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尼古拉斯不是不相信唐旭宸,而是沒有那個權力。
在唐旭宸提出,松下武藏沒有臟彈,只是在虛張聲勢后,尼古拉斯讓聯邦調查局的人重新疏理了與臟彈有關的情報與線索。雖然沒有找到確鑿證據,但是有足夠的情報表明,在國際黑市上交易的核原料都存在問題。關鍵就是,所有被聯邦調查局、以及其他情報機構查到的核原料買賣,其實只查到了交易,沒查到核原料具體去向。也就是說,這些情報本身都存在問題。隨后,尼古拉斯還做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即對曼哈頓島上的核輻射源進行全面深入的分析。結合其他情報機構與軍方提供的線索,尼古拉斯更加相信,恐怖份子確實是在虛張聲勢。
問題是,這些只是線索與情報,不是可以說服總統的證據。
其實,這些線索與情報,本身無法說明什么。
就算松下武藏沒有在國際黑市上購買核原料,也能通過其他方式獲得核原料,至少巖崎達也獲得了數百千克核原料,制作出一枚威力巨大的臟彈,還差點送到日本本土。松下武藏比巖崎達也厲害得多,搞到幾百千克核原料肯定不是問題,把核原料制作成臟彈、再送入曼哈頓也不是問題。
至于島上的核輻射源,同樣說明不了問題。松下武藏把臟彈藏了起來,被發現的核輻射源都是假目標,因此不可能通過這些價目表來證明松下武藏沒有臟彈,也就不能憑此讓總統下達行動命令。
此外,尼古拉斯已經三次向科波菲爾提出采取行動的建議,全被拒絕了。如果沒有確鑿證據,就算提出第四次建議,也不會有別的結果。不管怎么說,尼古拉斯在科波菲爾面前的說服力很有限。
尼古拉斯能做的,只是在職權范圍之內,盡量為唐旭宸他們提供協助。
木林森派來的第一批行動人員已經到達,駐扎在拉瓜迪亞機場。尼古拉斯派了幾名信得過的特工過去,把行動人員安頓了下來,還動用聯邦調查局的資源,以調查為名征用了一架民用貨運飛機。
雖然尼古拉斯提出幫助,比如為行動人員提供高空跳傘需要的增壓服與特種降落傘,以及滑翔飛行服,但是被木林森拒絕了,因為木林森早就做了相關安排,行動人員攜帶了這些特種作戰裝備。他們需要的,只是一架能夠把他們送到曼哈頓島附近,不會引起恐怖份子注意的飛機。
尼古拉斯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嚴密監視“阿基里斯”號油輪。
查到這艘油輪后,尼古拉斯派出一架攜帶了高分辨率攝像機的大型無人偵察機,對其進行不間斷的監視。
偵察機拍下的畫面,給了尼古拉斯更多的發現。
“這里,看到了嗎?”
尼古拉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那名分析員回頭看了尼古拉斯一眼,說道:“這條管道直接通到油輪下方,油輪肯定有問題。”
屏幕上是一張紅外照片,那條藏在海面下的管道非常顯眼。
從標出的溫差來看,管道的溫度比海水的高出了大約十攝氏度,表明管道里肯定有某種液體,因為在發生化學反應,釋放出了大量熱量,所有溫度比較高,跟外界的海水形成了較為明顯的溫差。
“能判斷出管道里的液體留向嗎?”
“從油輪到岸上。”
尼古拉斯把目光轉向分析員,讓分析員把話說清楚點。
“雖然管道的長度不到二十米,但是兩端有大約三攝氏度的溫差,而且靠近油輪這端的溫度更高。外界的海水會降低管道內液體的溫度,也就能由此判斷出,油輪通過這條管道向岸上輸送液體。”
尼古拉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現在,設法查明管道里的液體。”
“這……”
“給我一個大概的結論,不需要太過精確。比如液體的性質,流動速度與每小時的輸送量等等。”
“我想辦法。”
“查到了,立即告訴我。”
分析員點了點頭,動手在計算機上尋找相關資料。
尼古拉斯暗自嘆了口氣,也就在他轉身走開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秘書打來的內線電話。
等尼古拉斯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秘書已經準備好了視頻通信設備。
“白宮召開的緊急會議,讓所有情報機構的負責人參加,好像是恐怖份子再次給總統打了電話。”
“什么?”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幫我泡一杯咖啡。”尼古拉斯坐了下來,啟動了視頻通信設備。
很快,其他參會人員陸續上線。因為恐怖襲擊發生在紐約,大部分情報安全機構都在這邊設置了臨時指揮部,負責人也趕到現場進行指揮,所以只能通過視頻網絡參與由白宮發起的會議。
會議開始后,首先由白宮的情報主管介紹情況。
與秘書說的一樣,確實是松下武藏給科波菲爾打了電話,詢問了客機的事情,還提到了一件事情。
“松下武藏說得很清楚。他知道唐旭宸等參與調查的特派員在曼哈頓,也知道我們一直在跟他們通信聯系,在暗中支持他們。如果他們沒有在六個小時之內出來投降,松下武藏就將引爆臟彈。”
尼古拉斯的眉頭跳了幾下,只是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現在,我要知道,是誰在跟他們聯系,是誰在為他們提供支持。”科波菲爾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尼古拉斯,聯邦調查局一直在監視島上的無線電活動。你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
“總統,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是嗎?”
