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李樑輕哼,不願搭理。
這兒也能碰見,真是討厭。
二丫也不在意李樑的態度,要了壺茶小歇。
秦月嬋東瞅西望,很無知的問道,“哥,人都說海悅城外到處是風沙,鳥不拉屎的嗎?怎麼卻是枝葉茂密呢?”
“誰知道,可能老天爺覺得這兒鳥不拉屎不好玩兒,所以多長樹多拉些鳥屎吧!”
李樑聞言,頓時覺得自己的茶水都是鳥屎味兒,“呸~,真特麼的噁心,老闆,換壺茶!”
李樑的“茶”字音還未落,“呼~”一道疾風從身後飛來。
二丫耳聞異動,自我反應轉身一躲的同時拉到了秦月嬋,但她有保留自己的速度,只是較常人的速度稍快了那麼一點點。
“嗖~”
一把烏亮的匕首閃著烈日的微光,躡影追風的從二丫剛剛肩頭上方的位置橫穿而過,而後繼續向著甘李樑急速而近,但明顯那匕首好像被人隨時推進一樣破空有力,在氣流中拖出一道若有若無的黑跡。
眼看匕首離甘李樑的手臂不到五尺,他反應也絕對稱得上是眼疾手快,伸拳就要打偏。
“噗~”來不及說話,他身邊的男子便一腳踢開他,兩人慣性倒地。
而那匕首卻是從男子剛剛站著的心臟部位凜冽的涌過,“嘭~”的一聲,深深地扎進了樹幹中。
二丫頓時就詫異了,她是讓周銀髮帶些人在耶律雲霆妹妹出現的時候,裝作惡人想要劫持,然後歇腳的二丫就會路見不平,與耶律雲霆一起英雄救美,完美的結交,周銀髮再借機逃走。
可,爲毛耶律雲霆的妹妹還未出現,周銀髮怎這麼快就出手了呢?
“月嬋,你沒事吧,快讓哥哥看看,要是你受了傷,哥哥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爹?”
二丫故作驚恐的拉起秦月嬋,實則眼睛偷偷快速的瞄著四周,想想剛那匕首的力道快、準、狠,絕對可以穿破她和甘李樑的身體刺中第三個人的要害。
也就是說,匕首的目的是耶律雲霆?!
難道這裡除了周銀髮,還隱藏著耶律雲霆的仇家,想要藉著他接妹妹的時候來刺殺?
秦月嬋也是無病呻吟的哼唧著,“哥,我的屁股,屁股都要摔成兩瓣兒了,疼死我了!”
二丫還想再應承幾句,“嗖~”又是一把匕首從一側彪來。
“小心~”伴著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二丫被一個急速而來的身影撲來推倒,就地翻滾了幾圈才停下。
“秦兄弟,你沒事吧!”李樑急急問道。
他也是再看到第二把匕首時,才反應過來,這兩把匕首都是烏黑泛光,那不是自然的烏鐵之光,而是被人摸了烈性隱毒。
別說不能用手碰,即便衣袖沾染,也絕對會連帶腐蝕到皮膚,從而讓人重傷,甚至取人性命,幸好他的同伴在第一把匕首到達時踢開了他,以及眼前快速撲倒黑小子。
“定是來刺殺俺們將軍的人,好在我們將軍被軍務纏身尚未前來。秦兄弟,雖然俺懷疑你給俺們軍營下毒,但是也絕不會讓你遭受牽連,你趕緊看看有沒有摔傷!”李樑叮囑。
軍人的作風是很正直的,一碼歸一碼。
“沒,沒事,多謝甘哥,你說……等等……你剛說什麼?”
他說他們將軍沒來,那個男人不是耶律雲霆?
二丫頓時就怒了,尼瑪,那今日的戲還演給誰看?
李樑眼睛瞄著四周,奇怪的是,剛剛還感覺暗處的人還有再偷襲的意思,可他說出耶律雲霆沒來之後,那準備再偷襲的人悄無聲息的不見了。
正在這時,寬闊的大道盡頭一輛晃晃悠悠的馬車駛來,馬伕是個年輕的男子,有一搭沒一搭的甩著馬鞭。
“是小姐!”李樑認得這就是耶律雲霆家的馬車。
他起身,抖了抖光鮮的衣袍下襬,奔跑過去,一個空翻上了馬車拉住馬繮,“喻~,停了,小姐,你哥哥在營中已等你許久。”
“我哥哥在營中等?”馬車女子疑問,聲音猶如黃鶯出谷一般好聽。
二丫尋思著有些耳熟,尚未想起來在哪裡聽過,道路兩旁就已經衝出來數名手持大刀的黑衣蒙面人,虎視眈眈的向著馬車靠近。
“殺呀~!”其中一人眼神凌厲,拔出刃如秋霜的大刀,血海深仇般對著馬車喊,“兄弟們,裡面就是耶律雲霆的妹妹,今日咱們把她宰了,就當爲我北陵國完顏將軍報仇,上!”
隨即,這人敏捷的如豹子和一衆黑衣人衝向馬車。
二丫知道,這一波人才是周銀髮。
李樑詫異,暗中的人不是走了,怎又回來了?
