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來到豪宅里的白靴鬼,干完活后便匆匆離開,他們顯得很不高興,出來大半夜,沒想到竟然為一個鬼盜忙活得腰酸背痛。恐怕更令他們倒霉的還不止如此。他們做夢也不會料到楚江童正悄悄尾隨,對他們的行蹤已經(jīng)產(chǎn)生極大興趣。
楚江童仔細辨聽他們的聲音,對,沒錯!這就是無數(shù)次去過自己畫廊的那群混蛋。好啊!老子先不殺你們,只要帶我找到冥世新主宰的老巢,你們的鬼命就到頭了。
此時心里既緊張又激動,這條唯一的線索,絕不能再讓它斷了。那么多鬼友正在等著自己營救,責(zé)任重大。
一個個白靴鬼順著歲柏河而去,他們不走旱路,而是走水路,一只只白色布靴飄在水面,猶如一群折疊的紙船,我靠!跟我“秀航母”,老子有“中程導(dǎo)彈”。刷刷刷……楚江童跟得遠遠的,水上漂的功夫只在他們之上。
河風(fēng)拂動長發(fā),冷峻帥氣的面容在月光下顯得青春而蓬勃,身體微側(cè),骕骦陰陽戟斜握身后,鋒利的戟刃輕輕劃著水面,削出一片銀色的水花。行了許久,十幾個白靴鬼便在一個拐彎處登岸,上岸后還不忘向四處警惕的張望一番。
楚江童靜止佇立于水中,安然等待。
當(dāng)他們攀上一座峭巖林立的山峰之后,楚江童這才飛身躍上河岸,颼颼颼幾下便登上山峰。一塊巨大的山石上刻著三個大字:大禹山!
啊!這就是眉月兒跟自己講過無數(shù)次的大禹山,當(dāng)年他們在此遇到千年旱魃。應(yīng)該不遠處的就是雪峰山,只見山峰上白雪皚皚,高聳云端。
這群白色布靴鬼在山間繞來繞去,終于下山。不遠處便是一座城邑。楚江童不禁感嘆,陽間的山川壯闊雄奇,這陰世中也毫不遜色啊!經(jīng)過雪峰山時,仰頭而望,巖壁上古柏遒然,掩映于潔白的山峰間,如詩如畫,令人流連。如果有一天,再有機會來到這冥世,一定要靜心而作,這才是真正的曠世奇作!
對了,眉月兒說過,那古柏公公就是出自此山峰。如果時間允許,應(yīng)該去看看那山崖懸洞,順便再看看那棵古柏是否能夠折枝移挪。哦,鬼將軍王賁的萬年黑虱,就是在這雪峰之上,不知是否還活著。明明說冥世覆滅了,這山峰和古柏不也依舊蒼勁嘛?走著走著,順手折一根古柏枝:嘎巴——脆得跟冰一般。啊!看似還保持著原來的雄姿,實際卻早已脆朽。噢,原來真是覆滅了!
眼前的這座城邑,看上去可比冥門和鬼門關(guān)那里熱鬧多了。仿佛從偏遠的蠻荒之地一下子降落到繁華鬧市。城邑上方寫到:新冥門!臥槽!真夠作秀的,連名字都與陽間接軌哪。
也許,這里也是一處進入冥世的新入口吧!難道,就是那詭塘處?不好說。
城門守卒嚴(yán)加盤查!十幾名白色布靴鬼則不用,一副趾高氣揚的架勢,城門守卒還沖他們點頭哈腰地敬禮。嘿!跟陽間一個套路。
若是那些衣著樸素的百姓商販,則被吆來喝去,若有看不順眼的或是說錯話的,說斬就斬了,這冥世的白色恐怖統(tǒng)治也太兇暴了,一個個鬼農(nóng)鬼商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楚江童為難了,自己沒有通行證不說,長相根本沒一點兒鬼樣,他們能放過自己嗎?媽的,實在不行只有硬闖!
十幾個白色布靴鬼剛剛過去,自己身后便傳來一陣陣敲鑼聲,這是鑼聲開道,后邊緊跟著一頂大紅色的轎子。轎子中坐著位什么角色看不出。楚江童瞅見,最后的幾名鬼卒懶懶散散的,目不斜視。
嘿,機會來了!楚江童二話沒說,便突然閃身緊跟在最后邊,也是目不斜視的向前走去。待來到關(guān)卡處時,一名鬼卒對他橫豎端詳。
“嗯?”楚江童將骕骦陰陽戟沖他一擺,冷冷地瞅他一眼。頓時這二逼嚇得趕緊打個立正,敬了個禮。楚江童順利通過。剛剛出了城門洞,便加快步子。還好,那十幾個白色布靴鬼仍然在前邊。城邑中鬼農(nóng)鬼商并不多,一些店鋪剛剛開張,看來好像新冥界剛剛組建。如果冥世恢復(fù),倒也不是一件壞事,免得他們涌入陽間,總是無法安定下來,只可惜這冥世的新主宰采用舊制,一樣欺榨百姓。
這群白色布靴鬼向一處宮殿里走去。楚江童看了看,這里肯定是他們的老巢,于是便在附近潛伏下來。宮殿里異常冷清,只有少數(shù)的鬼卒進出,大街上,幾乎沒有什么百姓走動。一戶戶民房,破爛不堪的。
時間很快到了早晨,大街上仍然行“人”寥寥,一派死氣沉沉的景象。好不容易見到一個老農(nóng),便上前打聽起來。誰知這老農(nóng)特別膽小,左瞧瞧右看看,一幅驚慌不安的樣子。
原來新主宰有令,兩個鬼不能在街上說話,若被鬼卒看到,立即被斬。楚江童只好將老農(nóng)引到一處偏僻的殘墻邊。
“老農(nóng),你們的新主子是誰?”
