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鼠精殺人,把尸體擺在了朱家,寫下滲人血字警告世人。趙良趕到現場一看,就派出手下,讓去把木青冥給請來。而木青冥難得休息,還未能享受一下休假的悠閑,就被請到了朱家。才到現場,一看那些尸體,木青冥就認出了那些尸體肯定是中了鼠毒。引出來鬼市市主大和尚也派出弟子,給木青冥他們送來了十桶貓尿,原來是那貓將軍,早已定好的,專為降服鼠精所用。而木青冥仔細勘察尸體后,并未找到鼠精痕跡,倒是從地磚里發現了一小撮金色毛發。】
妖道帶著夾油紙編制成的斗笠,雙手合十地走進了昆明城的大南門。喧鬧和嘈雜,頓時充斥著他的雙耳。
城中就是不比城外寧靜,打從天亮開始就熱鬧了起來。
但妖道卻是對喧鬧充耳不聞。自從投到鬼市市主門下,跟著那大和尚學習上座部佛法之后,妖道身上的邪氣,正在一點點消退。且心境也明亮了起來,寧靜致遠中頗有清心寡欲。
那紅塵中的喧囂,豈能讓他動心?
跟在他身后的,是五個身穿粗布短衫的壯漢,每人手中都提著一只大桶。桶上嚴嚴實實地蓋著桶蓋,也看不到其中裝的是什么。
只是桶身偶爾隨著壯漢們的快步疾行而搖晃,桶中會傳來幾聲咕咚,其中似乎是滿載著些液體。
這幾個壯漢,都是鬼市里的伙計。他們緊跟在步伐穩健的妖道身后,穿梭在人群之中,朝著沙臘巷那邊疾行而去。
走了半晌,幾人終于來到了沙臘巷前站定。
那妖道舉目望向幽深窄長的小巷中,陰風呼嘯,巷子里依舊陰寒密布。妖道心中默念一聲佛號,邁步向前。那五個壯漢趕忙跟上,跟著他一起朝著小巷中而去。
巷中已然是十室九空;那些破敗的院落墻內早已雜草叢生,院墻更是多有斑駁,院中無人打理的樹木樹枝,突出院墻橫生在巷子上,也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往巷中投下了凌亂的陰影。
妖道大步而行,走到了木家小院前站定后,踏前一步站到門前,抬手起來敲了敲門。
“來了來了,誰啊?”不一會后,墨寒的聲音從門后響起。妖道輕頌一聲佛號,還未回答,墨寒已經把大門從里面拉開。
大門一開,墨寒打眼一瞧自己對面,那滿臉和藹,絕無絲毫戾氣的妖道,微微一笑著問道:“原來是小師傅啊。這大早上的登門,是有什么事情嗎?還是我家有欠著鬼市的錢?”。
木青冥和鬼市市主有著生意往來,有時候也會欠著鬼市的錢;所以墨寒才會由此問。
問著此話,墨寒隨之偏頭,目光繞過了妖道朝他身后望去;一直雙手合十的妖道扭頭一看身后,墨寒目光所及之處,正是那些壯漢手中的木桶后,又輕頌一聲佛號著轉回頭來,緩緩答道:“倒是沒有欠錢,我只是奉師父之命,給你們送點貓尿過來。”。
原來那十只大桶,里面裝著的全是貓尿啊。
陰風輕旋下,墨寒蹙眉間臉上閃過一絲嫌棄,緊接著,眼中浮現淡淡不悅,直瞪著妖道沉聲問道:“一大早你給我家送這穢氣的東西,什么意思?”。
攥緊雙拳的墨寒,已然暗中運炁,腳邊勁風突生,吹得她的裙擺和妖道的僧袍下擺搖曳飄飄。
“墨寒施主息怒。”妖道臉上笑容不減,也無半分畏懼,繼而不緩不急地道:“此乃貓將軍所定之物,是能幫你們制服鼠精,錢也已經付過了。”。
他這么一說,墨寒胸中的怒氣才漸漸地消退,冷靜了下來。體內沸騰的真炁平靜,腳邊突起的勁風忽息。
“原來如此啊。”墨寒想了想,點點頭側身一讓,卻還是沒好氣地說到:“那搬進去吧,放到茅房那邊去。”。
只不過她如今的不悅,并不是針對妖道和鬼市的人;而是想起了昨晚還和木青冥眉來眼去的貓將軍,墨寒就恨得牙根癢癢。
妖道對身后一招手:“按女施主的要求,都放到茅房那邊就行。”。話才出口,那幾個壯漢就應了一聲,手提木桶走入了木家小院。
“還有一事,請墨寒施主轉達木少爺。”在墨寒注視著那幾個壯漢都進門后,妖道又對她說到:“我師父有筆買賣要和木少爺做。”......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還不到半天的功夫,朱家老宅子里所有人被滅口,家人慘死的事,就傳遍了昆明城。
這朱家老宅子的門外,高墻聳立間的狹小巷子里,集聚而來圍觀群眾是越來越多。大家聽說了朱家出事,都抱著看熱鬧,和幸災樂禍的心態紛紛趕來,擠在門外咒罵著院中朱老爺那已經冰冷的尸體,還不斷的拍手叫好。
投胎都沒見過比這些圍觀群眾積極的;當然這也只能說明,朱老爺的人品真的不咋滴,真的是做人做到了天怒人怨,也不常見啊。
