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爺輕輕的拍著牛孝天的頭,很是慈愛。這個感覺他很少表現,他向來只有威嚴。
“孝天,爺爺不會騙你,只是這件事情實在有些離奇的不可思議,也很有些復雜。”沈爺緩緩道:“我以后自然會一點點向你詳細的說明,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接受這個事實。”
“爺爺,我真的是你的孫子?”牛孝天目光有著懷疑,更多的卻是惶恐。
沈爺嘆息一口氣,“不錯,你就是我的孫子,這是鐵打的事實,不容改變。”
一伸手,花鐵樹愕然下,這才從的上撿起了那份DNA文件遞給了沈爺,神色很不自然。沈爺淡淡道:“這個DNA是你和我的驗證。現在科技發(fā)達,不但你和你父親可以做,就算你和你親爺爺也可以做DNA驗證。”
“我父親?”牛孝天更是錯愕。
沈爺的眼中一絲怨毒,轉瞬抹去,化為淡然,“可惜你父親死的早,不然我們一家三口……”
“可是師父他?”牛孝天有些懦弱,好像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師父他知道這個嗎?”
沈爺目光中透漏出一絲恨意,早就想到了什么,輕聲道:“孝天,這你盡管放心,他知不知道已經無關緊要,我會為你打點好一切。我沈公望的產業(yè),只會留給我的親孫子。金子,你好好的幫我打理楊貝宮手下的產業(yè),我不會虧待你。”
牛金子點頭,花鐵樹也是默然,沈爺卻已經打開了電視,調到了一個電臺,那里正是F國的新聞。
沈爺握住牛孝天的手,輕聲道:“孝天,你不用擔心楊柳那小子,如今F國大選在即,我們助T先生取得他想要的,你是沈門的代表,只要T先生一上臺來,也絕對撼不動你的的位!”
牛孝天‘嗯’了一聲,垂下頭來,顯得乖順異常,誠惶誠恐,卻沒有任何人看到他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似乎頗為得意!
***
“先生,我這里的房子沒有話說,你看,向陽,寬敞明亮。空氣又好,你吸口氣,覺得和吸純氧差不多吧?”
正在介紹的女人四十來歲,一頭燙發(fā)讓人想起了京巴。眼睛很小,鼻子卻很大,滿臉的雀斑,就算三重功效防曬粉底霜都是擋不住,頗有風情。
此刻的她正和賣保險的人一樣,推銷著自己的房子,“先生,你看,這里可以上網,附近有公園,空氣特別好,三室兩廳,一個月才收你一千五的房租,上哪里找這么便宜的房子?”
先生看起來像個后生,很老實的樣子,但是不妨礙他的英俊。
推了推鼻子上的平光眼睛,先生咳嗽了聲,“大姐,這里不是小區(qū),在內地價格有點高了,不如再便宜二百?”
“那不行。”女人看出了男人的中意,堅決抵制亂還價。
“那我,”后生嘆口氣,知道這個女人比牛金子看起來還精明,和她講價,不是自己擅長的手藝,只好退而求其次,“那房租怎么交?”
“一次要租半年,先交兩個月的押金。”包租婆嘮叨起來,“小伙子,我是看你是老實人,這才讓你租半年,別人都是一年。”
后生嘆息一口氣,不再多說,爽快的掏出皮夾子,點出了三千。皮夾子馬上癟的和鱉一樣,有些無奈的說,“那好,我先租半年。”
看到小伙子這么爽快,包租婆反倒犯了疑惑,“你幾個人住?”
“就我一個。”后生有些不解,“怎么了?”
“我這可是干凈的的方,你不三不四的不要往我這里帶。”包租婆抓到蛤蟆看起來要捏出腦白金來。
后生把錢放回了皮夾子,“那我租別的的方好了。”
包租婆馬上變了臉色,一把握住了后生的手,“看你這小伙子,臉皮就是薄,大姐就是開你的玩笑。喏,合同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遞過攥的出水的合同,包租婆接過了錢,唾沫橫飛的在數,塞到胸前的皮包里面,“小伙子,你的身份證拿出來給我看看。”
接過了身份證,包租婆有些皺眉,看到小伙子已經有些不耐,不敢挑撥,調笑道:“這個身份證好像硝水泡過,楊柳,這個名字很好聽。”
楊柳把包租婆送到門外的時候,有些搖頭苦笑,若有所思的望了對門一眼,看起來很期待那里出來個美女。
“對了,問你個事情,對面的房子也是你的嗎?”楊柳笑道:“我感覺那里光線應該好一些。”
“好什么,天亮也要點著燈。楊先生,你真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包租婆搖頭,“那不是我的房子,那里只有一室一廳,里面住著的是個女大學生,漂亮呢。”
疑惑的目光望向了楊柳,“你搬到這里,難道是為了她?”
