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小柔死死地咬住嘴脣,委屈的淚水不住的眼眶裡打轉(zhuǎn),可她卻是拼命的忍住,就是不讓眼淚流出來。
“小柔……”冷俊有些心疼了。
“別喊我!我……我以後再也不是你表妹了!”眼淚終究還是沒能忍住,不住的順著臉蛋兒流淌下去。
“小柔姐……”
“弟弟,你別害怕,姐姐一定會救你出去的!”秦小柔用力抹了把眼,然後毅然轉(zhuǎn)身,看也不看冷俊,直接跑出了審訊室。
“小柔姐……”丁劍擡腿想追,可是卻被冷俊給攔住了:“站住!”
“你他嗎別逼我……”
“你……給我老實點!”冷俊毫不示弱的大吼一聲,那音量比丁劍的還要高上若干倍。丁劍卻好像是聾了,沒有聽見一般仍是盯著冷俊的雙眼。
“你還看?”冷俊的火氣也上來了。要不是眼前這可惡的小子,小柔怎麼能和自己翻臉?她越想越氣,也是對丁劍越看越不順眼,指著石臺吼道:“坐下!你要敢反抗我就告你襲警!若是罪名成立,就算小柔急死,她也沒辦法讓你出去!”
“呼……”丁劍長長出了口氣,逼向冷俊的腳步頓時止住。冷俊最後一句話擊中了他的軟肋,他最怕秦小柔爲(wèi)了自己而出點什麼差錯。咯吱咯吱的聲音在他緊握的雙拳中不斷響起,在冷俊緊張的注視下,他緩緩的坐在了石臺上。
“哼!”冷俊輕哼一聲,喝道:“一會兒給我老老實實的交代問題。”說完話,她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咯吱!”丁劍用力咬咬牙,眼裡的恨意越來越濃。
“砰!”鐵門被人推開,冷俊和滿臉苦澀的王天明走了進來。
“說吧!”冷俊坐在桌子後面,盯著丁劍喝道。
丁劍一言不發(fā),眼睛卻是眨也不眨的看著冷俊的眼睛。眼裡閃爍的兇光讓王天明心裡吃了一驚,這小傢伙看來是恨上冷俊了!
“說話!”冷俊用力一拍桌子,把王天明給嚇的一哆嗦,可丁劍還是保持原樣,別說身體顫抖,就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你到底說不說話?”冷俊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面對丁劍那仇視的目光,她心裡有種抓狂的衝動。
王天明看看緊閉雙脣的丁劍,再看看一副暴走狀態(tài)的冷俊,心說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要讓兩人繼續(xù)這麼僵持下去,冷俊肯定會忍不住動手打人,那樣一來,自己可就真脫不了關(guān)係了。他咳嗽了一聲,悄悄對冷俊說道:“小冷,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辦法讓他開口!”
冷俊狐疑的看了王天明一眼,卻還是依言走了出去。
“董偉是吧!”
丁劍還是不說話,不過目光明顯沒那麼冷漠了。王天明一看有戲,低聲說道:“於小飛剛纔來找過我了……”
丁劍猛然擡起頭來,不明白眼前這個警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好不好的題於小飛幹嘛?
“董偉,這次的事情很不好辦啊!雖說我和於小飛有點私人交情,但是你砍上那麼多人卻是不爭的事實。你要明白,我們警察辦案,並不注重口供,你叫不交代問題對我們來說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別忘了,我們抓了可不止你一個。你不說總會有人說的,到時候別人都指證你了,那你可就真的陷於被動了……”
丁劍嘴角一線,露出一絲嘲弄的譏笑。意思好像在說:“跟我扯這些沒用,我就是不說話,你能怎麼著?“
“你……”王天明沒想到一副稚嫩模樣的丁劍竟然有這麼成熟的反審訊經(jīng)驗,如果丁劍真的死不說話,除了動用刑訊逼供的手段,只怕也沒什麼好辦法了。可關(guān)鍵是這小子認(rèn)識秦小柔啊,那種手段他可不敢擅用,否則,豈不是正好給了別人一個整治自己的藉口?
“王隊!還沒說話嗎?”冷俊又走了進來。王天明苦笑著搖搖頭。
“哼!以爲(wèi)不說話我就沒辦法了?做夢!”冷俊鄙夷的看了丁劍一眼,扭頭對外面一招手:“姜華!和我一起把他送進看守所,我想明天她就會求著向我們交代問題了!”
“小冷,這麼做不好吧?”
