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覺得困難剛剛開始的時候,牛孝天也是深有同感。
在晏南和馬紅星一起出發(fā)的時候,他覺得一切都還不錯。
他只希望耀的紅星過天龍不要那么沒用,洪門的兩大巨頭去對付一個楊柳,在牛孝天看來,應(yīng)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馬紅星和陳天龍不是沒用,而是太有用。
他們甚至有用的直接找到了要殺馬海亮的真實兇手。
放下電話的那一刻,牛孝天驚駭?shù)膸追昼娛チ酥X。
打電話的人他并不認(rèn)識,這是個很古怪的電話。電話里面只是說,牛孝天,你的奸計已經(jīng)被馬紅星看穿,如今晏南已被馬紅星擊斃,馬紅星派手下大將不死戰(zhàn)神鐵中正來取你人頭來了。
牛孝天雖然不知道打電話的是誰,可是卻知道鐵中正是哪個!
鐵中正一把長刀殺遍十里長街的時候,他牛孝天還在要飯。
恢復(fù)了知覺后的牛孝天,也恢復(fù)了理智,那時還是深夜,他是將睡未睡的功夫。
反復(fù)在房間踱了很多次,牛孝天還不敢肯定對方是不是在詐他。
他成熟了很多,心機(jī)當(dāng)然深沉了更多,楊柳以為這是悲哀,他卻覺得是好事。他的心機(jī)告訴他,這是楊柳在詐他,駭他逃命,可是他的懦弱卻告訴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鐵中正正在飛速的靠近自己。隨時準(zhǔn)備取自己的性命。
他的手下的確不少,保鏢也是一個能打八個,可是就算擊敗了鐵中正,馬紅星會不會傾盡全力的對付他牛孝天,留下他牛孝天的性命?
正在猶豫徘徊的時候,牛孝天就接到了第二個電話,等到放下電話的時候,牛孝天臉色慘白。
電話是花鐵樹打來的,只是讓牛孝天立刻,馬上離開云南,不然有性命危險。
牛孝天全身有些發(fā)抖,于是做了個最快的決定,逃命!
***
早上起來的時候,楊柳愉快的伸了個懶腰,覺得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愜意。
他勞累了太久,算計了太久,也演戲了太久,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好好放松一下。
宋公明走進(jìn)來的時候,推著早餐車,效仿杜橋,只是沒有拔刀。
“你怎么這么早?還推著餐車,什么時候變成服務(wù)生了?”楊柳有些奇怪。
“楊老大。我是覺得不是這樣,不足以表達(dá)我對你的仰慕之情。”宋公明討好笑道。
“哦?”楊柳眼珠一轉(zhuǎn),跳下床來,“是不是又要錢?”
宋公明滿臉通紅,一拍胸膛,“楊老大,你看我是那種人嗎?”
“我看是。”楊柳連連點頭,嘴角一絲微笑。“對了,給牛孝天的電話打了沒有?”
“昨夜已經(jīng)打了。”宋公明點頭,“可是我聽他質(zhì)問的口氣,覺得他多半不信。楊老大,我有點不明白,他那種孬種,壞到骨頭里面的人。為什么你還要救他?如果不是他。你怎么會有這么多的麻煩?”
楊柳吃著早餐。頭也不抬,“他信不信是他的事,我做不做是我的事。”
“老大高深。”宋公明嘆服。
“牛孝天現(xiàn)在如何?”楊柳又問。
“他還是逃了,鐵中正并沒有抓到他。”宋公明有些惋惜,“聽說馬紅星暴跳如雷,不過馬海亮昨晚醒了。”
“哦,醒了?”楊柳有些意外,“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轉(zhuǎn)瞬有些感慨,“看來人間雖然無情,人間還是有愛。”
“楊老大你不擔(dān)心?”宋公明倒很擔(dān)心的樣子,“馬紅星昨晚一直呆在馬海亮的身邊,馬海亮可能感覺到父親的到來,竟然奇跡般的醒轉(zhuǎn),在場的醫(yī)生都說是奇跡。”
“我擔(dān)心什么?”楊柳滿不在意。
“我們畢竟找過馬海亮的幾次麻煩。”宋公明搓著手,“他如果和父親說了出來,馬紅星會不會找我們麻煩?”
“他如果要說,不會等到這時候再說。馬海亮雖然紈绔,卻是一點不笨,”楊柳搖搖頭,“經(jīng)過這次死里轉(zhuǎn)生,他拉攏和父親的關(guān)系,拉攏和我的關(guān)系才是最為重要。他只要稍微聰明一點,都會過來感謝,或者給我送面錦旗?”
