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在鬼市遭人陷害,被污蔑為兇手,不得已與黑市的維持秩序的黑衣人大打出手,幸得鬼市市主及時趕到,不但使出一招獅吼功暫時停下了雙方激斗,還細(xì)看了九指詭醫(yī)尸身,還了木青冥一個清白;引出來鬼市老僧告知木青冥重要線索,指點木青冥追兇。不曾想木青冥把此線索告知趙良后,得到的答復(fù)卻是查無此人。】
翩翩螢火上下翻飛,卻始終是圍著那老僧旋轉(zhuǎn)不息,形影不離。還有著陣陣檀香味從老僧身上散發(fā)出來。
老僧說完此話,睿智的雙眼往四周人群一掃,站起身來后,對木青冥微微頜首,以肯定的語氣朗聲道:“我也相信這位小兄弟完全沒有這個能力;雖然他方才施術(shù)時體內(nèi)之氣非常奇怪,非道非佛,但他也不能做到讓暗器轉(zhuǎn)彎。”。說完此話,老僧目光下移到木青冥的右手上。
那是木青冥的慣用手;那雙細(xì)嫩的手,除了中指第一個指節(jié)右側(cè)長有厚實的老繭外,其他地方都白白嫩嫩的,這不是暗器高手的手。
至于木青冥中指上的老繭,老僧只是一瞥便知道那是長期握筆所制。
他接著把自己所見所想娓娓道出;老僧認(rèn)為是有人在木青冥身后先擲出一枚細(xì)針,打在了攤子的桌腿上,以此把陷害木青冥的伏筆埋下。隨之在九指詭醫(yī)身后另一人,再發(fā)一枚帶毒細(xì)針,斷送了九指的命。
正待木青冥要細(xì)查之時,在他身后藏匿的兇手又大喊一聲,使得黑衣人圍了過來,給了兩個兇手逃跑的機會和時間。
那些黑衣人也借著馬燈里散發(fā)出的微弱火光,細(xì)看了九指詭醫(yī)的脖頸和攤位上的細(xì)針,以及木青冥的手指一陣后,接連點頭認(rèn)同了市主的那番話。
墨寒見四周的黑衣人警惕消了,便悄然手結(jié)法印,解開了狐火后,與面色平靜的木青冥比肩而立,靜靜的聽著那老僧繼續(xù)對那些黑衣人說到:“你們還愣著干嘛,快去搜山!”。
“是。”那些黑衣人們應(yīng)了一聲,紛紛轉(zhuǎn)身離去,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人影。
這回墨寒不樂意了,這剛才折騰大半天,刺客早跑遠(yuǎn)了,現(xiàn)在搜山還來得及嗎?于是她踏前一步朝著那老僧怒罵道:“你是有意放走他們的吧?他們動手先打我們的!”。
眼疾手快的木青冥一把扼住她攥緊拳頭的右手手腕,急聲道:“算了算了,先讓他們抓兇手吧。”。
木青冥不是看不出來那老僧的小九九,但他也知道萬事不能做絕了。更何況剛才老僧才給他洗清冤情,多少得賣給面子給對方。
而墨寒雖然有火,但她最聽木青冥的話,見他都這么說了,也只好強壓著怒火不再吱聲。
圍觀人群隨之也就散去了,各擺各的攤子去了。本還亂成一團(tuán)的鬼市,再次恢復(fù)了平靜。
“多謝。”老僧面起幾分歉意,對木青冥雙手合十徐徐一拜。
“大師是屬上座部佛教吧?”木青冥打量了一下老僧裝扮,又看了看那些圍著他的身軀翩翩起舞的螢火后,悠悠說到:“據(jù)說貴派大師們修煉的定術(shù),可使得身體在命終之后會呈現(xiàn)出十不凈,這蟲聚相就是其中之一,只怕大師已經(jīng)不是活人了吧?”。說話間又瞄了一眼那老僧身邊環(huán)飛著的螢火,鼻息一動嗅到了老僧身上那檀香味下,還有著淡淡的尸味。
