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幾上面被拍的旖旎的照片在燈光的照射下更加曖昧,拍攝角度特別到位,也就是顧流蘇只穿著內衣的畫面。
倘若她是季延熙估計會發狂掐死這個不爭氣的妻子吧,縱容寵溺最後的結果就是一次比一次過分。
顧流蘇疲憊地上樓,她已經沒有想吃的心思了,這件事最後的受益者是誰,那麼主謀就是誰。
她需要靜靜地整理一下思維,爲什麼恰巧知道可以利用白亦儒來引誘她出去,爲什麼會知道白亦儒的公寓在哪。
一切發生的太巧合,她不得不懷疑。現在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了寶貝兒,但是也不可能,寶貝兒和季延熙同天回國,沒有那麼多時間調取國內的資料。
除非這是一場預謀,早就策劃好了一切,只爲等著上演。
顧流蘇發現自己可笑的可怕,每一日都活在別人給自己的圈套裡,季延熙更加可悲,活在了她編織的謊言裡。
這個生物鏈最底端的人從來不會知道弱肉強食是什麼概念,只會一味地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善罷甘休,不擇手段。
顧流蘇躺在牀上睜著眼看天花板,她到底是有多可惡,可惡到了季延熙也不願意相信她。
又或許可以這樣說,季延熙從來沒有相信過,自從她這一次回來後吧。
是她太自以爲是,以爲兩個人相愛可以忽略掉中間相隔的一切。
臥房外能隱約聽見徐朵朵的爪子在地上雀躍地移動的聲音,估計季延熙上樓了。
無聲的戰爭纔是最可怕的,不是嗎?就像是免費的午餐一樣,免費纔是最貴的。
翻身將自己完全蜷縮在被窩裡,讓黑暗包裹著她,這樣才能找回平靜的內心。
季延熙拉著徐朵朵進門,悄無聲息地將徐朵朵安頓在狗籠裡,顧流蘇能感覺到季延熙真的很壓抑。
或許他只是想聽她親口解釋,她恰恰背離了而已。
顧流蘇是極其疲憊的,在季延熙上牀的那一瞬,她就徹底睡著了。
季延熙靠著牀坐著,看了眼縮在另一邊的顧流蘇,心裡無聲地嘆氣。
他知道婚姻裡面難免有各種各樣的矛盾,但是顧流蘇所做的事情,就是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不顧及他的感受。
是不是明天所有想要看季氏集團笑話的人都如願以償了?
他承認,這輩子已經栽在了顧流蘇手裡,但是那是美好的存在。
每一次他收拾這些破事,真的很累。
男人也是人,也需要妻子家人的諒解和包容,他不是機器人,沒有思想,只會機械地工作。
自從顧流蘇闖進他的世界,他潛移默化地在改變,他不想自知,不代表旁觀者不清啊。
顧流蘇肯定沒有這樣想過,所以纔會這樣冒出一樁又一樁事情。
煩躁地拍掉牀頭燈,就那樣睜著眼睛在黑暗裡思索。
估計接近凌晨的時候,顧流蘇翻身下意識地摟住季延熙的腰身,試圖找個合適的位置,季延熙的整個身體都繃緊了。
無可遏制地怒吼了一句,“離我遠一些!髒!”
一向淺眠的顧流蘇聽到這句話時潛意識地睜開眼,黑暗裡季延熙臉部輪廓越發堅毅,季沿熙睜著的眼睛的確證實了剛纔的那句話就是他說的。
顧流蘇心裡猛地一抽,有朝一日,和自己同牀共枕的季延熙也會覺得她,髒。
多可笑,她識趣地抽回自己的手,大腦已經完全清醒,聲音沙啞回答了一個字,“好?!?
她轉身背對著季延熙,眼淚再也控制不住,肆無忌憚地浸溼了枕頭,她的脖子。
季延熙口中的“髒”字,不就是嫌棄她不知廉恥嗎?嫌棄她沒皮沒臉大庭廣衆之下被別人拍到那麼下流的照片。
或者季延熙已經認爲她和古代青樓裡的女人一樣吧,一支玉臂千人枕,的確髒。
季延熙說完就後悔了,他知道顧流蘇會醒,也知道她會聽見,但是他心裡那股火就是竄起來老高,沒辦法澆滅。
顧流蘇僞裝的特別好,不能入眠也要讓季延熙認爲她已經沒心沒肺地睡著了。
輕微均勻的呼吸聲鑽進季延熙的耳朵,他鬆了一口氣,按照顧流蘇的脾氣,以前的話,估計會直接將整個“十三季”整得燈火通明要把整件事弄個水落石出。
現在的她長大了吧,不再那麼直接,以前傷人的話語,她現在會反覆斟酌,再三思量,纔會說。
季延熙狠下心不去抱著她睡覺,直接揹著顧流蘇入睡。
季延熙的那句話一直在顧流蘇心裡迴盪,她不可抑制的疼痛,那種疼就好像是黑暗裡有人揪著你的心撕扯,你看不到揪著你心的那個人。
輕輕起身,睡之前她沒有更衣,站在窗前看窗外巨大的被黑暗包裹的黑色空間,天空裡看不到月亮,星星。
一如她的心情一般,徐朵朵發現了窗前的黑影,默默地蹲坐在狗籠裡,用她那綠油油的眼睛盯著顧流蘇,像一匹狼。
顧流蘇緩緩打開窗戶,把手伸出窗外,感覺到有細細雨絲落到自己的皮膚上,陣陣清涼蓆卷全身。
她迫切地需要這樣的環境釋放自己。
連鞋子都沒穿,輕輕走出房門,走到院子裡的草坪裡。
黑暗裡,所有的建築物都顯得立體感格外薄弱,心裡微微祈禱,希望下一場雨,那樣她會好受一些。
老天還是比較寵愛顧流蘇一些,風呼呼吹過之後,雨就更猛烈了,顧流蘇一路跑到了後院露天游泳池旁邊,脫掉外套和褲子,也不顧自己穿的是不是泳衣,撲騰一聲就跳了進去。
她想,游泳池裡這麼多水,應該沒有人知道她在流淚。
季延熙說的這句話她真的會記一輩子,人無意間說出來的話,纔是發自內心的話。
她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容易鑽牛角尖的人,但是總有自己的立場,觀點。
狠狠地遊了三圈之後,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水,才靠在了游泳池邊上。
對面季延熙的影子猛地戳進她的心裡,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池邊看著她剛纔發瘋嗎?
