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想讓人再扔一次,就給本小姐,閉嘴!”
白孤煙撫著額頭,狂躁的話,磨了牙似的從嘴里給擠了出來,打斷了身后正在努力,一心向上鐵了心的要把她招納入賊窩的雪蒼擎長老。
被一個晚輩這樣毫不留臉面的指責,雪蒼擎并沒有做出一個正常人該有行動——轉身就離開。
相反,他扭了扭頭頂,因為一路倉促行走而有些微斜四角帽,抖著屈指可數的眉毛,嬉皮哈哈的堆著一臉的細紋開成的花,小跑著上來。面對著不識好歹的白孤煙,怨氣濤濤的翕動著唇,露出他那說話并不關風的一口牙:“我說丫頭,你真狠,對著老夫我這么一個難得溫文又斯文的老人,你不尊敬就算了,居然還讓人把我丟出了兩條街!不過,還好老夫我還有一手,一心要找那么個人,那是分分秒秒的小事!”
說到最后,他的臉上有著難得的得意,“所以,你還是早點答應了我吧,我保證你入了咱的五行宮,那一定是你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最近五行宮可是要辦一件大事,你能碰上老夫,可是千年不遇的機會——”
果然沒有最啰嗦,只有更啰嗦!
她嚴重懷疑她早上推開房門的時候,是不是被鳥屎給落了身,要不然,依她這么良好的人品,怎么今天一天這么多的破事!
手在空中拍了拍,發出清脆的三聲掌響,遂即,影衛再次出現。
“我現在非常非常的不想看到這人,更不想聽到他這鴨公似的叫聲,趕緊的拖走!”
雪蒼擎再一次被人拎走了,空氣中傳來他極度不甘心的聲音,“喂,我說丫頭,你忒不厚道了,怎么能又這么的對待老人家!不過,你別以為老夫我會就這么算了,你不入我五行宮,老夫就追定你了!”
沒想到這老頭的脾氣,比她還要固執。白孤煙瞬間黑了臉,對著已經遠了的影衛,寒聲交待:“記得給扔遠一點,最好在黍城之外才扔!實在不行,就捆了再扔!”
影衛拎著雪蒼擎腳下生風了似的,速度奇快。耳邊傳來女子清冽的聲音,令他腳步一頓,趔趄間差點把人給撲在了地上。
小姐說得輕巧,借根燈草,她以為剛才他沒有捆么?
他不但捆了,還捆成了死結,可結果呢?
浪費了表情不說,還浪費了感情!
雪蒼擎感覺胸口的衣領明顯沒有剛才那般勒著脖子了,心上電速飛轉,落地的雙腳叉開,一個側身,手掌帶著雄厚的內力伸出,就要與影衛動起手來。
影衛也是個心思靈活的,一流的身手讓他做事沉穩不羈,自信充裕,手腕快速做出最快的格擋,勾拉掃之下,腳尖借力來了一個空中橫掃,雪長老搖搖欲墜著身子,又要與地面補上剛才那并沒有完成的親昵接觸!
影衛長臂一撈,雪蒼擎再一次被人拎在了手里,無法反抗。
雪蒼擎是一個武林上的怪人,武功不是很好,但是解穴的功夫那是數一數二的。以他的話來說,他身為五行宮長老,又不是什么事都要親力親為。有點武功能自救就行,卻不想,這一次他犯賤的自討苦吃,連著要被人扔兩次!
所以,他嘰嘰咕咕著,表達著他內心的嚴重不滿!
耳邊終于清靜下來了!
五行宮長老?怎么她越接觸越覺著他就是一個讓人毀三觀的無良老頭!怪不得他的那幾個徒子徒孫都是一群的害蟲,上梁不正下梁歪!
長老都是這個樣子的,下面的能指望上什么更好的人品!
還想讓她入他的賊窩,哼!
目光落在紫色花墻后面的建筑上,清秀的眉宇間,有著一絲的沉凝。
之前已經聽伙計說了下事情的大致情況:今日店里來了一個奇怪的客人。他一來不分青紅皂白,強行趕走了店里的客人,直揚言要包下整個的樓外樓。
其實酒樓偶爾來個大客戶,要包樓那可算得到是一筆大生意。可是,今天來的這個客戶來歷不明,也沒有提前預訂,也沒有要交錢的意思,一來就對著要吃飽了才肯離開的老熟客,拳腳相加的直接驅趕。
事情其實不算很大,有人要包酒樓,酒樓方做出點適當的補償給客人再讓他們離開就行了。可問題是,對方做事不給他人讓一線,下手狠戾無情,甚至還有好些個客人在樓外樓受了重傷。此事,于聲譽極好的樓外樓來說,是非常嚴重的!
