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們認為,能夠用這種暴力血腥的方式解決問題,那就大錯特錯了?!蓖怂棺呱锨叭?,他使用了改變嗓音的設備,聲音完全變了樣。“因為慘劇已經發生,而我的二十七名手下在你們的襲擊中喪生,所以為了杜絕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們必須受到懲罰,必須牢記這個用鮮血與生命換來的教訓。是你們首先選擇與使用暴力血腥的手段,而他們將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
“砰——砰——砰……”
隨著威克斯大手一揮,后面的恐怖份子立即朝跪在地上的人質開槍。
“為了讓你們牢記這個教訓,為了讓那些殺害我的手下的人受到懲罰!”威克斯拔出手槍,對準了卡馬迪亞的腦袋?!耙矠榱司娴诰胚叿啦筷犈c警察干預部隊,這是你們必須承受的!”
“砰——”
槍聲響起,卡馬迪亞倒下了。
“如果你們仍然認為能夠里應外合的化解這場危機,仍然相信有人會幫助你們,死的人會更多!”
“砰——”
槍聲再次響起,德國總理倒下了。
“記住這個警告,如果再次發生類似事情,我會加倍奉還,而且下次倒在這里的將是比利時首相與美國總統!”
威克斯收起手槍,轉身走了回去。
雖然有數百個槍口瞄準他,雖然在離他不到一百米的范圍內有上百名軍警,雖然空中有數架攜帶了導彈的無人攻擊機,但是沒有人開槍,也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下令開槍,只能目送他返回會場。
這一幕,通過記者手里的攝像機,傳遍了全世界。
此時,會場內,離大門不遠處的地方,兩名恐怖份子退到了樹木的陰影之中。
所有人都盯著威克斯,包括帕爾默與處決人質的那些恐怖份子,也包括在后方掩護的恐怖份子,沒有人注意到那兩名恐怖份子。
其實,他們不是恐怖份子,而是歐陽鳳鳴與楊詩琪。
幾分鐘后,他們來到了唐旭宸與兩名行動人員藏身的房間,也就是那條下水道所在的房間。
亞當已經陷入深度昏迷之中,而且脈搏非常微弱。
只是現在,根本顧不上他。
“怎么回事?”
“媽的!”歐陽鳳鳴摘下了頭上的面罩。“法國總統與德國總理被處決了,還有二十七名人質遇害?!?
“砰——”唐旭宸一圈砸到了墻壁上。
他聽到了槍聲,也猜到威克斯會處決一些人質,但是沒有想到,威克斯會殺害法國總統與德國總理。
“他是故意這么做的?!?
唐旭宸沒有吭聲,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多說。
“而且針對我們。”
“什么?”
“在提到了‘里應外合’。”
唐旭宸微微一愣,說道:“你沒聽錯?”
“沒有,而且他是用漢語說出的這個詞。”
“媽的!”
“顯然,他認為我們已經跟比利時當局取得聯系,而且進行了合作,是我們在會場內協助展開營救行動?!?
唐旭宸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歐陽鳳鳴的意思。
“問題是,他為什么沒有直接說出來?”楊詩琪問了一句。
“故弄玄虛。”唐旭宸長出口氣,說道,“他只是猜測,還沒有肯定,所以故意把話說得含糊一點,讓比利時當局去胡亂猜測。”
“這么說,他有情報來源?!?
唐旭宸看了歐陽鳳鳴一眼,說道:“很明顯,他對外面的情況了如指掌,不然不可能干得這么漂亮。說實話,就算我們來做,如果沒有掌握確切情報,不知道特種部隊的部署情況與行動計劃,也不可能做得如此漂亮?!?
歐陽鳳鳴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現在該怎么辦?”
“顯然,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碧菩皴啡嗔巳囝~頭,說道,“威克斯沒有借此機會要挾比利時當局,也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只是當眾處決了人質,明顯是在拖延時間,還沒有到結束這一切的時候。”
“他為什么要拖延時間?”
“這是一個關鍵問題?!碧菩皴烽L出口氣,說道,“如果他沒有說出那個詞,我們還得花精力去猜測?!?
“你是說……”
“諾亞沒有騙我們,‘上帝之子’要借此陷害我們,把我們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也就需要做實我們的罪名。威克斯故意拖延時間,肯定與此有關。簡單的說,我們來到布魯塞爾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也就讓他們無法按照計劃完成這次恐怖襲擊行動,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制造陷害我們的罪證。”
“媽的!”歐陽鳳鳴咒罵了一聲。
“肯定與美國當局有關?!睏钤婄髡f了一句。
唐旭宸點了點頭,說道:“只要罪證落實,威克斯就會收到消息,然后干掉羅迪克,再設法逃走?!?
“田皓桐那邊有消息沒有?”
唐旭宸搖了搖頭,說道:“暫時沒有相關消息,而且美國當局至今沒有在是否采取行動解救被扣押的人質上做出表態。至少從田皓桐他們獲得的信息來看,美國當局似乎并不急于采取行動?!?
“我們該怎么辦?”
“必須抓緊時間把羅迪克救出來?!?
“怎么救?”
