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童一聲咆哮:“閻羅王,我要殺了你——”
只見他右手握著玄武霸天劍,左手握著白衣鬼士的蛇形斬魂劍,迅猛地直直向閻王爺的咽喉部狂猛扎去!
閻王爺頓時雙手一松,閉上了眼睛……
此時,楚江童的耳邊猛然傳來兩個鬼叟的咕噥之音,而且越來越急促,好像倆鬼叟突然吵起來一般。
啊?冥衣附音——
楚江童頓時明白過來,可是自己左手的蛇形斬魂劍已經離閻王爺的咽喉僅有幾寸之距!手臂和身子仿佛被狂風推著向前吸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楚江童猛力往回撤劍——可是,劍喙之處仿佛有一塊巨大的磁場,死死地向閻王爺的咽部狂吸!啊!天哪——
情急之下,楚江童靈機一動,只好出腿,砰——將閻王爺彈出幾步開外,同時大喊一聲:“閻王爺,快走!我已被冥衣附音控制。”
直到此時,閻王爺才恍然睜開眼睛,驚恐地望著楚江童。
突然,閻王爺雙目發紅,嗖地向自己撲來。此時,自己的眼睛是否也泛出紅光,不得而知,只覺得周身血液火熱滾燙,嗜殺成狂,總想消滅掉眼前的一切生靈。
誰知,閻王爺不僅沒有逃走,反而奮力搶過地上的蛇形斬魂劍,咆哮一聲,向自己猛撲而來。
楚江童一邊急促躲閃,一邊依靠靈悟之氣鎮住越來越模糊的意識。
“閻王爺,快逃走,離得我越遠越好!”
喊聲還未落,閻王爺便雙手舞劍,狠狠劈下。
楚江童一看,如果這樣下去,雙雙必定互相戕害,只好閃身而逃。閻王爺追了幾步,便撲通一聲趴在地上。
這時,楚江童突然停腳,迅速坐地運功,逼開——冥衣附音的約束與控制。
過了一會兒,耳邊清靜下來,說話的老叟消失了。
啊!好險!楚江童長長呼一口氣,目光迷離,回看閻王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楚江童一下將其翻過來,不禁渾身一顫,此時的閻王爺,怒瞪雙目,似哭似笑,似怒似喜,樣子可怕極了!
這一定是中了冥衣附音的入心破壞之氣,此時此刻,必須先將其體內的邪氣逼出來。
楚江童將其抱到一塊巨石邊,讓其倚石而坐,然后雙掌游弋,運氣于掌心,一道雪白的冰氣迅速向其體內鉆入,忽然身形一變,作一個牽引拉拽之式,嘿——大吼一聲。
果然,從閻王爺的體內牽拉出一團烏黑狂烈的黑氣。遂雙掌交叉旋擺,往山崖上猛地一扯一推:砰——發出一聲碎石裂地般的炸響。
此刻的閻王爺,雙手動了一下,遂眨巴幾下眼睛,臉色與眼球慢慢恢復了原本的顏色。
“楚江童——謝謝你救了我,差一點就被冥衣附音的邪氣帶走,謝謝!”
“閻王大哥,剛才我們全中了冥衣附音的邪氣控制,我的劍,不由自主地向你刺去,其實并非我真要殺你!”
“江童小弟,幸虧你的功力深厚,若不然,我早已完了!唉!”
“閻王大哥,我得到一個啟發,你仔細想想,當初你與白衣鬼士決斗時是不是也是中了冥衣附音的邪氣?”
閻王爺閉目沉思,突然狠狠地抽了自己的臉幾巴掌,痛苦閉著眼連連搖頭,聲嘶力竭地喊道:“不——不——不——是我親手殺了白衣鬼士!真得!”
楚江童一下拉住他的手,默默地望著他。
“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我已經明白了幾分……”
閻王爺終于靜下來,痛苦之色仍然沉在臉上。
“我也不記不太清了,當時,我是去還他劍的,可是,不知為何,卻有一股煩怒之氣,劍如受磁場所吸,天哪,我們居然打起來,可能直到他死,都在恨著我,我對不起他……”
“唉,可憐的白衣鬼士啊!可能至死也不明白,真正的敵人是誰!”
“江童小弟,我不能否認,是自己殺了白衣鬼士,今日與你決斗,就是甘愿死在你的劍下,自己這一生也不愧疚了!真對不住白衣鬼士啊!”
楚江童安慰道:“閻王大哥,我說什么也不會相信你會殺死白衣鬼士,只是有一事不明,你為什么搶了他的蛇形斬魂劍?”
“這個……待以后我會向你詳細說明白的,我們陰世中,有些事太復雜了,一時真說不清……”
“目前,我們必須設法消滅這冥衣附音,她的功力只會越來越強,從開始的操控陽間的動物,再到控制人,的確,很可怕!”
“江童弟,待消滅了這冥衣附音,我們再決斗吧!”
“不,我們的決斗已經結束,雖然,你自己不相信自己,我卻相信你!”
