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咯咯的笑起來,她反手勾住了容色的下巴,湊上前道,“真是不幸,你偏偏就是以這種方式結束生命。”
容色的腦子轉的飛快,不斷的打量著周圍,思忖著怎麼脫身。
“別忙了,你是逃不掉的。”教主打斷了容色的思路,“這裡是神仙教的祭壇,你是此次的祭品,從來就沒有祭品從祭壇上逃掉的。成爲祭品是你的命,你該認命的。”
容色倨傲的看著教主冷笑著道,“若是我說偏不認命呢?”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教主說著便朝著周圍的黑袍人做手勢,那些原本還有些距離的黑袍人緩緩的逼上來,將容色與教主圍在了正中間。
就在容色小心戒備的時候,教主一下子跳開了,那些黑袍人眼看著就要逼了上來,就在這個時候容色腳下的磚突然往四面八方縮了過去。只覺得整個人突然失重,噗通一聲落入了液體之中,很快就有腥臭味的液體從四面八方涌過來。
滿眼都是紅色的液體,鼻腔裡也涌進了腥臭的液體。容色好不容易浮上來,卻發現在祭壇下面有個大池子,裡頭的液體聞起來就是鮮血!
臥槽,這是什麼狀況?!
神仙教是神經病教吧,爲什麼有一大池子的鮮血啊!
所有的黑袍人都湊到了池子的邊緣,他們低垂著頭看著容色,似乎在觀看什麼表演。
先前逃開的教主也伸出了腦袋,笑容滿面的看著容色道,“你可要小心些,裡頭不僅有鮮血,還有一些享用祭品的聖物。”
臥槽,這個鬼池子裡還有吃人的東西!
“你……你要做什麼?快點拉我上去!”容色有些著急,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死在這種鬼地方!
“做什麼,當然是讓你做祭品了。你可是大祭司推算出來最宜成爲祭品的東西,若是讓你跑了,我要去哪裡再抓一個千年前的幽魂佔據的生人呢?”
“你們簡直就是變態!”
教主居高臨下的看著容色,笑的一臉得意,“你儘管罵,再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爲聖物口中的美食,只怕再也罵不出來了。”
容色氣急敗壞,一直在血池裡直撲棱,順便將薄言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黑袍人的唸咒聲越來越大,容色隱隱覺得水裡有東西在動。緊繃的神經突然就崩了,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救命!誰來救救我!”
容色的聲音顫抖著,拼了命的在撲棱,然而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血池究竟有多深,生怕停下了撲棱的手腳整個人就沉了下去。
就在拼命掙扎的時候,突然覺得有東西已經纏上了她的腳脖子,容色嚇得身上冷汗直冒。
越是這個時候人越是冷靜,腦子轉的飛快,琢磨著怎麼脫身。
千鈞一髮之際,上面一陣騷動,容色的手已經夠到了池子邊緣。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隻大手緊緊的抓住了容色的手腕,容色以爲是推她下去的,下意識另一隻手就緊緊的抓住了那個人的手腕。
“別怕。”低聲的聲音傳來,讓容色鼻尖一酸。
仰著頭看過去,那張日思夜想的臉近在眼前,冷冷的冰山也開始消融。
儘管臉上都是血水和眼淚,容色依舊扯著嘴角笑了笑,啞著聲音說,
“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寧王手上一使勁,將容色從血池中拽了上來。纔將容色拽上來,就伸手打掉了緊緊咬在容色雙腿上的東西。那些東西一落地就在地上蹦躂,容色定睛看了看所謂的聖物竟然是一條一條的食人魚!
這個時候容色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雙腿疼得鑽心,地上數十條蹦躂的食人魚都是從她的雙腿上打下來的,想來受傷的部位不會太少。
儘管滿是污穢,寧王並沒有嫌棄她,而是將她半抱在自己懷裡。右手拿著劍,擋開一個一個衝上來的黑袍人。
正是在這個時候容色才發現場面亂的一塌糊塗,寧王帶來的人、東陵盟的人與黑袍人打的難解難分。
神仙教的教主已經不知道躲到了哪裡去,那些黑袍人很顯然都是受過無數訓練的。寧王半抱著她不斷往身後退,所有的心動都是爲了保證她的安全。
來異世五年多,這是容色第一次感動的想哭。看著寧王的側臉,容色覺得眼前一陣氤氳,讓她看不清寧王的臉。
“傷口疼麼?”
