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總是要查清楚的,現(xiàn)在人家沒說曾家的事,人家針對的是你。證據(jù)確著,父親總要拿一個章程出來。真的太偏向你,只怕我們就黃泥入襠,不是屎也是屎了。”豪哥兒也不傻,現(xiàn)在就是讓他們狗咬狗。
“少爺,是,那些宅子、鋪子是我換了。不過這些年,我也沒虧著會館,您不信去查賬目,會館賬上可沒少錢。”張胖子看豪哥兒的樣子,底氣足了一點,忙說道。
“你當人家是傻子,還是當我是傻子?人家送的賬目上說得很清楚,若是你不換,那些宅子和鋪了至少能比現(xiàn)在賬上多兩成收入。而那些鋪子和宅子本身就比你抵賬的那些地段好,價格高。你是數(shù)量對了,質(zhì)量對不上。差價加之這些年少的收入,把你入刑部,配邊關(guān)二十年,不算多吧?”豪哥兒冷笑了一下,瞅著張胖子,真當自己是病貓嗎,給他點好臉,就真的以為,自己能被他哄了?順便提了下刑部,賀某人此時就在刑部任主事。
如此簡單的案子,賀某人能把張胖子的肉一刀刀的割下來去喂狗,那位不僅是小人,還是無情的小人,人家不會對不聽話的人心慈手軟的。
張胖子的臉抽了起來,他忍不住把窗子打開點,讓冷風(fēng)對著他的臉刮著。不過張胖子冷靜了一下,倒是心念一動。之前氣憤賀某人有自己的把柄,直接交給商會,不來找自己。但反過來想,有自己的把柄,為什么不來找自己,卻去找遠在湖南的商會?正常的就該像豪哥兒這樣,拿著把柄,來找自己,讓自己為他所用才是。
“那陳會長的意思呢?”張胖子不動聲色起來,總要問問豪哥兒他們想做什么吧?
“沒什么,父親的意思是,這些東西換回來。該你的還是你的。你也做了二十年,也該葉落歸根。回頭父親也有個人聊天,喝茶。”豪哥兒笑了笑,輕輕把熱茶放在鼻下深吸了一口氣,輕抿了一口,才輕淡風(fēng)輕的說道。
他能坐在這兒,就是把想要說的都細細的想清楚了。怎么會讓個管事套出自己的話來。說出自己的處置之法,讓他相信,自己這回進京,的確就是為了給商會和賀家一個交待。至于說賀家與曾家的事,那與張胖子無關(guān)。
張胖子果然臉青了一下,那汗又下來了。聽豪哥兒的安排,算是很給他面子了。只是這非他所愿啊。
“少爺,您把小的調(diào)回老家,就是讓那姓賀的更囂張。真的換個人,不是給曾大人添麻煩嗎?”
“我姐夫是那怕麻煩的?他都正二品了,那姓賀的才幾品。再說了,會館這些年,有什么值得我姐夫圖的。也就那姓賀的在意。”豪哥兒不在意的一笑擺擺手,表明了這事的不重要。
“少爺可不敢這么想,會館雖說沒幫著姑爺,但那不代表會館不能害姑爺!”張管事急急的想證明著自己。這回反對曾凡的,主要是這位賀大人。他想利用會館的資源來對付曾凡,想法其實不算錯,只要會館的大金主不是陳家,這法子其實是有點效果的。
就算曾凡是這群人里官位最高的,但是站在會館的立場上,得罪一個好,還是得罪一堆人好?這不是算數(shù)題,但非常好算。賀大人并沒有算錯,他們湖南幫人多,就算有一個高位的曾凡,但他只有一個人,只要他們聯(lián)合了,曾凡就能被排擠。
現(xiàn)在會館雖說沒有資助過曾凡,但是也沒反對過。賀大人這些年除了跟曾凡聯(lián)系,還跟其它湖南籍的官員們聯(lián)系,他深知,自己雖說是曾凡幫忙的,但其它湖南籍官員很多都是會館的資源。只要會館開始針對曾凡,那么曾凡說不定就能被打下來。曾凡倒了,會館還得再扶出一人。這對目前處在第二位的賀大人就非常有利了。
所以,賀大人計算并沒有錯誤,他錯的,只是沒弄清楚商會背后是誰在操控著。或者說,他知道商會的會長是陳福興,但是他卻錯誤的估計了形式,覺得陳福興就算是會長,卻也不能只手遮天,為個假女婿而得罪所有湖南籍的官員。
而此時豪哥兒也似乎正向著他的算計在走,覺得曾凡不用他們的幫助,只要處理張管事,這事就可以了了。張管事一定要扭轉(zhuǎn)這種想法。
“你覺得賀大人有能力代替曾大人嗎?我們是商人,就算曾大人是我姐夫,父親的意思還是利益最大化!”豪哥兒想想看,收回了笑容,很嚴肅的問道。
“若是能代替,他們怎么可能會想到換了小人?”張胖子冷笑起來,這會,他就真是奸商本色了,“會館這么多生意,安排了這些湖南鄉(xiāng)親,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支援這些窮當官的有點出息,為咱們使力。這些人成事可能不足,但敗事卻是有余的。真的沒小人壓著,曾大人只怕有的煩的。”
“那你什么意思?讓我去找賀某人談?wù)劊也唤o那個臉。再說了,就算我聽你的,把你留下跟姓賀的斗,你能斗得過嗎?老張,父親讓你回去,是為了你好。二十年的老朋友,可不想去邊關(guān)看你。”豪哥兒心里想笑,但面上卻還是搖頭,此時表明了他們的態(tài)度,調(diào)他走,是為他好。
“那把姓賀的弄下來就成啊!只有他是拼命想弄死曾大人的,其它人也就跟著他鬧騰一下,更多人其實是尊重曾大人的。”張胖子努力想爭取著什么,基本上,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為自己爭取了,而是報復(fù)。你不讓我好過,我臨死也要咬你一口。
“老張,我們是商,他是官。官字兩張口,不然父親怎么會讓我親自來,他是真的怕你吃虧。聽我的,把宅子和鋪子換回來,把賬目抹平。我打個大大的金牌送你,算你榮退可好?”豪哥兒語重心長起來。根本不再提賀某人了,談的就是張胖子退下的事。
張胖子此時眼睛都紅了,不是感動得流淚,而是被氣的。換鋪子,抹平賬目,這中間是有不少錢。但是,跟他在會館二十年所得的,還是有差距的。而陳家會打個大大的金牌送自己,其實也是一種態(tài)度,他們不在乎他貪那點錢,若不是姓賀的逼的,他們根本不會來找自己。此時他心里就是對賀某人無比的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