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特先生說著別人的故事，卻是咬牙切齒的感同身受。

他說的很平常，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生了個孩子。因為性格不和而分手，在現在這個離婚速度比結婚還要快的年代，實在是司空見慣。

楊柳卻一點不覺得普通，只是因為他是當事人。

不是熱湯里面的活魚，怎么會知道那熱水的溫度，里面的煎熬？

“你說什么？”楊柳有些咬牙。看起來想打古特一頓，他實在不想想像父親是那種狠心的人，在他的眼中，父親無所不能擔當。

“我說的是事實。”古特還是冷笑，只是看楊柳的眼神已經很復雜，“女人想念孩子，只是更想念丈夫。但是他們中間的鴻溝比起牛郎織女間的天塹還要難以逾越，她躲避到了歐洲，來到了這里，天天只是想著丈夫，祈禱孩子的好。尋隱者不遇其實很簡單，只不過是她生下孩子后，經常念給孩子聽的一首詩而已。她希望孩子做個平凡人，而不是所謂的，紈绔子弟！”

楊柳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如同古特當初聽到這五個字一樣的表情。

“后來呢？”

“后來男人帶著孩子長大，風光無限，女人卻在思念中慢慢的死去。”古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了幸災樂禍，只有著說不出的悲哀。

“誰會信你？”楊柳虛弱的說了一句。

“我何必讓人相信？”古特冷冷的笑，“別人是否相信，和我有什么關系？”

“那女人為什么住在你這里？”楊柳突然問道，目光如刀，“是不是。。？

說到這里的楊柳，突然頓住，古特卻已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道：“你這么說，褻瀆的當然不是我，而是那個偉大的母親。”

楊柳臉上有了痛苦，卻還是能問道：“不知道你。”

“我只不過是個一生等待的可憐蟲罷了。”古特長嘆一聲，“我已經按照他的要求，做到了一切，楊先生，你可以留在這里，因為你有資格，這里雖然是我的領地，但是那個屋子，卻不是我的。”

楊柳沉默。

“不過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不會留在這里，因為你有太多的疑問，去問你那個好爸爸。”古特緩緩道。“你如果想知道更多，問你的好爸爸，當然是最好的辦法，是不是？”

楊柳霍然轉身，向莊園外走去，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古特先生，謝謝你。”

“不用客氣。”

“只不過我還會回來。”楊柳說完這句話，揚長而去，古特先生卻是嘆息一口氣，緩步的走回到屬于自己的大廳，坐了下來，盡顯落寞。

等待一個人的滋味，其實并不好受！

楊柳當然知道，他聽到古特先生說是個一生等待的可憐蟲的時候，心中有了一絲感激，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太多的事情，唯一差的就是要問問父親，父親騙了他！

雖然楊柳知道，父親肯定也有苦衷，最少自己記事以來，父親就沒有對第二個女人動情過！

可是楊柳沒有想到，身后的大門才關上，前面的崔貞愛就已經閃了出來。

“你還沒走？”楊柳心情很亂，見到崔貞愛出來，知道她在等自己，不由皺了下眉頭。

“我往哪里走？”崔貞愛忍不住問。

“巴黎風光不錯，你可以隨便去哪里。”楊柳繼續前行，不理會崔貞愛的困難和無助，其實崔貞愛的方法不錯，對她而言，目前打動古特先生，已經是最可行的方法。但是怎么打動那個怪人，不是他楊柳考慮的事情。他可以順路幫助崔貞愛，但是并不想因為她，耽誤自己的事情，他現在要馬上趕到蘇黎世！

