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該死!”
被掐著脖子的容色竟然笑了起來,她的眼神卻冷如冰霜,“我再該死也比不上聖上您。”
“你當真是一心求死?”
“我爲何要求死?這花花世界多美好,我哪裡捨得死呢?”容色瞇著眼笑,而脖子上的手正在收緊,緊的讓容色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你若非一心求死,就該來哄著朕。”雲隱逼上前,在她耳邊道。容色被掐的舌/頭都要伸出來了,嘴上卻不肯示弱,“你這樣不過是個只會欺負弱質女子的暴/虐的君主罷了,有何面目去面對你的臣子、大臣?”
“有時候真恨不能將你碎屍萬段。”
“彼此彼此。”
雲隱撤回了手,容色捂著脖子咳了幾聲,嗓子火燒火燎的疼,可見方纔雲隱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甚至是要將容色置於死地。雲隱甩袖離去,可見他氣的不輕。
容色摸著脖子恨恨的罵了一句,神經病的人真是不分時間、地點,總有那麼多!
見他走的沒影了,容色沒出息的啪嗒啪嗒掉眼淚,葉笑那個混蛋竟然還不來救她,讓她一個人在這座牢籠之中戰戰兢兢的面對雲隱那個變態!
夜更深了,青檸早就去歇著了,只有容色還坐在軟塌上發著呆。
一會兒怨恨雲隱無恥,一會兒又埋怨葉笑還沒有找到自己,一會兒又責備自己沒有能力。
正在自怨自艾見突然有人推門進來,容色眉頭一皺,冷聲道,“青檸,你不聲不響的進來是做什麼?”
“容兒……”
那人只叫了這麼一聲,容色差一些就要落下淚來。那人疾步走了過來,一把將容色攬入懷中,“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嗓子裡彷彿是堵了一團棉花,想哭哭不出來,想叫也叫不出來。鼻尖充斥著的是熟悉的氣息,容色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葉笑悶哼了一聲,不住的拍著她的背道,“是我不好,是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聽到這句話,容色又捨不得繼續咬了,帶著哭腔問,“你怎麼來的這麼晚?”
“雲隱那廝做事滴水不漏,我費了很大的勁才找到這裡。三日前我就潛入了皇宮,但是不知道你身在何處,今日得知你在這裡,就趕緊趕了來。”
容色推開他,抹了抹臉上的眼淚道,“我們什麼時候走?”
“現在!”葉笑扶著她的肩膀左右瞧了瞧道,“我的容兒瘦了許多,雲隱那混蛋待你不好?”
容色搖了搖頭,淚眼朦朧道,“我整日擔驚受怕,哪裡能長肉?”
葉笑伸手抹掉她臉上的眼淚,低聲道,“容兒別哭,你哭的我心都亂了。往後我一定好好的看著你,再也不讓你遇到這樣的事情,你別哭。”
容色將臉埋進他的懷裡,帶著哽咽道,“葉笑,你以後一定要看緊我。”
“走吧,我們出去再說。”就在葉笑落下這句話,外面就傳來了喧囂聲,有人再說,“快些,拿住刺客,身上重重有賞!”
“被發現了?”容色驚愕的看著葉笑,葉笑笑了那麼一笑道,“不礙事,我們走吧。”說著抱起容色就從窗戶跳了出去,有人突然叫道
,“刺客在這邊,快點追!”
葉笑的腳步很快,三兩步便抱著容色躥到了房頂上,房子下面都是拿著火把衛兵,黑夜被火把照的亮堂堂的。有人下令道,“弓箭手準備,射殺刺客,萬不能上了刺客懷中的容夫人!”
衛兵領命,下面的弓箭不停的射上來,葉笑一手抱著容色一手握著劍,將那些射上來的弓箭給擋了出去。剛擋了一波,那一波的箭又射了上來,葉笑悶哼一聲,容色忙道,“受傷了?你扔下我快點逃吧,我在這裡並無性命之虞。”
葉笑緊緊的抱著容色,仍舊在賣力的擋著源源不斷射來的箭,一邊抽空回她,“我絕不會丟下你!”說著一翻身從另一邊跳了下去,那些衛兵還沒有追上來,葉笑收了劍將容色打橫抱起就在各個宮殿間奔跑起來。容色緊緊的摟著他的背,突然摸到一處溼噠噠的地方,心裡一驚又往下摸去,葉笑卻阻止了她的動作,“容兒,別動!”
“受傷了是不是?”
“出去再說。”葉笑又飛上了屋頂,在屋頂之間飛奔著,身後的衛兵一驚追過來,葉笑終於奔到一個院牆外,提氣斂神抱著容色翻身過去,將那些衛兵擋在牆內。
“教主!”赤彰長老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葉笑看著懷中的容色笑道,“容兒,你瞧瞧誰來了。”
容色站穩了,瞧見了赤彰長老,連忙道,“赤彰長老您怎麼在這裡?”
