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nèi)，歡情旖旎。
帳外，因南贏王攜諸將返京，眾人正井然有序地忙碌收整行裝。
鄧慎言候在門外，看著營地里人來人往，視線敏銳地鎖定一個藏青的內(nèi)監(jiān)，那是皇后身邊的小李子。
見他朝這邊走過來，鄧慎言一甩拂塵，忙快步迎上去。
小李子先行了禮，尖聲細(xì)氣地低聲傳了話，便乖巧地在原地候著。
鄧慎言忙到書房的小窗處，提醒一聲，“殿下，皇后娘娘要見郡主。鈐”
小窗簾低垂，薄薄的一層錦繡山水絲緞，聽不到任何動靜。
毫無疑問，殿下又布了結(jié)界。
他好奇地正要湊近，里面一股清香的風(fēng)突襲而來，正打在頭上。
他嚇得一驚，慌忙跪在地上。
肅冷的聲音，自里面?zhèn)鱽恚牪怀霾懀暗戎！?
“是。”鄧慎言忙跑遠(yuǎn)了，對小李子笑了笑，“因為郡主要鳳頤皇子送的十字弩，殿下還在生氣，正給郡主訓(xùn)話，許是言語重了，郡主這會兒還在哭，需得梳洗一番才能過去。”
小李子眨了眨眼睛，朝書房窗口那邊瞧了一眼，便朝著鄧慎言點(diǎn)頭，“如此，奴才先去給皇后娘娘回話。”
“好，有勞李公公。”鄧慎言目送小李子離開，卻悶出了一身的冷汗。
簾內(nèi)翹首桌案上，鵝黃錦袍似流水，傾散于桌沿上，隨著桌案激烈的晃動，與女子不能自已的嬌喘輕吟，無助地飄舞擺動……
昏暗的光線里，丹蔻指甲依舊瑩澤，陷入健碩如石雕的臂膀。
桃花水眸迷醉嫣紅，羞赧的長睫輕顫，她在他光芒灼亮的綠眸里，看到自己迷醉的模樣。
晶瑩地汗珠，滾下他的鬢角，滑過優(yōu)雅上揚(yáng)的眼尾，落在她瑩白的胸前……
情*潮爆發(fā)的一刻，他大掌按在她的脊背，將她緊按在懷里，似要揉進(jìn)體內(nèi)才罷休。
狂野而純粹的熱吻，印在她唇上，截斷她的呼吸。
窒悶的暈眩里，歡愉攀升到極致。
＊
上午還是碧空驕陽，午后竟突然濃云滾滾遮天蔽日，樹林也變得迷迷蒙蒙，飛煙飄展在山腰里，連綿的層巒，成了濃愁似的碧青色。
陌影忐忑地穿過營地，猜不透皇后有何意圖。
她深吸一口氣，扶了扶剛梳理整齊的發(fā)髻，鳳眸看定那座鳳凰盤繞頂部的宏大營帳，徑直走過去……
敏銳感覺到背后一雙視線不離不棄地緊隨，她回眸，朝那寶藍(lán)色的身影莞爾一笑，示意他安心。
鳳帳外，宮女見她過來，忙掀開帳簾。
陌影進(jìn)去，被滿是珠光寶氣，閃得眼暈。
牡丹香沉重刺鼻，辨出其中有麝香，她慌地收住腳步……雙足已然踏在繡著百鳥朝鳳的金絲地毯上。
柔婉的命令，從鳳椅上遙遙傳來。
“過來！”
陌影呼出一口氣，邁開步子，步履間還有不適。
前一刻，百里玹夜留在體內(nèi)的那股火熱余韻，凝在體內(nèi)，尚未完全散開，呼吸間也繞著醇香的男子氣息。
皇后手上拿著一塊兒桂花糕，見她上前來跪下行禮，忙起身上前，扶住她的手腕，細(xì)細(xì)地打量。
“就這么一會兒沒見，似乎又變美了幾分。這臉兒粉潤嫣紅，似能掐出水來，可是用了你自己做的胭脂？”
“呃……是。”陌影應(yīng)聲，雙頰越是嫣紅。
出來之前，她滿身是汗，只是洗了把臉，哪里來得及涂染胭脂？
“得空多做些，也給本宮幾盒，免得御醫(yī)院里那些人犯愁。”
“是。”
皇后拉著她在鳳椅上坐下來，笑道，“來的正好，幾樣糕點(diǎn)剛剛出爐，還熱著呢！”
宮女這便抬了一個翹首小幾放在鳳椅前，上面擺了酸甜的水果，桂花糕，玫瑰酥，還有一盤精致的奶油小蛋糕，以鮮紅的果醬雕飾了紅梅，看上去，像極了水墨畫成的。
父親說得對，在宮里，吃飯喝水都得戒慎，萬不能叫人知曉你偏愛那種食物，否則……便是眼前這境況了。
皇后見她視線只盯著蛋糕，忙催促，“快嘗嘗。”
陌影沒吃午飯，剛才一番撕戰(zhàn)似的翻云覆雨，早已經(jīng)饑腸轆轆。
還有這奶油，果醬，直誘得她食指大動，饞蟲肆虐。
白玉蘭花似地柔夷，拿起小銀匙，腦海中突然蹦出德妃上次給她喝花茶的事。
縱然腸胃快要擰絞起來，陌影還是笑了笑，又放下精致的小湯匙。