“可是沒有人陪，畢竟無趣。”崔貞愛幽幽的說了一句。

“你遲早會發現，有人陪的日子，其實更無趣。”楊柳冷冷的回了一句。

“楊柳！”崔貞愛本來一直跟在楊柳的身后，這次突然站到了他的前面，攔住了他。

“什么事？”楊柳止住了腳步。

“要什么條件，你才肯幫我？”崔貞愛看起來有些氣憤，她實在不明白為什么晚上的楊柳和白天的，有了很大的不同。其實她昨天晚上并沒有熟睡，她心情忐忑的不行。她看起來開放大膽，其實當時也很怕，她從來沒有和第二個男人單獨在套房中休息過，可是她看出了楊柳并非一般人，所以她想要賭一把，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結果果然如她所料，楊柳并沒有借機占她的便宜，這讓她有些高興，卻也有些失落。這是女人一種很微妙復雜的感覺，讓男人莫名其妙。可是今天看到楊柳和古特先生針尖麥芒，絲毫不讓的情形，更讓她堅定了一個信心，這個人有用，她不能錯過。

很多時候，很多決定，都是突發性的，崔貞愛就是在這個決定下，一直坐在門外的雪鐵龍里面，等著楊柳出來，她不知道楊柳會不會出來，只不過她知道，自己除了等下去，也實在沒有好方法，這和溺水的其實沒有什么兩樣，崔貞愛只希望，自己這次抓住的，不是稻草。

“什么條件？”楊柳望了她一眼，“你能提供出什么條件？”

崔貞愛臉上露過一絲喜意，刻意的挺高了胸膛。“條件就是我是崔勝希唯一的女兒。”

如果說這世上有鉆石王老五的話，崔貞愛看起來就是鉆石王老六了。她的意思不言而喻，娶了她，其實就等于娶了當代集團，美女江山一鍋煮的。

“你為什么要選我？”楊柳皺了下眉頭。

“因為你有實力，”崔貞愛倒是說的直言不諱，理直氣壯。“能和法國甚至可以說是歐洲酒業大亨叫板拍桌子的，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知道，只有有能力的人才會這么做。

楊柳嘆息一口氣，“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有些人是初生牛犢的。雖然沒有什么能力，只不過沒有見過世面，也敢和老虎斗的，所以你猜錯了，我不是有能力，我和他拍桌子，只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歐洲酒業大亨而已！”

“真的？”

“我為什么要騙你。”楊柳突然心中一動，“其實我還有個疑問，為什么我的鈔票名片那管家不收，而你的他就欣然收下？”

“想知道嗎？”崔貞愛笑了起來，毫不猶豫的說道：“這其實不是什么秘密。這個酒業大亨很奇怪，送別人禮物向來只送錢的，我雖然沒有和他見過面，可是他每年還是不忘記送我點錢。只不過這些錢都被我的父親收集起來，因為上面有他的親筆簽名。我今天給管家的，就是他送給我的一張。”

“哦？原來如此。”楊柳恍然，怪不得自己的名片行不通，原來李鬼碰到了李逵。如果不是崔貞愛說穿，自己倒真沒有想到這點，“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告訴你，”楊柳想了想。“我其實和這個什么格蘭古特并不認識。我來找他，不過是因為很私人的一個關系，我和他已經鬧翻，覺得沒有可能再幫你向他求情的，但是我可以給你一點建議。”

“你說。”崔貞愛看起來有些興奮。

“他無疑是個很愛好中國文化的人，你穿上唐裝，帶上點太湖翠繡，也就是無錫那的方的特產。你也不用搞什么打鐵，磨豆腐，再帶上兩個那里的泥娃娃，說不定他一高興，就會答應你的請求。”楊柳笑中有些發苦，隱約的明白他一個老外為什么會喜歡中國文化，他難道喜歡自己的母親，所以刻意如此？

自己認識太湖翠竹并非無因，因為父親一個人的時候。也是喜歡泡一壺太湖翠竹，默默的喝著，自己當初并不明白這并非父親的家鄉特產。為什么他卻喝的津津有味，十幾年不變，只是以為他喜歡。并不過問，現在想起來，兩個男人都是喝著一種茶，是不是也是因為想念著一個女人。

“真的？”崔貞愛有些疑惑，“無錫的泥娃娃，很貴？”

