻妄想還得她一聲父親的女兒?”阿蘿就譏諷地問道。

這簡直再也沒有這樣無恥的人。

憑什么寧國公夫妻辛辛苦苦養大了女兒,卻還要分弟弟一半兒?

“是你過繼了她,日后她跟你就沒有任何的關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南陽侯輕聲說道,“生而不養,妄為人父。她當年那么小,被你丟棄,你知不知道她多么害怕?”

小小的一顆團子懵懂無力地看著這個世界,生父不要她了,她要在伯父伯娘的身邊過日子,那種惶恐誰能知道?寧國公是個慈愛的父親,可是若不是呢?南陽侯口口聲聲給阿妧嫡女的身份,可是這么多年,阿妧因自己庶出受的委屈還少了不成?

誠王世子妃為什么看不起她?

魏陽侯府的周玉,怎么敢對阿妧那樣無禮?

多少人的眼中,阿妧不過是給寧國公夫妻解悶兒的?

哪怕寧國公夫妻是真心對待阿妧,可是這樣的委屈……

阿蘿的眼睛越發赤紅,就見南陽侯此刻正在掙扎地想要爬起來。只是他一用力,血就流得越多了起來。那太醫手忙腳亂,幾乎摁不住這個強勢的男人,心里都苦逼死了。

老大人一不小心撞見了人家家族內部掀桌子,也很艱難。

要不怎么說太醫這職業很危險呢?

他知道了這些紛爭,往后不叫人給滅了口就不錯了。

南陽侯卻顯然已經顧不上這老頭兒了,他咬著牙齒死死地看著冷笑起來的阿蘿,那艷光四射的美貌映照在他的眼中,卻只能叫他想到那時見到阮氏大著肚子時的驚怒與嫉恨。他看著阿蘿,仿佛就看到了那個曾經死去了還占據阮氏的心,令她奮不顧身的霍顯。許久之后,他突然露出了一個冰冷的笑容,在阿蘿奇異的目光里輕聲說道,“無論你說了多少,可是我贏了。”

他舒展著自己修長卻全是血跡的腿,靠在一旁的桌腿上,眼底帶了笑意。

“無論怎樣,她為我生下我們的孩子。還有,你知道她臨死前最后對我說了什么么?”

阿蘿飛快地看過來。

阮姨娘死前,叫所有人都出去,說想要和南陽侯單獨說話。

她瞇起了眼睛。

南陽侯卻勾了勾嘴角。

“她說,恨不相逢在我們初見的那一天。”

那女子掙扎著說完這一句,方才仿佛沒有了遺憾閉目而逝。

而支撐著南陽侯能在她死去之后還活下去的,就是這最后的一句話。

到死,她終于用這最后的一句話承認她是愛著他的。

哪怕是唯一一次的承認。

若時光回轉,回到那個時候,他重傷在身而她關切看來……她原來也在懷念著那一天。

可是就在南陽侯說完這句話,阿蘿怔忡片刻,卻突然捂著臉頰大笑了起來。

她的母親,唯恐自己死去之后兩個女兒會被南陽侯冷落拋棄,竟然用最后似是而非的一句話,令南陽侯繼續為她的孩子們謀算了日后的平安。

南陽侯以為阮氏實在想念那時的初見。

可是阿蘿卻突然想到,曾經阮氏的一句喃喃自語。

“早知道,就不要救下他就好了。”

那時她不明白阮氏在后悔什么。

如今,全都明白了。

她惡意地勾了勾嘴角,在南陽侯滿足的目光里俯身細語。

“母親也曾經對我說過這句話,林侯。”

她的美眸流轉,眼底帶了真切的笑意。

“林侯也自己好好想一想,恨不能相逢在你與她初見的時候?為什么要恨?因為后悔了呀。她后悔救下了你,因此才要恨,才想回到過去,才想希望,一切的恩情,都不曾存在過。那么就算親眼在那時看見你死在她的面前,也無所謂。”

南陽侯急促的呼吸里,阿蘿就微微一笑。

“她到死都只愛著我的父親。”

第117章第 246 章第126章第145章第117章第 216 章第57章第124章第 264 章第173章第25章第56章第204章第 256 章第 278 章第 239 章第11章第91章第100章第153章第14章第22章第163章第19章第 269 章第37章第 275 章第93章第83章第113章第121章第90章第37章第150章第13章第 229 章第8章第142章第183章第12章第 255 章第117章第 242 章第177章第49章第143章第 231 章第 240 章第171章第172章第38章第39章第 266 章第139章第71章第 228 章第58章第107章第128章第 268 章第 264 章第18章第81章第 219 章第62章第40章第196章第149章第92章第90章第171章第 275 章第92章第208章第 219 章第11章第16章第19章第22章第169章第19章第179章第62章第6章第71章第76章第207章第81章第 248 章第162章第8章第75章第 263 章第166章第 234 章第145章第35章第29章第 249 章第140章
第117章第 246 章第126章第145章第117章第 216 章第57章第124章第 264 章第173章第25章第56章第204章第 256 章第 278 章第 239 章第11章第91章第100章第153章第14章第22章第163章第19章第 269 章第37章第 275 章第93章第83章第113章第121章第90章第37章第150章第13章第 229 章第8章第142章第183章第12章第 255 章第117章第 242 章第177章第49章第143章第 231 章第 240 章第171章第172章第38章第39章第 266 章第139章第71章第 228 章第58章第107章第128章第 268 章第 264 章第18章第81章第 219 章第62章第40章第196章第149章第92章第90章第171章第 275 章第92章第208章第 219 章第11章第16章第19章第22章第169章第19章第179章第62章第6章第71章第76章第207章第81章第 248 章第162章第8章第75章第 263 章第166章第 234 章第145章第35章第29章第 249 章第140章
主站蜘蛛池模板: 营口市| 宝清县| 称多县| 奉节县| 新蔡县| 凉山| 梧州市| 阿鲁科尔沁旗| 翼城县| 汉川市| 灵寿县| 宾阳县| 泾阳县| 香港| 泾源县| 分宜县| 巴南区| 阿拉尔市| 托克逊县| 新巴尔虎右旗| 襄城县| 溆浦县| 措美县| 英吉沙县| 文水县| 杭锦后旗| 武夷山市| 丽水市| 临朐县| 安福县| 高青县| 新沂市| 和龙市| 五莲县| 郎溪县| 乐亭县| 武山县| 资阳市| 吴江市| 来宾市| 抚松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