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剛這黑小子在廚帳中輕輕一腳便讓婉兒收了重傷,又故意讓人來輕薄洛詩茵,足以說明其目的不純,暗藏心計。
可笑的是他還以爲這小子是他的善緣,準備等其養好了傷之後,就收爲己用在,培養成左膀右臂助他守護邊關。
這小子,太讓他太失望了!
“將軍,在下不過是力氣大於常人而已,並無任何目的,將軍多慮了!”二丫並未閃躲,承受著男人大刀壓逼的力度,並毫不畏懼的看著他的眼睛。
“本將軍是不是多慮,你心裡清楚!”耶律雲霆手臂轉動,刀把旋轉,從她的勃頸移向胸膛,刀鋒挑破了她外衫的一寸布料,直直頂著她的胸口部位,“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但因他的位置,並未來得及看到她右手背上稍顯即逝的暗紫紅色斑痕。
二丫躲避間向後摔倒,“噗~”一屁股坐在地下,眼前的利刃反射出破帳頂透下的陽光,心中卻是暗歎。
昨夜還纏綿悱惻的心上人,今日卻舉刀相見,是她一開始毫無預料他的身份,才步步錯過導致如今的誤會。
“將軍,我秦壯雖沒有證據證明自己,但也絕不是將軍形象中的鼠輩!”
耶律雲霆低了眼簾,面對這黑小子,總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好像比自己的親信背叛還不能饒恕,或許是因爲他之前對這小子抱的希望大,所以纔會失望這麼大吧!
再擡起時他不屑,“呵呵,好,你若說出一點值得信的,本將軍就不計前嫌繞了你!”
二丫眉頭深鎖,問自己,如果她告訴他,她就是連續四夜爲他暖身的人,他會相信她嗎?
答案是,不!
耶律雲霆爲將多年,以他多疑的性子必定會懷疑一連串的經過,不但絕不會相信她任何解釋,甚至反而會懷疑他身中冰凌後她爲他暖身都是她布好的陷阱。
那個關乎一生幸福的承諾,在他心裡也會成爲她爲了處心積慮靠近他而最大程度的利用,必定刺痛他的心,而他決絕干戈的懷疑,更會讓她傷痛失望。
所以,她絕不能說!
“將軍,我秦壯不曾損兵害人,相信我!”她看著男人的眸子中帶了些許的祈求,這是心上人,不由的會顧慮。
耶律雲霆睿智的雙目掃過她的瞳孔,那裡面有種無助卻渴望的氣息在流動,讓他心中侵入的熟悉感變得沸騰,好像就要撥開雲霧。
兩人靜止不動,她看著他,他亦是盯著她。
二丫因緊張而額頭冒汗,身上的塗得顏料在自身出汗時,會被沖刷掉,此時那些黑色的墨跡被汗液一點點稀釋,滑到了下巴,顯露出些許白嫩的肌膚。
耶律雲霆猛然想起,曾在鄧陵如姬租住的小院柴房內,有一雙能幻化出多彩斑斕的眸子,那眸子的主人臉上也是黑一塊白一塊,那個人影與眼前的秦壯重疊······
呵~,難怪他會覺得熟悉,甚至錯覺是足以信賴之人,鄧陵如姬,你在我身邊安插的人,可真是太對胃口!
“把你的臉擦淨!”耶律雲霆不容置疑的命令的口吻。
二丫感到他散發的氣息越來越冷,不由得心中一沉,也才發現自己的汗液將顏料沖刷掉了一部分。
稍有猶豫,從懷中掏出小藥瓶,到一點在掌心搓了搓,塗抹到臉上,藥膏接觸的肌膚不到片刻就變得瑩潤白皙,那原本就出衆的五官在恢復本色的時刻,顯出了真容。
溫玉如雲的遠黛眉,玉石般閃亮的微挑眼,以及似會流出瓊漿的性感脣瓣,再配上秀氣的臉型,這容貌用“傾國傾城”四個字來形容都會覺得庸俗了。
耶律雲霆意外於此人超凡脫俗的容顏,心中不由的一緊。
如此出衆的容顏願意委身於軍營,定是鄧陵如姬收在石榴裙下的面首,被派來接近威字軍營,用“搞基銷魂”的理論來引誘他威字軍墮落,更讓牢不可破的軍規受到影響,甚至內亂成疾,這樣鄧陵如姬就更容易掌握威字軍。
他不由的瞇了眼,這小子的城府,太深!
可再一想到秦壯和鄧陵如姬做出過那些齷齪噁心的事情,以及*癡纏的畫面,他不由的變得煩躁,有種渾身氣憤發熱想要冒火的衝動。
“鄧陵如姬,有你的,哼!來人,將秦壯押入地牢!”耶律雲霆威嚴的下令。
“是!”帳外快速進入四名虎背熊腰的精兵,就是爲黑小子這大力士準備的。
二丫腦中思索,耶律雲霆說的“鄧陵如姬”,不就是西瑞國當朝長公主?
他這話什麼意思?