容色點了點頭,“還能受得住。”
“對不起,我來晚了。”
容色笑的有些得意,“我還沒有被食人魚吃了,不算太晚。”
寧王擊退了一個又一個衝上來的黑衣人,每一次遇襲的時候他都將容色緊緊的護在身後,生怕在戰鬥中波及容色。容色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不過短短幾日,經歷了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被抓做祭品,被推入血池,現在被寧王攬在懷中。一系列的事情集中在一起讓容色覺得就像是異常劇情緊湊的夢,只不過這個夢有些嚇人罷了。
寧王帶來的人和東陵盟聯手將神仙教的教衆控制住,有一人上前道,“殿下,沒有找到神仙教的教主。”
“依舊救出王妃,無關緊要的人不必再找。你查看一下我們有沒有人傷亡,若是傷勢不重就起程離開這裡。”
那人應了一聲,轉身就去檢查帶來的人有沒有受傷。
寧王立即爲容色檢查傷口,撕扯中衣下來喂容色包紮傷口。食人魚果然是名不虛傳,容色的雙腿上被撕咬的不成樣子。容色沒有讓寧王動手,直接拿著寧王從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條對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
不多時去檢查傷員的男人又來回稟,說是五人受傷,不過都是皮外傷,包紮一下即可動身。
上來的時候是從懸崖上爬上來的,下來的時候卻是從神仙教的密道下去的。密道位於山崖內部,是一個階梯一個階梯鑿出來的,每隔十步必有一個火把將這黑漆漆的通道照的燈火通明。
寧王揹著容色腳步堅定,容色趴在寧王背上低聲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我若想知道自然有知道的法子。”
容色扯著嘴角笑了笑,衣服上的血液一直在往下滴,容色頗爲埋怨的道,“讓我去換一身衣服多好,現在又髒又臭的。”
“你這樣很好,神仙教的教主沒有找到,我擔心逗留久了會有意外發生。”
“東陵盟的人也在,會有什麼事發生?”
寧王愣了一下,隨即道,“東陵盟的人大概是在找什麼武功
秘籍,找不到秘籍是沒有辦法回去覆命的。他們不在乎生死不打緊,我在乎的只有你的安危。”
容色一愣,隨即心裡又一暖。她緊緊的摟著寧王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久久沒有說話。
劫後餘生,容色不得不考慮起當初薄言哄騙她來神仙教的情景。對於薄言這個人,容色還是瞭解的,這個人爲了一本秘籍,極大可能會誘騙她踏入這個陷阱,因爲他需要神仙教的那本武功秘籍。
雖說容色對東陵盟內務完全不瞭解,但畢竟在東陵盟五年,五年來多多少少也會知道一點關於東陵盟內部的事情。
歷來東陵盟的盟主都喜歡蒐集江湖上早已失傳的武功秘籍,至於盟主會不會練那些秘籍上的武功,教中很少有人知道。沒有人看過盟主出手,也沒有人知道盟主武功的虛實。教中之人臣服的不是盟主的武功,而是東陵盟的名聲,所以無論盟主的武功是高是低,都不影響他是東陵盟盟主的事實。
“傷口疼麼?”寧王突然問道。
“可能是那些血水中被做了手腳,有些麻木,疼痛也沒有先前那麼劇烈。”
“等離開了這裡,我們立即去看大夫。”
容色失笑,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道,“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
“你現在是病患。”
容色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立即皺著眉頭問道,“你的人在上面看到小包子和初九了嗎?”
“在山下見著了,不僅見到了祁兒和初九,薄盟主也在。”
“小包子跟初九沒事吧?”
寧王側著頭道,“放心吧,沒事。我已經命人將他們領到了更安全的地方,祁兒正在等著我們呢。”
聽到小包子平安無事,容色才放下心來。
雙腿上的傷口又麻又痛,腦袋也開始暈乎起來,想撐著與寧王說幾句話,但實在是有心無力。最終容色趴在寧王的背上失去了意識,然而她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說距離山腳下最起碼還有兩個時辰的路程。
嗓子火燒火燎的疼,整個身體都鑽心的疼痛,再次恢復意識容色才發現自己已經在房間的牀上了。身邊沒有寧王,也沒有小包子。
稍微動了動,繼而又躺了下去。從頭到腳都在疼,疼痛鑽心,就在這個時候隱隱聽到外面有聲音。
“美人爹爹,我不去打擾娘,娘真的會好嗎?”
“會,爹跟你保證,你娘一定好好的。”
容色聽到小包子的抽泣聲,“那我也跟美人爹爹保證,只要娘沒事,以後我再也不吃冰糖葫蘆了。”
寧王低低的笑聲傳來,容色有些莫名的安心。
從昏過去到醒過來,中間隔了四天。四天滴水未進,醒來的容色就跟餓死鬼似的,一臉喝了兩碗粥才覺得有些飽。
身體上的傷,容色都親自檢查過,那些被食人魚啃食後的雙腿有些慘不忍睹。容色唉聲嘆氣了好多天,無論寧王怎麼安慰都沒有什麼效果,直到小包子捧著一本古書跑進來說是找到去疤痕的藥方,容色這才展顏。
畢竟是女子,到底是要好看的。雖然傷在雙腿上,但仍舊是介意的。
容色耐心的等著傷口養好,準備照著方子配藥,祛除腿上的疤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