楊柳嚇了一跳,心道女人的第六感真的不可理喻,她竟然一句話說穿了自己的心事!
他來到這里的確是為了對門的人,他可以說是煞費苦心的安排,想辦法趕走這個房間的房客,然后自己抓緊搬了進來。心中有些慶幸,好在花鐵樹的老婆不是這個女人。
“我像那種人嗎?”楊柳摸摸鼻子,有些苦笑。
包租婆上下打量了楊柳一眼,心道你這種文質彬彬的斯文敗類,報紙上多的是,岔開話題,“楊先生什么工作?”
“主要賣保險,平安的,房東有興趣買一份?”
包租婆啐了一口,“老娘以后再也不買平安的任何東西。”
“為什么?”楊柳倒有些詫異。
“缺德。”包租婆恨恨道:“如果不是他們融資,老娘的股票也不至于慘不忍睹。我雖然是個小散戶,可是也要和他們做斗爭。”
楊柳也把對云雅琪說的平安無事再和包租婆嘮叨了一遍,和包租婆有些依依不舍的拉起了家常,目光卻是若有期待的望向了樓下。
自從離開F國后,楊柳就秘密的取道來到了云南。
這次的行蹤,知道的有幾個,千千,四叔,父親因為四叔的關系,多半也知道,剩下的就是那個隱者可能也知道。
對于隱者,楊柳唯有佩服,他只希望柯宋不要知道自己的下落。可是他來到云南的目的,就很少有人知道,最少千千不知道。
他現在應該說是已經被炸死,他知道四叔一定會辦的妥妥當當。四叔總是很明白他的心思,甚至不等他說,已經為他辦的妥妥當當。
楊柳希望沈爺當他死了最好,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楊柳就忍不住的想笑,他實在很想看看沈爺得知F國大選后發(fā)生一些事情的表情。
至于牛孝天,楊柳嘆息一口氣,他的變化之快,變化之大,實在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噔,噔,噔’的腳步聲傳了上來,一個女孩子扶著個老爺子走了上來,包租婆不再向楊柳倒平安的苦水,向女孩子打了個招呼,“高丹,又和爺爺去散步?”
老爺子鬢角花白,頗為蒼老,腿腳顯然不算利索,拄著拐杖。他身邊一個年輕充滿活力的女孩子,蘋果一樣的臉蛋,嬌艷明媚,讓人第一眼看到就是,樸素無華卻又極為的青春動感。
年輕就是好,楊柳心中有些感慨,知道一場戲份又要開幕,因為這場戲的主角已經開始登臺。
他在澳門演了一場賭片,在F國演了一次無間道,苦肉計。他演的活靈活現,就算是金夢來都沒有注意到楊柳是在引蛇出洞。
金夢來太想要殺楊柳,因為他得到了沈爺的默許,他可能以為花劍冰死了,花鐵樹倒了,楊柳死了,楊貝宮也會倒下去。花葉金白四兄弟,一個白城顯然不足和他金夢來抗衡。
沈爺諾大的產業(yè),要說誰不動心,那是假的!
金夢來設計的圈套看起來天衣無縫,卻不知道和以往一樣,楊柳看似作繭自縛,卻在等待破繭而出,他也在一步步的將計就計的設計圈套,引金夢來入局。
他實在也太想殺了金夢來,因為白晨蓓就是死在金夢來的手上,但他不能不小心從事,金夢來這樣的人,殺一次就要殺死,不然很難有第二次的機會!
那場戲目前還沒有勝者,因為爭斗的一個是迫不及待,另外一個卻是迫不得己。
殺了金夢來,不過算是戲份的開始,真正的爭斗,還要更多的準備,更多的做戲。楊柳心中嘆息,他只有在失憶的三年內,才沒有想到做戲,做的只是那個實實在在想要懺悔的楊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