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石散乃是一種散劑,它在服用後會讓人性情亢奮,渾身燥熱,需用寒食、喝溫酒,脫衣裸袒,運動出汗等方式才能發(fā)散藥力。
南宮夏本想與那男子再談?wù)撘恍┧资乐拢妼Ψ揭咽欠梦迨ⅲ銚u搖頭,然後與姜蘊芝二人離開這武陵城,轉(zhuǎn)而向南而去。三人出城不久,李姳韻便面露幾分難色,她欲言又止的看了幾眼南宮夏二人幾眼,最後還是開口道:“送君千里,終需一別,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
南宮夏與姜蘊芝本在前邊趕路,自是沒有注意到她的異狀,聽到此話二人自是奇怪,南宮夏回頭看著對方,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似有難言之隱,於是便開口問道:“李姑娘,你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好要一同嘛。”
此時南宮夏不再稱其爲(wèi)師侄,其言下之意,自是不難理解。
李姳韻搖搖頭,她看了看南方,這纔開口道:“我畢竟是玉華宮弟子,就算再也回不了玉華宮,我也不能另投他派的。”
姜蘊芝見到她的表情,卻似是猜到了什麼,於是她便開口說道:“你撒謊,你若是留戀玉華宮又怎會離開楚山與我們來到這裡,況且那玉華宮對你而言可是有滅族之仇的,難道你可以遺忘此事,你可以不計較此事,說出去又有誰會信你。”
李姳韻見此並未反駁,她只是淡淡的看著南宮夏,過了一小會才斂衣一禮,之後才道:“師叔的照顧之恩,李姳韻永難忘懷,只是李姳韻卻有其它要事需要處理,還請師叔體驚則個。”
姜蘊芝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南宮夏阻止,南宮夏對姜蘊芝擺擺手,同時對李姳韻說道:“你既然有事,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不過還請你要照顧好你自己,以後若有需要儘可前來尋我,我定當(dāng)會幫你的。”
“嗯,謝謝師叔。”李姳韻說完後又對南宮夏一禮,之後便轉(zhuǎn)身對姜蘊芝疊手一禮,然後便向二人道,“後會有期。”說完她便向遠處走去。
姜蘊芝見李姳韻走遠,便又開口說道:“她心中一定有鬼,你爲(wèi)何不讓我問出此事來。”
“你又何必逼迫太急。”南宮夏道,他向李姳韻離去的方向走去,同時說道,“不過她心中有事,我們總算相識一場,此時自是應(yīng)當(dāng)前去看看能否幫助一二。”
“虛僞,讓你去玉華宮,你沒將道家術(shù)法學(xué)好,但是道門那些虛僞的東西學(xué)了十成,真是得不嘗失。”姜蘊芝撇嘴道,說完她便向李姳韻離去的方向追去。
起初之時,南宮夏二人還能追到李姳韻的蹤跡,但走了不久,那李姳韻的蹤跡便已然漸漸消失,見此南宮夏二人心中自是奇怪。
“怎麼會沒有的。”姜蘊芝奇道,失去了李姳韻的蹤跡,她便與南宮夏在四周尋了很久,但都沒有任何結(jié)果。
南宮夏想了一會便又說道:“現(xiàn)在我們看見的很可能便只是幻像,自然是不可能找到了,不過既然對方不想讓我們知道,那我們這便走吧,畢竟這是人家的權(quán)利。”說完之後,他便轉(zhuǎn)身向北方走去。