“施主好眼力。”老僧并未否認(rèn),只是輕輕一笑后,不以為意的說到:“老衲現(xiàn)今就是一具中陰身(即為活死人)。”。
“嗯,難怪你會來管理鬼市。”木青冥微微頜首到。按鎖龍人的古籍記載,人死后因為受到了某種外力的作用而導(dǎo)致尸變;而這共有十八種外力,故而會導(dǎo)致十八種尸變。
而老僧這種情況又就叫皮尸,整個尸身皮膚永不糜爛,但內(nèi)臟會出現(xiàn)干癟萎縮,所以老僧看上去很是干瘦。
“敢問施主是何方神圣?”老僧接著皺了皺眉,審視著木青冥好奇的問到:“方才見施主施術(shù),所用之氣似道非佛,似乎是可隨時隨地吐納天地之氣,日月之精注入內(nèi)氣,以增強力量;實乃聞所未聞的修煉功法。”。
“大師就不必好奇了,此乃家傳秘技不好外漏。”木青冥訕笑著云山霧繞地回了一句。
老僧也表示理解,點點頭后稍加思忖一番,道:“你找九指,是有什么事情嗎?”。
木青冥把頭一點,對老僧細(xì)細(xì)地把問九指詭醫(yī)的事又說了一遍,但為何這么問的事情他一字未提。
“當(dāng)日我在場。來的人是個中年人,長得五大三粗的;據(jù)他說是一個叫長生道的人告訴他這么一條線索的。”回想一番后,老僧若有所思地把所知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娓娓道來:“隨后他就給了九指一塊錢,然后就走了。”。
“那九指告訴我的,對方是劁豬人這點可信嗎?”木青冥靜靜的聽完后問到。
“是的,我和九指都在他指尖聞到了兩三種家畜的血味,這絕對是白天才劁過集中家畜的。”。老僧重重地點了點頭,肯定的說到:“就算是屠夫,指尖也不可能有多種動物的血味的。”。
“多謝了。”木青冥有思忖一番,對那老僧微微行禮后,拉起墨寒說到:“今日多謝大師了,今日就就此告別吧;改日若有時間,木某一定登門道謝。請大師也替我對被打的幾個兄弟們賠個不是。”。
“施主客氣了,以施主的身手若是真有殺意,他們早去了西方極樂世界了。”老僧雙手合十呵呵一笑,又道:“施主記住了,當(dāng)日所來之人,是個瘸子。走起路來總是一高一低的。”。
“嗯,我記下了,多謝大師。”木青冥又放開了墨寒,學(xué)著對方模樣雙手合十行了一禮,才帶著墨寒往山下走去......
一日之后,辛亥日大年三十。
整座昆明城中,隨處都是喜氣洋洋的,時不時的還能聽到城中各處,傳來鞭炮聲響。大街小巷也比往日更是熱鬧,就連鬧鬼而出名,往日大白天也沒幾個人來往的沙臘巷亦是如此。
妙絕站到了敞開的大門前,手持糨糊桶和福字,正在往大門上貼著福字。
穿戴整齊的趙良,手里提著一條鮮活的草魚朝著這邊大步走來。站到門外時對那妙絕一個拱手作揖,客客氣氣的道:“妙絕啊,恭喜發(fā)財大吉大利。”。
妙絕當(dāng)下只是瞥了一眼趙良,把糨糊往門上一刷后,厚著臉皮問到:“光說啊大探長,這拜年怎么沒紅包啊?我可是給你準(zhǔn)備好了啊。”。
趙良聽得一愣,但聽說妙絕還給他準(zhǔn)備了紅包立刻大喜過望,趕忙掏出一個紅包遞到了妙絕身前。
妙絕把福字往門上倒著貼上后,把刷糨糊的刷子柄咬在嘴里后,接過銀元再從自己兜里掏出一個紅包遞給趙良,拱手著含糊不清地道:“大吉大利,洪福齊天。”。
沒想到還真有紅包的,趕忙接過來打開一看,臉上的欣喜之色頓時煙消云散。只見那小小的紅包里,只裝著六個銀角子(一元銀元可換十個銀角子)后,可趙良給妙絕的確實一塊大洋。