“沒關(guān)係!成了問題我自己承擔(dān)責(zé)任。”冷俊一句話就把王天明給堵了回去。王天明其實等的就是這句話,因此也就不再多說,看著又被戴上手銬的丁劍被押上了警車。
警車一路呼嘯著駛向山海市第一看守所。偷偷瞧了眼面色鐵青的冷俊,駕駛汽車的姜華暗暗鬆了口氣。看來冷俊跟這小子是真的不對眼啊,這樣一來,自己毒打丁劍的事兒就不用再擔(dān)心了。
丁劍的目光隨著車窗外面的景色而快速移動,他對這個城市並不熟悉。算算來到這個城市的時間,還軒昂也有五個多月了,可是在這幾個月中,他除了上學(xué),就是拼命的鍛鍊身體,哪有時間來熟悉地形啊!現(xiàn)在看到車窗外面的世界,明顯是比老家的規(guī)模大了太多,繁華程度也是相差巨大。
“冷姐,是送拘留所還是……”
“直接送看守所!”冷俊冷冰冰的話讓姜華再次鬆了口氣,冷俊明顯是想讓丁劍在看守所裡吃點苦頭啊!。確定了冷俊是真心要整治丁劍,他更沒負(fù)擔(dān)了,因此那車開得……如風(fēng)馳電掣一般。
十分鐘不到,警車便停在了一座院子裡面。下車後的丁劍擡頭看看那高大的紅牆、令人感到心悸的鐵絲網(wǎng),忽然重重的吐了口氣。
“怎麼?緊張啦?如果想交代問題的話沒現(xiàn)在還來得及……”
丁劍嘴角一撇:“如果我交代了問題,那還能從這鬼地方里出來嗎?”
“你……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嘴硬到什麼時候?別指望著小柔還能過來救你,他現(xiàn)在自身都難保了……”
“你說什麼?”丁劍驀然擡頭,盯著冷俊的那雙眸子裡再次迸出一抹陰寒。
“想知道啊?那就趕緊交代問題啊!”對於丁劍那能殺人的目光,冷俊絲毫不懼,反而露出一絲冷笑。丁劍忽然點點頭:“很好!我記住你了。如果這次小柔姐的麻煩是因爲(wèi)你纔出現(xiàn)的,你會後悔的!”
“你敢威脅我?”
丁劍再不理會冷俊的怒視,帶著手銬的雙手抱在胸前,冷漠的目光讓冷俊心裡涌起絲絲驚懼。
“冷警官,親自過來送人了。”隨著熱情地招呼,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過來。冷俊點點頭:“劉所長,手續(xù)已經(jīng)交接完了吧?”
“完了!”
“那就帶他進去吧!記住他是重犯。”
“重犯?”劉所長雖然早聽姜華說過這次送來的是砍傷多人的刑事重犯,可是面對丁劍那張稚嫩的臉,還是忍不住呆了一下。
“劉所長,別看這小子年紀(jì)不大,可是反審訊的經(jīng)驗卻老成得很吶,就連問道都拿他沒轍呢……”姜華在旁邊陰笑著補充了一句。
“小姜,我們回去吧!”
“是!”聽到冷俊的招呼,姜華急忙答應(yīng),可是在他鑽審議後,忽然又回頭小聲說道:“小子,今天晚上可要睡個好覺哦,哈哈……”
“這……唉!”劉所長哪裡還看不出來姜華是故意夭惡正丁劍啊。看看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他搖搖頭,他開了大鐵門上面的小鐵門。
“咣噹!進去吧!”
一股陰冷的氣息迎面撲來,其中還摻雜著一種丁劍說不出來的味道。再怎麼說他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面對著眼前代表罪惡骯髒的地方,心裡還是有些對未知的恐懼。瞅了眼身邊那抱槍矗立、面無表情的武警,他只有硬著頭皮擡起了腳。
“咣噹!”劉所長回手又把鐵門上了鎖,然後把丁劍帶進了一進辦公室。
“劉所長!”一個穿著便衣的短髮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高鬆,按程序來!”劉所長說著指了指丁劍。
“是!”叫高鬆的短髮男子答應(yīng)聲,然後對丁劍吆喝道:“跟我出來。”領(lǐng)著丁劍又到了屋外,高鬆接著說道:“現(xiàn)在脫衣服?”
“脫衣服?”丁劍愣住了。
“小傢伙,我可對你的小屁股不感興趣,不過裡面那些小子就不好說了。現(xiàn)在我要做的事先給你來三剪子,就是鉸斷你內(nèi)褲上的鬆緊帶,另外把你衣服上的鐵東西也的鉸下來,鞋裡有沒有鋼板?業(yè)的拿出來,還有鞋帶,也解下來……”
“這……沒有腰帶我怎麼走路?”沒有了腰帶的丁劍,只能是雙手提著褲子。高小路笑了一下:“等進去以後隨便找個東西系一下就行了,身上有煙嗎?”
“我不吸菸的……”
“那有錢嗎?”
“沒有!”原先身上還有幾塊錢,可現(xiàn)在早不知道到那兒去了?
“那你家裡有人管嗎?”
“可能沒有吧!”想到拜託王慧敏給家裡扯謊,林君還以爲(wèi)自己住在胖子家裡了呢,哪能想得到自己竟然進了這種鬼地方。
“完了!這次你可要遭老罪了。”高鬆看著丁劍搖搖頭。
“爲(wèi)什麼?”
“還爲(wèi)什麼?那我就和你說說這裡的規(guī)矩吧。你要是身上有錢,那麼你把錢交給魚頭以後,就可以免了那頓打。如果家裡有人管,隨時可以送錢過來,你不僅可以不捱打,還有可能吃頓飽飯呢。現(xiàn)在你既沒有錢家裡有沒人管,那些人不打你那纔怪了呢?”
“他們憑啥打我?”
“憑啥?憑他們進來得早,憑他們比你的拳頭硬唄!”高鬆看著丁劍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傻子。
“那麼說誰拳頭硬誰就是這裡面的老大了?”
“對!這就是規(guī)矩。看守所裡面的規(guī)矩。”
“那就好辦了!”丁劍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