“你。”姜蘊芝奇道,此處去血靈宗總堂所在的鳳棲山應(yīng)當(dāng)是向南,但他爲(wèi)何卻要向北,不過姜蘊芝想了一會便已想到其中原因,她便不再多講,而是與南宮夏一同向北而去。二人步行沒走多遠便已改爲(wèi)御劍而飛,如此很快便到了大江之畔,但見身後並無他人追來,二人這才苦笑一聲,在大江之畔落了下來。
走在江邊,姜蘊芝感受著江上吹來的涼爽水氣,她又對南宮夏道:“就你疑神疑鬼,害我們白跑了這麼遠的距離,我們回去晚了,若是被父親發(fā)現(xiàn)我太久未歸,要是懲罰於我,你可不能免了。”
南宮夏二人之所以會來此處,卻是想看看自己是否被玉華宮高層所追蹤,但現(xiàn)在看來卻是二人多慮了。
南宮夏看著這茫茫江水,突然間發(fā)現(xiàn)江中有異物漂浮而下,他便對姜蘊芝道:“你看那是什麼。”
“還能有什麼,自然是浮屍了。”姜蘊芝道,她方纔說完,便發(fā)現(xiàn)江中浮屍竟是越來越多,她也知此事並不簡單,便向大江上游掠去,同時對南宮夏說道,“反正閒著無事,不如我們這便前去看看吧。”
二人向上遊而行,但見江中浮屍越來越多,其間有男有女,但老年之人卻是不多。二人約約看了看便已發(fā)現(xiàn)這些人均是死於刀劍之傷,明顯是死於屠殺,南宮夏飛至江中以神識掃過這些屍體,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雖是死於屠殺,但顯然在瀕死前便已被人攝魂而亡,或者是剛死後被人攝取靈魂。
“莫非是長生堂所爲(wèi)。”姜蘊芝道,所有修士中,最喜歡以煉化生人靈魂做修爲(wèi)方法的唯有長生堂而已。當(dāng)然,喋血盟中也有類似這樣的修行之法,但他們卻極少用在凡俗之人的身上,畢竟凡俗之人的靈力極弱,除非殺死許多人,否則還不如自行修煉快得多,倒是以攝取其修士的靈力並將其煉化作爲(wèi)修行的方法的,喋血盟倒是用的不少,其中以離魂澗爲(wèi)最。
“除了長生堂,還能有誰。”南宮夏道,說完便加速向上遊而去,二人御風(fēng)而行,速度自是極快,他們不用多久便已發(fā)現(xiàn)有軍寨立於大江南岸,而大江北岸卻有許多兵士,這些兵士正在將地上雜亂的屍體聚集起來,然後一同拋入江中。
見到這一幕,南宮夏二人自是頗爲(wèi)奇怪,要知這些兵士明顯是南朝宋軍,難道他們就不知道過多的屍體拋入大江,會對江水造成污染,更有可能會在下游造成瘟疫,而大江下游流域便有宋國包括都城建康在內(nèi)的許多大城。這些宋軍如此作爲(wèi),豈不是害了自己的重要城市。
雖然大江乃是宋國防禦北方魏國重要防線,而沿江城市本就是前線所在,但這些城市之所以會繁榮起來,也是因爲(wèi)數(shù)百年的時間內(nèi),夏人發(fā)祥與興盛的北國中原以被異族所佔,其間混戰(zhàn)不休,屠殺不斷,血流成河,伏屍可止千里,如此自有許多夏人紛紛南逃,但他們逃過大江,便在江邊的城市中停留了下來,他們?nèi)绱俗鳡?wèi),也只是期望戰(zhàn)亂可以早日平息,異族可以早日驅(qū)逐,他們可以早些回到故鄉(xiāng)所在,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等到的卻只有客死他鄉(xiāng)的無奈,時至數(shù)百年後的今日,北國中原依然在異族騎兵的踐踏之下,根本沒有收回的跡象,而留守北國中原的夏人亦是十不存一,僅餘之人也只得結(jié)堡自保。
這其中血淚,又豈是言語可以道清!
