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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她嘴角微微一揚,偷偷地笑了起來。
緩緩伸出纖手,向他的枕頭伸去。
她就是看不得他睡得那麼香甜,心裡很不忿,憑什麼他可以睡得那麼安穩?一用力,把他的枕頭一抽,只聞到咕咚的一聲!聽到某人的頭部撞磕木牀的聲音,還發出巨響。
桑元的頭重重地撞擊到牀上。
然後,她假裝無辜地瞪著他,一臉歉意。
桑元有一個習慣,睡覺不能沒有枕頭,而且要放在固定的位置,位置要與她平分,不能多也不能少,而且蓋被子也是那樣的,她不能蓋多,與他平分,除了做運動外,他們睡覺都要劃三八線,多一點不行,少一點也不行,平時因爲這點小事,有時候她就被他活活給氣死。
她討厭他爲了一點小事,會跟他爭上半天。
這會,她要好好報復一下他才行。
“誰?誰敢搶我的枕頭!哎喲!痛!”這會桑元被疼醒了,他用手揉了揉睡眼,然後摸了摸撞疼的額頭,不滿地嚷著,有些莫名奇妙地看著花漁秧,不明白花漁秧要幹什麼?
他睡得正香,卻發現枕頭被花漁秧抽走了,他還不能睡覺,隨即發牀氣了!
“娘子,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人不用枕頭睡覺,長期累月這樣下去,會有頸病的,到時你就知道錯了,哎喲,頭很疼啊,娘子,你這樣趁著我睡覺的時候把枕頭抽掉,頭撞到木牀上,這樣一撞,不知道要死多少細胞呢?你太狠心了,這會,你抽我枕頭,說不定下次用刀殺了我說不定呢,哎喲,我的頭啊,現在說不定我的腦子裡面會有淤血了,到時失憶了,怎麼辦?我要請太醫過來診治一下才行……”
看!雞婆死了!
看!他羅裡叭嗦的!一大男人其實比女人還要羅嗦!花漁秧趕緊塞住兩隻耳朵。
不過,己經成功地把他弄醒了!這是她要的目的。
這個男人注意各種細節,她快受不住了,而且還有潔癖!
晚上她沒有瀨牙不可以睡覺,時不時要她裸睡,說這樣有利於健康,每天都要把房子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不可亂扔東西,按時吃飯,吃完飯要瀨口,不可以賴牀,被子只要一出太陽就要曬,說這樣可以殺菌,而且早上起來要做一些莫名奇妙的體操……
出門前,他絕不允許自己頭髮有半絲凌亂,衣服不能有半點不整齊,他不但嚴格要求自己,還嚴格要求她,弄得花漁秧苦不堪言,而他在出門前,會照半天鏡子,特有臭美。
天天如此!
在這個時候,他又顯得比平時霸道,他身上的氣勢讓她不得不做!
就算是生意再忙,他也忘不了他那些古古怪怪的要求!
最搞笑的,有時候,她吃多一條青菜,他也會小氣得要命了,一條青菜也要平均分!
有時候會因爲誰吃大的那條青菜而爭半天,最後菜都涼掉了。
這種男人真是小氣到無敵了!
他越是這樣,她越是逗他!有時候,她故意不配合他,把他氣炸!然後得意洋洋地看著他。
花漁秧微笑地盯著那張薄脣啪哩劈啦說著,一張一合的,無語地翻了翻白眼,表示無辜地聳聳肩。
如果讓他說上一個小時,他也能說下去。
她無奈,人生要注意那麼多細節,那活得多累啊?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戲,怎麼過得開心就怎麼過啊?
桑元忿忿地要抽回枕頭,要繼續睡覺,花漁秧就是不給,而是挑釁地瞪著他,道:
“想我以後不吵你,行,我也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牀*上運動不能天天做,這樣下去,我會累死,我現在抗議。”
桑元那張美如神祗的俊臉漲得通紅,因爲沒有睡夠,脾氣特大,衝著花漁秧直吹鬍子,氣呼呼嚷嚷:“娘子,難道你沒有聽說,人最少要睡七個小時,不然壽命會縮短的,你到底懂不懂啊?別吵我,我要睡覺!”
“切,你既然知道這樣,那爲什麼天天晚上要弄得我沒得睡,你真夠自私的,你就要睡足,你娘子每天睡不夠,白天還要做得要死要活的!不公平!不公平!”
花漁秧也衝著他嚷嚷,隨即臉色一變,悽慘嗆然道,樣子很委屈,坐在牀沿邊,纖手擦著眼睛,象一個受氣的小媳婦,吧唧吧唧吸著鼻子,聽起來真象是哭了。
氣呼呼的桑元一見到她這樣,本來想生氣的,見到她如此委屈,哪裡捨得讓她哭泣,立即把頭湊到花漁秧的跟前,眨了眨眼睛,眸子裡面帶著歉意,輕聲道:“對不起了,娘子!以後我做少一些,可以嗎?隔天,行嗎?”
