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轎子在不遠處停下來,可把楚江童嚇了一跳,以為被她們發現了呢?好在不是。只見轎簾一掀,從里邊慢慢下來一個雪白的影子,周身上下全是一色的雪白,那靴子更不必說。這白影向路邊走去,站了一會兒,好像有什么心事。幸虧沒向這邊走來,否則真誤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呢。還好,這只是一個中途的小插曲。
一會兒,白色影子又重新進了轎中。大大的白轎忽忽悠悠向北邊飄去,一路幾乎沒有什么響聲,這些抬轎的白靴女鬼腳步輕盈,全是碎步如飛。楚江童一邊跟蹤一邊發揮自己的超絕聽力,一邊悄悄跟蹤。正當他緊張的跟蹤著,突然白轎一晃就消失了,眼前一片空白,居然什么也沒有了。
啊?楚江童大吃一驚,白轎呢?楚江童閃身急追,直到追出幾里地之外,遠處一道白影又晃晃閃閃出現,好快啊!原來是她們突然加快了步子,楚江童立即加速追趕起來,否則一會兒又不見了。
楚江童一邊追心里一邊嘀咕:怪不得昃煙詞說追著追著就不見了呢?原來這幾個白靴鬼轎夫功力超絕。她們速度極快,不一會兒便向著雪峰山方向疾去。
雪峰山?她們要去雪峰山嗎?很快白色轎子已經攀上山峰,繼續往山峰飄去。這白靴鬼頭領也真夠奇怪的,該不會是那個約會者住在雪峰主峰吧?她們白白的影子在雪峰山間穿來穿去,若不仔細看,竟然與雪色融為一體,根本分不出來。
走著走著,白轎突然停在雪峰一側,正是自己斬殺黑色冥虱的地方。這時,幾名抬轎的白靴女鬼靜靜等候,轎內飄出一條白色的影子,刷——只一眨眼功夫,便上了山峰。
楚江童縱眼遠眺,此時的雪峰頂端,正站著一道藍瑩瑩的身影:啊——那不是鬼將軍王賁嗎?
果然是他。為什么深夜在此相見?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一會兒過后卻聽到兵刃的相擊之聲,噢,明白了,這是對練!雪峰上,兩道光影閃來閃去,王賁的冥魔幻地撾閃出奇異的光彩,不時往外噴濺著絲絲縷縷的光芒,看不出那是什么,閃出的光芒向對方的手中飛去,而對方手中的武器更是奇特,因為離得遠,只看到她的手中飛射出一條條七彩的絲線。
“啊?難道是她……”楚江童冷不丁記起曾經嗅到過她身上的香味兒,那是一種特別的香氣,終于想起來了,自己在幾年前曾與她有過接觸。不是別個,正是那擾世妖蛛鄭袖!
聽眉月兒說過,她修煉一種七彩冰紈索,會不會就是她?但她身上的香味兒是沒錯的。那天夜里,自己在家中的畫室中,她去過……天哪!如果真是她的話,這冥世可就麻煩了,此時此刻,她正與鬼將軍王賁攪和在一起,互相修煉,看來聯合攻擊石棺夫人是在所難免。楚江童正想著,卻見雪峰上突然空空的,什么也沒有了。
再看看雪峰下,白色轎子還在,這說明她還沒有離開。應該他們還有個秘密約會的地點。想了想,颼颼颼……上了雪峰。雪峰上空空蕩蕩,奇冷無比。
再往西側走一段,有一處略矮一些的雪峰,仔細望去,山峰的半腰處亮著燈光。
楚江童心里異常驚喜,原來他們在那兒,必須前去探個究竟。想不到它們之間既相睦又互殺,只要是有利益,又攪和在一起,稍有沖突立即反目。楚江童悄悄躍上峰半腰,這雪峰上并沒有路,全是光溜溜的冰面,連踩的地方都沒有。若不是功力深厚者,幾乎無法到達雪峰中間的洞穴的。
洞口雖然不大,可里邊非常寬敞,好在并無一名鬼卒,也許這種絕地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護衛。奇怪,冰封上奇寒無比,洞內卻溫暖舒適,感覺不到一絲絲寒氣。這是什么原因?猜不透。
洞內靜悄悄的,楚江童貼著洞壁提氣躍行,一點兒聲響也沒有。只要他們有這樣高的功力,自己絕不能有半分差錯,否則一旦被發現就更不好找到他們了,洞內的地上金光赫赫,全是金銀珠寶,連一道墻都是以金磚壘砌,天哪!王賁這老兒也太富有了。可惜老百姓一樣過著貧窮的日子。走著走著,聽見嘻嘻哈哈聲從遠處傳來。
這對鬼男女正在銷魂作樂呢!好了,老子先不打擾你們。
楚江童閃身進入一堆天然瑪瑙石中間,高大的瑪瑙石,如同奇異的石林。自己藏身此間,他們若不進入,不會發現的。聽到他們沉默了許久,接下來便是放松地言來語往。楚江童全聽到了,那些白靴女鬼的主子果然是鄭袖。
王賁說道:“……目前來說,石棺夫人是我們最大的心病,她的功力究竟煉到多少階,真不好說,但我相信后日起兵,只要破了她的金身護衛,石棺夫人就會出棺?”