趙良緩緩抬起頭來,用手指著妙絕罵了一句:“主子奴才一個樣,都是摳門。”,說著不理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笑嘻嘻的妙絕,大步跨過門檻,徑直的進(jìn)了院中去。
他先去了廚房,見到墨寒正在里面帶著圍腰,忙前忙后地做飯;趕忙把手中的鮮魚遞給了墨寒后,作揖笑道:“嫂子,新年快樂大吉大利。”。
“來了,你說你來就來吧,還帶什么魚呢?那快去堂屋喝點茶等著吃飯。”墨寒問是這么問著,手卻沒有閑著,接過魚后往砧板上一放。同時另一手抄起菜刀,一刀背就把那還蹦跶的鮮魚給拍暈了。
“茶我就先不喝了,我找木哥呢?他沒在嗎?”趙良笑著連連問到。
“哦,他在書房寫對聯(lián)呢,你去吧。”墨寒答著就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趙良道謝一聲,轉(zhuǎn)身除了廚房,朝著堂屋那邊而去。
進(jìn)了堂屋一個右轉(zhuǎn),站到了正屋右側(cè)的書房里。
方才進(jìn)到屋里,就見到天真可愛的梅香正站在書案前那張小凳上,伸著頭瞪大水靈靈的雙眼,看著站在書案后,手持一支牛角紫毫筆的木青冥,在桌上鋪開的紅紙上寫著對聯(lián)。
趙良走近一看,但見木青冥下筆如行云流水,筆法抑揚頓挫有度,行書輕重緩急都表現(xiàn)得恰到好處,一氣呵成地寫出了一手龍飛鳳舞的好字。
“哥,你還有這一手啊?”趙良走到書案邊站定后,看著木青冥寫好的那張字體遒勁有力對聯(lián),撫掌稱絕道:“你就是王羲之在世啊。”。話才說完就發(fā)現(xiàn)木青冥寫字他一個都不認(rèn)識,都是小纂,頓時有些汗顏。
“王羲之是行書天下第一,我怎么能跟他比。”木青冥抬頭,瞥了一眼趙良后,繼續(xù)寫著對聯(lián)后緩緩說到:“再說我怎么記不得我老娘給我生了你這么一個弟弟?”。
一句話把那趙良就給嗆了回去,惹得梅香這小丫頭都捂嘴偷笑。
趙良也是個十足的厚臉皮,當(dāng)下也不介意,趕忙掏出一把水果糖遞給梅香,道:“趙叔請你吃糖。”。
梅香接過糖后,不再笑他。
趙良繼續(xù)環(huán)視著這間布置簡單的書房,間每個書柜上都貼有符紙后,又悠悠問到:“木哥,你這兒怎么還在書柜上貼鬼畫符啊?怕鬼偷你書啊。”。
“那是古夏文,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鬼畫符了呢?”木青冥把手中毛筆放下后,看著正在四處閑逛的趙良問到:“有事你說事,本來就不會阿諛奉承就別學(xué)了。”。
“哦。”應(yīng)了一聲的趙良再次走到書案邊,緩緩說到:“昨天我和兄弟們加班加點的排查了城里的十五個劁豬人,但就是沒有一個是瘸腿的,但也沒有一個是家里有人得了瘋病的。總之,就沒有這么一個人。”。
為何劁豬人這條線索對不上?偵破細(xì)節(jié)上倒底哪里出了錯?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鎖龍人小劇場之上座部佛教——南傳佛教,又稱上座部佛教。是指現(xiàn)在盛行于東南亞的越南、泰國、緬甸、老撾、柬埔寨及我國云南省傣族地區(qū)等的佛教。它是原始佛教時期之后,部派佛教中的一個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