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奮很少服人，可是卻服楊柳，他本來以為自己轉了一圈，一無所獲，回來后楊柳會給他個驚喜，只不過沒有想到楊柳正在等著他的盒飯，接了過來，二話不說，先吃了起來，連說菜的滋味不錯。

牛奮并沒有這種招人的經驗，他和*客一樣，遮遮掩掩的接近男人，他倒還知道，搞技術的，很少有女人，問的幾句無非就是，你哪里的？需要工作嗎？什么專業的？

他的態度實在有些曖昧，猶豫的舉止就差寫騙子兩個字在頭上，希望期望的聽到他的說話，都覺得失望，心情好的可能會翻個白眼，找工作不順利的幾個大學生甚至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低聲的嘟囔一句，你把我們當傻叉了吧？

大學生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讓牛奮聽到，牛奮看到幾個精明人轉身離去，揮一揮衣袖，留下了郁悶，搖搖頭，也罵了一句，傻叉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看來機會只留給有準備的人一點不錯，這幫傻叉一點準備都沒有。

幾個人心中都在對罵，牛奮好在還沒有罵的忘記了楊柳的吩咐，定了兩份盒飯，比楊柳期待的八元標準高出好多，有葷有素，還有湯，打開盒蓋的時候，香氣撲鼻，楊柳大為贊賞，考慮是不是晚飯也在這里吃。

幾個應聘的路過這里，咽了下口水，鄙夷的眼光投過來，這兩位一看就是顯擺，蹲在外邊民工一樣，竟然吃了十幾塊的盒飯，大家都是一樣混飯吃的，你這樣明顯不給我們面子！

“楊總，其實我們可以找個飯館吃的。”牛奮蹲在馬路旁邊，就著灰塵當胡椒面來吃飯真地是頭一回，其實他更怕三年名企認識的不少人有在這里招聘的，看到他落魄如此，會伸出所謂的援助之手。

“要去你去。”楊柳倒是滿不在乎，“在飯館吃飯的，會是應聘地？”

“那倒也是，在這吃灰的才是。”牛奮連連點頭，卻不知道天理何在。

世上怕什么來什么的，楊柳雖然邊吃邊瀏覽形形色色的人物，牛奮卻把腦袋都快低到飯盒下面，突然一個又驚又喜的聲音傳了過來，“這不是牛奮，牛總嗎？”

牛奮并不抬頭。楊柳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牛總，找你的吧？”

強自抑制住要把菜湯倒在楊柳腦袋上的沖動，牛奮抬起頭來，看到兩個光鮮的和保鮮膜一樣的男人站在面前，擠出點笑容。“這不是張總和劉總？”

“真的是牛總你呀。”張總長地臉色好像很腫。臉上的油光讓日頭一照，放著淡黃的光芒，一看就是神圣的猶大，“我就說這個人看著眼熟，我對劉總說，這不會是牛總，牛總都說過，要打造這里一流的電子廠，管理上千上萬個人呢。怎么會在這里，”看了一眼牛奮手上捧的，無處可藏地盒飯，笑地很開心，“牛總，怎么會在這里吃很高檔的盒飯？”

他高檔兩個字說的很重，重的幾乎把牛奮壓的抬不起頭來，劉總臉沒有腫，肚子卻和女人懷胎十月一樣，也是笑，“牛總你這么年輕有為，就算化成灰我的認得的。”

“你們來這做什么？”牛奮只好問，楊柳一旁不識趣的問，“牛總，他們是？”

“他們以前和我一個公司的，華勝電子地。”牛奮覺得自己辛辛苦苦的小資形象已經破產，笑容有些發苦。

“我們來招聘的，你看，”用力拍了拍厚厚的一沓資料，張總有些得意，“一個上午，我們選了又選，還是收集了這么多資料，我們不像別的公司，收了資料準備當廢紙去賣，在華勝電子地，都是精英，當初牛總走了，我們都以為牛總會開創一片新天地的，沒有想到現在忙地，吃飯的功夫都沒有。”

“老張，話不能這么說，人家忙，是忙的值得，”劉總一臉欠扁的笑，“牛總，你今天來這里是，不會是來求職吧？要求職不如回到華勝，怎么說你業務熟，有我們吃的，也有兄弟你吃的。”

牛奮聽著這兩位句句好像是人話，卻藏著針一樣，想說自己也是來招聘的，偏偏說不出口，看了楊柳一眼，見到他還在吃，只是希望他能噎死，混亂之中，也能解了自己的尷尬。牛奮的愿望并沒有實現，楊柳卻已經抬起了頭來，一臉驚喜的樣子，“原來你們也招聘，我們也是招聘來的，真巧的。”

