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柳羽長一同來此的紅衣女子見那些白衣修士果真沒有追了進來,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同時說道:“總算暫時安全了呢。”
“南宮兄,不曾想會在這裡遇見你,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柳羽長見到南宮夏,便對南宮夏疊手一禮,他以手並指指著殿中的紅衣女子,同時向南宮夏問道,“敢問這位女子是?”
“哼。”那紅衣女子看見來此二人便淡淡的哼了一聲,她看著二人好一會兒纔開口道,“你二人隨意闖入我的地方,既然還敢如此無禮,當真是……”但她最後話卻只餘下幽幽一嘆,此時她素手向後輕輕一揮,那些彈奏的雕像便已停了下來,靜靜的立於兩側,再無任何變化。
“你的地方。”那柳羽長聽到此話先是一愣,然後才以手中長杖指著那紅衣女子,同時對同行的女子道,“雉姜,此人遠比方纔我們遇到的敵人強大了許多,你要小心一些。敢南宮兄,你與那女子,究竟是何關係。”
此時南宮夏正想回答,卻聽見門外又有一些吵鬧之聲,南宮夏向外望去,只見許多白衣修士站在門處,他們似乎是想要進來此處捉拿幾人但又不敢隨意進來,只見其間有一個似乎是首領的男子對那些白衣修士呵斥道,但他所說並非夏語,至於他們說了些什麼南宮夏自是不知,不過多久,一位爲首的修士便擡腿向殿內而來,其餘白衣修士見此,也便向殿內而來。
“哼,此地都敢亂闖,你們真是不知死活。”那紅衣女子道,只見她右手一揮,殿內兩側的雕塑便都動了起來,她們手中所拿的樂器此時卻成了她們最合手的武器,南宮夏三人見此自是避至一邊同時並各自戒備。那些白衣修士見到這些雕像都向自己攻來,心中自是大駭,他們哪還顧及什麼命令均向殿外逃去,而那些沒有逃走的修士自是全部都死在了這些看似極爲柔美的雕像之下,而他們的屍骨竟是被這些雕像全部吸入,不久,這殿中便已恢復了平靜,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南宮夏三人見此心中自是驚駭,僅僅此處的這些雕像就不是三人可以應付的。原來血靈宗給南宮夏有關這長生殿內部的消息竟然幾乎全部都是錯的,不過想來也是,這長生殿又怎麼這麼容易會被潛入的。
“怎麼了,嚇著了。”那紅衣女子道,她看了看殿中三人,這才擺手讓雕像恢復了原貌,之後她又疊手向三人一禮,這纔開口道,“抱歉,請容小女子自我介紹一番,小女子姓姬名卓舞,請各位來此,便是想請各位幫小女子一個忙的。”
她此時所行依然是夏禮。
“幫忙。”南宮夏先是一愣,然後開口問道,“外邊這麼多人,你爲何不讓他們去幫忙,爲何卻要選上我們。”
“他們。”那姬卓舞看著正位上的主神像幽幽嘆道,“他們的修行方法過於邪惡,不像你們所修靈力中沒有血腥煞氣。”
“那你在這裡究竟是何身份,我們爲何要幫助你。”柳羽長道,此時他依然將自己的長杖平舉於胸前,卻是與稚姜準備隨時與這不明底細的女子相爭,雖然他也知道對方既然可以在舉手之間滅了那些糾纏自己許久的白衣修士,自然也是可以隨手便滅了自己二人的。
“我不是說了嘛,我是這裡的主人,這裡既然是日之聖殿,那我便是日之聖女了,所謂日之聖女,說好聽些可以與這長生殿之處的教主平起平坐,說不好聽些我只是被困到這裡的可憐人而已,我終生都不可以離開這裡的。”那姬卓舞道,話說到這裡她的臉上多有悲傷之意,她步行至正位主神前,然後雙手交疊拜了三拜,她此時所行,亦是夏禮。
“你是夏人。”稚姜道,卻是她見這女子無論從樣貌、語言、服飾、還有所行禮節,都是夏人無異。
“應當是吧,至少我與你們應當是一樣的。”那姬卓舞道,她在一處坐了下來,然後說道,“自記事起,我便一直被困在這個地方,從來沒有離開過,也從來沒有人會來這裡,除了我的妹妹。被困在這裡的苦楚,你們又怎麼可能明白。”
“既然如此,那你便說說我們又當如何幫你。”南宮夏道,他之所有如此說,卻是因爲他們三人無法從來時的路途離去,所以爍天鼎的線索,以及離開這裡的方法,都是要向這姬卓舞詢問的。
“其實事情非常簡單,你們只要幫我去告訴我的妹妹,就說她姐姐未能擋住幽魂,那幽魂已向內堂而去,讓她自行小心,莫要導致我的覆轍。”那姬卓舞道,說完她便從神像一側取出一柄金質的玉盤,然後又道,“這個,便作爲信物吧。”
“幽魂?!”雉姜道,此時她看了柳羽長一眼,二人心中均奇怪,以對方如此手段都無法應付,那自己三人又當如何。