唐旭宸沒有吭聲,他也沒有想到合適的辦法。
開始,他與兩名情報人員殺出去之后,歐陽鳳鳴與楊詩琪趁亂干掉兩名恐怖份子,換上了恐怖份子的外衣,帶上了恐怖份子的武器裝備,裝扮成恐怖份子去尋找羅迪克。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徹底打亂了唐旭宸做的安排。歐陽鳳鳴與楊詩琪沒有找到羅迪克,反而發現了威克斯設下的圈套。情急之下,歐陽鳳鳴當機立斷,與楊詩琪去了停車場,在爆炸發生的時候,掩護唐旭宸與兩名行動人員逃了出來。要不然,在帕爾默帶著恐怖份子圍上去的時候唐旭宸與兩名行動人員就只能吞槍自盡。隨后,歐陽鳳鳴與楊詩琪去了大門那邊,目睹了威克斯處決人質的整個過程。
“我有個辦法?!睏钤婄魍蝗幻傲艘痪涑鰜?。
“什么辦法?”
“偷梁換柱?!?
唐旭宸與歐陽鳳鳴都是一愣,沒有明白楊詩琪的意思。
“恐怖份子明顯分成兩伙人,大部分是威克斯的手下,少數是帕爾默的手下,而且相互并不了解。”
這下,唐旭宸與歐陽鳳鳴明白了過來。
此時,美國費城,一棟公寓里面。
連續換了幾個頻道,都是關于布魯塞爾恐怖襲擊的新聞報道,而且反復播放恐怖份子處決法國總統與德國總理的畫面,讓斯諾覺得很是無趣。總統與總理都是人,落到恐怖份子手上的結局不會比那些在爆炸襲擊事件中喪生的平民好多少。在敘利亞、在阿富汗、在伊拉克每天都有數十名、甚至上百名平民被炸死,卻沒有一家電視臺進行過如此頻繁的報道,讓斯諾覺得很好笑。
難道,平民就不是人了?
又轉換了幾個頻道,斯諾轉換了電視機的工作模式,然后丟掉了遙控器。
他只是一個靠販賣非法武器的小商人,而且極為小心謹慎,從不把武器賣給那些會惹上麻煩的家伙,比如把可卡因當面粉的癮君子,或者是為了收銀機里的五百美元朝售貨員的腦袋開上一槍的小混混。當然,他販賣的都是經過改裝,至少是精心處理過的武器,流落到那樣的人渣手上,簡直是暴殄天物。
打開音響,放入一張重金屬唱片后,斯諾拿起那把已經做了亞光處理的m1911a1手槍走到了車床旁。
這把手槍是一名職業殺手訂購的,出了五千美元,要求對槍管做特殊處理,在使用鋼芯子彈的時候不會出現嚴重的磨損現象,并且與使用鉛芯子彈時的彈道一致。改裝工作原本已經完成了,只是在做彈道測試的時候,斯諾發現了一個小問題。不太明顯,不過斯諾不想因此失去一個大客戶。
正是做得精益求精,才會有那么多的專業人士找斯諾購買武器,而且出手都很大方。
把手槍固定好,斯諾開始對槍管的膛線進行精細打磨。
雖然購買了精密的數字車床,但是斯諾更相信感覺。只有人才有感覺,而冷冰冰的機器只有各種各樣的數據。
對于一名曾經名聲遠揚的職業殺手而言,感覺永遠比數據更可靠。
拿這把手槍來說,放在手上掂量幾下,斯諾就能立即發現最細微的問題,比如擊針是否被人動過手腳,而設備測出來的數據,只會告訴他擊針的長度,而不會告訴他扣下扳機后能不能把子彈打出去。
靠數據的話,斯諾早就死了,而靠感覺,他活到了現在。
音箱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樂曲已經到了**部分,斯諾也興奮了起來,或者說是找到了感覺。
也就在他隨著音樂扭起屁股的時候,樂曲嘎然而止。
斯諾微微一愣,立即沖到了電視機旁邊。
屏幕上是四個監控畫面,其中的一個畫面上有一個人,就是那個人觸發了連接到監控攝像頭上的報警裝置。
很快,那個人出現在了另外一個方面上。
“叮咚……”
門鈴聲傳了過來,斯諾朝大門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了屏幕上。那個人抬起頭,看著掛在門外的監控攝像頭。
“媽的!”斯諾低聲咒罵了一句。
他認識那個人,而且好幾年沒有見過面了。如果有得選,斯諾情愿這輩子再也不跟那個家伙見面。
只是,斯諾沒得選。
“砰——砰——砰……”
門板被砸響,門外的那個人明顯有點不耐煩了。
“斯諾,你他媽別給我裝聾作啞,我知道你在家里。”
斯諾嘆了口氣,關閉了音響,走過掛上了門鏈,才拉開門板。
不是別人,正是童福貴。
“讓我進去?!?
“你不該來這里?!?
“記得當初答應我的事嗎?”
“從沒忘記。”
“現在,該兌現承諾了?!?
斯諾苦笑著搖了搖頭,取下門鏈,打開門。等童福貴進來,他朝外面張望了一番,才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