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了,方纔那些只是一些迷陣,若不知走法,只會迷失其中,但此處卻已有了殺陣,若不小心,會有生命危險?!苯N芝見南宮夏似乎還在想那些問題,便細聲醒道。
“會有殺陣?!蹦蠈m夏奇道,若說迷陣還可理解,但其中尚有殺陣,卻是讓他一陣疑惑。南宮夏心中微微奇怪,他擡頭看了看天空,只見那裡迷霧並不算濃,甚至可以看見天空的白日與流雲
“自然是有的,若門下弟子能不借玉符來到此處,那修爲也應是很高了,若是離去,爲害卻是極大,門中如此,卻也是無可奈何之舉?!苯N芝道,她見南宮夏擡頭看天,便又說道,“你可別想從天上離去,那裡的陣法強度,卻是遠甚於地面,若是從空中逃離,很快便會被法陣絞得連靈體都不剩?!?
“好厲害?!蹦蠈m夏道,聽到此話,他心中對血靈宗的敬佩之情卻又是微微淡了一點。
“好了,此處陣法雖有防範內部發狂弟子逃出之用,但更最重要的,卻是防禦敵人從外部攻入,自是不同?!苯N芝道,她見此處陣法已變,便以右手拿著玉符,左手拉起南宮夏,卻是怕二人若是走得太開,可能會有危險。
“出入道路只有這一條嘛?”南宮夏問道。
“當然。”姜蘊芝頓了一頓,然後才道,“當然不只一條,不然若是此處被外敵攻破,那門中低階弟子又當如何,不過,你莫要問我路在何方,這是門中秘密,我自是不知的?!?
“原來琴姐姐所居七絃谷並不是在血靈宗中?!蹦蠈m夏心道,想起琴姬,他心中卻又是一陣奇怪,琴姬與血靈宗與喋血盟到底是何關係。
“好了,前邊是不能說話的。”姜蘊芝道,說完還回頭向南宮夏搖搖手,示意她不要再說。
但她卻是沒有注意,一路上多是她在說話,南宮夏多是聆聽而已。
“閉上雙眼?!苯N芝道,二人走了不遠,她回首看見南宮夏一臉疑惑,於是又解釋道,“這裡會有諸多幻象,你沒有引路玉符,自是不可睜眼相看,記得,過會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相信,如果可以睜眼,我會掐一下你以作示意。”
“好。”南宮夏依姜蘊芝所言閉上雙眼,然後向前走去,很快他便聽到許多奇怪的聲音,只是南宮夏記得姜蘊芝所言,盡力壓下自己煩躁的心思,隨她一同向前,也不知走了多久,南宮夏才感覺手臂一痛,他這才睜開雙眼。
眼前是一片茂盛的槐林,槐葉墨綠,槐花微粉,輕風吹過,帶來一股槐花特有的淡淡清香。
“這是?!蹦蠈m夏奇道,原來此時風中寒意甚濃,分明仍是嚴冬之際,又何來的槐花槐葉。
“這段路要你自己走,你睜眼,卻不能理會所有景象,只要一直向前二百步,便可?!苯N芝對南宮夏道,她此時將引路玉符收了起來,然後又道,“二百步後,便要停下來,等我。”
“好?!蹦蠈m夏也不多問,便睜眼向前而去,途中所遇障礙也不改變文向,每次當他將要撞向槐樹枝幹時,卻發現樹枝看起來雖是萬分真實,但實際上卻只是幻象而已
待他走出槐林後,這才發現眼前景物已然變幻,此處雖依然是片槐林,但寒冬季節,槐葉均已落盡,白日從枝幹間撒落,照在南宮夏身上,暖洋洋的頗爲舒服。
姜蘊芝突然出現在南宮夏眼前,見他望向不遠處的槐林,臉上卻是微顯陶醉,便又說道:“此處已是外界,是以法陣均是對外防禦爲主,不過這槐林只是一個迷陣而已,倒是沒有什麼殺傷力。”
“原來如此?!蹦蠈m夏道,他見此處槐樹種植極密,一般人卻是很難找到進入之法的。
“其實此處迷陣極爲奇怪,在大部分人看來,這只是一片不大的槐林而已,可是又有誰能知道,這正是他們口中魔門血靈宗入口所在。”姜蘊芝嘆道,她見南宮夏四處張望,又道,“好了,我們快走吧。你是找不到其中奧秘所在的,否則血靈宗與喋血盟又如何在千年的時間躲過其最低谷之時?!?
