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爺爺的生日，我們不談其他好嗎？”牛孝天喏“師父，我知道你對我不滿，可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牛孝天望著楊柳嘴角的譏誚，終于再也說不下去。

“今天是沈爺的九十大壽，莫談其他好嗎？”楊貝宮終于發話。

楊柳扯個凳子坐了下來，“我只怕我不談，也有人會談。”

花鐵樹冷哼一聲，“你是在說我？楊柳，我沒有你那么多的花*思。”

“是嗎？”楊柳還是在笑，“這個夸獎我真的愧不敢當。”

“不談其他，不談其他，”沈爺喃喃自語，突然望向了楊貝宮，“貝宮，我老了。”

楊貝宮臉色不變，“沈爺，人都會老。”

“我知道就算是你，對我的所作所為也是不滿，”沈爺長嘆一口氣，“很久以前，你就勸我放棄東南亞的事務，或者不要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面，可是我老了，也糊涂了，不聽你言，終于鬧的一發不可收拾。”

楊貝宮有些感喟，保持沉默。

“可是我們這次雖然輸了，不代表我們不能翻身。”沈爺又道：“以前雪柔殺了守業，我一直沒有怪你。”

“謝謝沈爺。”楊貝宮認真道。

“其實在我看來，冤冤相報何時了。人這一生，并不容易。”沈爺長嘆一聲，“我一直都是這個念頭。所以我一直主張沈門之內，嚴禁自相殘殺，如今老三下落不明，楊柳桀驁不馴。就算是老四都要背叛我，戳了我一刀。這刀很重，但是最痛的卻是我的這顆心。”

沈爺伸出顫巍巍的手指著胸口。“我已經把你們四人當作的是我的親生兒子，可是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會背叛我。他背叛我的那一刻，我這里刀剜一樣難受。”

楊貝宮沉默。

“可現在我突然想到，或許我真的有對不起老四的地方，我一直都忽略關注他，就算是生意，都是一直信任貝宮你。很少讓別人插手。或許是因為這樣。所以老四才對我不滿。”

楊貝宮還是一言不發，楊柳更是索性閉上了眼睛。

沈爺一直注意二人的臉色，終于說道：“我說了這么多，想說的就是，人非圣賢。孰能無過。貝宮，無論是誰欠誰，讓以前發生的事情一筆勾銷，你說如何？”

楊貝宮沉默良久，這才說了一個字。“好。”

沈爺精神一振，“貝宮。我信你。無論老三老四做了什么事。我沈公望這輩子最信任的就是你。今天我就是九十，老了。不中用了，可是沈門不會老，沈門是我，還有你們四兄弟一手打造的天下，雖然守業早亡，子承父業做不到，孝天還年輕，可他畢竟是我的血脈。我累了，只想將沈門交給他。貝宮，我只問你，你會不會盡心盡力的對待孝天。如這些年一直對我一樣？”

沈爺此話一出，宴會廳一片靜寂。眾人仿佛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楊貝宮沉默了許久，這才說道：“沈爺，其實我……”

“我不愿意。”楊柳突然大聲道。

眾人一驚，沈爺目光鷹隼般盯在楊柳的臉上。花鐵樹卻已經連連冷笑。“楊柳，我希望你能知道自己的身份，這里有你父親在此，還輪不到你做主。”

“的確輪不到我做主，”楊柳笑了起來，“如果沈爺把自己的位置讓給親孫子，我絕對沒有理由反對，我屁都不會放一個。”

他口氣中強調了個親字，沈爺臉色不變，花鐵樹卻是臉色微變，“那你現在是在做什么，喘氣嗎？”

“我只是不想沈爺的一番心血白費，也不想某人的心計得逞。”楊柳輕輕嘆息一聲，“其實花爺，你說我驚才絕艷，機關算計，滿肚子的花*思，我真的愧不敢當。牛孝天如果真是沈爺的親孫子，我楊柳拍拍屁股走人，讓我愚忠的老爸應付一切，我實在懶得再理這趟渾水，可是關鍵的一點是，牛孝天真的是沈爺的親孫子，我對此很有疑問？”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沈爺臉色一凝，望了花鐵樹一眼。

楊柳刀劍般的目光望向了牛孝天，牛孝天神色終于有了一絲慌亂，“楊柳，你在說什么？我只知道，天意讓爺爺找到了我。”

沈爺臉色陰沉，“楊柳，你鬧夠了沒有，你在質疑什么，你覺得這趟水不夠渾，還準備在我的壽宴上胡攪蠻纏？”