“也許,松下武藏只是在虛張聲勢。”
科波菲爾冷哼了一聲,顯然不大相信尼古拉斯說的話。
“沒錯,事發前,唐旭宸他們離開了華盛頓特區,趕往紐約。當時,我們就獲得了較為可靠的情報,斷定恐怖份子將在紐約發動襲擊。只是在襲擊發生之后,我們就與唐旭宸等人失去了聯系。直到幾個小時前,我才知道他們在事發前進入了曼哈頓,只是直到現在也沒能與他們取得聯系。”
“這么說,與聯邦調查局無關?”
“總統,現在局勢很混亂,聯邦調查局有數十個部門在進行調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說不清楚。”
科波菲爾不相信尼古拉斯說的話,不過也無法反駁。
聯邦調查局有十幾萬員工,分成大大小小上百個部門與機構,就算尼古拉斯是局長,也無法掌握所有手下的行動。
“不管怎么樣,我們得找到唐旭宸他們,讓他們向恐怖份子投降。”國務卿說這句話的時候,朝總統看了過去。“雖然我們不會向恐怖份子妥協,但是絕對不能拿曼哈頓的八百萬美國人冒險。”
“必須找到他們!”國防部長也說了一句。
科波菲爾沒有吭聲,不過立場很明確。
“總統!”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說道,“有線索與情報表明,松下武藏未必擁有能夠摧毀曼哈頓的臟彈,很可能只是在虛張聲勢。此外,從昨天晚上與今天上午的戰斗來看,唐旭宸他們已經取得了一些進展,而他們是阻止恐怖份子得逞的主要力量。如果因此向松下武藏妥協,我們很有可能失去最后的機會。”
“什么機會?”國務卿直接問了出來。
“我們已經查到,在紐約港里,有一艘油輪有很大的嫌疑。”
“嫌疑?”
“根據已經獲得的線索,這艘叫‘阿基里斯’號的油輪在進入紐約港之前,有五天沒有跟航管局聯系。該油輪就停靠在下曼哈頓的碼頭上,離華爾街非常近,而恐怖份子在此之前已經疏通了從聯邦儲備銀行到碼頭的下水道,還在油輪與碼頭之間安裝了一條管道。”尼古拉斯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如果松下武藏沒有臟彈,而他又不想死在這里,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離開之前制造一場足夠巨大的災難,以此引開我們的視線。顯然,沒有什么比洗劫聯邦儲備銀行,讓兩萬噸黃金憑空消失更好的了。如果讓恐怖份子得逞,那么我們的損失將無法估量。”
這下,國務卿與國防部長都沉默了。
“尼古拉斯,你得知道,你得為說的任何一句話負責。”司法部長說了一句。
“我會為自己說的每句話負責。”尼古拉斯他的態度很堅定。
司法部長微微點了點頭,把目光轉向了總統。
“那艘郵輪能裝下所有黃金?”
“肯定能,而且綽綽有余。”
“問題是,恐怖份子如何把兩萬多噸黃金裝上油輪?”科波菲爾又問了一句。
“溶解。”
“什么?”
“用王水溶解黃金。”
科波菲爾的眉頭跳了幾下,神色變得極為嚴峻。
“搬運兩萬多噸黃金,而且不被我們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通過下水道與管道,在幾個小時內輸送幾萬噸溶液,不是件太困難的事情。只要溶液進入下水道,我們就無法阻止。”尼古拉斯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現在,只有唐旭宸他們能夠阻止恐怖份子把溶液送上油輪。”
科波菲爾沒有吭聲,不過他知道,尼古拉斯說得沒錯。
“雖然他們還在跟恐怖份子戰斗,而且肯定給恐怖份子制造了足夠巨大的麻煩,不然松下武藏不會打這個電話來。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不是恐怖份子的對手,最多只是拖延了恐怖份子的行動。總統,我再次請求立即采取行動,讓我們的特種部隊登陸曼哈頓,與唐旭宸他們一起對付恐怖份子。”
“先找到他們。”科波菲爾長出口氣,說道,“無論如何,先聯系上他們,搞清楚島上的情況。”尼古拉斯,你得知道,你得為說的任何一句話負責。”司法部長說了一句。
“我會為自己說的每句話負責。”尼古拉斯他的態度很堅定。
司法部長微微點了點頭,把目光轉向了總統。
“那艘郵輪能裝下所有黃金?”
“肯定能,而且綽綽有余。”
“問題是,恐怖份子如何把兩萬多噸黃金裝上油輪?”科波菲爾又問了一句。
“溶解。”
“什么?”
“用王水溶解黃金。”
科波菲爾的眉頭跳了幾下,神色變得極為嚴峻。
“搬運兩萬多噸黃金,而且不被我們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通過下水道與管道,在幾個小時內輸送幾萬噸溶液,不是件太困難的事情。只要溶液進入下水道,我們就無法阻止。”尼古拉斯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現在,只有唐旭宸他們能夠阻止恐怖份子把溶液送上油輪。”
科波菲爾沒有吭聲,不過他知道,尼古拉斯說得沒錯。
“雖然他們還在跟恐怖份子戰斗,而且肯定給恐怖份子制造了足夠巨大的麻煩,不然松下武藏不會打這個電話來。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不是恐怖份子的對手,最多只是拖延了恐怖份子的行動。總統,我再次請求立即采取行動,讓我們的特種部隊登陸曼哈頓,與唐旭宸他們一起對付恐怖份子。”
“先找到他們。”科波菲爾長出口氣,說道,“無論如何,先聯系上他們,搞清楚島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