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其實是高手,雖然現(xiàn)代已經(jīng)沒有什么所謂的武林高手,可是他的身手敏捷,卻也多少會些武俠片中的飛檐走壁,那個只需要速度,技巧,力量的結(jié)合,至于從一邊崖壁,飛到另一邊崖壁的本事,楊柳也會,但是需要鋼絲幫忙的。
他住的地方是五樓,五樓說高不高,說低不低,楊柳覺得如果適當?shù)倪\用技巧,跳下去也是摔不死人,他的窗戶有沒有防盜窗,進來也不費力,所以他一直認為,千千這個高手是從窗戶進來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千千這樣的一個高手,竟然也會走房門的。
其實走房門很正常,可是楊柳卻沒有想到千千也會光明正大的走進來,鄒冰潔說的老實兩個字言猶在耳,可是楊柳卻已經(jīng)覺得,腳面都有些發(fā)燒。
“你們沒有碰到嗎?”鄒冰潔笑著說道,眼中的含義很古怪,“我聽她說一定會等你,我聽她說,她很早以前就認識你。”
“她還說了什么?”楊柳忍不住的問道。
“她說了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鄒冰潔很樂觀的人,竟然也嘆息一聲。
楊柳臉色變了一下,良久無語。
鄒冰潔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轉(zhuǎn)過身道:“楊柳,我現(xiàn)在才知道,你其實有很多難言之隱,我也知道,你為什么不敢吻我。”
“你真的知道?”楊柳眼中有絲疑惑。
“你不敢去愛,或許只是因為你愛的太深,”鄒冰潔說到這里的時候,并沒有什么失望,有的只有情深,“但是我想讓你知道。無論如何,無論什么情況,總有個人一直在等你。”
凝望著楊柳的眼眸,鄒冰潔嫣然一笑,肯定的說道:“無論多久。”
楊柳眼中卻有了一絲迷惘,好像琢磨著她話中的含義,鄒冰潔又道:“還有,我想說,你做自己想要做地事,不要顧及太多。我雖然幫不上你什么,可是也不希望成為你地累贅。”
鄒冰潔打開房門,走到了小區(qū),呼吸了口新鮮又有些清冷的空氣,抬頭向天空望過去,只是想著那個柔弱女子說的話,想著開門看到千千那一刻的驚詫。
女人開門見山的說。我是千千,我是楊柳的未婚妻,不是劉婷婷的假的那種,我們都喜歡楊柳。你不用否認,我們都是女人。只不過你喜歡的是現(xiàn)在地楊柳,我喜歡的是從前的楊柳!為什么?只是因為他已失憶!
他喜歡你,卻不敢表白,只是因為他有心結(jié),他不喜歡我。因為他已經(jīng)記不起我,可是這不妨礙我們愛他,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占有,有時只要看著他的幸福,你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
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有了一個危機,我們就算不能幫他,總不能成為他的累贅,你說是不是?
楊柳當然不知道千千和鄒冰潔說了什么。他走出來的時候,鄒冰潔已經(jīng)不在小區(qū),無論如何,她的工作還要繼續(xù)下去,正如人生也要繼續(xù)一樣。
醒悟到自己已經(jīng)失業(yè),楊柳竟然多少有些不太適應(yīng),可是一想到暗中還有雙眼睛盯著自己,楊柳剩下地只有厭惡。
他的要求很簡單,生活也簡單,只是可惜,別人不是這么想。
楊柳順著街道走下去,自己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只不過因為他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前方漸漸地繁華起來,楊柳卻并沒有一個明確的想法對付花劍冰,花劍冰和戈民輝不同,最少上次戈民輝是在明處,戈民輝以為算計別人的同時,不知道被算計,花劍冰狡猾在于他不出頭,他用龍哥當出頭鳥就已經(jīng)算是進可攻,退可守的妙招,棄卒保車的招數(shù)雖然老套,但是用起來,倒也不好應(yīng)付。
龍哥也好,虎哥也罷,不過是個戰(zhàn)場,就像當初日俄在滿清開仗一樣,只不過龍哥虎哥不能像滿清那樣無恥的英明,宣布什么局外中立,更何況他們還不想中立,周老大地產(chǎn)業(yè)雖然不如沈爺,可是在他們眼中也是一塊好大的肉骨頭,楊柳和花劍冰的圖謀,還有龍哥虎哥的爭斗,看似兩樣,其實本質(zhì)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自己現(xiàn)在有些被動,畢竟花劍冰還沒有什么措施。
