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終於捱到了下班的時間，忙碌了一天，終於可以打上一個休止符，下班。
從飲水機裡倒了一杯水，拿出抽屜裡的麪包片吃了兩片，真的餓壞了，習慣的不吃早飯，恰巧當天中午也沒有吃飯，一個下午，就吃了幾片面包片。宋文珊餓的肚子咕咕叫，眼睛有些發花。
“小丫頭，你就知道辦公室的水不花錢，每天下班就在辦公室猛喝水！”
蘇雯敲了一下她的辦公桌。
宋文珊擡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我又餓又渴，都快成難民了，就喝點水你還嘮叨嘮叨啊……”
“怎麼著，下班有事兒嗎？”
“孤家寡人的閒人一個，你有什麼事情？”
“好啊。”蘇雯湊在她耳邊：“一會兒你去旁邊的房產公司給我拿鑰匙去吧。我去帶客戶。要是籤成，我請你吃飯。”
“成啊……”
“今天小蘇要簽約啊？”
穆濤的耳朵很靈。
“一個租賃的單子，經理也要等著嗎？”
“我回家陪老婆去了。你自己搞定吧……”
“我猜經理就得這麼說，濤哥是經理啊，不是大錢是看不到眼裡的……”
穆濤從抽屜裡拿出紅章：
“小宋打印一式三份的合同，我給你們蓋好章！”
“好的。經理稍等！”
宋文珊答應道。
如果感情不順利的話，還好，有工作，也不錯。
（2）
等到六點半的時候，蘇雯的客戶纔來。宋文珊從別的中介公司取了鑰匙打開了門，就坐在房間裡等他們。
“姐，你往這邊走……就是這件。”
蘇雯的聲音，引著一對年輕的夫妻進來。
蘇雯朝宋文珊看，宋文珊也朝蘇雯揚了揚手中的鑰匙。
“這個鑰匙是在你們公司，是業主把房子委託給你們了嗎？”
男客戶看到蘇雯拿鑰匙，問道。
“不是的。是業主委託了鑰匙。鑰匙暫時放在我們公司，方便客戶看房的，客戶看房方便，所以這房子租出去的很快的。”蘇雯解釋著：“大哥，我們不是那種押房的公司。房子還是要跟業主籤合同的。您和業主見面，業主帶著房產證過來，到時候，有什麼條件，您和業主再商量。我們連押金都不收的……”
“哦。這樣還行……我們以前租的房子，是跟中介籤合同的。結果，他們總是找茬，租了一年不到，加錢加了兩回，還說，我們給房子造成了損害……我就掛了一個相冊，也造成了損害。到最後，押金也沒退……我們氣的不行了……”
女客戶說起來，仍舊氣氛難平。
“大哥大姐。要是租房呢，最好還是跟業主直接籤協議租房。您說的那些中介呢，我們也知道。他們的做法，都是低價問業主租過房子然給轉租的，一來，租的價格稍高點。二來呢，跟您說實話，他們中很多就是靠賺押金的。跟您找茬，漲價，或者讓您賠東西……有些中介，其實是涉黑的，不知道您聽說過沒有。錢給了，其實，還有中介，是從業主那裡租來房子，打成隔斷
間……”
蘇雯解釋著。
“對啊，對啊，我剛畢業那會兒就租過那樣的房子……”
女客戶打斷蘇雯的話：“什麼租戶都有，哎呀，真是不堪回首呢……後來，我們結婚了，才告別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了……”
女客戶一邊說，一邊笑了起來。
宋文珊對這樣的“不堪回首”很是有同感，那樣莫名其妙的租戶呦……
“姐，你沒看新聞嗎？說在哪裡一個小區，前段時間，租隔斷間的人集體中煤氣，死了很多人……還是自己租房要好。”
“是嗎，哎……”女客戶一邊在房間裡東看看西看看，一邊閒聊。不知不覺中，和蘇雯聊的很投機，一會兒，又發現都是東北的老鄉，兩家距離在二百里左右。
“真的啊……我高中同學都有你們市的……現在我們家那塊兒可比這裡兩塊多了……”
女客戶拉著蘇雯的手，興奮的說。
“這我還能哄你啊……”蘇雯說著，從手提包裡取出身份證給女客戶看：“姐，你看一眼……”
“是呢是呢……”
女客戶也很開心：“這麼著，不管這房子怎麼說，晚點請你們吃飯……真沒想到還碰到一老鄉……”
“說起房子來了，姐，我實心的說，這個房子是真不錯。裝修什麼的都很好呢，傢俱家電都全，你們拎包入住就行。您也看過不少房子了吧，價格呢，您也瞭解。這個價格，在這裡都是比較低的了。再低的價格，是很難租到房子了。”