“秦壯,自己走還是要我們綁著走?”精兵問道,再看到緩緩扭身白皙小臉,均是一怔,不由吞嚥唾沫,原來秦壯這般的俊秀,是真的嗎?
“我自己走。”二丫低著頭。
她即便再是力大無比,也絕對抵不過這營中幾萬精兵的層層搏殺衝出去,不過好在今日只是泄露了力量,沒有泄露速度,不然,怕是觸及耶律雲霆多疑的底線被他一怒之下砍掉腦袋。
“等下,把臉抹黑,再出去!”耶律雲霆瞄向二丫,對著進帳的精兵叮囑,“他的臉······不許傳揚,某則,軍紀處置!”
二丫不明白的看向威嚴的男人,既然她已經露餡,他還讓她抹黑幹什麼?
耶律雲霆一時口快下了這令,心底總有一絲不想讓別人也看到這小子傾世容貌的感覺,或許,是不想讓軍營爲此事喧鬧吧!
也無須解釋,“還不照做!”
一刻鐘後。
另一小帳,婉兒看到二丫被帶往地牢方向,她歡喜的輕拍手,回頭說道,“小姐,秦壯真的被抓起來了。”
洛詩茵笑笑,原本準備先算計秦月嬋,讓秦壯少了內助,然後再一步步算計秦壯臭名遠揚,耶律雲霆就會對秦壯這救命恩人厭惡排斥。
這時候她再找機會把秦壯殺掉,用血液提煉靈能寶物,沒想到顏閒王的出現,到是幫了大忙,直接就將秦壯押入地牢,看來是老天相助呀!
婉兒見帳外的兵將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出去探聽了一會兒,急匆匆的跑回來, “小姐,剛剛聽到有人議論,這秦壯可以單手接住三百斤重的巨石而絲毫不費力,莫非,她還有著別的能力?”
“什麼?”洛詩詫然。
秦壯有一種與衆不同的能力,在西瑞國就已經較爲罕見,若還有另一種能力,倒是不好辦。
他掩飾自身的實力,來到威字軍營,究竟是想靠近她洛詩茵,還是有著別的目的?
日落西山,紅霞被夜幕取代,一切看似安逸,微涼的輕風卻讓人不敢懈怠。
“滾遠點兒,別再讓我們軍中弟兄看見你!”兩小兵嫌棄的扔出一個破爛的包裹,將秦月嬋趕出了軍營。
秦月嬋撿起一件件散落的舊衣裳,回頭望了望,抹把淚,一個人走到樹下抱著膝痛哭。
如今除了這些舊衣裳,連個喝水的水壺都沒有,以爲跟著二丫能過好日子,還不是無家可歸。
要麼明日一早去找周銀髮看能不能收留他,可是隻有二丫知道怎麼跟周銀髮聯繫,她怎麼找啊!
主帥帳被重新搭建,守衛點燃燈火,軍營有條不紊,莊重嚴謹。
帳內,小幾上擺放著四碟精緻美味的小菜,一罈老酒邊擺放著兩個狼口青銅酒杯,些許的酒漬沾染在杯沿。
杯中之微微倒映出男子的英眉,以及淡淡的思緒飄忽,一會兒蹙眉,一會兒竊喜,似在想著什麼費神的事。
“在想什麼?”顏瑾淳問道,心中猜測,向來嚴於律己的耶律雲霆今日怎有些不專心。
耶律雲霆回了神,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交談中就思想拋錨了,“哦,沒什麼,來,喝吧!”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顏瑾淳斟滿兩杯,零星酒滴澎濺在他纖塵不染的月白色長袖上,顯出一丟丟的深痕,他眉頭一皺,“滴墨浸水,不喜。”
“若你當時不知道那小子救過我妹妹,怕也早已因背上的污漬,而用‘拔地斬’將其除之了吧!”耶律雲霆調笑顏瑾淳的背上沾了尿的事情。
這威名遠揚的顏閒王脾性雖隨欲隨心,卻是眼睛裡容不得一星半點兒的沙子,只可惜那救妹妹的一幕,也是黑小子演給他耶律雲霆看的,心裡那股失望勁兒怎麼也揮之不去。
顏瑾淳放下酒杯,“那你爲何不除掉!”
他深知耶律雲霆看似嚴厲軍紀,實則對能人異寶很是珍惜,要不然,他也不會大老遠送來祥雲鼎,只是這黑小子是鄧陵如姬派來接近威字軍營,無可厚非要趁早解決!
耶律雲霆看向顏瑾淳,“那黑小子?”
“還能是何人?”顏瑾淳詫異,他們不是正在商議此事麼,這傢伙的思緒飄到了哪裡?
“稟將軍,顏閒王,秦壯說有事想問,讓看守呈來一張紙條。”一小兵進帳。
耶律雲霆和顏瑾淳互看一眼,不知所謂何意。
“給本將軍呈上來!”耶律雲霆道。
小兵似有爲難,“可是將軍,秦壯說這紙條是給顏閒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