遠遠的看著這些打掃戰(zhàn)場的兵士,南宮夏二人心中自是感覺奇怪,二人便向前行去。說這裡是戰(zhàn)場卻也是過於勉強,畢竟兩軍交戰(zhàn)的地方纔能稱之爲(wèi)戰(zhàn)場,而此處,只是異族軍隊對手無寸鐵的夏人百姓進行屠殺的修羅屠場而已。
在四周進行警戒的宋軍見到二人來此,便執(zhí)兵器向二人圍了過來,只見一個約是下級軍官的中年男子對二人道:“無知少年,還不速速離去。”
南宮夏對他拱拱手,然後這才問道:“對不住,冒犯了,我二人路過此處,卻是不知此處發(fā)生了何事。”
“無知小兒,我見你二人也是夏人,爲(wèi)何不早早離去。”那軍宮道,他說完便向身後兵士揮手,示意兵士向二人逼上,他之所以認定南宮夏二人乃是夏人,則是因爲(wèi)夏人與北方異族在外表上的差異極是明顯,他自不會認錯。
姜蘊芝見此只是冷笑一聲,她指著那隊兵士道,“爾等纔是無知,若想與我二人動手,你們還不夠資格。”
“你們,找死。”那軍宮一怒,同時便對著手下兵士揮手,他身後數(shù)十名兵士便執(zhí)戟向二人攻來,這些兵士行動規(guī)整,顯是經(jīng)過長久的訓(xùn)練纔會如此,其氣恢宏,顯是悍將手下的強兵。
但無論有多強,他們終歸只是一些世俗之人而已,又怎能對南宮夏二人造成威脅。只見姜蘊芝素手一軍,一道氣勁向外擊出,那些兵士便是向後飛去。不過姜蘊芝並不想殺這些人,是以他們雖然被擊飛出去,但多數(shù)只是受了輕傷而已,唯有一位受傷較重的,也只是被自己同袍的兵器所傷。
“*手準備。”那將官道,他說完後便有許多弩手手執(zhí)弩機對著南宮夏二人。只見那將官對著二人揮手,同時喊道,“放”。他們這次攻擊,自然也是被姜蘊芝輕易的化去。
“還要再來嘛。”南宮夏道,他向前幾步,走過那些受傷的兵士,這纔開口道,“若我二人真正動手,你們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那將宮見此,卻是向南宮夏二人單膝跪下,這才抱拳說道,“二位壯士,既然有此手段,爲(wèi)何不報效朝廷。”
“此事且先不談,我且問你,這些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姜蘊芝搶道,對方所謂報效朝廷之事,她自是不可能答應(yīng)。喋血盟是有扶持宋國之意不假,但卻極少真正參與其中,其原因說起來卻也是荒謬,正是因爲(wèi)喋血盟之人若是參於世俗之事,多會被佛道兩教除魔衛(wèi)道了。
“此事本是如此。”那將宮道,他這纔將此事的因果講出,原來卻是北方魏國又起刀兵,見此自有一些無法守住的夏人堡壘無奈前來投奔宋國,對於這些同族之人,宋國自是派出兵馬接應(yīng),但兵馬卻因大雨之故而與約定的時間晚了數(shù)日之多,當(dāng)接應(yīng)兵馬趕赴江畔時,才發(fā)現(xiàn)爲(wèi)時已晚,來投之人已被異族屠殺,領(lǐng)軍將軍見此自知罪孽深重,他在交待完軍隊之事後便已自戕謝罪,餘下軍宮便一邊戴孝,一邊清理被屠之人的屍骨。
“你們可知,將屍骨拋入江中,可能會引起下游疫病,你們將軍不能救相投之人尚知以死謝罪,若你們害了下游之人,你們又應(yīng)如何。”南宮夏道,聽完對方所講他卻唯有一嘆,異族明顯是在長生堂的相助下才會如此殘害生靈,但與之相持的宋軍,卻沒有這方面的助力。
“這,我們本是考慮到此地並不安全才會出此下策,如此,我會對代行軍令的將軍報告此事。”他對南宮夏二人抱拳道,他想了想然後又再次說道,“不知二位可否爲(wèi)國效力。”
“此事以後再說。”姜蘊芝道,說完她便不再理會這些事情,轉(zhuǎn)身與南宮夏離開此處屠場。
喋血盟是扶持宋國不假,但喋血盟還有其它更爲(wèi)重要的事情要做,哪有時間做這些事情。只是喋血盟現(xiàn)在在做些什麼,姜蘊芝卻也不甚清楚,況且是許久不在血靈宗的南宮夏。
(本書已經(jīng)寫完,作者期待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