他示意同來的男子阻撓一衆蒙面人的速度,“噗~”再是翻身踢出一腳最前面衝過來的蒙面人,“嗖~”吹出一聲起伏不平的口哨。
“噗噗噗~”樹上,一羣棲息的鳥兒在這一聲傳令口哨後,均是蒲扇而飛。
這是秘密暗號,不到一刻鐘援軍就會趕到。
茶館頓時被打砸的雞飛狗跳,茶客們怕惹禍上身倉皇而逃。
別人會以爲哨子是暗號,而擁有二十一世紀靈魂的二丫卻猜到那鳥飛纔是暗號,那也就是說,耶律雲霆接到暗號還是會來的,只願耶律雲霆看到鳥驚之後,能迅速趕來看見她英勇的一幕。
主意下定,二丫故作驚慌的拉著秦月嬋趴下,“你剛屁股摔疼了,咱們跑不利索,先躲躲。”
“你攻左,俺攻右~”李樑對同伴喊道,心中盤算著耶律雲霆何時能趕到,最大的力度拖延時間。
然此次黑衣人不在少數,打鬥持續不到三刻,馬車邊的李樑快要抵擋不住。
二丫看李樑已是面紅耳赤氣喘吁吁,她左躲右閃被砍得橫飛的木屑來到馬車邊,衝著李樑喊,“馬車上是耶律將軍的妹妹?”
李樑出拳拋腳的間隙瞥了二丫一眼,意思是,廢話,剛剛這幫人喊你沒聽見?
二丫瞬間就明白了,她一邊往馬車上爬,一邊勇敢的喊,“小姐別怕,你哥哥的朋友剛纔救了我,我現在也來救你!”
撩開窗簾,卻愣住了,裡面是,洛小姐!
洛詩茵也是一怔,她中午纔派老周和丫鬟婉兒在海悅城裡再查查黑膚小子行蹤,誰想這黑膚小子居然出現在這裡。
二丫硬著頭皮說道,“洛小姐,有緣千里來相會,好巧。”
真是陰魂不散的鬼。
洛詩茵打量著黑小子的神色,第二次在客棧後門外見他的時候,他不是變白了,還沾染上天花嗎?
這次怎又黑又沒天花?
莫非,他垂憐她的美色,故意摸白了臉接近她,佔她便宜,然後再娶她?
想到這裡,洛詩茵打個寒顫,要怪就怪老天讓她太過美貌,纔會這麼招蜂引蝶。
她的虛榮心是被滿足,卻又厭惡是一名看不順眼的小子這樣想著辦法的靠近她,要是哥哥多好呀!
扮成黑衣人頭頭的周銀髮已經打傷李樑,跳上馬車,單臂一揮,“嘭~”車身被一把大刀砍得木屑四濺,“嘩啦~”車頂塌了半截子。
周銀髮踹了一腳二丫的屁股,“何人阻攔,快快讓開,不然我連你一併殺掉!”
“唉吆!”二丫撲倒在洛詩茵的身上,居然又很不巧和的摸到了人家的前身不該碰的地方。
洛詩茵臉色驟變,她她她,她的又被吃豆腐了……
二丫顧不得洛詩茵的表情,翻身揉揉屁股,往車廂裡後退間用手臂護住洛詩茵,大義凜然的道,“想殺這位小姐,就先殺了我!”
話罷,側目小聲對洛詩茵說說的哦啊,“你快跑,我拖住他!”
洛詩茵稍有猶豫,點了點頭,跳下馬車就跑,可她那手無縛雞之力的體能,掂著裙子跑起來,跟扭秧歌跳舞似的,快不到哪兒去。
“好,那我就先殺了你!”周銀髮就要砍去。
二丫帶著寧死不屈的決絕,實則用眼神告訴周銀髮,“哥,要往能感動人的地方砍!”
周銀髮閃過一絲不忍,最終眼神一冷,“噗~”一刀砍向二丫的脖子,雖看上去是要害,卻還是稍稍偏了些。
洛詩茵聽到利器與皮膚髮出的聲音,回頭一望,只看見黑小子濺出的血液噴到了殺手的鞋上,她驚恐的大叫,“啊~,血~,血~!”
眼角再掃到天邊急速趕來的一隊人馬,其中衝在最前面的,便是朝思暮想的耶律雲霆,她剛想叫他,卻兩眼一翻,“嘭”暈倒在地。
二丫也看到天邊極速靠近的兵將人馬,必定有耶律雲霆,看戲的人終於來了,她還想再表現的慘烈一些呢,這女人這樣就被嚇暈了。
艸,感人的戲碼完全發揮出來好伐!
“大哥,耶律雲霆的人馬正在往這邊趕,怎麼辦?”馬車下,一名黑衣急促的給周銀髮稟報。
二丫忍住痛處,給周銀髮使眼色,目的達到,快走!
周銀髮憂慮二丫還在往外冒血的傷處,想要交代些什麼,卻發現暈厥的洛詩茵眼皮在微微觸動,那女人是假暈。
他住嘴,示意二丫保重,然後跳出了馬車,帶著人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