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你今天找我干什么？”

“有事。”

“可是你現在是工作時間。”

“我現在就是在工作。”

“我只看到你陪我散步呢。”鄒冰潔甜甜的笑，戀愛中的女人，無疑是幸福的，也是美麗的，路邊一個小伙子看的目不轉睛，一頭撞到電線桿上。

“對了，楊柳，最近我找工作并不順利。”

“我知道。”

“可是我還在找，我不是找不到，如果做銷售的話，我甚至可以做到銷售總監的位置。”鄒冰潔有些猶豫，“可是我在考慮，是不是還要繼續做下去，我覺得，可能銷售工作并不適合我。”

說到這里的時候，鄒冰潔嘆口氣，“其實很多人都是這樣，為了現實放棄了理想，或者說，為了現實，已經忘記了理想，但是我們不能否認，這就是生活。”

“我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可是我還不知道，你要帶我去哪里？”鄒冰潔停下了腳步，好像有些不滿，眼中卻帶著一絲狡黠。

“我帶你去報社，都市娛樂報。”楊柳笑道：“哦，剛才你可能沒有聽到，我對王胖子說了，我要去報社。”

“你去報社干什么？”鄒冰潔有些錯愕，“難道是為了那篇不實的報道。”

“去了你自然會知道。”楊柳抬頭望望天，突然有些感慨，“最近一直坐在辦公室，好久沒有注意到，原來天還是很藍的。”

“你這不是廢話。”鄒冰潔有些好笑。

“其實這不是廢話，這你說的一樣，你只看到了老板的面孔，卻忽略了原來存在的一切，有得到，就要有失去，有的時候，失去的比你得到的更多，”楊柳嘴角一絲微笑。“這個城市在我看來，擁有的不少，但是實在有些冷漠，盡管它的表現很有活力。”

“你想要說什么？”鄒冰潔好像明白了什么，活力和冷漠，聽起來有些沖突，仔細想一下，卻可以并行存在。

二人見到賈大空的時候，賈大空正在繁忙的工作。

鄒冰潔看到賈大空的忙碌，終于明白，就算作假，也是需要本錢和努力地，賈大空桌子上摞起來的稿子好像馬列思想，他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煙灰缸的煙蒂堆積的類似行為藝術。

“楊先生，怎么是你？”賈大空抬起頭來，滿眼的血絲，和他在外邊風度翩翩很不一樣，只不過在這在這態度還是熱情，站了起來，指著對面的沙發。“請坐，你怎么說來就來，你早說，我也去接你了。”

楊柳看到賈大空凌亂的房間，也有些郁悶，“你用什么接我，牛車？”

賈大空怔了一下，大笑了起來，“當然沒有楊先生的金色馬車豪華，但是楊先生這樣的貴客，請都請不到，就算租車來請也是應該的。”

“你們報社看起來真的不大。”楊柳搖頭道：“我開始還以為有賈記者這樣的人才的，那門前應該是車水馬龍呢。”

他目光落在了一份報紙上，隨手翻了翻，翻到自己和王胖子的那張合影，看的很認真，卻沒有說什么。

“楊先生取笑了，我這樣地，就是混飯吃，報社是不算大。”賈大空有些尷尬，“報紙民營的，我們的總裁就是有點門路，資金肯定比不上官方的的報紙，現在基本一個人要做五六個人做的事情。”看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楊先生，實不相瞞，我一天累的和孫子一樣，可是工資還是總克扣，這段時間，就是仗著楊先生的這幾篇報道，吸引點銷售量，老百姓雖然仇富，可是又喜歡議論富翁，你這種地傳奇人物，他們喜歡，還有的打電話過來，催我要后續報道呢，楊先生這種人，是他們心目中的奇人呀。”

“這張照片？”楊柳不理會他的恭維，知道賈大空的抱怨恭維都和他的文章一樣，水分可以養魚，拿起了報紙，明知故問。

“這照片，”賈大空笑容有些尷尬，“楊先生，實不相瞞，我是從你那里拍到地，當時不是看到你楊先生在開會，在忙，就沒有打擾，如果楊先生要怪，那也是應該的。”

楊柳突然嘆息一口氣，“賈先生，憑借你我地交情，一張照片算得了什么。”

賈大空的感動如同空穴來風，沒有預兆的來臨，“楊先生，就憑你這一句話，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可是就怕沒有資格。”

楊柳并不理會他套交情的話，“可是這個照片上并非牛金子，他不過是我的一個朋友，賈先生你錯把馮京當作了馬京，讓人誤會可不好。”