“不貴，但是很特別。”楊柳回過神來，聳聳肩，“中國有句古話，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的，你這么遠給他送兩個泥娃娃，實在會比送他兩斤黃金還讓他喜歡。”

說完這些，楊柳不再管這個方法是否有效，已經大踏步的向前走去，不管崔貞愛到底能不能求得古特的援手，他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的確如古特所說，就是問問父親，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他明白了很多事情，心中卻是有了更多的不解，古特喜歡自己的母親，留在這里，孤單的守望，不可能再見，那算情有可原，只不過隱者怎么會知道。他讓自己到這里見古特，到底什么用意？

××××

蘇黎世，位于阿爾卑斯山北部，蘇黎世湖西北端、利馬特河兩岸。瑞士最大的工商業中心，又是世界金融中心之一。

網絡有個出國的俏皮話，到了日本才知道死不認帳還會很有禮貌，到了泰國才知道見美女先別忙擁抱，到了法國才知道‘性騷擾’也會很有情調，而到了瑞士才知道，開銀行賬戶沒有十萬美元都會被人嘲笑。

言語雖然滑稽但是突出各國特色，而且最后一句是說瑞士人錢多，很多很多。

瑞士人錢不少，蘇黎世的卻是只有更多，蘇黎世是重要的國際金融中心和黃金市場之一，這里集中了120家銀行，半數以上是外國銀行，西歐70％的證券交易在此進行。

蘇黎世不僅是瑞士最大的金融中心。而且是世界最重要的國際金融中心和黃金市場之一，蘇黎世的班霍夫街被認為是世界上最富有的街。每年從這里調動的資金。都達到了令人難以估計的天文數字。

楊柳此刻，就是走在這樣的一條街道上。

心中有些感慨，龍哥那樣的，只是覺得毒品軍火很賺錢。其實早已經落伍，畢竟那已經不成氣候。就算你再有能力，還是會被全世界鄙夷和打擊，英國是販毒種*的鼻祖，到現在還不是覺得海盜強盜的身份實在和貴族不匹配，所以走在世界禁毒的第一線。只不過他把毒品發展起來容易，想要消滅可是難上加難。

楊柳一直不贊同販毒。固然這是一個有損大環境的生意，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種賺錢方式，實在太沒有技術含量。

聰明的人。幾天的功夫，在這條大街上。能賺到的，比昆東幾年賺的還要多，楊柳不敢說自己是這樣的人，但是他父親楊貝宮絕對的是。

楊柳知道，自己雖然有點小聰明。但是若是父親是他的敵人。他想要去贏父親，不見得有一成的把握，他父親是個天才，商業界的天才，不過卻是個很低調的天才。

楊柳在沉思的時候，一棟大廈的一間豪華大廳里面，四個人也在沉默。

金夢來沉默中仍不忘記修剪他的指甲，用的是這里的特產，瑞士軍刀。他一般露面的時候，除了修剪指甲外。好像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白城還是把自己埋在沙發里面，仿佛他與生俱來就在那里安放。楊貝宮卻是微閉著眼睛，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花鐵樹本應該是這里最悲痛欲絕的一個，只不過很奇怪，他竟然也坐在那里喝茶，神色木然。

花鐵樹實在沒有理由不知道兒子的死，他卻很鎮靜，鎮靜的讓人感覺到反常，這是不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二哥，大侄子什么時候到？”金夢來終于停止了修剪指甲，放下手中的瑞士軍刀，笑了笑。他說這個大侄子的時候，加重了下口氣，斜睨了花鐵樹一眼，看到他臉色還是木然，移過了目光。

“楊柳說他今天到。”楊貝宮終于睜開了眼，注意到花鐵樹聽到楊柳名字的時候嘴角抽搐了下。

楊貝宮暗自皺眉，花鐵樹聽說兒子死的那一刻，可以說是瘋狂的過了頭。他差點要砍了楊貝宮。只不過好在白城也在，終于勸解開了一場暴力事件。只不過花鐵樹開出的要求很正常，要讓沈爺來主理這件事情，這個正合楊貝宮的心思。