此時南心中更是奇怪,此處既然有外敵侵入,那爲何外間那些修士一點反映都不曾有,而且這日之聖殿與長生殿的關係似乎也是透出幾分古怪。
“你放心好了,那幽魂只是長生堂招惹的妖修而已,他只對長生堂有恨,自是不會難爲你們,這也是我讓你們去那裡的原因,況且,你們要想離開這裡只能走月之聖殿的路。”那姬卓舞道,說完她便疊手向三人一拜,爾後便不再起身。
“那好吧,只是這裡既然已無任何道路可行,我們又當如何才能找到你的那個妹妹。”南宮夏道,此時他三人卻是沒有退路可行。
“你們且等一下,待我爲你們打開離開這裡的門。”姬卓舞道,只見她取出一架箜篌,然後獨自彈了起來,此時,神殿兩側的雕像都奏起樂來,樂聲悠揚,她們所用的樂器均是如蕭笛玉箏等夏人樂器,但其中卻是少了幾分空靈之意,多了幾分詭異之氣,這古怪的樂曲自是讓南宮夏一陣稟然,南宮夏望了柳羽長與稚姜一眼,只見二人似乎也發現了此間的詭異。
樂曲未奏多久,只見主位神像的兩個神侍微微一轉,神像兩側便已出現了兩道石門,那石門憑空出現,南宮夏三人竟是沒有發現任何先兆。
“好了,你們去吧。”那姬卓舞道,此時她已將箜篌收起,而那伴她演奏的雕像也停下了奏樂,殿中又恢復了一片寧靜。
“對了姬姑娘,我還有一件事想要詢問一番。不知可否。”那稚姜道,她見對方真得將門打開,便將心中之事問了出來。
“你請講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自是會告訴你的。”那姬卓舞道,她含笑看著三人,心中似是極爲開心,不過此時的她卻是極爲壓抑自己的感情,所以她此時只是微微一笑便已掩去了笑容,但縱是如此,南宮夏三人亦是感覺到她的笑意中含有其它意思,絕非是幫助她自己的妹妹那般簡單。
“此行,定是要萬分謹慎纔是。”南宮夏心道,南宮夏不知對方所說的事情有幾分是真,或許,她所說的全部都只是謊言。
“我們來到此處,本是想尋一個名爲爍天鼎的事物,據可靠消息,那物已然被帶到了此處,不知姬姑娘可知此事。”那雉姜道,她此時一直看著姬卓舞的眼神,自是想從中得到什麼。
“爍天鼎。”那姬卓舞聽到此話卻先是一愣,爾後她便已是大驚失色,她指著方纔剛打開的門道,“你們是說,那幽魂已然取得了爍天鼎?!”
“是不是那幽魂取得了爍天鼎我們並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的是,這爍天鼎應當是在此處。”此時說話的卻是柳羽長,他先是看了雉姜一眼,然後才微微搖頭一嘆。
“糟了,壞啦,怎麼辦可好。”那姬卓舞連嘆三聲,然後她便來回走了好幾個圈子,這才走到稚姜身邊拉著稚姜的雙肩道,“你們一定要阻止他們,不能讓他們得逞。”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那物不是長生堂帶來的嘛。”南宮夏道,這姬卓舞雖然看不出任何問題來,但南宮夏總是感覺其中頗爲古怪,但古怪在何處,他一時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們可知道,這長生殿的設立本就是爲了鎮壓一個上古妖神。那妖神本爲兇神,只因其殺戮深重纔會被天神壓至此處,只要壓上一萬年他便會灰飛煙滅,但此時才過了四千年左右。若是他現在就得到了爍天鼎,他便是極有突破封印而離開這裡,到那時這世間便會是血流成河,而這世間,又有誰還能製得了他。”那姬卓舞道,此時她似乎也發現自己過於失禮,這才悻悻的收回了拉著稚姜的雙手。
“可是,我們又能做些什麼。”此時說話的依然是雉姜,也許同人女子,她感覺自己與對方比較好說話吧。
“你去告訴我妹妹,也就是月神殿的月之聖女,讓她啓動所有的陣法,以便將其困在此處,不要讓那幽魂開啓了封印。”那姬卓舞道,說完,她還指著右側的門,示意三人快些進去。
“好吧。我們快走。”南宮夏道,此時他三人便如開弓之箭一般已無退路可言。前進,也許還有一分希望,但後退,也許馬上會給那些長生堂修士撕成碎片。
“你們快些去吧,記得,若是事不可爲,你們便讓我妹妹送你們離開這裡好了,畢竟看守這裡是我與妹妹的職責,我們不能害了你們。”那姬卓舞道,見三人已從門中進去,她便淡淡一笑,此時她的臉上哪還有什麼妖魔出世時的驚慌,此時她的臉上除了幾分得意的笑,還有的,便是一絲隱藏極深的陰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