“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娘娘先講吧。”
皇后杏眸含笑，不著痕跡看了眼她收回的手，開口亦是比尋常柔婉溫和。
“說起來，本宮欠你一個人情，早先大皇子沒少算計本宮。自從你們從那座花樓里回來，他和敬妃都對本宮客氣了許多……”欠了人情，竟是要讓嚴(yán)盈嚴(yán)滿害她尸骨無存。
目的未達(dá)成，又弄得滿室麝香，備下甜品，請她來嘮嗑。
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陌影一陣咬牙切齒，卻笑顏清淺的頷首，“娘娘客氣。”
“此次出征，遙兒隨行……”
皇后握住她的手，話說道一半，妝容精細(xì)的玉顏，笑容亦是變得尷尬。
“你是知道的，遙兒平日養(yǎng)尊處優(yōu)，不曾吃過苦，武功也不及老七，心狠手毒更不及老四。你父王卻把他和老七，都封了前鋒將軍，要?dú)⒌嚼@云山里，讓他們和烏羌族的狼人廝殺對陣……”
陌影已然聽出些意思，“皇后娘娘是想……”
“本宮不反對遙兒出征，不過，這繞云山里山路崎嶇，千回百轉(zhuǎn)，山嶺險峻，又名鬼見愁，單里面的毒瘴常人無法忍受，莫說還要與狼人廝殺。”
陌影默然，被她一陣細(xì)述，不禁更擔(dān)心百里玹夜的處境。
皇后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地道，“陌影，本宮失寵已久，只有遙兒。你去對你父王說說，讓遙兒和四皇子換一換，四皇子是吸血鬼，不必呼吸，入了那毒瘴里，身體無損，他與老七齊心，必然能打退烏羌狼人。”
陌影猜不透，父王為何執(zhí)意讓二皇子入山。
當(dāng)時，她在外偷聽，也辨出，父王是刻意為之。
現(xiàn)在，皇上圣旨已下，旁人也無權(quán)再更改。
“娘娘，隨行都有軍醫(yī)，他們自有對付毒瘴的法子，絕不會讓二皇子有損。二皇子和七皇子兄弟親厚，七皇子也絕不會讓他受傷。父王馳騁沙場多年，若無把握，也不會如此安排。”
皇后松了她的手，玉顏煞然冷了三分，“如此說來……陌影，遙兒對你一往情深，你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他的安危？”
陌影忙起身跪下，“陌影相信，二皇子文武雙絕，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再說，軍務(wù)大事，陌影一小小庶女，也無權(quán)干涉。娘娘，請恕陌影愛莫能助。”
“哼哼……好一個愛莫能助。若是老七命懸一線，你定會不顧一切的救他吧？”
“七皇子若是命懸一線，自有護(hù)衛(wèi)暗衛(wèi)爭先恐后的去救，輪不到陌影自不量力。”
陌影說完，無懼抬頭，探看她的神情，“皇后娘娘若沒有其他吩咐，陌影先告退。”
皇后沒有阻攔，惱怒擺了下手，再不肯多看她一眼。
陌影出來帳簾，手禁不住落在小腹，心痛地一嘆……
幽芙、紅煞和百里玹夜，正在不遠(yuǎn)處焦躁踱著步子。
見她出來，百里玹夜先一步迎過來。
陌影看了眼幽芙和紅煞，對她們頷首，見百里玹夜如此在乎，不禁又想起溫泉谷的遭遇，心口頓時酸澀難抑。
的確，若是他在身邊，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見一旁有護(hù)衛(wèi)巡邏經(jīng)過，她忙俯首行禮。
百里玹夜擔(dān)心她剛才太疲累，旁若無人，打橫抱起她，身影如風(fēng)，返回營帳內(nèi)，把她放在寢室的床榻上，手指便按在她的心口，擔(dān)心地探她的心跳。
陌影抿唇瞧著他的舉動，淚花沖到了眼眶，渾身懶懶地，感受著他掌心的溫?zé)幔谎圆话l(fā)。
見她紅了眼眶，他愈加擔(dān)心，“可在里面吃什么了？”
她握住他的手，拉到腮畔，臉兒偎在他掌心，低喃道，“她準(zhǔn)備了奶油蛋糕……倒是小巧玲瓏，上面的梅花很美。”
肅冷緊張的俊顏，愈加清寒。