“最低谷時?!蹦蠈m夏奇道,卻是他只知門中這些年來韜光養晦,卻是不知門中有何故事。
“聽說那正是第一任盟主失蹤之後,喋血盟分裂之時,而那時卻又是諸夏極盛之時,當時四夷臣服,無論北國還是江南,四夷均不敢於諸夏前自稱識得兵丈。那時道門也是極盛,可門中弟子卻沒有如現在一般的共同目標,是以在道門的打擊下,吸能依靠前人遺留古陣殘存至今?!苯N芝道,她卻是不願再談這些問題,於是又道,“好了,前方就是江南重鎮武陵,我們正好可以去看下。”
二人同行約有兩個時辰左右,便到了武陵城前。南宮夏望著那巨大的城牆,心中卻突然升起一股熟悉之感,但當他想要繼續回憶時,那種感覺便早已消失而去。
此種情況並非第一次出現,南宮夏想不通,便不再去想,他看了看城門外爲數不多的行人,而後說道,“不曾想血……”
但他還未說完,便被姜蘊芝打斷。
“你說什麼啊?!苯N芝小聲指責道,說完她便在南宮夏耳邊輕道,“本門可是與道門佛門有宿事仇怨,雖然我們不怕他們,但畢竟我們還有其它事情,此時還是小心爲妙。”
“嗯,我只是初次見到如此壯觀的大城,心中感慨而已?!蹦蠈m夏改口道,這的確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來到如此人多的地方。
當然,他的記憶,只有清晰的四年,再向前三年便已是極爲模糊,至於七年以前的事,他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的。
“好了,走了這麼遠的路,我也餓了,我們去找個地方吃些東西吧?!苯N芝開心道,她也是很久沒有出來,此時正是要好好遊歷一番纔好。
“嗯。”南宮夏道,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又問道,“師姐,你可有錢?!?
“嗯。你怎麼會如此問的?!敖N芝奇怪道,同時向外跨出一步,與他拉開了一點距離。
數日之後,東陽郡境內,居仙古鎮之中。
居仙古鎮東臨東海,屬真隱山脈。此地風光壯麗獨特,豐富多彩。四周險峰幽谷、奇瀑入林。一山一水、一崖一洞、一石一峰都能自成一格,不類他山,異乎尋常,出人意料,正是匪夷所思之地。
神仙居中,此時並無多少人,二樓靠窗的位子上,一對男子坐於桌前,桌上雖有幾樣小食,但二人卻均無動筷的意思。
這男子約是二十一二,他也是清新俊逸,品貌非凡。而他的身邊,則是一個女孩,這女孩看似約是十一二歲,面貌卻也是月目星眉,雙眼靈動,只是她臉色微顯蒼白,雙脣亦是微微發紫,顯是有某種病癥相纏。
這二人,正是琴姬於漢水之中所遇二人。
“師妹,我們前去太一宮,請煌雲道人看下,煌雲道人道法通玄,想必壓下師妹體內那邪惡靈力應是不在話下?!蹦悄凶拥?,說完他便對這女孩微微一笑,只是笑容卻多有勉強。
“謝謝師兄,明知希望渺茫,師兄還要帶師妹四處尋求醫治之法,師兄如此恩德,師妹卻也只能來世再報了。”那女孩說道,說完她又是艱難的咳了幾咳。
“師妹,你年紀尚小,怎可如此說道?!蹦悄凶拥溃牭脚⒌脑?,他語氣卻是有幾分生氣,但此時女孩病成這樣,是以他語氣中的責怪之意卻也是極淡的。
“年紀幼???!”這女孩苦笑一聲,卻未多說。
“若不是你執意要在嚴冬之際出來尋找,又怎會惡化至此?!蹦凶诱f道,他見這女孩似是實在難受,便將右手置於女孩身後,只見他手上閃過幾分青色光芒,這女孩的咳嗽卻是好了許多。
“不要浪費道力了,沒有多少效果的。”女孩說道,她將男子的手推開,然後說道,“冬季之時,漢水清淺,正是尋找在的最好時機。”
“真不知如何說你?!蹦凶拥溃耸麻T中長輩已說過她許多次,但她一向堅持,所以門中也沒有勉強於她。
女孩修爲雖是不淺,但卻因早年受人所害,使得她多年來一直纏綿病榻,是以在玉華宮中,多數長輩待她均是極好的。
二人正在隨意談論,卻聽見樓外路上有較大的吵鬧之聲。這女孩喜靜,自是極爲討厭吵鬧之人,她便輕皺眉頭,從窗中向下望去。
男子亦是拿起茶杯,準備隨時出手。此時尚在世俗之間,他自是不會表現過於不凡。畢竟玉華宮是嚴禁門下弟子於世俗之中表示出自己修爲的。
此時天氣陰寒,是以樓外路上並無多少行人。
“小娘子,又何必如此害羞?不如跟了我去,下半輩子保你吃穿不愁,永享富貴。”說完便是一聲輕笑,當是一年輕男子之聲,其聲三分醉意,七分輕佻。
“公子,自重。”女子聲音柔軟清脆,但她語氣冰冷,彷彿此事並不關已一般。
只見那公子身著翠綠衣冠,年約二十,生得倒是一表人才,不過其神色輕佻,雙眼微腫,腳步不穩,卻讓人微感討厭。
那女子一身素白衣裙,紅眉雪膚,容貌頗美,此時她懷抱瑤琴,面色極爲冷淡,眉宇之間,似有淡淡的愁思。只是她衣著左衽,頗顯怪異,觀其容貌服飾,卻又不似胡人。
路上行人,均是匆匆避開,敢怒而不敢言。
那男子伸手向女子秀臉摸去,手離女子尚有半寸之時,女子轉身向樓上看去,她懷中之琴正似在無意間擋住了男子之手。
此時女子向樓上看來,正與女孩相遇,她目光極爲複雜,這女孩卻是無法明白其中含義。
男子見這白衣女子般般入畫、豐神冶麗,如空谷之幽蘭,如月宮之仙子,竟比自己見過的所有美女都要美上三分,心下卻是暗自警惕。
此時他心中亦是疑惑,原來卻是他感覺這女子也有幾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