“那個黑暗之靈我會設法買通他,只要將他買通,一切就會迎刃而解!賁哥,冥世到時就是我們的了,不過現在還不能殺閻羅王,留著他將來還有用!”
“對,正好可以牽制那個陽間的楚江童……”
“哼!楚江童算不了什么,我們倆中的任何一個都會讓他哭著找娘!哎!賁哥,你總是想將他抓活的,他究竟有什么奇特的功力,難道除了燧辰之劍還有什么什么特殊武器?”
“哈哈哈……他有靈悟之氣,我就看中了他的冥塵靈悟!”王賁不說話了,他并沒有說到生死密碼,他是故意瞞著擾世妖蛛鄭袖的。
楚江童聽了真想笑,這對鬼男女在合作中還互不信任,也許這就是冥世的真實嘴臉吧!過了很久很久,才聽到他們分開。
擾世妖蛛鄭袖出來時。并沒有以紗遮面,楚江童幾乎驚呆了,這個女鬼比以前更加漂亮了,媚眼飛彩,朱唇飄香,美麗的外表下隱藏著無法想像的兇殘。只是王賁出來送別時,并沒有顯形,仍然一身玉片鎧甲。
王賁和鄭袖同時出了洞口,向冰峰上躍去。楚江童一看機會終于來了,進了各個洞室中,搜尋一番,并沒有發現可疑的物件,那眉月兒的鬼魂他會吸收于哪里?為了不引起王賁懷疑,只好悄悄離開。
楚江童這時想到如果耽誤久了,昃煙詞很容易暴露,于是便迅疾奔回鄭袖的軍營。
昃煙詞打著呵欠嚇一跳:“楚江童,你跟鬼沒啥區別了,行蹤詭異,嚇得我心里撲撲通通難受……”
“昃煙詞快跟我回草房,我有話說!”楚江童拉起昃煙詞直奔草房。
“怎么啦?跟上她了嗎?”昃煙詞丟下梆子,真討厭這套行頭。
“昃煙詞,我終于搞明白了,你的主子正是擾世妖蛛鄭袖,她如今功力非常高,我想斬殺她并不容易,她又和王賁勾結在一起……”
“快說說他們在一起都干了什么?”昃煙詞喜歡聽上主的八卦。
“干嘛呢你,你還得發網上不成?冥世頂多也就畫點傳單發發,昃煙詞你給我聽好了,他們的私生活與我們無關,重要的是你還得悄悄留心看眉月兒的鬼魂,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絕不能輕舉妄動,有什么消息再告訴我,現在我必須回陽間,因為他們快要行動了!”
“什么行動?要侵擾陽間?”
“不,他們遲早會侵擾陽間的,這個不能不防。快!將更服脫下來,恢復原來的模樣,別讓她們覺察到,我走了,你要切切謹慎……”楚江童直到送出昃煙詞,這才重新戴上假發假須,閃出草房,出了宮殿。
正走著,突然,前方出現了那頂白轎。楚江童只好躲在路邊,等她們離開后才提氣疾奔。到了詭塘處大吼道:“……黑暗之靈,你給我滾出來,我有事跟你商量!”
不一會兒,一團黑影閃到跟前:“嘿嘿!楚江童你又去哪兒了?”
楚江童罵道:“你這個欠揍的二貨,明明讓你去為我守護泉韻閣,為什么不講信用?”
“哎哎!楚江童,你可別信口雌黃啊?我明明去了你卻冤枉我!”
“呸呸呸,我得去問問石棺夫人!”
“切!石棺夫人豈是你想見就見的?”
“媽的!你這個欠揍的二貨啊,要是不讓我見她,老子今天就把石棺砍碎!信不信?”
“好好好,我去通報,你先等著,唉!這叫什么事哪!我明明去……”黑暗之靈嘟嘟囔囔進了石棺。
不大會兒功夫,黑暗之靈出來:“行啦!你去見夫人吧!但你不可冤枉我……”
“去去去,我問問她不就清楚了?快點,頭前帶路……”
進了石棺,楚江童發覺不大對勁兒,那些金身護衛少了幾個,只有寥寥兩個。楚江童來到石棺前,夫人仍然側臥而眠。
“黑暗之靈你先去詭塘里盯著,我要問問這個陽間人到底嚷嚷什么?”石棺夫人慢言慢語地說道。
黑暗之靈只好出去了。楚江童還未說話,石棺夫人便說:“楚江童,你坐下,快告訴我,聽到了什么?”
“啊,石棺夫人……”楚江童生怕被人聽到,只好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