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襲擊東河時,妖婆突然受命降臨,仿佛天上掉下個妖妹妹,絕不僅恰似一朵青云剛出釉,那黏滋滋、軟綿綿、還略帶磁性的聲音,就讓幾個小子開始魂牽夢縈了,林濤就曾很賤很委瑣地聲稱,只要能有幸聽她嬌嗔嗔地嗲上幾句,什么煩惱也會瞬間煙消云散,
此刻,這首安南民謠讓她演繹得很有殺傷力,真可謂哀怨思念,如泣如訴,如癡如顛,有讓人斷腸的味道,一曲終了,眾人都聽得癡迷了,巫婆唱完,竟然頭側向閉目養神的虞松遠肩頭,小鳥依人一般,眾人都坐在聊天,唯獨他兩人躺在甲板上,頭枕著船舷,旁若無人,
巫婆柳腰豐臀,雙腿修長,胸部高聳,令人不敢卒視,虞松遠身高腿長,肌肉發達,強健彪悍,充滿血性,兩人依偎而臥,仿佛金童玉女,陰陽搭配,產生了強烈的藝術效果,
林濤心里那個羨慕啊,妖婆從不給他這個待遇,他端著茶壺蹭坐她身邊,假裝是給她續上水,眼角卻在偷偷“欣賞”巫婆惹火的身材,嘴里討好地說,“妖姐啊妖姐,天作被,地作床,你真是個寶貝……”見閉目養神的虞松遠眉頭皺了一下,后面話立馬改了,“你嗓音條件太好了,小弟求你再用安南語放開唱一曲民歌,諸位以為如何,”
林柱民和劉國棟見林濤發賤,明顯是在揩巫婆油,正要教訓他,周鐵犁趕緊呵呵地笑道,“小林說得對,安南民歌確實很好聽,鄭小姐唱得好聽,就再來一首吧,”林柱民和劉國棟只好也跟著附和,
鄭書文明知林濤蹭坐在身邊,她卻躺著沒動,她早已經習慣了男人的這種“注目禮”,女人長得好,不就是讓男人看的么,不習慣又能怎樣,此時,見他們一起起哄,眉頭一皺,一絲笑容一閃而過,便輕聲用美妙委婉、很抒情的嗓音吟唱道:
“vi?t nam trung hoa nui li?n nui s?ng li?n s?ng(安南--中華,山連山,江連江!)
chung m?t bi?n ??ng m?i tinh h?u ngh? sáng nh? r?ng ??ng(共臨東海,我們的友誼象朝陽!)
bên s?ng t?m cung m?t dong ,t?i nhin sang ??y anh nhin sang ?ay !(共飲一江水,早相見,晚相望!)
s?m s?m chung nghe ti?ng gà gay cung(清晨共聽雄雞高唱!)
a á !chung m?t y chung m?t long !???ng ta ?i h?ng m?u c? cách m?ng(啊,共理想!心相連!勝利的路上紅旗飄!)
a á !nhan dan ta ca mu?n n?m!(啊,我們歡呼萬歲!)
h? chi minh ----mao tr?ch ??ng……(胡志明----毛澤東……)”
這本來頌歌,節奏歡快,充滿喜慶、歌頌和贊美的氣氛,可鄭書文硬是用愛情歌的唱法,軟綿綿的,一曲唱完,故意閉目假寐,不理眾人了,一個月的集中訓練,安南語他們僅能粗說粗聽,雖然僅能聽懂大部分日常會話,但這首歌曲的意蘊,眾人自然能聽懂,
一時間,艙面上陷入沉默,連偷觀春色的林濤也懶洋洋地躺到她的身邊,雙手抱在腦后,眼瞅著藍天白云陷入若有所思的樣子,只有引擎的轟鳴聲、嘩嘩的流水聲和兩岸動物的嚎叫聲,在河面上空蕩漾……
“快看,野人,,”
不知過了多久,林柱民的尖叫聲,打破了船上的沉重氣氛,
眾人向岸邊看去,只見前方岸邊,一群渾身長滿紅毛的“野人”,正與鱷魚在對峙,不時傳來“野人”暴怒咆嘯的聲音,但鱷魚趴在水邊,悠然等待著獵物送上嘴邊來,“野人”們暴跳如雷,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但卻一籌莫展,
這一幕,讓所有人被逗得哈哈大笑,真他媽笨,鱷魚在水里,你咆嘯有什么用,
“野人”和鱷魚的對峙,船已經在綠色的水面上快速掠過,但這戲劇性的一幕,卻讓艙面上的尷尬氣氛,一掃而空,
“這是什么東西,怎么與科隆地區的狒狒有點相似,”林濤問,
周鐵犁說,“這不是‘野人’,這是很聰明的紅毛猩猩,是比較溫和的一類大猩猩,目前整個中南半島,恐怕也就這一帶,還能存在一些,叢林狒狒,也就科隆等地區的長山山脈深山中,還有一些,這些地方已經開始開發了,狒狒很快就會被滅絕,”