“這位是？”張總本來以為牛奮旁邊的是個民工，有些意外。

“這是我公司的老總，楊柳楊總。”牛奮覺得自己既然丟人了，不妨一塊丟的，只是奇怪楊柳為什么什么時候，都好像臉皮經過金剛鉆打磨一樣，錐子都穿不透的。

“楊總在哪里高就？”張總一臉的蔑視。

“先鋒者電子公司。”楊柳笑笑。

“沒有聽說過。”劉總搖頭。

“你現在沒有聽說不要緊，可是不用多久，你就會如雷貫耳，想不聽都不行的，”楊柳還是笑，用力拍拍牛奮的肩頭，“牛總說的對，牛總就是韓信那種人才，堅韌的可以，能力又很強，他就是管理千萬人的那種人才，先鋒者也是他心目中一流的電子廠，這點，不容置疑。”

牛奮突然有些感動，張總卻只是笑，冷淡如企鵝洗澡，抖出點口水，“楊總口氣好像不小呀。”

“華勝電子是吧？”楊柳淡淡道：“牛總，你記下來，有空我們就去收購它玩玩，到時候牛總，就安排你去那里主要負責，到時候你們再好好的聊聊。”

張總‘哼’了一聲，覺得這人好像是個無賴，不想多事。“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一拉劉總，“老劉，走吧，別耽誤這兩位老總的收購大業。”

等到二人走遠了，牛奮有些感激的接過了飯盒。丟到了垃圾桶里面，這才說道：“楊總，剛才謝謝你為我挽回點面子。”

“都是自己人，不幫你幫誰，”楊柳有些興趣，“華勝電子很有名？”

“不算有名，”牛奮搖搖頭，“我在那里呆過一段時間，也是銷售總監，華勝電子在本市資質也就算是二流。當初我年輕氣盛，和那個張揚和劉寶力不算對付，后來跳槽了，來到了先鋒者。”

楊柳想說，看來你越混越不得意，先鋒者估計在你眼中只能算是三流的。“他們業績怎么樣？目前有沒有被收購地可能？”

“被收購？”牛奮倒是吃了一驚。“楊總，你不是開玩笑吧？”

“開玩笑？”楊柳笑笑，有些狡猾的味道，“我只能說，一切都有可能。”

幾個月前的楊柳說這句話，牛奮只能說你在放屁，可是今天一說，那就讓他半信半疑，他覺得這個楊總真的很高。有幾層樓那么高，頂端入了云，讓人難以捉摸，現在他寧愿相信楊柳的貴族是真地，“那敢情好的。其實我一直想說，我們公司現在發展是好的。但是最快的發展顯然就是不停的進行收購并購，但是那需要資金。”

“資金，那很簡單。”最難的事情在楊柳口里好像都是變得不足道，“你有空留意下華勝吧，可行的話，可以考慮收購。”

“華勝電子好像也在掙扎，如今本市電子市場競爭相當激烈，很多公司都是在夾縫中生存，利潤相對而言，小了很多，”牛奮認真道：“何況最近電子原材料漲價，破產倒閉的也不在少數，楊總，你如果真的有資金，還是穩扎穩打吧，前進者被華天收購，顯然華天集團就是采用這種模式想要迅速的占有本市地電子市場，我們要收購，無論從什么方面，我都是覺得準備不足的。”

楊柳望著遠方，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半晌才道：“牛總，你說的很對，生意還是需要實干的精神，一時的取巧只能贏得一時，贏不了一世，你能這么想，我就放心了。”

“什么？”牛奮有點不明白楊柳的含意，楊柳卻是眉頭一動，“來了，走，去看看。”

“看什么？”牛奮更是莫名其妙，楊柳卻是攔住了兩個學生模樣地人，“哪個學校畢業地？”

“你要干什么？”兩個學生看起來神色驚慌，一個一邊臉還有些發紅。

“找工作嗎？”牛奮知道楊柳的意思。

“不找，不找了。”兩個人慌忙擺手，“我們不找工作的。”

楊柳看著一個學生臉上的紅，知道這小子估計剛才進去，被人威武屈服，掏空了錢包，心中有些嘆息，徑直掏出了兩張紙來，“這有兩張電路圖，你們如果有空的話，說一下優缺點吧。”

“這個，”一個人猶豫一下，看著楊柳的眼神好轉了一些，“你要干什么？”

“就試試，如果覺得不行，也沒什么。”

“我們廠子找兩個實習生，”楊柳開門見山，“只是管吃管住，一個星期后，看成績決定工資，你們信得著就來。”

聽到包吃包住四個字，二個人肚子叫了一下，似乎動了心，看著紙上的電路圖畫的還算規整，不像是電線抽筋，猶豫下，“那我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