蘇雯也回到了正題，又誇起了房子。
“這個我知道，所以纔有這個意向呢……”
女客戶似乎也被說動了。
蘇雯又趕緊趁熱打鐵的介紹：
“住在這邊，也很方便……你看，你進門的時候就是沃爾瑪，東北邊有個菜市場，蔬菜都很新鮮。小區三個門都有公交站牌，到地鐵站呢，也沒多遠。要是自己開車，這裡路寬，是從不堵車的，還有呢，這裡停車一百五一個月，差不多是這塊兒最便宜的了……”
女客戶點點頭：
“我們其實也在附近轉過了。就在離這邊不遠的地方呢。原來不大想租這個小區的房子，主要是因爲啊，總覺得這個小區人太雜了……”
“這我不能瞞你，這個小區裡呢，住的韓國學生，韓國人很多，租戶是很多的。”蘇雯認同的點點頭：“不過呢，一般的住宅區，租戶都不會少吧……北京的房子，應該投資的房子比例是很高的。這邊租戶很多是韓國人，我們說的那種隔斷間就要少很多了。所以，人還是比較少了。外國人，真鬧事兒的不多……”
女客戶看了看男客戶：
“老公，怎麼樣？要不我們就租下來？”
“你要是覺得好就行……”
男客戶很憨厚的樣子說道。
“姐，我跟您說……我不收您什麼意向金了，也不耽誤時間。這房子您看了覺得行，我就跟您約業主了。您也知道呢，是要跟業主打交道的。以後，修理家電之類的，也是要跟業主商量的。所以呢，我跟您約業主過來，您們見面談談，要是覺得談得來呢，就定下來。如果覺得不大好，也沒關係……”
“業主今天能約到嗎？”
男客戶問道。
“這個業主就住這個小區，他在小區裡有三套房子呢。一套自住，另外一套出租了……”蘇雯說道，有想了想：“姐，大哥，這個業主呢，是個老幹部，人很好說話，都是外地到北京工作的，您們跟他好好說說，也許能多少再便宜點……”
“好啊。”
女客戶很高興的樣子。
“我打電話了……”
蘇雯點了點頭，拿出電話本，撥通了業主的電話。
（3）
晚上八點四十，簽完合同，蘇雯和宋文珊送走客戶和業主，已經是口乾舌燥，疲憊不堪，連吃大餐的慾望也沒有了。
合同籤的很順利，聊的也很開心。租金比普遍的低了二百，業主還答應本由客戶掏的中介費，他和這對夫妻分擔。結局皆大歡喜，到底算是成功。
宋文珊在辦公室裡大口咕嚕咕嚕的喝水：
“以水當酒，慶賀一下拉……”
宋文珊碰了蘇雯的紙杯子一下，笑著說。
“就是錢少了點……兩千五……恩，我才賺五百啊……”
蘇雯盤算著。
“哈哈”。宋文珊笑笑：“我也賺了一百。但是，說真的，我覺得，這錢比馨大地的房子的錢賺的心安呢……這錢賺的心情好哦……”
“小丫頭懂什麼呢……馨大地是大錢呢。我要把那房子賣出去。爭取，這個月工資超過一萬！”
蘇雯收拾著合同。
“加油……我發現，他們都是能人呢，你也要加油……”
宋文珊沒來頭的感嘆著。
蘇雯呵呵一笑：
“你還是社會經歷太少了……哪兒來的那麼多悲天憫人的個性。這麼說吧，今天那客戶碰上我，碰巧是租房，碰巧呢，是今天那業主，就成就了一樁美事兒。房子租的便宜，客戶歡喜，業主也喜歡這對夫妻，也高興。就像，在公司工作，上司賞識，同事友好；談戀愛，你儂我儂，兩情相悅……但是，不是所有的好事兒都是讓你碰上吧。有便宜事兒，有好事兒，可是呢，有時候，也有倒黴事兒……馨大地的房子，一個倒黴女人碰到一個極品的壞男人，別的我們，都是邊邊兒，沒我們也成了壞事兒……”
“明白了。要想遇上好事兒，得天時地利人和，要想遇上壞事兒，只要有一個搗亂的壞人就成了……你怎麼不能說的簡練點兒……”
宋文珊打斷了說話說得天昏地暗，仍舊有嘮叨慾望的蘇雯。
“所以，我總是遇到壞事兒，到最後，我都不知道誰錯了……倒黴的是我，可是，別人都會振振有詞，因爲呢，壞事兒只要一點點壞的因素出現就發生了。可是，難道是我該倒黴……”
想到這些，心煩意亂。宋文珊把杯子裡的水喝完：
“蘇姐你快點兒，關燈，走人，我餓死了……”
“你咱了？”
蘇雯疑惑的看著宋文珊，把手搭在她肩上。
“走人啦，我鎖門……”宋文珊長嘆了口氣，轉回頭，看著蘇雯：“本大小姐失戀了，有好男孩兒幫忙留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