他所說的動物滅絕,確實在中南半島未來一二十年里,全部慘痛發生,隨著科隆林區林木資源被廣泛開發,叢林狒狒到八十年代末,突然滅絕,而紅毛猩猩,也僅剩下數百只,艱難地存活于中國、安南、瀾滄三國交界處的原始森林中,
前面江段河道變窄,水流較急,大船高速航行,讓逆流而上的大魚,不時被驚得騰空而起,銀光閃閃,這里人跡罕至,沿途看不見一艘捕魚船,很多半米多長的黑影,從船底兩側的水下飛速掠過,
船工們仿佛能看穿他們的心思,陳老大忙活了一會,制成了幾根釣桿遞給大家,釣線是細尼龍繩,魚鉤有細鐵釘粗細,餌料是煮熟的兔子肉,魚桿是船上的竹桿,大家立時來了興致,將魚鉤放上餌料,放進水里,
船并未減速,不一會,餌料吸引一大群大魚跟著船后面追逐、嬉戲著,
周鐵犁提醒道,“這是沱江梭魚,很好釣,大家把魚桿固定在船上,一會它勁會很大,小心被它拉下去,可就要出丑了,”話未畢,虞松遠的魚鉤被一條大魚吞進肚里,一股大力瞬間傳到手臂上,連大船都頓了一下,
大船拖著大魚,在水里狂奔著,剛開始時,魚還全力掙扎,但只是一小會兒,大魚就沒勁了,被虞松遠慢慢給拖了上來,用大竹篼將大魚撈起,大梭魚足有六七十公眾長,差不多能有十幾斤了,
周鐵犁也釣上來一條,不過個頭稍小,而其他三人戰績普遍不佳,林濤的餌料被吃了,但魚脫鉤了,劉國棟連魚桿帶餌料,都被大魚給拖進水里去了,鄭書文更慘,差點被大魚把人給拖下去,只好松手,眼看著魚桿被拖進水下,
氣得妖婆拔出手槍,對準河里的魚撒氣,“砰”“砰”“砰”一氣打了幾槍,才懨懨收起,
河道穿越的是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槍聲在空曠的河道上空炸響,驚得兩岸飛鳥驚起,動物們狼奔豕突,
周鐵犁趕緊又給大家上課,如何釣魚,如何收繩,如何起魚,虞松遠仿佛又成了當年的“虞司令”,他再接再厲,一氣又釣上來兩條,其他三人,也慢慢上路了,
特別是林濤,他釣住一條更大的,勁無窮大,林濤將繩子固定在船舷上,讓大船拖著大魚跑,大魚拚命掙扎,不時用勁往水下拽,鄭書文舉著手槍又要打,周鐵犁趕緊阻止說,“丫頭,不用打,一會就沒勁了,”
船并未減速,大魚掙扎了一會,果然就沒勁了,一名船工也過來幫忙,幾人用大竹篼伸進水里,和林柱民、林濤三人一起用力,才將大魚給拖上船來,大家被弄得滿頭大汗,可一看大魚,卻都給嚇一跳,媽呀,太大了,這條大梭魚足有一米長,背上黑乎乎的,差不多得有二三十斤,
船工卻愁壞了,這么多魚,咋放,這是貨船,不是漁船,沒有專門放魚獲的魚艙,更沒有冰塊,這里魚太多了,不能再釣了,于是,等鄭書文也都釣上一條過了癮,大家便收起魚桿,開始清理出三條略小的魚,準備午餐,
其他幾條大的,陳老大讓船工撈上一些水草蓋著,等晚上吃,
鄭書文親自下廚,午餐很快做好了,一名船工掌舵,陳老大進艙內一會,卻搬出一缸自釀的糯米酒,招待他們,三條魚,燒了一大鍋鮮魚湯,清洌的河水,清新的空氣,鮮嫩的魚湯,醉人的糯米酒,簡直如天堂一般,
南亞各國,由于氣溫過高,經濟落后,生活貧困,一般小河流里面的水都被人和動物污染,是不能直接飲用的,但這條大河水流喘急,浪花飛濺,奔騰而下卻清澈見底,劉國棟簡單化驗一下,說可以直接飲用,
“諸位不要向河邊看,我們好象被人盯上了,”
鄭書文一邊分著香氣四溢的魚湯,一邊若無其事地突然示警,
“老妖婆,你威武,你可是御封的‘監軍’,斗不過魚,就開槍,惹事了吧,,”林濤自然不會放過與巫婆斗嘴的機會,
鄭書文惱了,用鍋鏟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轉移話題,“姐姐我還是黃花大閨女,你敢咒我老,,”
“不老不老,妖婆今年十八歲,明年更水嫩,十七歲……”林濤挨了一勺,心里喜滋滋的,嘴里趕緊“求饒”,
虞松遠等人其實也早就發現有人盯著他們,但他未感覺有危險,從鄭書文拔槍向魚撒氣開始,就一直有人順著河邊,跟著船在跑,這可是非同小可,船是從水里走直線,岸邊可是怪石嶙峋的原始森林,一般人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鄭書文知道自己惹了禍,便歉意地向大家一笑,老周和陳老大聽說被人監視了,神情都有些緊張,徐天一選擇讓小隊從沱江穿越原始叢林北上,正是為了快捷、隱蔽,一旦暴露了行蹤,后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