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明白田蝶舞為什么在楊雪楓面前就是這么不講理,可能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不講理的時候他完全接受這種不講理吧。
“我為什么要借給你銀子買六只小船?”楊雪楓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距離田蝶舞遠一點,很擔心田蝶舞沒有道理的就把他家給敗了。
“你要是我借給我銀子買六只小船,那我就沒法種地,我要是沒法種地就沒法還你銀子,結果就是,你要借錢給我買六只小船。”田蝶舞十分認真的分析著,看似沒有漏洞又沒有一點道理。
賬可以這樣算嗎?
那個時候的債務關系還不是這樣的,欠錢還是要還的,而且也不敢這么囂張,可是誰讓田蝶舞的意識里那些銀子就是無妄之債呢?
“你現在賣靈芝的銀子已經夠買六只小船了。”楊雪楓雖然知道這個腰包不用他掏,但是他也不能讓田蝶舞這樣坑啊。
“我這些銀子要付工錢,要購置很多東西,而且這不是快要過年了嗎,我總要辦置一些年貨。”田蝶舞一樣一樣的數落著。
楊雪楓有些意外的看著田蝶舞,她做的很多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意外,一開始變賣自己的首飾,變賣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能那么條理清晰的把那些東西給羅列出來(字丑的問題可以忽略了)。
后來她到莊子上開始挖垛子,楊雪楓也認為那垛子有種莊稼的可能性,每次當楊雪楓認為田蝶舞已經轉性的時候,她就會做很二的事情,比如第一次把一整只野豬給分吃了,第二次直接把一只大熊給送人了。
現在她竟然知道統計日常所需,她手里必須有現銀,要不然她在那個地方會寸步難行,還籌劃過年的事情。
“好,不過你要給我利息。”楊雪楓思想著說。
田蝶舞白了楊雪楓一眼:“你想錢想瘋了吧,問我要利息。”
楊雪楓想吐血,到底是誰想錢想瘋了,他是債主好不好!
他們直接到了一個船塢,雖然說禹城的水路并不發達,但是大戶人家游湖,臨河的漁民打魚,大大小小還需要一點船。
這種船塢非常小,也就幾個木匠,說是船塢,平時做木匠居多。
“老王。”楊雪楓站在門口叫了一聲。
應聲出來一個憨厚的男人,年紀在三十多歲,穿著短衫棉衣,不過棉衣的領口開的很大,好像有點熱的樣子。
“楊公子啊。”老王憨厚的笑著看了看他身邊的田蝶舞表情不怎么好,田蝶舞欠楊雪楓很多錢的事情又不是秘密,在禹城不認識田蝶舞的人很少,嚇小孩的時候可以這樣說:再哭,再哭讓你娶田蝶舞(當然只針對男孩)。
“我要做六只小船,就是那種打魚采蓮子的小船。”楊雪楓簡單的說。
“好嘞,我這里有幾張圖紙,你看看你需要哪種。”老王只是開始的時候看了一眼田蝶舞,接著都不看她一眼了。
田蝶舞也不在意,打量著里面那些已經雕刻好的東西,真不知道這么粗獷的人竟然能雕刻出這么精細的東西,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是田小姐要。”楊雪楓知道老王不喜歡田蝶舞,也冷落著田蝶舞,但是這個真的是田蝶舞的事情。
老王這才斜視了一下田蝶舞:“田家小姐還想買船游湖啊?”語氣之中各種不屑。
被人這樣說肯定不高興,田蝶舞也不例外:“把圖紙拿過來我看下。”她冷冰冰的說。
和這樣的人真的沒什么計較,別人不喜歡你是別人的事情,自己不爽了是自己的事情,硬要把別人的不喜歡換成自己的不爽,那就只好不爽了。
田蝶舞選了造型最簡單最實用的圖樣,讓楊雪楓付了定金,帶著陸翊和祥瑞嫂他們采辦了一些東西就離開了,田蝶舞也順便了解了一下物價行情,走的時候她交代楊雪楓到巷子里把她那兩份牛舌錢給付了,讓楊雪楓十分的無語。
而現在金延庭看著桌子上的信封和一小撮鹽表情十分的沉重,昨天金佰利給田蝶舞帶的人直接打的昏死了過去,只是打聽出來田蝶舞被楊雪楓給帶走了,就想這件事應該怎么解決,今天一早上田蝶舞就派人來給他送了這個東西。
別人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很清楚這個是什么意思,鹽要是和一般的商人扯上關系,那就不是好事情。
外面王氏的哭聲還不時的傳進來,讓他有些心煩。那件事十分的隱秘,為什么田蝶舞會知道,田蝶舞要是知道的話就是田老爺知道,田老爺那個人讓他一直都琢磨不清楚,在禹城好像沒有他辦不成的事一樣,所以就是女兒得罪了知府的女兒他也能護著。
“又不是真的死人了,你哭什么哭。”金延庭生氣的吼了一聲。
外面的王氏雖然一直在哭,也一直豎著耳朵聽里面的動靜,在她的意識里田蝶舞現在就是一個可以被人隨便拿捏的人,為什么把她的兒子都打成這樣了,老爺竟然一句話都不說,她心里非常的憋屈。
“難道要讓那個敗家女真的把小利給打死了,你才去找人嗎?”王氏說著直接沖了進來。
小利?你確定一個男的叫小利好聽?
金延庭有些頭大,拿捏一個田蝶舞不是問題,問題是現在他要被田蝶舞拿捏了,要是她手里真的有證據的話,自己一家人最好的結果就是流放邊疆,所以現在他哪有心思去管什么金佰利被打了一拳的事情。
“無知婦人知道什么,去看著佰利,別讓他再出去給我惹禍了。”金延庭生氣的說。
王氏沒有想到金延庭竟然會這樣說:“我怎么看上你這么一個人啊,我就小利一個孩子,被人打的命都快沒了,你竟然不聞不問,這日子沒法過了,我沒法活了……”王氏說著就坐在地上撒潑了。
父母真是孩子最好的老師啊,敗家女是那樣養出來的,紈绔就是這樣貫出來的,真不能以結果來譴責人了。
可憐了田蝶舞根本就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一件和自己有關的事情,也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