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臨近春節之時,張掌柜放了木青冥的假,難得閑暇木青冥就開始教梅香念書。與此同時,木家派出的新守龍人也到了昆明,乃是木青冥認識的家中老奴鐵樺叔。見過面后鐵樺叔離去,隨之趙良上門,給木青冥看了一小撮粉末后,木青冥決定再勘吳媽衣物;引出來木青冥勘衣物發現吳媽自殺端倪,察覺警廳有內鬼。與此同時,盤龍江岸突現無腦焦尸,木青冥與趙良得知后,立刻趕到現場勘測。鎖龍人與探長要再次聯手,誓要破了這無腦案?!?
折身而返院中,簡單的交代了墨寒幾句話,與趙良一道出門往警廳而去。
“你知道拍花子的嗎?”木青冥邊走邊問。
“知道。”趙良把頭一點:“就是拐賣小孩的人販子啊?!?。
“不只是是小孩,還有女人。”面色冷峻的木青冥,沉聲說到:“一般青樓女子不全是走投無路去賣身的,有好吃懶做的,也有被拍花的弄去的。而拍花子的都會用一種秘藥,有了這種秘藥,就能讓中招的人按他們的意思去行事,而你給我看的粉末就是這種秘藥。我在其中,嗅出了曼陀羅花粉的辛味。”。
話說到此,木青冥和趙良已經走出了沙臘巷。
臨近新春佳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來人往。木青冥和趙良認準方向后,擠到人群里朝著警廳方向而去。
“你是說,有人把藥粉帶到了拘押室里,然后給吳媽下了藥?”暖和的陽光下,趙良問此話忽然覺得后背有些發涼,寒毛都豎立了起來。
警廳中防衛森嚴,隨處可見在職警察,都是保護一方百姓的罪惡克星,可怎么會有人把秘藥帶進去呢?
“是的,所以吳媽按給他下藥的人的要求,用琴弦自殺了?!蹦厩嘹]有見過遺物,不過也沒少聽趙良說起過此事,所以他也知道琴弦的存在。
“那琴弦好像是洋人的琴弦吧,是金屬做的。我們的弦樂琴弦,是沒有金屬的,所以這類金屬琴弦稀有反而好查,你最好查查這點,找到買家?!蹦厩嘹そ又痔嵝训?。
心中卻也立馬聯想到,吳媽并沒有對他說實話,如今的總總跡象表明吳媽是被滅口的。
什么人會被滅口?答案是知道太多的人。
“你懷疑琴弦是兇手帶進去的嗎?”趙良急聲問到。
“當然,如果真是有人對吳媽拍花,你覺得一個思維清晰,頭腦正常的人會自己帶著琴弦去配合兇手來殺自己嗎?”木青冥淡淡回到。
“有道理。”趙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對木青冥投去了欽佩的目光。
兩人邊走邊說,過了半晌后,兩人終于來到了警廳之中。
趙良二話不說,就把木青冥帶到了證物室里去。再取來了證物后,把吳媽身前穿過的衣服在桌上慢慢的展開,給木青冥指了指衣服右邊肩部地方,道:“粉末是之前在這里的一個細微的指印,我用小刷子給一點點的刷下來的?!?。
“確實是拍花的迷藥。”木青冥拿起衣服,見上面已經沒了指痕后,低頭輕輕的嗅了嗅趙良所指之處后,皺了皺眉用肯定的語氣緩緩說到:“在吳媽死之前,有人進過她的拘押室嗎?”。
心中也升起點點自責,自責自己之前把問題想得太過于的簡單了。如果不是他想得過于簡單,及早的和趙良來看看吳媽尸體,或許會有更多的發現。
“有啊,看守的警員,我,還有助手老李師,以及給吳媽做筆錄的文員?!壁w良若有所思地回到。
“你們就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地方嗎?”緊鎖眉頭的木青冥,臉上狐疑更盛幾分。
“沒有,除了沉默寡言外其他的也沒什么可疑的地方?!鄙陨曰叵牒螅w良搖搖頭說到。
木青冥把手插進袖中,看著衣服邊的沉吟著思忖起來。
“這樣吧,我們分工合作;你找琴弦的來源,從這股線索鎖定兇手,但是千萬別讓第二個人知道,你的手下也不行。”木青冥沉吟許久后,料想到這警廳戒備森嚴,尋常人進不了拘押室,一定是內部有了內鬼,也正是這個內鬼為吳媽帶去了琴弦,并且對其拍花了后,便對趙良肅色叮囑道:“我去查拍花子的線索?!?。
趙良略一思索,也覺得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后,應聲點了點頭。
正要收拾好證物出門查案,趙良的手下老李師火急火燎地沖了進來,慌慌張張地說到:“趙探長,大事不好了,盤龍江八大河那邊挖出一具焦尸?!薄?