“……”花漁秧聽到他的話,黑睫毛遮蓋下的眼珠子微不可察一閃爍,一喜,這廝要退讓了,她繼續假裝哭泣,他是不是繼續退讓呢,才隔天?不行!她不同意!
“嗚嗚,我命苦啊!我不怨誰?只怨我的命苦……桑元,你不用遷就我了,反正我挺過一天是一天,如果最後挺不住,大不了死掉唄!”
她用手捂住眼睛,拼命地擠眼淚出來,從指縫偷偷地瞧著桑元,細細地觀察著桑元的表情變化,準備隨機應變,如果再不控制他的牀上運動,不說他會身精人亡,她也會丟半條命。
“娘子,我真的不能再退步了!”誰知桑元性子也倔強,就好象一口價,不鬆就是不鬆。
花漁秧哭聲更加大聲了,演戲演到十足,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看得有潔癖的桑元眼睛直抽筋,偏偏她這個梨花帶雨的樣子,帶著幾分我見猶憐,他看了卻是不忍心拒絕他。
他也不能讓自己難受啊,他一咬牙,還是固執地道:“不行!不管你什麼原因?隔天就是隔天!別忘了,你是我的娘子,娘子必須無條件服從夫君的命令,這是三從四德那本書裡寫的。”
放狗屁的三從四德,他還搬出《三從四德》裡面的規矩,她可是新生的女性,最反感就是三從四德了,如果說叫她執行三從四德
,她寧願終身不嫁。
而且發明三從四德這本書的人,肯定是腦殘的,而執行這本書的女人更是腦殘中腦殘!
花漁秧脫口而出道:“如果你不退步,你可以去找別的女人了!反正你還有十二房娘子,相信你可以在她們身上可以找到你想要的那種三從四德美德!反正我就是這個樣子,而我這裡從此不歡迎你了。”
她纔不要做腦殘呢?大不了不要男人!她的至理名言,缺了男人可以再找,萬萬不能缺銀子!
他愛走就走唄吧,她纔不會稀罕他呢。
桑元一聽到花漁秧如此不屑他,大男人主義在體內作怪,倔性子來了。
誰知道某男果真起牀整理衣衫,一聲不吭,似乎真的生氣了,俊臉帶著幾分慍色,陰冷得有些可怕!
花漁秧一怔,哭得更加傷心,哭聲神嚎鬼泣,偷偷拿開手來,怔怔看著某男,誰知道某男背影挺拔,頭也不回地走了。
門也跟著砰地一聲響!驀地,花漁秧停止了哭泣,見到那賤男真的走了,不再哭了,也不想再裝了。
狠狠地擦了一把剛纔拼命擠出來的眼淚,忿忿地指著門口罵道,孰不知此時的她帶著幾分潑婦的模樣,漲紅著俏臉嚷嚷:“去啊去啊,去了就不要回來了,老孃纔不會稀罕你呢?”
最後那一句話,她故意說得很大聲。
她就是故意讓她那個傻夫君聽到吧。
她氣呼呼地等了一會,只可惜桑元並沒有回來,她想洗漱趕出店面幹活,平時,她洗瀨的水都會放在桌子上,從來不用她去打的。
因爲平時這些活都是桑元幫她做的,就連早膳也是他做好的,如今他氣跑了,她居然連打水的地方也不知道在哪裡?
因爲王府被前面十二位娘子敗光了,養不起那麼多下人,爲省開支,家裡的下人能省則省,她自己也沒有要下人,平時一些活她自己能做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畢竟上次國主賞賜下來的銀票只能緩一時之急,並不是長久之計。
她去竈房找水,水缸空空如也,原來平時桑元是到離這裡一里路的井打水回來的,因爲小王爺府沒有多餘的資金建井,而且最近國主拔下來的資金只能夠修修府裡面的破舊屋子,想多建幾口井也沒有銀票。
王府幾十口人全是去一里路外那口井打水用的。
路程遙遠,生活條件如此艱難,這下氣得花漁秧真想吼兩聲,啊啊啊--這樣的生活條件,這個王爺居然還活得好好的?真的奇蹟啊。
念在他平時待她這點好,她對他的氣也消了一半。
只是她不知道這廝跑哪裡去了?