“嚴(yán)陌影，你又把我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上次德妃給你那杯花茶，還沒記住教訓(xùn)嗎？”
“我沒吃。”她只是怕他問別的，故意轉(zhuǎn)移話題。
“她說什么了？”
“沒什么，就是讓我過去常常那蛋糕。”
他嗅出她滿身香氣異樣，不禁在她身上揮了揮手，“怎這么香？剛才跌在花堆兒里了？”
“皇后那邊本就這么香。”她抹掉眼里的淚，坐起身來，手臂纏住他的脖頸，擁緊他，順勢躲開他的視線。“我餓了，我們吃飯吧。”
“好。”說著，他又抱她穿過重重簾幕。
外室的桌案上，擺滿了飯菜，熱騰騰地，香氣四溢。
坐下來，他仍是把她攬在懷里，霸道地不肯讓她獨(dú)坐，隨即拿筷子夾了她愛吃的菜，送到她嘴邊。
此一別，不知?dú)w期何時，單單行程來回便有整整一月，怕是這個新年也見不到她。
“一會兒我要啟程，父皇說三日后啟程回京，你還是跟在皇祖母身邊，平日不要一個人出門。至于皇祖母封你的一個月的宮女，本皇子給你記著，回來再要你伺候。”
她雙頰緋紅地低垂著臉兒，心里百感交集，又不舍。
他輕吻她的額，卻忍不住責(zé)問似地道，“嚴(yán)陌影，你就沒有話要對我說？”
她頓時心痛難抑，千言萬語到了唇邊，卻不知該說哪一句。
在這樣的異世里，她已經(jīng)不敢奢望陪他永生。只愿，有生之年，可以每天看到他的笑。
“活著回來。”
他喂她吃菜，唇卻咬上她的脖頸，“本皇子想聽別的。”
“什么別的？”她訝異抬眸看他，正對上邪笑的綠眸。
他該不會是要逼她說肉麻的甜言蜜語吧？她可不擅長。
他把湯盅端到近前，捏著湯匙攪了攪，漫不經(jīng)心地說，“聽御學(xué)的太傅說，你情詩寫的不錯。”
“你……你……你不會都看了吧？！”
還有那些畫，都是太傅要求寫什么相思，再說，她也是借鑒古人佳作而已。
他不置可否，勾住她的下頜，吻上她的唇，“倒是記住一句，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
皇后鳳帳內(nèi)……
百里遙優(yōu)雅一撩金黃的袍子，在鳳椅上坐下，俯視小幾上的梅花蛋糕，俊顏陰沉如冰，半晌無言。
前一刻，陌影坐在這個位置，他就在內(nèi)室的屏風(fēng)后，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
看得出，她很喜歡這蛋糕……
若是在從前，她定然毫無戒心地吃了。
現(xiàn)在的她，太聰明，聰明地已然有些可恨！
皇后把陌影沒用過的小銀匙遞給他。
“圣旨下來，嚴(yán)如玉跑去南贏王面前為你跪求，而陌影，卻漠視你的生死……剛才，你都看清了吧？”
百里遙吃了一口蛋糕，皺起眉頭，“的確太膩。縱是如此，也不能給了老七。”
皇后贊賞點(diǎn)頭，“你說得對！所以，母后還是決定，讓老七娶安凝。”
“安凝？”百里遙搖頭失笑，“母后，她隨老六跑了……”
“呵呵呵……她跑也得跑得了才成呀！”
百里遙聽出她話中有話，不由得眼前一亮。“母后此話何意？”
“皇上的賜婚圣旨，寫的明明白白，把百里嫣賜給鳳賢，百里香賜給鳳頤，老七與安凝成婚，讓天狼公主呼延薇嫁給六皇子，血魔王怎容許未來的兒媳與別人私奔？！”
“母后，鳳隱是沖著陌影來的，他壓根兒不在乎嫣兒和香兒，除非……您與血魔王有交易！”
“怎么能說是交易？他不容忤逆，天下人皆知。”皇后笑了笑，眼底一絲嫵媚，游魚般一晃，消失無蹤。
百里遙看著母親的神情，忽然明白，她為何在帳內(nèi)備麝香。心里莫名陡升一股強(qiáng)烈的厭惡，再也坐不住。
“大概快啟程了，兒臣告退。”
皇后起身追出去，“遙兒，母后話還沒說完呢！”
＊
因南贏王和百里玹夜的寢帳都拆除，百里玹夜不放心，讓陌影搬進(jìn)太后寢帳居住。
香茹和吉祥、如意也因又回到陌影身邊服侍，開心不已。
晚膳之后，嚴(yán)太后，百里尺素，德妃、敬妃，麗娃郡主等人都在外室里聊天，談?wù)撝鳙C的趣事。
陌影在書房的桌案前，里拿尺子測量著地圖，計算行程。