本就狹小的小巷子里,因為擠滿了人而更是顯得擁擠。省警廳和碧雞鋪上當地的警局出動了大批的警察,前去維護秩序。但那些警察和他們手里的警棍,也只不過能勉強保證這些圍觀之人,不沖進朱家,去對那些恐怖的尸體一睹芳容的同時,吐上幾口吐沫濃痰。
朱家天井中的陰影中,溢出了冰冷。些尸體在朝陽下瞪大了充滿血絲的雙眼,加上身上的潰爛,血膿模糊的爛肉下依稀可見的白骨,極其猙獰恐怖,又滲人。
在院中屋里收證的警察們,都會小心翼翼地,刻意的避開那些尸體。生怕一個不注意,目光就落在那些尸身上,瞧得眼中盡是恐怖和猙獰,從而做噩夢。
趙良注視著木青冥,一言不發的蹲在了尸體旁邊左瞧右看起來。見木青冥許久過后也不吱聲,趙良忽然有些心慌。
到此已經有半晌,木青冥又如此靠近尸體,但也沒能從中發現鼠毒所制的毒血以外,其他有關于的鼠精痕跡。看來鼠精在搬運了尸體后,已經把自己多數痕跡清理了個一干二凈。
這有這難以消除,卻又不能成為可以追蹤鼠精痕跡的毒血,被留了下來。
要不是還留下了鼠毒產生的毒血,朱家值錢的東西又丟了個一干二凈,木青冥甚至都不敢確定,朱家人是死在那個,樂此不疲的偷盜為富不仁人家財物的鼠精手里的。
默不作聲的木青冥,繼而對那些雙目圓睜的尸體左瞧右看,看得趙良更是心急。但這種不知道被什么毒毒死的怪事,也只有木青冥這類怪異的人們,能看出門道來;趙良也不好催促。
木青冥把每一具尸體,都一一細看過幾遍后,皺眉沉思許久,目光追蹤落在了朱老爺尸體手邊的地磚磚縫里。
又等了半晌,趙良只能干看著,實在是著急,終于還是瞪著眼迫,不及待的問到:“看出什么來了?半天都不說話。”。
“看出死不瞑目來了。”木青冥聞言皺著眉頭,一本正經的說到,與此同時也快速伸手出去,從尸體手邊的磚縫里,悄然拿起一物握在了手中。
“這還要你說嗎?我是問其他的,其他的。”趙良目光一掃那些雙目圓睜的尸體,跺了跺腳,雙眼瞪更大了些。
木青冥雙手環抱在胸前,站起身來,臉上認真不減,打量著尸身上坑坑洼洼的潰爛傷口,和流出來的黑血黃膿,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后,跟趙良說到:“你先屏退左右,你我和許老單聊。”。
自從劉洋走后,許老頂替了劉洋的位置后,經常出入省警廳的木青冥也和許老接觸了幾次,發現這人雖然古板嚴肅,但也是個好人,而且木青冥有些事情要問他。
趙良不知木青冥這葫蘆里倒底賣的什么藥,但也還是沒有急于多問,只是緩緩點頭后,按木青冥的要求去屏退左右。
大門一開,門外圍觀群眾百姓們喧嘩了起來。收證的警察們一涌而出之后,大門再次關起。
門外的嘈雜,頓減了些。趙良忽然冷靜了下來,掏出紙煙叼在嘴里,拿著火柴在火柴盒側一擦。
火柴頭上火星一跳,燃起了火苗。
煙霧裊繞下,木青冥放下了手,指了指身邊不遠處,那些死不瞑目的尸體,對趙良說到:“他們是被毒死的無疑,但是不是你們能常見的毒藥。”。
話到此,木青冥忽然頓聲,湊到趙良耳邊才又悄聲說到:“是鼠精的鼠毒,可以一瞬間毒死所過之處的所有人。”。
趙良聞言,登時一愣。驚訝下圓睜雙眼的趙良,暗中感嘆尸體的死因果然不是尋常之物所制,又是妖魔鬼怪和牛鬼蛇神所為。
說完此話,木青冥走到許老身前,攤開了手露出了他從地縫中,拿起的那一物,對許老道:“許老你看看,這一撮毛發是什么動物的?”。
許老打眼一瞧,只見得木青冥掌心之中,靜靜的躺著一小撮金黃的短毛。細細一看,許老頓覺這一小撮金色短毛很是眼熟。
但是在哪里見過,他一時間也沒法完全想起來。
就在此時,趙良走了過來,定睛一看木青冥手中那一小撮金毛,頓時眼前一亮,在許老還在沉吟著苦思冥想時,大聲嚷嚷起來:“咦?這很像昨天我在唐家金鋪中,找到的那一小撮毛啊。”。
他這么一說,許老也猛然想起來了,他之前見過同樣是尾端光澤清晰的金毛,正是昨日趙良拿著問他的。
于是連連點頭,附和著說到:“是的是的,昨日探長也在金鋪里找到這么一小撮金毛,但我們都看過后,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毛發,不過肯定不是人類的。”。
木青冥皺了皺眉,注視著掌心里的金毛再次沉吟起來。
“而且金鋪再次被盜,這次被盜三十斤金子。”趙良在木青冥又沉思起來時,繼而說到。
木青冥在沉思什么?那金毛又是什么?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