其實在事發的當天，楊柳已經火速的連線楊貝宮，把發生的一切告訴給父親。上陣親兄弟，打仗父子兵，這個時候，父親無疑是他最堅強的后盾，楊柳把花劍冰的一切都記錄在案，也傳給了楊貝宮，但是父子卻是一致的認為，這個時候。揭露花劍冰的底細，無疑是最不明智的舉動。

可是楊貝宮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昆東的兒子死了，他們竟然也是第一時間的知道，而且看起來，很麻煩的樣子，昆東的兒子是花劍冰殺的，這件事本來秘而不宣，昆東又是如何知道？

楊貝宮聽到了楊柳的描述，第一個想到的也是柯宋有問題。可是現在他們已經不能推到花劍冰的身上，因為花劍冰已經化成了飛灰！

想到這里的楊貝宮，有些皺眉，這件事情看起來是楊柳的大意，其實卻已經是自己的準備不足，楊貝宮從來不把這種事情當作是意外。只是從這個爆炸想到更長遠的影響。不由有些心悸。

“今天到？”金夢來嘆息一聲，“大侄子現在的面子越來越大，三年不來和叔伯問候一聲也就算了，怎么到如今，就算約定好了見面，卻也能讓大哥二十四小時等他？”

“我只不過是路上耽誤了些時間，給大伯和兩位叔叔買點東西而已。”一個聲音突然從大廳口傳了過來，楊柳臉露笑容的站在那里，向父親微微的點了下頭。

“哦，是這樣？”金夢來突然道：“我好像聽人說，賢侄從國內到了歐洲，第一站卻是巴黎？”

“不錯。”楊柳還是笑容不減，“金叔叔很關心我的行蹤，實在讓我感激莫名。”

金夢來笑笑，“巴黎那的方我熟悉，認識的人也多。賢侄要是真的去玩。應該通知我一聲。”

“我不敢的。”楊柳還是笑。

“為什么？”金夢來神色不變。

“我只怕三叔的情人會找上門來，追問三叔的行蹤。我打也不行，罵也不行，更不像三叔那樣，對別人的行蹤了若指掌，只能偷偷的路過。”楊柳笑了起來，瞇縫著眼睛，眼中卻是一點笑意都沒有。

金夢來哈哈大笑了起來，扭頭望向了楊貝宮，“二哥，大侄子三年不見，還是那個幽默的脾氣。”

楊貝宮卻是不笑。只是說，“楊柳，你買了什么禮物？有我的沒有？”

“老爸還需要禮物？”楊柳笑了笑，“其實你現在最需要的禮物，是給你找個老婆，是不是？”

這下不但金夢來大笑了起來，就是白城都是忍不住的微笑，“二哥，楊柳還是一點沒變，還是那副欠揍的口氣。”

楊貝宮眼中一絲光芒閃過，卻還是平平淡淡的表情，凝望著兒子，“那你找好了沒有？”

“還沒有，我知道老爸眼界高的。”楊柳卻是扭過頭去，恭恭敬敬的到了花鐵樹的面前，“大伯，這是我在巴黎給你買的禮物，請你笑納。”

變魔術一樣拿出個盒子，推到了花鐵樹的前面，楊柳還是在笑，手也是穩如磐石，只不過目光卻是多少有些復雜。

“嗯？”花鐵樹是這里唯一沒笑的一個人，他緩緩的放下了茶杯，抬起頭來，緩緩道：“多少錢能買回劍冰的一條命？”

楊柳笑容收斂，嘆息一聲，“伯父，我知道劍冰的死，你很難過。”

“多少錢能要了殺劍冰的那個兇手的命？”花鐵樹又問。

“這么嘛，”楊柳沉吟了一下，“我們首先要找出那個兇手。”