“我知道沈爺多半不信，因為一輩子權謀中打滾的沈爺向來小心謹慎，他認定的事情，實在輪不到我們懷疑，”楊柳看著楊貝宮，“老爹，你也沒有懷疑過？”

楊貝宮皺眉道：“你到底想說什么，孝天和沈爺已經經過DNA鑒定，你難道不相信DNA？”

楊柳笑了起來，“我當然相信DNA鑒定結果，但是過程很值得玩味。其實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想著這個問題，事情不經意的起因，其實是在我尋找當年的真相的時候。”

“今天沒有人喜歡聽你胡說八道。”花鐵樹冷冷道：“你想轉移話題嗎？”

“這不是轉移話題，”楊柳微笑道：“相反，這是鋪墊，我想現在沈爺就算對我不滿，也肯定知道我不會無的放矢，不知道你有興趣聽下去沒有？”

沈爺目光閃動，從花鐵樹的臉上劃過，皺眉道：“你說。”

“那好，我就卻之不恭。”楊柳笑著望向了花鐵樹，“花爺，也麻煩你耐心點，我很快就會說到正文，我只怕你并不想聽到這段正文。”

花鐵樹冷哼一聲，“清者自清，我有什么怕的？”

“那好，”楊柳望了一眼父親，“其實這段事情要從很久以前開始，但是我想各位時間寶貴，我就長話短說。對于當年的往事，不知情的其實就是我楊柳，對了，還有個牛孝天，牛金子知道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是我卻知道他扮演了一個重要的角色。”

牛金子沒有發財，他臉色看起來有些發青。

“我對沈爺的身份十分有興趣，詢問司徒空的時候，他竟然也說一無所知。后來我才知道，他知道的要比我想像的要多，不過他就是不告訴我，但說他會幫我去查，這點讓我十分郁悶，也曾經以為他真的不知道真相，可是到后來，我才發現他在騙我……”

“司徒空沈爺當然知道，他是我的三司之一，他騙我說不知道，卻去楊翠蓮那里假裝調查真相，結果呢，不言而喻，他遭到了追殺。有個很聰明的人派第一批人去追殺司徒空，卻派第二批人去救司徒空，就是為了給司徒空營造個慈善的假象，卻不知道司徒空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意，進而引起懷疑，那個聰明人到底想要隱瞞什么？”

“他想隱瞞的當然不是沈爺和楊翠蓮生了個兒子，因為這個并非什么秘密，可那他費盡心思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我一時間只是疑惑，想不到別的……”

“好了，我現在說說第二個疑惑，那就是關于牛孝天的秘密。”楊柳目光望向了牛孝天，“牛孝天是沈爺親自選中，實在屬于是意外，可是更意外的是，牛孝天竟然變成了沈爺的親孫子，那讓我只能說老天太過捉弄人。孝天其實算是我一手帶出道，最初的時候，他是個好孩子，真的很感恩的那種，可是他看起來變化的很快，或許你們不覺得，但是我卻覺得他換了個人一樣，這是我的第二個疑惑……”

眾人都是一片沉寂，沈爺更是扭頭望向了牛孝天，狐疑不定。

“我第三個疑惑是關于那枚慈禧的戒指。根據牛金子的供述，這枚戒指是他收購所得，而且源頭是在牛孝天的手上，這才被沈爺無意中發現，一眼認出是楊翠蓮的遺物，也就查出牛孝天原來是的沈爺的親生孫子。而根據我的消息，那枚戒指卻在建國初期已被造反派搜走，下落不明。而根據沈爺的消息，牛孝天小時候一直都在楊翠蓮，也就是他在身邊，這才擁有這枚戒指。沈爺的消息和我的不符合，我當然不會撒謊，而沈爺也不會撒謊對不對？”

“你的消息，你從哪里得來的消息？”花鐵樹冷笑，“楊柳，你真的機關算盡，你以為沈爺會信你的這番胡說八道？”

“我是從一個叫霍二的那里得到的消息。”楊柳笑道。

“你撒謊。”花鐵樹厲聲道：“我……”

只是他話一出口，戛然而止，楊柳卻已經接了下來，“對，你找過霍二，可惜他已經中了彩票搬家走人，找不到下落，對不對？”

楊柳望著花鐵樹一張鐵青的臉，微笑道：“忘記了告訴你，司徒空在還沒有那個聰明人的手中逃脫的時候，已經讓人給了霍二一張必中的彩票，他中獎后馬上走人，神不知鬼不覺，所以讓聰明的花爺打消了去找他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