“假的？”賈大空眨眨眼睛，其實心知肚明，真假不重要，噱頭才重要，“我真的不知道，我以為是牛金子，楊先生，你放心，誰有質疑，你讓他來找我，我可以證明楊先生完全不知情的。”

楊柳搞定了一件事情，又向鄒冰潔側面的解釋了一下自己的無辜，這才問道：“這件事情，就當過去了，對了，你們總裁呢？”

楊柳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更不像來生事，這讓鄒冰潔有些奇怪，只不過聽到楊柳和賈大空的幾句話，覺得原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看來真是怪不得楊柳，王胖子被炒魷魚，實在是陰差陽錯的事情，她當然不知道，就算是陰差陽錯，也是楊柳一手導演。

“你說羅總？你找他干什么？楊先生，你不是因為這個照片的原因，要找我們領導反應吧？”賈大空倒是有點著急。

“不是，我找他有點事情，”楊柳苦笑，很輕松的樣子，“和賈記者你沒有關系，不過說不定以后也有關系。”

賈大空有些撓撓頭，設想了五六個念頭，沒有一個穩妥的，“我問下羅總，看他方便嗎？還有這位是？

“她叫鄒冰潔。”楊柳一板一眼的介紹，多少讓鄒冰潔有些奇怪，她不明白楊柳帶她到這里干什么，可是她還是決定出去再問。

“哦？”賈大空對于鄒冰潔沒有什么印象，拔通了電話，說了幾句，“楊先生，羅總有空，我帶你過去。”

羅總真的很有空，他和楊柳的一樣的辦事風格，閉目養神，聽到門響才睜開眼睛，他的年紀大約五十出頭，看起來聰明的把頭發都擠掉了不少，只不過不是殘留著一縷稀薄的頭發，蓋著有些發亮的頭頂，仿佛遲暮的青樓女子不放棄的守候。

“這位是楊先生？”羅總好像多少有點知道楊柳的樣子，“久仰久仰，請坐請坐，賈主編，倒兩杯茶來。”

鄒冰潔這才明白，為什么賈大空說一個人在做五六個人的活，他這個主編，還兼職把前臺的事情做一下。

“不錯，羅總，我是楊柳。”楊柳坐了下來，也不急于說出來意，等到賈大空把茶端過來的時候，接過來喝了一口，放在茶幾上。

他一系列的動作不急不緩的，羅總竟然也能沉得住氣，等到看他目光望過來，這才問道：“楊先生不知道找我什么事？”

羅總對楊柳的容忍是有理由的，若是別人，估計他早就端茶送客的，羅總叫做羅剛，十年前來到S城，倚仗有點關系，辦了這家民營報社，到現在為止，報紙已經辦了五年。

都市娛樂報雖然是他苦心經營的，但是成績慘淡，他有錢不舍得請什么有用的人，大報社的記者那是看都不看這里，一是他嫌人家要價高，二是人家覺得他報價太低，賈大空能留下來是因為他的圓滑，而不是因為他的能力。

羅剛折騰的幾年，成天想著的不是抓業務，而是拉贊助賺錢，拉廣告賺錢，滿腦子都是怎么靠這張報紙賺錢，他拉大度做虎皮的搞了很久，只能說勉強的維持開支，空有個總裁的頭銜，卻是總是裁員的那種總裁，楊柳這個人，羅剛聽賈大空說過，好像有點本事，是個貴族后代，對于這點，羅剛那是嗤之以鼻，什么貴族，現在有錢，就算加入吃人族都是不成問題的，這個貴族不過是個幌子而已，說不定他的祖上在烏蒙山當過土匪也說不定，不過羅剛知道楊柳是個公司的老總，私下以為楊柳來做廣告，心中有些竊喜，他們報紙賣的低廉，很多地方靠廣告賺錢的，他安心的等待楊柳說出來意，就是想要要好價錢。

誰能笑到最后，誰是笑是最好，羅剛準備笑到最后的，沒有想到楊柳說的一句話，讓他不要說笑，就是吃驚都來不及，“羅總，我向你推薦個人才，這是鄒冰潔，來這里坐個主編怎么樣？”

羅剛坐下了身子，覺得這個楊柳果然出手不凡，他的思維有些跟不上形勢，更難以理解楊柳的跳躍思維。

鄒冰潔有些吃驚，吃驚楊柳的臉皮夠厚，他好像不認識羅總，可是一見面就為自己向他謀求個主編的職位？

“這個嘛？”羅剛只等著要錢，倒是忘記了怎么拒絕要債的。

楊柳又說了一句話，羅剛聽了差點跳起來。

“我可以幫你們融資兩千萬。”楊柳說完這句話，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嘴角一絲微笑，不急不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