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阻攔乾元的正是雲(yún)海,堅定而冷傲的說道:“我相信二哥!”
乾元微微一怔,而後點了點頭。
鬥臺上張澤天一面瘋狂馳躍,一面思忖制勝之策,他也知道如此對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一旦有絲毫鬆懈,就可能會有性命之憂。他想到了‘化凡相、皆虛妄’,但幾次凝神感悟卻始終不能進入到那種道境之中。
忽然張澤天眼角餘光發(fā)覺剛纔掠過之地出現(xiàn)自己的殘影,心中一動,暗自思量,既然能‘化凡相,皆虛妄’那麼反其道而行之,便是‘化虛爲(wèi)相’,讓那矮胖子便不出虛實,也就無法集中攻擊,便可解此危局。
但轉(zhuǎn)念一想,‘化凡相,皆虛妄’我也只能偶然使出,這‘化虛爲(wèi)相’肯定也不能立即悟道,不過如果我能將‘影’、‘相’、‘神’相合,也許可以一試。
想罷,張澤天暗自發(fā)狠,玩命般運轉(zhuǎn)體內(nèi)真氣,氣海瞬時沸騰,氣門、氣舍、氣衝、曲池四大屯氣穴翻涌,速度得到進一步提升。
由於速度太快,張澤天頭上的綸巾脫落,登時黑髮飛揚,更增添了飄逸張狂之氣,而且整個人似被一層薄紗籠罩,讓人看不真切。
戰(zhàn)臺之上張澤天身影越來越多,很多人已經(jīng)無法分辨到底哪是真人哪是虛影,張澤天心道:速度、身法已到極致,展出了無盡‘影’。
張澤天又開始演化‘相’,他逐漸放緩速度,一串串虛影開始消散,而且影跡開始模糊,恍惚之間能分辨出那是身姿挺拔的身體,細節(jié)卻看不清晰,形成了其獨有的‘相’。
看著自己的‘影’、‘相’,張澤天心中默默尋思,這些一看便知是假的,還是要加入我的‘神’才能達到以假亂真之境。
此時張澤天卻犯了難,要想驅(qū)動神識,必須要修出神元,也就是要達到聚元之境。神元乃是人體神識本源所化,只有修出神元才能隨意驅(qū)動體內(nèi)神識,但張澤天此刻沒有選擇,必須突破常規(guī),打破常理。
張澤天開始凝聚神識,雖然他僅是個凝穴境的修者,並沒有修出神元,但因自小感悟心境,注重修心凝神,所以他對神識的控制已然很強。儘管如此,張澤天努力試了幾次,也只能略微控制神識,根本無法對其進行有效驅(qū)使,更別說達到‘置神於外’的要求了,心中不免起急。
“小子,別裝神弄鬼了,我雖然以氣御兵,很耗真氣,但你境界太低,耗不過我的,趕緊跪地授首吧!”矮胖子想以此毀張澤天的信心,讓其自亂陣腳。
張澤天聞聽‘以氣御兵’四字,頓時眼前一亮,有種豁然開朗之感,暗自一喜:既然能夠‘以氣御兵’,那我何不試試‘以氣御神’,讓真氣與神識相合,再運轉(zhuǎn)真氣於體外,以此把部分神識融入‘影’、‘相’之內(nèi)。
張澤天似是看到了一現(xiàn)曙光,瘋狂運轉(zhuǎn)爲(wèi)數(shù)不多的真氣,將絲縷神識包裹在內(nèi),而後駕馭真氣,連同那縷神識帶出體外,散在幾道模糊的身影之中,使那模糊之影漸漸有了‘神’,越來越清晰、真實。
張澤天足足演化了將近半個時辰之久,最終張澤天大喊一聲:“‘影’、‘相’、‘神’成!天際幻影!”
整個過程那矮胖子都只是靜靜看著,並未採取任何應(yīng)對之策和思變之心,也許天才與凡才就在於此,一個主動積極應(yīng)變,一個卻只會枯坐等待,結(jié)局就此註定。
矮胖子見張澤天立於身前,不禁冷笑:“跑不動了吧,去死吧!”,他整個上半身用力前傾,雙手前推,像是推動萬鈞大山一般,將所有暗器一併打向眼前的張澤天。
張澤天面露微笑,一動不動,面對鋪天蓋地、寒光森森的諸多暗器,猶如享受春風(fēng)一般。
矮胖子長出一口氣,陰森道:“看你還怎麼躲!”可話音還未落,突然臉色驟變,瞳孔急劇放大,震驚無比,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矮胖子所有暗器儘管全部打中張澤天,但令他無法理解的是,那衆(zhòng)多暗器像打在空氣般一樣,穿越張澤天身體而過,打在遠處一座山坡上,頓時亂石齊飛,塵土漫天,而眼前的張澤天還是在對他不住微笑。
“你敗了。”一句簡單而頗具魔力的話語想起,矮胖子登感魂飛天外,他想不明白爲(wèi)什麼張澤天就站在他眼前,聲音卻從後面?zhèn)鱽怼?
張澤天利用‘影’、‘相’、‘神’相合,創(chuàng)出‘天際幻影’一招,凝化出一具幻象,與他一般無二,成功吸引了矮胖子的全部攻擊,一舉奠定了勝勢。
就在矮胖子還在迷惑震驚時,張澤天真身和幻影同時移動,攻向矮胖子,幻影本沒有任何攻擊力,只是一個虛影而已,但張澤天身法快速詭異,兩道身影可隨時互換位置,矮胖子根本無法分辨真假,結(jié)果一個躲閃不及,被張澤天真身一腳踢在後腰之上,矮胖子像個肉球一樣,被踢下鬥臺。
幸虧矮胖子修爲(wèi)精深,真氣渾厚,所以並未像申鳴那樣受到重傷,但畢竟被一個凝穴修者莫名其妙戰(zhàn)敗,他感覺面部灼燒,羞愧難當(dāng),直到這時還沒想通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澤天在臺上身影一晃,兩影合一,如一座巍峨大嶽挺立於此,俯瞰天下。
臺下被這驚人的變故都被驚的目瞪口呆,就連項絕和五毒聖女也都面面相覷,不知所以。劍如風(fēng)更是騰身而起,喃喃道:“是他自創(chuàng)的嗎?‘身外化身’這不是隻有煉道聖者纔有可能使出的嘛!”
乾元和雲(yún)海也是大爲(wèi)震驚,讚歎不斷,公子明更是手舞足蹈,比誰都高興。
張澤天深知今日來人都非尋常,暗中還藏著很多高手,他可不想成爲(wèi)衆(zhòng)矢之的,再加上自己身受幾處外傷,所以衝四周一拱手,而後直接飛縱下臺,回到乾元和雲(yún)海身旁,給幾處傷口塗上外傷藥,而後調(diào)息靜坐,認真推演方纔的‘天際幻影’。
張澤天下臺以後,半晌無人登臺,今天來此的都是在年輕一代中資質(zhì)不錯的才俊,絕大多數(shù)也都是有心之人,見到張澤天的‘天際幻影’之後,都在默默演化張澤天的變幻過程,想就此窺探玄機,爲(wèi)己所用,所以半天沒人上臺,就連澹臺雪身旁的老嫗也緊閉雙眼,努力回憶,以求借此壯大己身。
正在全場靜寂之時,忽然從南首方向,有一人破空而來,人還未至,殺意先到,那是一股不加掩的飾暴戾殺氣,其中還夾雜著一種刺鼻的血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