顧流蘇意識有些迷糊了,但還是想努力睜開眼,看清對面的季延熙。
直到她無體力持續在泳池的時候,她慢慢地向水中沉,游泳池裡面水不深,兩米。但是淹死一個人,綽綽有餘。
季沿熙感覺到自己手上脈搏突突地跳著,他還是沒辦法冷眼旁觀顧流蘇折磨自己。
將顧流蘇抱上來時,她已經昏迷了,全身冰涼地好像纔在棺材裡待過。
季延熙按壓了她胸部好一會,才無奈地做人工呼吸,還是顧流蘇贏了!
顧流蘇咳嗽了幾聲吐出幾口水迷茫地看了一眼季延熙之後又昏睡過去了。
季延熙失控地巨吼了一聲,連日以來所有的憤恨都爆發了。
兩人都全身溼透,季延熙小心翼翼地抱顧流蘇回浴池,在她耳邊喃喃道,“流蘇,對不起。我知道你聽見了我說的那句話。”
我愛你,不允許任何人褻瀆你,你只是我心裡最純潔的白蓮花,你知道嗎?
熱水洗浴之後顧流蘇臉色還是很蒼白,季延熙想,他們兩果然不是正常的人類,要不然也不會每一次發神經都是三更半夜都不睡覺。
還好沒驚動季母,這一次他還是選擇相信,緊緊地抱著顧流蘇,不願意放手。
顧流蘇覺得自己的手都被壓麻了,她潛意識以爲是季延熙壓著她的,睜開眼時,徐朵朵趴在自己的胳膊上睡得哈喇子都流到了被子上。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性坐了起來,昨晚的事情她是記得的,季延熙呢,在看今天的新聞嗎?
有前人總結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就是互相折磨,顧流蘇不信,現在有些信了。不過不是全面的,酸甜苦辣,生活至少很充實。
看了眼徐朵朵,這隻蠢狗,她真的捨不得打啊,那眼神太無辜了。
顧流蘇順了順徐朵朵頭上的毛,“我警告你哦,賣萌可恥哦!”
徐朵朵張牙舞爪地就走了,顧流蘇喪氣地下牀。
下樓的時候她都不敢看沙發的位置,她打算豁出去的時候,擡起頭,大廳裡連人都沒有。
今天好奇怪啊,顧流蘇撓了撓後腦勺,廚房裡李嬸也不在啊,難不成集體打游擊戰去了?
連飯菜都給她沒有留下,太過分了!
顧流蘇一氣之下,都不想刷牙了,直接坐在沙發上纔看到了一張紙條,“我和媽去參加別人的婚禮,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了,照顧好自己。”
顧流蘇笑的賊兮兮的,她想她這屬於厚顏無恥。
還好,遊戲機手機都在呢,終歸來說還是季延熙本事大所以她靠山強硬啊……
顧流蘇收拾了一番,心情好的不得了,給徐朵朵留了一些預備的吃的,就差唱著歡樂的歌出“十三季”了。
約黑子在醫院旁邊的西餐店,黑子那傢伙根本在醫院待不住,另一部分是組織不允許吧。
顧流蘇優雅地喝了一口咖啡,“幫我查一件事?!?
對面黑子眼神一閃,他對顧流蘇想要查的事情瞭如指掌,就是她豔門照的事情啊。
這個蠢豬失憶之後果然變得不可理喻,幾乎沒了智商,他高估了顧流蘇,不過其他地方還是可圈可點的。
“你說,我能查到儘量。”黑子擡頭笑的深沉,看著顧流蘇。
顧流蘇還是能感覺到今天的黑子的反常的,但是又說不上來。
思維只是糾結了幾秒鐘笑的有些虛僞討好,“查一下在白亦儒公寓附近的那個小巷經常有什麼人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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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無奈地攤開手,表示自己無能爲力,想把這件事撇的乾乾淨淨。本來就是自己一手策劃的,想挫一挫顧流蘇的銳氣,不能調查自己啊。
“首先白亦儒是誰,公寓在哪,小巷人太雜,從何查起?!?
看著顧流蘇皺眉的模樣,黑子繼續說道:“顧十三啊,你現在的樣子最沒用!以前不會問這麼垃圾的問題!”
顧流蘇單手托腮,做思考狀,並沒有打算回答黑子的問題,她只是試探一下自己在黑子那裡的分量罷了。
不過很成功,足以讓她相信自己的判斷,現在完全不能相信黑子。
他是那種爲了自己的利益願意拿任何人當墊腳石的人。
“你在聽我說話?”
黑子手在桌子上敲了下,拉回顧流蘇的思緒。
“在聽呢,昨天我被人找去拍內衣廣告,你差點就見不到我了!融資的合同你擬好了沒有?”
顧流蘇巧妙的轉移話題。黑子果然會趁人之危,他會不認識白亦儒?裝的跟一隻純潔的小綿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