楊柳覺得自己雖然不能像唐僧一樣,等到孫悟空伙同牛魔王吃了自己,設(shè)想變成事實,才讓觀音姐姐裁決,但是眼下的這個危機卻不能先下手為強,他不知道以前楊柳會怎么做,可是想的卻已經(jīng)比花劍冰深遠很多。
花劍冰不動手,一方面不清楚自己的底牌,另外一方面,是因為畏懼楊貝宮,楊柳是楊貝宮的兒子,如果按照千千地說法,以前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而且還要看對方有沒有被欺負地資格,如果楊柳真的有什么意外,楊貝宮知道哪個下手,估計會讓他生不如死。
楊柳胡思亂想,或者說深思熟慮的功夫,看到前面又圍著一圈人,本來以為不是促銷,就是騙局,準備繞道而行,可是看到跪在地上的一個學(xué)生模樣的少女,眾人又在指指點點,忍不住停住了腳步。
少女長的清秀,收拾的也算干凈,只不過從洗的發(fā)白起毛的衣服,稍微有些開線的旅游鞋來看,境況實在不算太好,楊柳看人看細節(jié),這年頭的騙子手段有兩種極端化,一種是骯臟邋遢可憐到了極點,通過強烈的視覺沖突效果,引起你的慈善心大發(fā),另外一種是化成優(yōu)雅的可憐受害者引起你的共鳴,輔助工具有時候還有個干干凈凈望著你的嬰兒,無非是錢包被人偷了沒有路費,二人不求別的,只要你給十元八元的解決溫飽問題。
這個少女本身并沒有炒作的噱頭,也沒有炒作的手段,楊柳看了她面前寫的粉筆字一眼,感覺到她最少不是常過來乞討,最少她沒有練就一手熟練的粉筆字,內(nèi)容寫的也不夠煽情,只是寫著,我是某某大學(xué)二年級學(xué)生,母病重急需三萬手術(shù)費用,只要預(yù)付我三萬元工資,再苦再累的活我都能夠做,她的脖子上也掛這一塊牌子,寫著相同的內(nèi)容,旁邊放著一張學(xué)校證明,用半塊磚頭壓著。
少女并沒有如一些乞討的一樣,垂頭斂眉的,坐等收成,而是抬起頭來,目光一遍又一遍從眼前的人群中掃過,帶著焦急和無奈,楊柳看到她的表情,已經(jīng)信她了九成。
如今不能怪人的同情心太少,只能說騙子太多,層出不窮,可是楊柳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別人的眼睛,從這少女的眼神中,他只能看到焦急和無助。
“又是一個騙錢的。”一個男人對著身邊的女人道。
“好像不像呀。”女人倒還算有口德,“你看她,多可憐呀。”
“什么像不像的,我碰到的騙子多了去,比她更高明的有的是。”男人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真晦氣,大早上的看到這種讓人厭惡的人。”
“那我們走吧。”女人想了想,掏出一元錢,拋物線一樣的投在少女的面前,‘當’的一聲響,滾了幾滾,“誰讓我良心好,就算被騙,也無可奈何的。”
二人走了后,圍觀的人散去一部分,又圍了一部分,有如潮漲潮退的,一些帶著疑惑的表情,更多的是懷疑,有的卻是有心無力,少女目光已經(jīng)轉(zhuǎn)了很久,失望之意越來越濃,卻還是倔強的昂著頭。
能站著的時候,沒有人會下跪,少女下跪的無奈,卻不肯低頭,或許只是因為,有更多的原因讓她無法低頭,她目光再次掠過楊柳的時候,帶了一絲詫異,眼前的面孔換來換去的,這個倒還是熟悉,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默哀一樣的肅立不知道想著什么,旁邊的議論有如利劍冷箭般的射來,她感覺到有些心酸,只是想著病床上的母親,生她養(yǎng)她的母親,她問心無愧,盡孝心無錯,她只是希望不幫助不勉強,可是為什么更多的人喜歡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袁雪,你怎么到這里來了?”一個楊柳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楊柳定睛一看,原來是老冤家林黛,還在有些好奇為什么這個林黛不抓住自己的小辮子,看來新聞的時效性的確殘忍,可是她怎么會認識這個求助的女孩子?
“林阿姨,是你?”女孩子看到了林黛,并沒有見到親人的感覺,反倒有些閃躲的意思。
“你怎么跑到這里求救來了。”林黛滿臉的不樂意,“怎么的,不相信林阿姨?”
“不是不相信。”女孩子只是望著林黛的嘴,神情倒是專注,“可是很多人在議論,給錢的少,我媽又急等著救命,我這才出來試試,我總要盡點力才好。”
“你在這求救又有什么用?”林黛心中不滿,鄙夷的望著圍觀的人群,“他們只不過是看客,你在這里多久了?要到多少救命錢了?”望著地上的一個硬幣,林黛搖頭道:“就這一塊錢,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