趙良大驚,焦尸怎么還有挖出來的?當下卻也只是一愣,就對老李師說著:“走!”后,拉上了木青冥一道隨著老李師出了門。
盤龍江上游稱牧羊河,源出嵩明縣西北部梁王山西麓白沙坡,西流經牧羊折西南流,至阿子營折東南流,經獅子山與冷水河匯,折西南流入松華壩,又從西南流經昆明,貫穿整個壩子后,至官渡附近入滇池。
說這條千百年來流淌不息江水就是老昆明的母親河,也不為過。
而在流經小菜園的地方,老昆明們都管這兒叫八大河。盤龍江流到此處,來了一個S形的大轉彎。
老李師說的發現焦尸的地方,就是在八大河西岸這一片找到的。
岸柳成行的八大河兩岸,有著纖陌縱橫的農田和樹林。木青冥隨著趙良匆匆趕到此地,就發現河邊一處田地里,已經圍了不少在附近種田的農夫。
趙良撥開了議論紛紛的人群站到案發現場,首先看到的是一個邊緣有著不少挖掘痕跡的淺淺土坑,還有一顆燒焦了腦袋斜斜地插在坑中,就像是從里面長出來的一樣。
那腦袋上的皮肉已被燒得黑漆漆的,像極了一大塊烤糊的肉。使得死者面目全非,鼻子和嘴等五官只能看出個大概,更是看不清是男是女。
不遠處還有個被嚇得不停發抖的老漢,正跌坐在田埂上,手里抱著自己的鋤頭瑟瑟發抖不停。
“那位老爹(昆明方言爺爺的意思)耕地時發現的?!爆F場的一個警員,指了指那個老漢后,對趙良說到。
見慣了生死而面色如常的木青冥,也在趙良身邊蹲下后,伸手輕輕的撥弄了一下那顆人頭,但見人頭頂部少了一塊骨頭,可以見到頭內空無一物后,淡然問到:“天靈蓋呢?”。
“是啊,天靈蓋呢?”趙良因此注意到了這點,趕忙問到。
那個小警察輕輕的搖搖頭,悄聲答道:“不知道,我們到了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
“老爹?!壁w良起身,走到那瑟瑟發抖的老漢身邊蹲下,給對方發了一支煙后,問到:“你是怎么發現這個焦尸的?!薄?
“挖地,鋤頭下去震了一下,感覺土里有東西以為是石頭?!崩蠞h用顫抖手夾住煙卷,顫聲說到:“我想把石頭挖出來,沒想到挖出一顆頭。”。語畢又是渾身猛然一顫。
“腦子在尸體被銷毀前就取走了?!蹦懘蟮哪厩嘹ぃ焓值浇故X中摸了摸,卻只能摸到灰燼和土渣后,又看了看坑內內壁上的土并無焦黑后,起身走到趙良身邊,緩緩說道:“我沒有在焦尸腦中,摸到任何的腦髓,連油脂也很少?!薄?
“這么變 態?”趙良瞪大雙眼,愣愣地看著點了點頭的木青冥,又詫異的問到:“會不會是燒沒了?”。
“吃過烤豬腦花嗎?”面色平靜如水的木青冥反問一句后,淡淡說到:“你見過豬腦花能被火燒得一點不剩的嗎?如果真是被燒得一干二凈了的,那焦尸身上的皮肉也應該不復存在了才對?!薄?
末了木青冥頓了頓聲,又補充說明道:“還有尸體不是在此被燒焦的,坑中的土并沒有焦黑的痕跡,這里只是埋尸的地方。”。
“這點我也注意到了。”若有所思的趙良點點頭后,狐疑道:“但我想不明白為什么要取走腦子?”。
“吃。”木青冥稍加思索,口吐一字。
這可不是他信口胡說,而是他的江湖經驗使得他立馬聯想到一個和腦子有關系的偏方。
據民間傳聞所說,得了瘋病的人,只要能吃到新鮮的人腦,就能將瘋病測底根治。
而數十年前,木青冥也在西北黃土高坡上,親眼見過有人從‘米市’買那腦花給家里的瘋人食用。
此‘米市’絕非是買賣大米的地方,而是買人肉之地。當時清政府無能,日漸衰退,西北大地上就出現了不少人肉市場。而人吃米,故而人肉又叫‘米肉’。
且人有兩腿,故而即將成為‘米肉’的人又叫二腿羊。
那嚎叫痛呼聲中,鎮定自若的屠夫熟練地開顱取腦的血腥場面,還有那些饑不擇食的人們哄搶‘米肉’的瘋狂,木青冥至今依舊歷歷在目。
趙良更是詫異了,在徐徐江風下,慢慢地鎖緊眉頭的他,呆呆的看著木青冥,眼中盡是不可思議之色。
“趙探長高居廟堂,不熟悉江湖自然不知道民間偏方多如繁星。”木青冥依舊面色如常,波瀾不驚地緩緩說到:“在這些眾多的偏方之中,有一個方子就是吃人腦的;據說可以治好瘋病。”。
他說得如此肯定而又神情自然,對案情的分析又是頭頭是道,若不是他是趙良請來的警廳顧問,趙良真有可能立馬把他拿下。
“找到家中有瘋病的人,挨個排查!”驚愕過后只剩下憤怒不已趙良,使勁攥緊雙拳對手下下令到。
事實是不是如木青冥所推斷的一般?倒底有沒有吃腦子能治好瘋病的偏方?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