“哦。”花鐵樹應了一聲，繼續埋頭喝茶。

楊柳心中暗凜，卻還是恭敬的把盒子放在了花鐵樹的面前，他知道現在，就算是放在花鐵樹面前一座金山，也抵消不了他的怨念，只不過他的禮數卻是不能缺了，有理不在聲高，那些厲聲怒喝，凸現自身的懦弱，潑婦一樣拉住的要死要活的行為，他們都是不屑為之。

“三叔，幾年不見，我也給你帶了點東西孝敬。”楊柳又走到了金夢來的面前。

金夢來又笑了起來，仿佛剛才的陰陽怪氣，和他完全絕緣的，楊柳沒有回來，他倒是冷嘲熱諷的說他禮數不周，楊柳一回來，他表現的好像和楊柳穿著一條褲子的鐵哥們。“我就知道大侄子有禮數，肯定忘不了你三叔。”

接過楊柳遞過來的盒子，金夢來倒沒有像老大一樣看都不看一眼，當場拆開，笑了笑，“你送給你三叔一只金筆，是不是嘲笑你三叔大字都不識幾個呢？”

“我只知道一點，”楊柳笑了起來，“三叔現在的生意蒸蒸日上，就算很多博士博士后都給三叔在打工的。”

“大侄子真的會逗三叔開心，”金夢來又大笑了起來，豪爽非常，掏出一張金卡來，“最近你三叔我在澳門開了家小小的賭場，人們之間向來都是禮尚往來的，三叔一時也想不出送你什么禮物，就送你一張貴賓卡去，酒水妞都是不要錢的，就算賭上兩把，三叔也只能睜著眼看你贏錢去的。”

“三叔說笑了。”楊柳卻還是接過那張貴賓卡，認真的看了眼。“我想不久的將來，我肯定會去澳門一趟的。”

花鐵樹霍然抬頭，卻又飛快的望了楊貝宮一眼，看到他也正在望著這里，皺了下眉頭，想要擠出一絲笑容，才發現肌肉都和機器一樣，不再柔軟。

“哦？你確信？”金夢來瞇縫起眼睛，似笑非笑的望著楊柳，“看起來大侄子這三年不見，不但靚仔了好多，還學會諸葛亮的本事，掐指一算，能知道過去未來的。大侄子做叔的親自去把那個兇徒白刀子插進入，紅刀子拔出來。”

“我是有些無能。”楊柳只是苦笑，“不知道三叔算出來了沒有？”

“你這智多星都說無能，我這蠢三叔只能靠邊站的。”金夢來笑容終于收斂了一下，望著手中的金筆，自言自語道：“這筆的確不錯，只是可惜，用處不大。”

楊柳聽到了，只是笑笑，走到了白城面前，擠擠眼睛。“四叔。”

“你大伯三叔都有禮物，不能叫聲四叔就算的。”白城板起臉來，眼中卻有了笑意。

“當然不會忘記四叔的。”楊柳不知道哪里又拿出個盒子，也不知道他哪里放了這么多的東西，“法國最有名的，四叔猜猜是什么？”

楊柳手中的盒子四四方方的，白城見到了卻是嚇了一跳，“你小子不會是裝了一個蝸牛在里面嚇我？”

這次連楊貝宮眼中也有了笑意，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只是飛快的望了花鐵樹一眼，臉上恢復了淡然，楊柳這個時候。送禮不過是幌子，想看看別人的反應才是真的，花鐵樹現在陰沉如水，竟然沒有暴跳如雷，只有更可怕的，老三最近越來越古怪，讓人琢磨不透，楊貝宮嘆息一聲。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實在不想兄弟反目的，只是這個想法已經和烏托邦一樣，看起來只不過是個夢想。

“當然不是，法國最有名的是浪漫，”楊柳笑了起來，“要浪漫，裝備必不可少，我想了很久，才給四叔挑選了一瓶香水，喏，看看，喜歡不喜歡。”

