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聽了袁晗的話,大致瞭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便對縣老爺道:“鬱老爺,說句不該聽的話,府裡發生了這等事,爲何不開膛審理呢?”
縣老爺氣的無話可說,審理,家醜不可外揚,要是開堂的話,那不是弄得人盡皆知了,“曹老說的是,不過白銀會的大當家我真不知爲何死的?本來我們家老三還要將二人扭去送官,我都制止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過一個妾而已,算啦。”
“呵呵,那這麼說來這一切就都是誤會啊,要是白銀會的老大不是你們害死的,白銀會的二當家又如何會綁架你們府裡的孩子呢?”曹老倒是很滿意,既然是誤會那就好說了。
鬱三爺可不會就此罷休,道:“別的是誤會,可是他們綁孩子卻是千真萬確的。”
袁晗聽了一陣冷笑,道:“鬱三爺可真會說笑啊,對你們無利的就全部都是誤會,對我們有害的全部都是事實。”
“休得胡言?!濒d三爺見袁晗巧舌如簧,便怒喝了袁晗一聲。
袁晗也不怕他,只管對曹老說:“曹老,今日除了鬱府的人,就只有您能夠秉公作證了?!?
“你放心,老頭子我雖然不是朝廷命官了,也不妨礙我心中的正義?!辈芾宵c了點頭,讓袁晗放心,然後又對縣太爺道:“鬱老爺,我看這件事兒疑點重重,再說了你的孫子也沒事兒,我看就這麼算了吧,再爭下去,對你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縣太爺冷笑一聲,語氣不善道:“曹老啊。我一向敬重你,可你卻這麼蹬鼻子上臉,休怪我無情,來人,把袁晗和白銀會的人一併給我押下去?!?
“且慢。”曹老拍桌而起,對縣老爺道:“想必鬱老爺也覺得奇怪吧,我一個解甲歸田的老頭竟然也管你的審案。我這裡有皇上賜給我的秘旨。若是遇到爲官不善者,可以代爲管理?!?
“誰信?。 笨h太爺心裡實在害怕,但是又有些不信。畢竟他已經回鄉好多年了也沒見他用過那個權力,今日卻爲了一個小丫頭和小混混出頭。
曹老就知道他不信,從懷裡掏出一個明黃的小卷兒,“你想親眼看看麼?我曹某人自認爲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假傳秘旨。”
縣太爺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下,“臣叩見皇上?;噬先f歲萬歲萬萬歲?!濒d三爺和在場所有的人也跟著跪下了。
袁晗跪在地上心裡卻想笑,沒想到她還能遇上這樣的事兒,真是運氣好到爆啊
兄弟久了,難免意外。
“說實話,鬱老爺。從上一任縣令開始,我就非常留意你們的一舉一動,你們當真以爲老頭子我就只能看看書寫寫字?”曹老滿臉怒色。要說這鬱家乾的壞事兒可是罄竹難書啊。
縣太爺後悔不迭,就說嘛。這惡搞糟老頭閒事兒管得這麼寬,原來是有人撐腰啊,“有話好說啊,曹老?!?
“你們當真以爲朝廷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爲嗎?鬱老爺啊,其實皇上對你的名字耳熟能詳啊,你知道你上任這麼多年來爲什麼一直不能升遷嗎?就是因爲你的品行不端,恨只恨百姓懼怕你的淫威,無人敢上告朝廷,不然你早就腦袋分家了?!辈芾险f的話句句誅心,讓縣太爺覺得下了十八層地獄。
原來曹老是朝廷的間諜啊,這麼多年來一直默默地暗中關注著父母官的舉動,雖說這麼一個小的縣官不值得這麼大張旗鼓,可是他也管著一方百姓啊。
縣太爺之前爲何不願以跟白銀會爲敵,其實很簡單,白銀會算得上一方惡霸,要是這個地方太平了還需要什麼父母官啊,百姓怎麼會記得他這個縣官啊。
所以,白銀會要壓制,但是不能太過壓制,一般的小事兒縣衙就放過去了,只是有些嚴重的縣衙才象徵性地表示表示。
這樣一來,那些小攤販有苦不敢言,那些大酒樓爲何生意安穩,必會向縣衙尋求庇護,當然了,拿了錢才能替人辦事。
有鎮上這麼一些大酒家養著,鬱家能不富裕麼?
另外,朝廷每年都會給有山匪幫會的縣城撥放一些銀子以作經費,縣太爺不傻啊,要是一次把白銀會給剿滅了,他那裡還得得到每年的經費啊,所以他就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知道今年,朝廷因爲很多地方多年撥款終不能剿清幫會山匪,便下令只撥今年的經費,並且若是不能肅清轄區內的幫會山匪,所有的官員一律罷免。
縣太爺見裡面已經沒有油水可撈了,加上朝廷施加壓力,所以才計劃加緊剿滅白銀會。
“鬱老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俊辈芾险f完之後特地問縣太爺。
縣太爺不住地磕頭道:“曹老,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曹老這才怒喝一聲,“那你還不將整件事說個明白?!?
