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熙前腳剛走出去,寶貝兒就放下東西坐在了顧流蘇旁邊,假裝的所有好意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即使你失憶了,我還是輸了?!睂氊悆和媾约盒伦龅闹讣茁唤浶牡恼f著。
她看向顧流蘇眼裡有憤恨,有不解,有羨慕。
憤恨自己做了季延熙這麼多年的青梅竹馬卻半路殺出來了個程咬金,當然程咬金就是此刻牀上假裝一臉茫然的顧流蘇。
不解的是,她和季母多次陷害顧流蘇,季延熙和她之間的感情反而更加粘膩,這完全是出乎意料的。羨慕的就是,一坨牛糞毀了鮮花。只可惜那坨牛糞不是她……
“沒事的,總有一天你會學會從頭開始!”顧流蘇認真地說著。
“啪”一聲,顧流蘇只感覺自己的耳朵嗡嗡地響,寶貝兒牟足了力氣給了她一巴掌。
顧流蘇在心裡告訴自己,忍。
寶貝兒有些差異,憑什麼要從頭開始,爲什麼從頭開始的不是顧流蘇!
“我告訴你,你沒有資格在這和我講道理,我不稀罕。你好自爲之吧,別給我一絲機會,要不然我會說到做到,到那時候,你連哭的機會都不會有!曾經是閨蜜,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那又怎麼樣,翻臉不過分分鐘的事情,就看是因爲什麼了,我自己一輩子的幸福我還是願意搏一次的!那樣,你將會永遠的失去!”
寶貝兒才站起身,就感覺到身後有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她。
季延熙沒有爆發,他只是端著藥碗聽到了寶貝兒的那句話,並不知道剛纔寶貝兒打了顧流蘇一巴掌。
“寶貝兒你能自由的出入這裡不是因爲你是我從小長到大的朋友,而是因爲流蘇是這‘十三季’的主人?!奔狙游跽f完沒再看寶貝兒,坐在牀邊眼尖就看到了流蘇紅腫的右邊臉。
將碗放在了桌上,臉黑的像沒洗,“你的臉怎麼了?”
明眼人一眼就能知道那是捱過一手掌罷了,季延熙不打算刨根問底,流蘇不願意說說明她還願意給寶貝兒機會和麪子,若是說了,那麼根本就不用自己動手。
“好著呢,溫度有些高,熱罷了?!鳖櫫魈K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寶貝兒,眉開眼笑的說了一句,“寶貝兒,我的腳好了我們一起出去逛街,我買東西,你結賬哦?!?
寶貝兒的神經繃的緊緊的,生怕季延熙連她來這裡的機會都剝奪了。
“好?!弊钺徇€是高傲的仰起頭高跟鞋踩得彭彭地響,這樣高調何必呢。
說不定她當初如果不是那樣後知後覺,如果不是多嘴說了一句她喜歡季延熙,結局必定不一樣。
“來,喝藥?!?
顧流蘇搖了搖頭,“你給我買草莓蛋糕沒?”
藥苦她是知道的,季延熙笑的賊嘻嘻的,最後一咕嚕將藥含在了嘴裡,俯身就吻在了顧流蘇的脣上,顧流蘇差點被嗆住。
“你不願意苦,那麼我就陪你苦。以後記得什麼事情都有我呢,不要爲難自己,也不要逞強,好嗎?”季延熙動情地看著顧流蘇。
這個女人兩年前毫無預兆地闖進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心裡,將自己的愛情防線打擊的潰不成軍。
所以在兩年前他淪陷的時候,她就再也沒有機會逃出她的手掌心。
他的一顆心,一個人,還有他的所有都是她的。所以在當初顧流蘇給了他一槍的時候,他反反覆覆換過去思考,最終還是捨不得。
動了情,失了心。
這場愛情遊戲裡最後還是都淪陷了。
“你在想什麼?”
顧流蘇動容地想,她是不是在所有人的心裡都壞的流油。只有在季延熙的心裡纔是全世界?
想完這幾句話她就冷不丁打了一個噴嚏,在公寓裡的白亦儒看著之前顧流蘇的畫作出神。
很顯然,她早就把白亦儒忘得一乾二淨……
“我在想我們去哪度蜜月?!?
季延熙捏了一下顧流蘇的臉,“你看看,你精瘦的我都有些受不了了?!?
顧流蘇翻個白眼反駁,“你才精瘦,好吧,摸上去連感覺都沒有!”
季延熙一把拽住顧流蘇的手,放在他的標準八塊腹肌上,拉長尾音說道,“是嗎?”
顧流蘇臉不爭氣地紅了,心裡有個小人跳出來嘲笑她,你什麼時候成了這般不懂人情世故的女人,是你入戲太深!以前的顧流蘇還是會回來的!
顧流蘇甩了一下腦袋,“我困了,我睡會,你忙吧?!?
“知道的人知道你腳受傷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懷孕了,情緒反常這麼大,而且還嗜睡……”季延熙說的有些委屈。
最後出去之前還補了一句,“你說的吃完早飯就答應我辦事的,結果呢……”
顧流蘇用被子矇住頭,看不到季延熙的表情,她也知道自己卑鄙,但是爲了以後長久的幸福,拼了!
顧流蘇笑著笑著就掉下眼淚來,這一次你不會相信我,你又會不會原諒,那樣是不是我就會失去的更多。
忍痛跳下牀,拿出那封無字的信封,用打火機在下面燒著,很快字體就顯示了出來,“事情是我乾的,警告你不要玩把戲,需要聯繫我,撥打這個號碼,##6986586###,落款人,黑子?!?