“這——唉!”閻王爺低頭哀嘆。
“閻王大哥,你暫且休養數日,我要在近日內尋找冥衣附音,說不準還要求你幫忙。”
楚江童辭別而去。
禪堂崮后院。
六條鬼犬怒目而視,若不是在網中,好像要將他撕碎一般。楚江童飛身上樹,劍一劃,撲通一聲落在地上。
楚江童席地而坐,運功發力,一股靈悟之氣沖向網中,過了一會兒,六條鬼犬的紅紅眼球慢慢恢復正常,而且還沖他不停地搖起尾巴。
真沒想到,自己的靈悟之氣,還是冥衣附音的尅星,很快,六條鬼犬變為溫順的村狗,搖搖尾巴,撒著歡兒地奔向村子。
眉月兒看到六條村狗的可愛樣子,頓時心里快樂起來。
楚江童來到草房前:“眉月兒,閻王爺沒有殺白衣鬼士,都是冥衣附音作的怪,剛剛他也操控了我們,要不是如此,還真解不開這個謎團呢!”
眉月兒擁抱著他:“小童,你是絕世劍客,當之無愧,雖然我沒有靠近,可在遠處看到,你的功力已經達到雷霆靈悟,恭喜你啊!”
“眉月兒,雷霆靈悟殺氣太重,若不是無意間打開,我是不會修煉到這一階的……”
“剛才的冥衣附音,只偏重于你們身上,村子里暫時安定下來!我們該如何找到他?”
楚江童默默地望著群峰,沒有回答。
“走!回村!”他異常堅決地說道。
村中間的寬巷里,卜卦盲人正在翻著白眼彈琵琶。
楚江童望他一眼,他手指略微一頓,繼而又開始彈奏。楚江童和眉月兒剛要邁步而過,卜卦盲人卻一改往日的臉色,笑呵呵地說道:“年輕人,我為你卜一卦吧!”
楚江童望一眼眉月兒,便毫不客氣,一屁股坐下,翹著二郎腿,搖頭晃腦地,一股滿不在乎。
“好啊!老人家,你就為——我們——噢,對了,是為我和你占卜一卦吧!”
此時,周圍并沒有幾個村民,這卜卦盲人來的次數多了,也就漸漸失去了吸引力,再說,這老頭長得兇惡可怕,渾身臟兮兮的,又態度極不友好,誰還愿意來這里?
卜卦盲人彈唱起來:“年輕有為啊!太狂妄,身遭厄運哪,貧困交,若外出求畫哪,厄運消……”
楚江童聽著聽著,哈哈大笑起來:“老頭,別胡說八道啊!老子不信這一套,我才不管厄運好運呢!只要老子想做想管的,誰也別想擋住!嘁——你就在這混個半飽吧!給你錢!”
“老頭,不過——你只為別人卜卦,卻從沒有為自己卜上一卦呢!就說說自己吧!”
“真是無理取鬧,我一生為人卜卦無數,見人無數,卻從未遇到過你這樣的年輕人,好自為之吧,哼!”
“哈哈哈……那是你心術不正,只說別人的吉兇,卻不敢面對自己的吉兇,哼!我看你也快要遇到兇患了,好自為之吧……”
楚江童丟下錢,揚長而去。
回到家,將劍擦了一遍,自言自語道:“卜卦盲人,我必須查清你的底細!哼!”
眉月兒說:“這個卜卦盲人,我一定在哪里見過,只是記不清了!我會記起來的!”
“噢!眉月兒,你多想想在陰世時——”
“對!就是在陰世時,他或許……唉!實在記不清了……”
“沒關系,只要他是一個鬼,就一定有他的來歷,我們一定會跟蹤上他的!”
眉月兒猛然說道:“對了,小童,應該是在我小的時候,那不是在陰世,而是戰國紛戰時期,我父親與他有過交往,而且,他那時就是這個樣子,對!”
眉月兒仔細回憶,終于記起一段往事:小時候,這個盲人到過我家幾次,我爹與他算不上故交,應該同在一起出過民夫,于是就和我父親有了來往。
有一天夜里,我娘為爹收拾好行裝,將家里僅有的一點銅板放進爹的棉被里,怕爹出去犯難。盲人和爹搭伴去外鄉尋找祖父,可是,自此之后,爹就杳無音訊。
后來,祖父喬耕陣亡雍門,他的一個故舊老友,無意間查得,我爹的死與那個盲人有關,但是盲人從此消失……
“啊!眉月兒,你能記清那盲人的長相中有什么特征?”
“我只記得那個盲人的左手腕處,有塊黑色胎記,當時還挺害怕!”
“噢?好!眉月兒,我定會為你查看清楚的!如果,他真是你的殺父仇人,正好,我們也替家父了確了一樁冤情!”
“只是不知,那冥衣附音為什么此時又出現?會不會與這個卜卦盲人有聯系?”
“我卻覺得這個卜卦盲人不會有那么高的功力!”
“我也這么認為!如果他要有那么深的功力,又何必坐在巷口為人卜卦呢?”
楚江童和眉月兒陷入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