“你是人還是鬼?”
“我是新鬼!”
“噢,那我跟你講,這里沒有什么新主子舊主子,只有幾個白靴鬼統(tǒng)治著,這附近是軍隊的糧庫你知道嗎?”
“那你知道這些白靴鬼住在哪里?”
“就在這宮殿里,不過,沒有誰知道住在哪個房間!”
“他們長什么樣子?”
“不知道,只知道他們?nèi)即┮浑p白色布靴!反正我們這一片得聽他們的,主子主子的你是干啥的,打聽這些干什么?還不快走!要是被他們抓住了,我們倆輕則被割舌,重則斬首!哎!你打聽這么多消息,就收個半價吧,五兩怎么樣?”
“天哪!我只有幾塊錢,沒有銀子,給!”
“這不是我們的冥票,不能用,坑我老漢嘛,哼!今天真倒霉……”老農(nóng)氣呼呼的離去。
楚江童心里只想笑,冥世怎么也這么樣呢?媽的!打探到的消息總有點用,主子可能不在這宮殿中住,而這些白色布靴鬼肯定住在此。他們應(yīng)該能知道閻羅王他們被關(guān)在哪里。
白天行動不方便,還是等到夜里吧!閑著也是閑著,還是去四處走走,打探點消息吧!說來也怪,所有的民房中,一個“人”也沒有,全是空空的破舊房子。好不容易見到一個老鬼,問了才明白,所有的百姓全被征去服役,無論大小老幼。這個老鬼因為失明,才沒用處。
楚江童從老鬼嘴里探聽到,從此地向南,六十里地處,便是一座鬼卒軍營,里邊好像是有一所冥獄。閻羅王會不會被鎖在那里不知道,反正前些日子他的鬼卒兒子回來時說閻羅王被俘虜來了冥世。
楚江童對這個消息如獲至寶,本想徑直趕去營救閻羅王他們,思考一番之后,決定還是避實就虛,逐個突破吧!原本以為冥門——只是一處山洞,洞里鎖著閻羅王他們,直到進入這里,才看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看這樣子,冥世的惡勢應(yīng)該正在積極的籌建中。
自己必須將其消滅,如果等到壯大了,再去消滅就困難了。終于捱到夜里,楚江童悄悄進入宮殿。里邊仍然空空蕩蕩。真巧,那幾名白色布靴鬼卒正在計劃著外出。
啊!終于看清了這幾名鬼卒的外貌,其中那個小頭領(lǐng),正是去紅衣少女房間的白靴鬼,他的白靴上印著黑色的怪異圖案,可能這家伙的功力最高。其它的幾位,瘦嘰嘰的,又矮又小,看來是不堪一擊。
偌大的宮殿中居然只有這幾個白色布靴鬼,讓人納悶。
這幾位收拾一番,才要出門,楚江童突然堵在門口。他們面面相覷,然后紛紛向后躲去。
“我想知道你們要去干什么,如果要是去我的畫廊,那就為你們省點腳費!”楚江童一臉快慰,他并不把這幾個劣貨放在眼里。
“楚江童,我倒是很敬畏你的膽識,只是今夜來了我們冥界,有點冒險不是嗎?”小頭領(lǐng)冷靜異常,一雙眼珠時而變藍時而變紅,很像兩只蜘蛛。大家喊他蜘蛛眼。
“我喜歡冒險,但不包括來這兒,因為這只是一次快樂的冥世穿越!如果不想被我的骕骦陰陽戟扎出屁來,最好老實呆在那兒,我楚江童優(yōu)待俘虜!”楚江童眼睛盯著蜘蛛眼,余光對另外的幾位全都鎖定。
蜘蛛眼嘿嘿笑幾聲,怪聲怪氣地說:“兄弟們,我懷疑是這小子去過紅衣少女家,當(dāng)時就感到挺納悶,這不正要去向主子匯報呢!好吧,如果你嘴巴甜一點,就可能被我主子看中了,留在這陰世倒也不賴……”
楚江童沒法猜透這幾位白色布靴鬼是不是全部,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冰氣銷魂可能是這頭兒的絕活。
“只因為你知道的太多了,我才首先要你死!噢,你的主子我同樣感興趣,只可惜他沒有被排到你們的前邊,看來他的名次有點落后。”
“給我活剝了這狂妄的小子,我已經(jīng)受夠了他,每次行動失敗都回來挨訓(xùn)!”
“你們殺了我那么多朋友,我已經(jīng)忍無可忍,其中有一群四耳朵,建筑工地上的工人,老道士……”
“殺你的朋友?天哪,我們的主子真夠解氣的,哈哈哈……!”
楚江童突然飛手?jǐn)S出骕骦陰陽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