“有什麼話稍後再說,先走吧。”赤彰長老牽來兩匹馬,葉笑翻身上馬,將容色也拉了上去。赤彰緊隨其後,一聲輕呵,馬蹄聲響起,三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牆內一身明黃袍子的雲隱恨恨的看著容色消失的地方,冷聲道,“全程封鎖,追殺刺客和容夫人。”
“聖上,容夫人……”
“若是保不住,便就地格殺,不必向朕請旨。”
“是,屬下領命。”
那一刻雲隱眼中殺氣盡顯,對容色大抵是容忍到了極致。
三人當晚就出了城,到了一處破廟處終於停下來休整,容色緊緊抓著葉笑道,“讓我瞧瞧你的傷。”
“小傷罷了。”
“教主手上了?”赤彰長老立即慌了,連忙湊了過來,只見葉笑的背上中了一箭。
容色紅了菸圈,葉笑忙安慰,“不過是皮肉傷,沒有傷及要害。我們在此歇一歇,稍後就要上路要同玄璜長老他們匯合。”
“先處理傷口,若是失血過多會有生命危險。我動作很快,不會耽誤太多的時間。”容色並沒有給葉笑拖延的機會,將他拉到火堆邊上,扯開了衣服卻發現比較棘手。
深入到皮肉中的箭頭帶著倒刺,想要硬拔根本就沒有戲,一時半會根本就處理不了。好在也不是什麼要害的地方,容色與赤彰長老商量了一下,截斷了露在外面的部分,箭頭依舊留在體內。草草的包紮一下,三人又立即啓程了。
天明的時候終於與玄璜長老他們匯合,讓容色沒有想到的是陳則靈竟然也來了,見容色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臉色,而葉笑也因失血過多身體十分虛弱。
葉笑要堅持趕路,但陳則靈堅決不許趕路,容色趁此機會將葉笑背後的那支箭
取了出來。本想原地調養幾日,可是雲隱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匆匆忙忙的上了路,終於離開了雲隱的國界,雲隱自然不會去派兵攻打自己兒子的國家,當然也沒有追到容色等人。
雲隱沒有傷害到容色,然而葉笑卻也容不得企圖傷害容色的雲隱存在。他要滅了這樣一個國家,憑著他這個夜梟教教主的身份這無疑是不可能的事情。
“葉笑,既然我們已經逃出來了,索性逃遠一點不好嗎?我們不要去復仇了,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安安心心隱居下來可好?”容色看著表情嚴肅的葉笑說,神情之中充滿擔憂。即便她心裡更希望雲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是她不能拿葉笑的安危來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如今的容色再也不是當年的容色,她經受不住失去葉笑的那種痛苦。
“容兒,並非我咄咄逼人,也並非我不自量力。他既能擄走你一次,自然會有第二次,我比你瞭解男人,更比你瞭解在皇權中的男人。他沒有達到目的就決然不會善罷甘休,即使你想息事寧人,但是他肯嗎?”
“葉笑,正因爲我知道他是什麼人,我纔不讓你去。我……我不能失去你,我也不願意你去涉險。”容色有些語無倫次,“我已經再也承受不住失去任何人的打擊了,我沒有辦法面對失去你的結局。葉笑,就算他不肯放過我們,那我們就躲一輩子。”
葉笑將她攬入懷中,低聲說,“容兒,我知道你的擔憂。你是我的妻子,我只想讓你過上安穩的生活,我不能接受帶著你過著顛沛流離、東躲西藏的日子。我們沒有錯,爲什麼要那麼委曲求全?”
容色不斷的搖著頭,雙眼滿含淚水,想要再說些什麼,葉笑卻道,“你放心,我有辦法對付他。我也答應你,決然不會有事,我可是要陪著你度過一生的人,要與你生兒育女,攜手白頭的。”
容色明白自己已經阻止不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我要跟在你身邊,無論你去何處,我都要跟著你。”
“好。”
葉笑想要滅了雲隱的國家自然是有謀略的,整個夜梟教也都支持,教中人各個身懷武功,以一當十。但是要對付一個國家的兵力,自然是螞蟻撼大樹。葉笑將主意打到了雲祁的身上,作爲一代帝王自然是想擴充疆土的,何況這是盛世,國庫中庫銀充足。
只要將攻打國家的君主真實的身份給瞞住,說服雲祁滅掉一個小國還是很容易的。與此同時葉笑還去了一趟東陵盟,經過無法無天的事情之後,東陵盟元氣大傷,自然是嚴詞拒絕了葉笑的請求。葉笑只能將所有的賭注賭在朝廷身上,希望能說得動雲祁出兵。
容色想了許久才道,“葉笑,你不瞭解雲祁,那孩子不可能出兵。”
“總要試試,雲隱終究是我的一塊心病,他若不除,我們餘生都要惶惶而過。”
容色嘆了一口氣說,“我沒有想到他會變成那樣,但他與雲祁終究是父子。縱然雲祁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出了兵,他日知道自己出兵殺的是自己的父親,你要他如何面對?葉笑,我是雲祁的母親,你讓雲祁他日如何面對是他的親生母親哄騙他去滅了自己父親的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