蕭楚楚也就是不在楊柳的身邊，不然多半會脫下高跟鞋敲打楊柳的腦袋，你小子原來在飛機上和我說的，不是大蒜，是在裝蒜！

白城倒是沒有脫鞋，只不過他差點去撞墻，“你今天吃藥了沒有？”

“沒有。”楊柳錯愕。

“沒吃藥要抓緊吃點，”白城臉色和城墻一樣。只不過眼睛卻有如城墻上的射手，頗為的活絡，“你這種送人禮物的方法，不吃藥不行的。”

“四叔此言差矣。”楊柳嘆息一聲，“法國的亨利二世就是用的這種香水，有的時候，香水不見得一定女人用的。”

“好小子，你說四叔不愛洗澡是吧？”白城差點跳了起來，楊柳作勢要閃，楊貝宮過來圓場。“那個四弟，楊柳的意思是，你如果有機會，可以把香水送給女朋友的。”

楊柳笑笑，“還是老爸了解我的心意。”

白城無奈的搖頭，“我終于明白你這幾年去了哪里，你不是去泡妞，而是去做紅娘這種很有前途的工作去了。”

楊貝宮笑笑，伸手到了楊柳的面前，“你的叔叔伯伯都有禮物，那我的呢？”

楊柳那一刻的臉色突然變的很古怪，“老爸的禮物其實我也準備好了。”

“是什么？”楊貝宮神色一動。

楊柳一伸手，一個扁扁四方的東西已經放到了楊貝宮的手上，“你猜猜。”

“你這小子三年過后，還是精靈古怪的，”楊貝宮淡淡道：“我沒有你那么聰明，猜不到的。”

“既然猜不到，那就不妨拆開看看。”楊柳笑容有些發硬。

楊貝宮明察秋毫，如何不知道楊柳的古怪，皺了下眉頭，卻是不再廢話，撕開了包裝，花鐵樹雖然痛恨這兩父子的一唱一和，還是忍不住的扭頭望了一眼，他沒有看到楊貝宮撕開包裝的時候，手竟然抖了一下。

就算花鐵樹離的遠。也能看出撕開包裝后，那是個相框，不由有些奇怪，不明白楊柳給他老子一個相框什么意思，只不過只有楊貝宮的角度才能看到那個相框是什么。感覺到楊柳的注視，楊貝宮臉色不變，只是淡淡的說了聲，“不錯。”

說完這句話后，楊貝宮把相框扣在桌子上，金夢來想要起身，轉身臉色動了下，再次坐下。

楊貝宮的舉動很明確，他不想讓別人看到相框里面的內容，這下就算白城都有些奇怪，大廳里面轉瞬陷入了難言的沉寂中。

良久，楊貝宮突然說道：“沈爺有空了。”

眾人為之精神一振，四下望了眼，卻聽到大廳里面突然傳來了一聲咳嗽，很蒼老，卻也很有威嚴。

“沈爺好。”楊貝宮站了起來，神色一絲恭敬，只不過大廳除了他們五人，再也沒有別人，卻不知道他為之恭敬的是哪個。

很奇怪的是。金夢來第二個站了起來。雙手肅立，叫了聲，“沈爺。”

白城無聲無息的站起，花鐵樹臉上去掉了沉痛，就算楊柳都不再是玩世不恭的態度，大廳里面五人都是垂手肅立，顯然都是心存尊敬。

如果不知道內情的人看到了，多半以為這五人中了邪，花鐵樹心中卻是嘆息了一聲，知道沈爺這次還只是聲音到了，人卻不知道哪里。

這類似一種家族遠程會議，只不過，沈爺卻向來很少到場，沒有人知道他身在何處，花鐵樹這三年來，不過看到了他兩次而已。其余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由楊貝宮安排時間見面，有的時候，花鐵樹甚至懷疑，沈爺是不是如同東方不敗一樣，被楊蓮亭軟禁了起來，可是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骨子里面的驚懼油然而生，他知道，那是一種權威和自信的表現，被軟禁的人，怎么會有那么樣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