縣老爺見事情沒有轉機了,這才讓鬱三爺一一說個清楚。
原來鬱三爺早就知道他的小妾跟何長流有私情了,可是因爲有那個剿會的計劃,鬱三爺便繼續裝作不知。
直到後來縣太爺覺得時機成熟了,鬱三爺纔派了小廝去撞破姦情,然後趕去抓姦。
鬱三爺趕去的時候帶了許多人,而何長流只帶了幾個兄弟,這一戰白銀會的敗了,何長流腿被打斷了,洪濤捱了一刀。
對於不忠的女人鬱三爺早就恨之入骨了,所以帶回去之後鬱三爺就每日鞭打,還沒有一個月,小妾就被鬱三爺打死了。
當然,要查何長流跟洪濤的底細還是花了一定的時間的,等過完年,便也差不多清楚了
蠶食。
知道他們的底細之後,縣太爺便精心儲蓄下一個計謀,可是這段時間他們都銷聲匿跡了,實在不好動手,便只好靜觀其變。
直到何長流主動找鬱三爺談判,說是願意和平解決此事,鬱三爺便假意答應了,約其換個時間地點兩個人好好談。
結果何長流哪裡知道人家是布好了局等他入甕呢,鬱三爺把何長流狠狠地揍了一頓,又讓人折斷了他的雙手雙腳,丟到一個水溝裡了。
當然了,私自殺人是犯法的,鬱三爺本人也清楚,所以縣太爺在除掉了何長流之後按兵不動,又讓鬱夫人特意到佳味軒對袁晗說事情已經和平解決了,好讓白銀會的人放鬆警惕,然後再想更好的法子。
誰知道洪濤找到了何長流的屍體,便起了復仇的念頭,在鬱夫人帶著孩子上香的路上把人給綁了。
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鬱三爺說完這一切,便也沉默了。
“鬱老爺,你聽聽,這就是你們父子所幹的勾當?!辈芾下犕昱瓘男纳?,要是他們多少爲百姓著想一些事情也不會這樣。
縣太爺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本來以爲事情做的天衣無縫,誰知道曹老心如明鏡,簡直就跟跳樑小醜一般啊,“曹老啊,我知道錯了,不要告訴皇上,讓我以後將功補過?!?
“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還不告訴皇上,你的兒子悄無聲息的就把人殺了,也難就這麼算了?”曹老一句句的反問讓縣太爺說不出話來。
鬱三爺一聽這事兒沒有轉寰得意地了,心裡害怕雙腿一軟跪下磕頭道:“曹老,還請看在你與我爹相識多年的份兒上饒我一命。”
“這......”曹老有些猶豫,這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袁晗見鬱三爺求情又見曹老似有放他一碼的意思,趕忙請命道:“曹老啊,你可千萬別答應啊,這家子人爲非作歹,沒有一個好東西,你要是現在心軟了,遭殃的可是我們百姓啊,再說了,我乾哥哥雖說是白銀會的人,可是也沒有殺人放火,卻被他這麼平白無故地害死了,多冤啊,還請曹老做主殺了他們?!辈芾喜皇怯惺颤N秘旨麼,爲什麼還要這麼仁慈。
縣太爺和鬱三爺不住地求情,“曹老啊,你就看在我尚有一份善心的份兒上饒了我們一家子吧,以後我們絕對改?!?
曹老是左右爲難啊,便問身邊的駱鈞和李恪昭,“你們兩個怎麼看啊”
“上天有好生之德,再說了既然他們幡然悔悟,讓他們改過自新總好過殺了他們,若是他們真的悔過,饒他們一命也不妨?!瘪樷x看著縣太爺和鬱三爺確是有悔過之心,便出言替他們請求。
駱鈞說完,曹老有看李恪昭,李恪昭心裡希望把他們斬首,可是他看得出曹老有心放過他們,雖不知爲什麼?但也知道師命不可違,“我和先生想的一樣。”
袁晗沒想到平時最向著她的駱鈞和李恪昭會說出這樣的話,氣的就要跳起來打他們,“你們沒有良心,乾孃兒的兒子都被他們殺死了。”
曹老臉上一沉,讓袁晗站到一邊兒去,又對縣太爺道:“本來你們這麼做是不可饒恕的,可是說起來老頭子我年紀也大了,不想太多打打殺殺的,加上鬱老爺也的確與人爲善,也算是積德,我看這事兒就不追究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