此時的樓外樓無比的靜泌,原本的門庭若市,此時卻清冷得只留下風在陽光下搖擺著花枝。
感覺有古怪!
蹙了蹙眉,抬步,進去。
這可是她第一次親自處理自家產業有關的事情,她決定,一定要用心把它給辦好!
柔和好了心情,簡單的順了順衣裙,才帶著平靜的溫柔動了步子。
其實她的心情,比一旁的單向春好不了多少,忐忑不已,只是表面鎮靜而已。
“樓外樓已經被我家主子給包了,今天不接待外人,還請姑娘請回!”凜冽的聲音,如鋼般的冷硬,在二人剛邁近紅木欄柵處,就被竄出來的兩個身材高大又魁梧的男人給亮出了武器給擋在了花墻之外。
清和的目光,細細的拉長,嘴角噙著柔和的笑意。可是她的心中,已經風起云涌了!她是來解決事情的,不是來添火的!冷靜,冷靜!
“既然你們主子要包場,總得要交銀子不是?”白孤煙聳了聳肩,繼續的輕松說著來意,“你看做為樓外樓的老板,我這不是聽到消息就來收錢了!”
說著娓娓一笑,素手一抬,推開了對方的武器,抬步就要走進去。
“哐當!”
眼前銀光一閃,再次又被華麗麗的擋了去路,白孤煙不高興了,瞬間斂下了笑意,按捺不下的親和力,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你們這是什么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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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等先行稟告,待我家主子同意,姑娘才能進去!”說著,一人收了武器向里而去,一人繼續的用他手中那柄,發著銀光的鋒利長矛,極度冷酷的指著白孤煙那纖細孱弱的脖子。
白孤煙嚴重不滿,瞇起了清幽的眸子,里面閃爍著無法沉淀的氣息,奔騰著她此刻極度不好的情緒。
“如果你們主子不同意,是不是本小姐今兒個就走不進這樓外樓?”
“是的!”男人剛毅的臉,沒有任何的情緒表現,機械似的應道。
尼瑪,她才是樓外樓的東家份子!居然敢這么的對待她,真的是忍無可忍!
“哼!別忘了,本小姐才是這樓外樓的主人!”白孤煙摔了臉子,再也沒有剛才的好脾性,手揮起,直接推開了擋在身前的家伙,大步流星似的沖了過去。
管他里面的是什么客人,她今天還就不做他的生意了!要知道,她白孤煙也是有脾氣的!
男人一見這女子比他想象的還要固執,長予立地,手腕借力,咻地一下,整個的身子敏捷地從白孤煙頭頂躍過,落在地上,再次的擋住了去路。
“還請姑娘配合!”男人不依不饒。
“我家小姐可是這里的主人!”單向春也無法淡定這些人的所作所為了。
男人,再次亮起森亮的武器,橫在兩人的眼前,他用行動堅持著他的原則:“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要進也得經過我家主人應允!”
陰滲滲的睨向眼前礙眼的矛尖,白孤煙憤怒不已:“警告你,如果你再拿這玩意擋著姑奶奶,姑奶奶立馬讓你家主子滾蛋!”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憤怒過,這都什么世道,她進自家的地盤,還得經過別人的同意。
男人看著白孤煙也不像其它他所面對的人,女子看著柔弱,但骨子里卻生了一股與生帶來的高傲氣場。他啞然的收了武器,握在手中,把精銅打造的尾部杵在了地上。
想著自家世子爺那一身的怪稟性,男人好心的喊著:“姑娘,你還是等到我家主子,同意再進去!要不然到時后悔的可還是你!”他是真的為她著想啊,這么如花如玉的一女子,他可不想看著她進去的時候比花還嬌艷,出來的時候連她爹娘都不認識,
他好心的喊著,可惜白孤煙卻沒有理會,已經走出了很遠的距離。
臨近主樓五十來米的路上,臨時的鋪上了一層潔白如羽的名貴地毯,一路蜿蜒到了樓里。地毯的兩邊的空地上,肩并肩的站列了不少的人,男的,女的,個個長相俊美,目光凜冽,迎著驕陽,也能面無表情。
人群的身后,停放著一頂四四方方的雪白色八人大紗轎。
這轎子,似乎有些眼熟。
看著門口的陣容,白孤煙越發的不能淡定。
手心,握在她心愛的桃木劍上,居然起了層細密的汗。
她的到來,眼前這些人就跟恍若未聞似的,并沒有任何的阻攔。
慢慢的——
依稀的聽到房子里傳來又是乒乒乓乓,又是嘰嘰吱吱的聲音,以及很多腳步落在地磚上的聲音,總之很是嘈雜。
白孤煙的眉頭快擰成一股麻花了,趕情今天碰上來砸場子拆酒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