宋公明不得不佩服楊柳的判斷精準(zhǔn),臉皮之厚,“楊老大英明神武,手下自愧不如。”
楊柳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現(xiàn)在你可以說你的事了。”
“不是我的事,是厲隨風(fēng)想。”宋公明有些臉紅,“他已經(jīng)等了很久,我主動你。”
“哦,厲隨風(fēng)?”楊柳目光一閃,“你今天這么禮貌,又拍馬又推車的,難道你收了他的錢?”
宋公明嚇了一跳,“楊老大,你看我像這樣的人嗎?”
楊柳忍不住的笑,“很像。”
楊柳見到厲隨風(fēng)的時候,感覺有些異樣。
前幾日的劍拔弩張好像都是子虛烏有,卻而代之的是和善的笑容。
“楊柳,你好。”
“不算太好。”楊柳嘆口氣,“我昨晚睡的很晚。”
厲隨風(fēng)神色不變,“家母想見你。”
“哦?”楊柳挑了下眉頭,“太陽從西面出來了?”
厲隨風(fēng)笑道:“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有空?”
“我什么時候都沒空。”楊柳臉色一扳,“我不想還去看她那張臉,我也不是天天過去挨訓(xùn)的人,如果紀(jì)紅霞還準(zhǔn)備說服我,那請你轉(zhuǎn)告一聲,我不會放棄。”
厲隨風(fēng)望了楊柳良久,“千千也在。”
“哦?”楊柳摸摸鼻子,終于笑了起來,“那我倒一定要去。”
厲隨風(fēng)沒有說什么,只是笑笑,很顯然,無論是誰,這幾天受到和楊柳一樣的待遇,都會有些火大。
厲隨風(fēng)帶著楊柳來到厲家別墅的時候,只是伸手指了一下,然后就悄悄退了下去。
楊柳有些愕然,看到大廳中靜靜的坐著一個人,紀(jì)紅霞不在,楊柳終于舒了一口氣,緩步走了進(jìn)去,低聲道:“千千,你在想什么?”
千千從沉思中清醒過來,霍然站起,三步并成兩步,撲到楊柳的身上,低呼道:“楊柳,我愛你。”
楊柳沒有想到得到了這個答案,多少有些詫異,卻只是緊緊的抱著千千,體會著這難得的一刻。
他們分開看似沒有多久,對楊柳而言,卻是過了太久太久。
人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楊柳卻知道,這一個擁抱,雖然簡單,卻是歷盡了千辛萬苦。
“你瘦了點。”不知過了多久,千千這才抬起頭來,眼角噙著激動的淚水,伸手去撫摸楊柳略顯消瘦的臉頰。
千千抬頭的這一刻,楊柳這才看到千千的淚水,不由的心痛,他這一刻,才發(fā)現(xiàn)千千好像成熟了很多。
莫道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幾許細(xì)思量,還是相思好!
楊柳腦海不由自主想起這首詩詞,眼角也是有些濕潤,相思令人老,當(dāng)然相思也可以讓人成熟一些。
曾幾何時,楊柳雖然沒有把千千當(dāng)作是妹妹,可是總是看她成是青澀的黃毛丫頭,因為他和她相見就在那童年的一霎。
花衣服,土氣的打扮,懦弱的神態(tài),不自信的表情,這一刻已經(jīng)定格在楊柳的記憶中。
從見到千千的那一刻起,他就想要保護(hù)她,愛惜她,無怨無悔!
“你也瘦了不少,”楊柳輕輕拭去千千眼角的淚水,“傻丫頭,哭什么,誰欺負(fù)你了,和我說,我管保讓他生不如死。”
千千伸手掩住楊柳的口,淚水卻還是斷線珠子一樣掉了下來。
楊柳這一刻也意識到的自己失誤,如今看起來,欺負(fù)千千的只有紀(jì)紅霞,雖然她紀(jì)紅霞一直認(rèn)為那是愛,可是他楊柳顯然不能奈何紀(jì)紅霞。
“沒有誰欺負(fù)我,我是高興。”千千想要笑,可是淚水仍是在流淌。
“高興也哭?”楊柳故作疑惑,咧嘴笑了一下,“那我現(xiàn)在不是很痛苦。”
千千又在抽泣,“楊柳,對不起。”
“對不起,”楊柳嚇了一跳,這次真的有些疑惑,“為什么對不起,你不是說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吧?”
“烏鴉嘴。”千千破涕為笑,“楊柳,你為什么不問我?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
“問什么?”楊柳看起來很遲鈍。
“問我為什么一直不和你聯(lián)系,問我為什么一直不出面見你,問我為什么在你最危險的時候,我沒有站在你身邊,問我為什么在母親詰責(zé)你的時候,我沒有挺身而出。”千千緊緊握著楊柳的手,緊緊的,不想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