山路，水路，倒是有不少近路，若是星夜兼程，倒是能比大軍提前趕到繞云山。
她估量著自己需要帶的銀兩，干糧，藥草，衣物……怕香茹看出異樣，以數(shù)字在紙上記下。
香茹站在桌旁幫她研墨，好奇地看紙上的文字。
“郡主，這是什么字？怎像蚯蚓似地？”
陌影筆尖微頓，“這個……是異域的數(shù)字，寫起來方便。”
香茹繞過桌案，想看清數(shù)字的意思，卻百思不解。“郡主何時學(xué)的？”
“從小就學(xué)了。”
“王爺教的嗎？”
“呃……不是，偶爾出門，遇到一位高人。”
“郡主如此多才多藝，也是那位高人所授？”
陌影顰眉忙碌著，心不在焉地應(yīng)道，“嗯，是。”
外室里，一陣笑聲之后，麗娃郡主突然道，“鳳荷公主果真巾幗不讓須眉，還沒嫁入靖周，竟隨行出征。敬妃娘娘，她和大皇子似乎才剛認(rèn)識吧？竟如此如膠似漆？”
敬妃尷尬地笑了笑，卻答非所問。
“鳳荷公主武功高強(qiáng)，頗有當(dāng)年迤邐公主的氣勢，她能隨行出征，相助南贏王和蘊(yùn)兒一臂之力，我們應(yīng)該高興才是。”
麗娃刻意地抬高了嗓門，朝著書房說道，“聽說，她今兒和陌影說了會兒話，那枚雕刻著展翼之狼的小玉牌就不見了。”
百里尺素忍不住挑眉斥道，“麗娃，好好的說話，怎又牽扯陌影？！”
麗娃拿起桌案上的蜜糖橘，妒恨難抑地擺弄著，清冷一笑。
“鳳荷以為我偷了那東西，特意到我寢帳里搜，我猜，那東西可能是被陌影偷了，鳳荷卻道，可能丟在七皇子的寢帳里……據(jù)說，那東西是她隨身帶了九年的，上面的狼，正是七皇子。”
帳內(nèi)赫然一片微妙的岑寂，無人再開口。
百里尺素冷聲道，“我們陌影可不會偷東西，更何況，是從吸血鬼身上偷取……”
書房內(nèi)，陌影手上的筆微頓，不由想起偷鳳荷玉牌之后發(fā)生的事。
她面紅耳赤地輕咬貝齒……一時恍惚起來。
香茹瞧著她在燈下赧然的臉兒，忍不住笑出聲……
陌影回過神來，不自然地輕咳一聲，“香茹，幫我把藥箱搬過來。”
“是。”香茹把藥箱搬過來，為她打開。
陌影清點(diǎn)里面的藥瓶，又寫下一串?dāng)?shù)字……
驚覺香茹眸光曖昧地盯著自己，她抬眸，香茹忙躲開視線。
“去準(zhǔn)備被褥，別在這兒杵著。”
“是。”
外室里，麗娃又道，“鳳荷公主若是真心幫靖周倒也罷了，若是她趁機(jī)殺了大皇子，與七皇子生米煮成熟飯，這……恐怕！”
太后沉聲說道，“麗娃，這種事是不會發(fā)生的，蘊(yùn)兒和玹夜絕不會任人擺布。”
德妃忙道“母后，那些血魔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來，聽老四說，鳳荷公主在血魔，養(yǎng)了十幾個男寵，無一不是比照老七的容貌選的！”
突然，砰——一聲巨響……
陌影在桌旁一顫，手上的筆落在雪白的紙上，染了大片黑濃的墨。
她奔出來就見一張桌案倒扣在地毯上，杯盤碗碟滾了滿地，糕點(diǎn)，果汁，一團(tuán)狼藉。
眾妃都震驚地起身跪在地上，噤若寒蟬。
太后端坐鳳椅上，她身前的桌案上，擺了瓜果糕點(diǎn)，還是整齊的。
掀了桌案的，竟是……素來端雅從容，忍氣吞聲的敬妃！
見眾人都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敬妃才驚覺自己失控，忙到太后面前，跪下請罪。
“太后娘娘，請恕罪，臣妾失儀！鳳荷公主如此行徑，實在不配嫁入我們靖周。”
太后示意敬妃起身，冷聲朝著帳外喚道，“紅煞！”
紅煞從帳外進(jìn)來，恭謹(jǐn)單膝跪下，“主子。”
“去把鳳荷帶回來，著令嬤嬤驗身，諸國規(guī)矩如此，和親者，必須是處子之身。”
“是。”紅煞轉(zhuǎn)身便出去。
太后示意敬妃起身，環(huán)顧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今晚怎么沒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