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見這縣令不及四旬,面白無須,長得一團和氣。笑道:“彭大人請起,不必客氣!”
這縣令沒有見過京城大員,見了陸錚戰戰兢兢地說道:“下官見了大人如久旱逢甘露,全城的百姓都歡欣鼓舞,盼著大人能早日剿滅這幫悍匪。”
陸錚一把將縣令扯了起來,說道:“馬匹就不用拍了,我們來了就是為了做正事。快些帶我們進城吧。”
縣令的臉上微微一紅,急忙點頭說道:“下官這就前面帶路。”說完,急步走到前面,鉆入一乘小轎向前奔去。
陸錚帶著大隊人馬隨著彭縣令進了城。只見這南坪縣城一片狼藉,四處冒著嗆鼻的濃煙,街道兩邊的商鋪全部關著大門。偶有一兩人探出頭來,又急忙將頭縮了回去。
來到了縣衙,只見這南坪縣衙的牌匾也不見了蹤影。門前的一雙石獅子也被人扔在了門前躺著。
彭縣令從轎上下來,急步走到陸錚面前,便要牽馬。陸錚擺手笑道:“豈能讓你一個縣令為我牽馬?”說完,從馬背上躍下,將韁繩交給了親兵。
彭縣令說道:“敝縣衙后院甚為廣大,可以將兵丁安排入住。下官已將大堂的廂房收拾妥當,陸大人可以在那兒安歇。”
陸錚點了點頭,見這縣令神色猶豫,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問道:“彭大人是不是還有什么話要說?”
彭縣令見問,遲疑片刻,說道:“回稟大人,本縣的鄉紳們聽聞大人前來剿匪,都聚集在縣衙內等著要見大人,只是下官恐大人一路勞頓,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陸錚聽了,笑道:“不妨事,帶我前去見上一見。”說完,對趙銳說道:“你將人馬安頓好,也來與鄉紳們見一見。”
趙銳點頭領命,彭縣令急忙命一個皂吏與趙銳一起,引著大隊人馬向后院走去。
彭縣令領著陸錚到了大堂,只見早已坐滿了本縣鄉紳。眾鄉紳見彭縣令領著一個身著六品武官服的青年人走了進來,都是一怔。
彭縣令對眾人說道:“各位,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便是京城派來的巡查使陸大人。請大家歡迎。”
鄉紳們將陸錚上下打量了一番,隨之稀稀拉拉地拍了幾下掌。彭縣令的臉上有些掛不住,慍怒道:“朝廷見了本縣奏折,前后不到三日,陸大人便星夜兼程急急趕來,我們豈能怠慢大人。”
眾鄉紳中一個年約八旬的老者,輕輕咳了一聲,走了出來,與陸錚施禮道:“敢問大人的名諱?”
陸錚答道:“在下陸錚,不知老人家有何高見?”
老者反復念了幾遍陸錚二字,眉頭一展,說道:“莫非便是本屆殿試的狀元郎?”
陸錚笑道:“正是在下。”
四下的鄉紳頓時紛紛議論起來。老者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一介書生,卻做了武官,如何能帶兵打仗?”
內中有人說道:“看他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如何比得過那些窮兇急惡的賊人?”大家嘆息著,紛紛搖著頭。
彭縣令見了,更是尷尬,沖著眾人施禮。47小聲說道:“求求諸位,少說幾句吧。”又對陸錚說道:“大人息怒,這幫人是被那些兇徒給嚇怕了,急著想讓朝廷派員猛將剿匪。言辭不當,萬望大人海涵。”
陸錚哈哈笑道:“你們先說說那幫賊人如何厲害,與我聽聽。”
老鄉紳說道:“那幫賊人的頭兒是個怪物,來時烏云遍地,走時沙石滿天。喝令我等每日要交銀錢千量,那貧苦百姓家貌美的女孩兒,也被他擄走。”
另有一人也急急說道:“凡沒有錢的,只有將年青的兒女交出。似我等有些積蓄的,被他日日訛詐,也撐不得幾日了,眼見得便要家破人亡!”說完,忍不住哭了起來。
彭縣令亦心情沉得的說道:“下官亦曾率著衙役與之爭戰,奈何匪首身懷道法,其手下有持無恐,反將我這邊的人馬殺得七零八落。”
老鄉紳又說道:“那匪首后來惱了,將這衙門的牌匾也給砸碎,然后一手一個,將門前的兩對石獅子托了起來,狠狠的丟在了門前。”
“匪首說,今后若再敢反抗,須先權衡一下,是否能將這對石獅子舉起來再說。”
陸多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方才各位見了我之后,便心生不快。原來見我是個書生,恐怕不能將門前的石獅子舉了起來。”眾人相互看著,默不做聲算是默認了。
此時,趙銳將人馬安排妥當,也走了進來。小聲對陸錚說道:“大人,這幫百姓是被賊人嚇破了膽了。竟對我們極為藐視,真是氣人!”
陸錚笑道:“這樣好了,大家隨我一同去看看,在下是否能將那對石獅子舉起來。如何?”
眾人聽了,都很吃驚。那老鄉紳急忙說道:“大人,那對石獅子重逾萬斤,可是開不得玩笑。”
有人也跟著說道:“是啊,大人。不行我們就重金請來法師將那匪首降服便是,你用不著犯這個險。”
彭縣令也對陸錚說道:“大人,他們的話言之有理。大人不必如此,萬望三思。”
陸錚故意氣道:“本官一言即出,駟馬難追。若不隨我前往,都給我關入大牢!”
眾人聽了,立即嚇得啞雀無聲,跟著陸錚走出了縣衙。
陸錚將袖管挽了起來,回頭笑著看了眾人一眼,從容地走到了兩只石獅子旁邊。
趙銳有些擔心地上前,小聲說道:“大人,您有沒有把握?其實確是不用犯險。”
陸錚說道:“有無把握,須是看了才知道。你先閃過一邊看著就是。”
趙銳見說,只得無奈地走到了一邊,靜觀其變。
陸錚將休內的真元行遍周天,雙手各按在了石獅子的頭上,輕輕喝一一聲,抬起手臂,只那兩只石獅子被緊緊地吸在了陸錚的手掌上,慢慢地離開了地面。
眾人見了,俱驚嘆了一聲,都沒曾想到,一介書生竟有如此神力。
陸錚將兩只石獅子吸在手掌中,脫離地面約有一尺高低,突然清嘯一聲,雙掌一翻,竟將兩只石獅子頭上腳下的翻轉過來,雙手舉過肩膀,穩如泰山地來回走了十余步。
那年老鄉坤喜得臉上笑開了花,連聲說道:“大人,夠了,夠了,確是天生神力!”
陸爭笑著問道:“老丈,這匪我可能剿得?”
老鄉紳點頭說道:“剿得,剿得,老夫信服了!”一干鄉紳也跟著說道:“我們都已信了,大人快些將石獅子放下吧。”
陸錚聽了,將兩只石獅子輕輕地放在了地上,鐃是如此,諸人也感到了地面的震動。
趙銳喜得走上前去,說道:“大人好大的力氣,屬下佩服之至。”
陸錚擺手笑道:“雕蟲小技,何值一提?”說完,對著眾人說道:“諸位,告訴大家,這匪本官是剿定了!一日賊人不除,在下一日便不走!”
眾人聽了,深為感動,這次是發自內心的鼓起掌來。那老鄉紳的掌聲閣外的響亮。
彭縣令上前說道:“大人,這幫賊人來的沒有規律,我們須是從長計宜,定下計策對服他們。”
陸錚點頭說道:“那我們便都進了縣衙門,仔細商議一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