顧流蘇將點燃的紙末扔進垃圾桶裡,他這麼做也真的是拼了。
那麼有這樣一件事情,就會有接二連三的事情來對付自己。
想著想著就睡去了,模糊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刻,季延熙上牀,將她擁在懷裡,直到她聽見他綿長的呼吸。
顧流蘇驀地睜開眼睛,在黑夜裡灼灼發光,她不知道誰能理解她的彷徨?
輕輕的翻身,又下牀,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清冷的月色,燃起了一根菸。
季延熙習慣性的摟了過去,空空如也,內心的恐懼魚貫而入,在他清醒的一瞬間看到窗前的黑影還有月光下那縷白煙時,按耐住了自己一顆跳動不安的心。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在這裡生活她當真有那麼大的壓力嗎?
一個不慎,竟然直接“砰”一聲掉下了牀下,這下他真的疼清醒了,想要裝作不知道都難了。
但是顧流蘇反應特別快,根本僞裝的他就看不出來。
“你怎麼睡著的,都能到地上。”顧流蘇扶起季延熙,心疼的說著。
季延熙深深的瞳孔裡分不清悲喜,到了嘴邊所有想要詢問的話出口卻成了“是不是你一腳踹我下來的?”
顧流蘇“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顧流蘇覺得自己應該收斂一點了,這樣是不是有些過了,表現得太明顯顯得反而假……
第二日兩個人還相擁在夢中的時候,季母這就上樓不耐煩的敲著門,“顧流蘇你給我出來,你的小白臉都找上門了!你給我滾出來!”
正準備找一些藉口撒氣的季母剛好碰見了來“十三季”的白亦儒,這個不就是那個前段時間才被顧流蘇那個賤人甩掉的男人嗎,這樣最好!
白亦儒在樓下聽到季母尖酸刻薄的叫罵聲時,眉頭深深地皺起,原來流蘇在這裡過得並不好。
嘴角深深揚起來,這麼說自己還有機會!
季延熙和顧流蘇雙雙睡眼惺忪地下樓,看到溫文爾雅的白亦儒的那一剎那,顧流蘇條件反射性地又跑上樓。
白亦儒的聲音不慍不怒傳入她的耳膜,“流蘇,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下來吧。”
顧流蘇差一些將拖鞋甩出去,白亦儒這廝是故意的吧,那麼之前的溫文儒雅全是裝出來的。
在她出車禍那會兒白亦儒救她也是報著其他目的的不是嗎。
這樣想著顧流蘇就覺得沒有必要了,露出無公害的笑容,標準的四顆牙齒,笑的跟灰太狼一樣猥瑣,都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自己嘴裡發音出來的,嗲的能叫起雞皮疙瘩的人排成一對隊,“亦儒哥哥,你來找我嗎?”
季延熙的眼睛刀子般在顧流蘇的身上來回掠奪,“顧流蘇,你不要腳了嗎!”
這一句吼得驚天動地,連顧流蘇都愣住了,悶悶不樂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季延熙陰森森地看著白亦儒,故意雞蛋裡挑骨頭,“白先生,你要來談合作電腦也沒拿,文件也沒拿,你確定你是來談合作的嗎?”
白亦儒輕輕地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在這裡?!?
季延熙覺得這一次白亦儒完全是挑釁的,奸詐是商人的天性,白亦儒是白堯的董事長,手段自然也是狠戾無法想象的。
季延熙直接走到顧流蘇所站的的位置,將她打橫抱起來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倒了一杯茶,纔開口道:“說吧,公關的問題你是怎麼想的,我聽聽。說的不在點上也勞費你心思白跑一趟,我隨意?!?
顧流蘇聽著這話反應可大,可以用驚世駭俗來反應。
“你的態度可以隨意麼……”
季延熙無奈地看著顧流蘇,臉色剛纔緩和了一點又換了回去。
她的人在這裡,還是會忍不住對白亦儒關心,關懷備至,還擔心這次合作不成損失的會不會更多,這兩年的時間不能抹殺,所以他只能默認。
白亦儒倒是拿的穩,“沒事的,流蘇,莫問前程。我會一直在原地?!痹谠氐饶慊仡^。
最後那一句話他沒有說出口,覺得沒有說出口的必要,因爲該說的該做的他都已經用行動證明了。
剛纔氣憤而走的寶貝兒這會又回來了,站在大廳裡,微笑的確能殺死一大片人,但是不包括季延熙他們。
寶貝兒看似心情還不錯,顧流蘇覺得有好戲看。
在心裡替白亦儒打了一罐氣,是不是她還是潛意識裡相信這個男人的。
愧疚對她來說是最不應該有的感情,她怎麼可以擁有的這麼順理成章!
“延熙,我來是我爺爺讓你明天抽個空去見一下他的,他找你有事呢?!睂氊悆嚎粗滓嗳逵X得這件事好蹊蹺。
上一次她和白亦儒聯手最後坐收漁翁之利的人還是顧流蘇,這一次如意算盤當然不能錯了。
可是季延熙的下一句話就好像給了寶貝兒一盆冷水,“自從流蘇失憶以來,我和她還沒度過蜜月,明天是我們蜜月第一天,還請你轉達寶爺爺?!?
寶貝兒冷笑,拿出了之前全然沒有的氣勢,一點也不示弱,“那麼你就要隨時做好準備因爲突發事件回來。你說呢?”
顧流蘇的視野裡出現的只有寶貝兒修長性感的腿,但是她明顯看到了季延熙的身體僵了一下。
寶爺爺的實力她也是知道的,寶爺爺也是雷厲風行的主,那麼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最後的目標都只是一個人。
顧流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