她頂著餓肚子去打水,不容易打了一桶水回來,己經是氣喘吁吁了,香汗淋漓,看天色不早了,她顧不上吃點東西,匆匆洗完瀨就衝到店鋪幹活了。
,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每一個人都早早到位,偏偏就那個傻呆不在。
花漁秧今天忙碌了一天,出去看看店面,人很多,她就是感覺少了一些什麼似的。
平時只要她一空閒,就會出去看看,經常看到一抹忙碌的身影,不是洗碗,就是擦桌子,打掃衛生,總把店鋪裡裡外外擦得鋥亮。
如今少了他一抹身影,她心裡無聲無色掠過一絲失落,這一抹失落很快淹沒在忙碌中。
生意越來越火爆,而且越來越多人找花漁秧看病,花漁秧發現一個現象,這裡的人健康常識很少,特別是健康意識不到位,明明是一個普通的感冒,他們也會大驚小怪,說成絕癥,花漁秧根據他們病情的輕重,給他們吃適合他們體質的藥膳,這樣一弄,果然見效了。
那些人見到花漁秧把他們一直苦惱的病能治好了,更是視花漁秧爲“神醫”,從此,花氏藥膳藥揚名了。
響遍五湖四海!
她這會,她花漁秧才真真正正揚眉吐氣一番。
她要把以前踩低的人一個個嚇暈掉。
只是她不知道跟誰分享她的喜悅,她那個傻呆夫君己經不見蹤影了,晚上要獨守孤房,那種孤寂的感覺,比他天天晚上折磨她還要難過。
原來她己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她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罵自己不爭氣。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他不在王府,又能去哪裡的?難道他會展翅高飛嗎?
這廝到底去了哪裡了?
一個大男人咋比女人還要小氣,故意賭氣跑掉了,她活了那麼多年的,從來都是見女人賭氣跑掉的,而不是男人。
這個男人真是怪疤中的怪疤!
難道少做一次,他就會死嗎?她那不是爲了他好嗎?
花漁秧習慣晚上回來數著銀票,然後旁邊有一個人一直防礙著她,他們會鬥嘴,還吵架,現在他不在了,她感覺特別不習慣,他眸光驀地一黯,回想起來,似乎之前自己跟他說的話也太過分了。
明明他只專一於她,她還趕著他去找別的女人!
如果換一個角度,她也會生氣跑掉的,而且他還是那種特別小氣的男人。
這事怨不得誰,這件事只能怨她了,現在少了一個那麼好使喚的人,弄得她更加忙碌了,因爲有些事情交給下人,她不太放心,必須親力親爲,剛剛開始,她必須事事追求完美的。
不做就不做,一做就是要求最完美。
幽幽嘆了一口氣,看著窗櫺外面射進來皎潔的月光,她再也沒有心思數鈔票了。
那麼晚了?不知道桑元哪裡去了?
心裡猶豫著,要不要把他找回來?又要到哪裡找呢?
白天的時候,她故意試探清安與水月,問問她們王爺的去處,誰知她們一個個搖頭,還說,連她都找不到王爺,還有誰找得到王爺?
那時她無瑕跟她們開玩笑?既然桑元沒有去他其他夫人那裡?難不成他去尋花問柳了嗎?
她記得有句話是這樣說的
,男人有錢會變壞,最近她給他的銀票足足他花了,就算是包十個花姑娘也綽綽有餘。
一想到這裡,她粉拳暗暗捏起,那千萬殺的,不會是拿她的血汗錢泡花姑娘吧?她那時候給他錢是爲了他臉上有光,不是讓他找花姑娘的?
她越想越坐不定了,這廝失蹤了一天,平時除了跟著她,他大門都不邁一步,而且奇怪的是,平時一直跟蹤著他們的兩個侍衛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侍衛知道小王爺失蹤了,也焦急了,跟花漁秧說了一些關於他以前的事情,說國主爲了套住他,不讓出去亂來,不斷地爲他納小妾,陪他玩耍,而他也被小妾耍得團團轉。
他出去肯定會迷路的,而且他還是少一箱線的人。
她腦海立即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眼前出現一副副畫面,就是他身上的銀票被那些妓院裡面的姑娘哄光了,而他喝得醉熏熏的,銀票被人騙光後,就妓院裡面的大力士拋到大街上面。
這是以前她看電視經常能看到的鏡頭,在這個以強欺弱的倉國,也絕對有這種事情發生。
而且他還是一個單純得要命的傻子!
她越想越不放心了,憂色漸漸爬上她的眉梢,心動不如行動,她穿好衣裳,獨自一個人走出去。
出了街道,很多店鋪己經打烊了,大街上面靜悄悄的,只有那一條花街熱鬧非凡,時不時看到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燕燕鶯鶯挽著各自的恩客走動,花漁秧遠遠就聽到了女子與男子嘻哈、打情罵俏的歡笑聲,她眉心微微一蹙。
不管哪個年代她討厭這種社會的寄生蟲,依附著男人生存,丟光了女人的面子。
花漁秧低頭瞧了一眼自己身上衣裳,別說找桑元了,有可能還沒有進去就要被那些大力士扔出去了。
這種地方一向是男人流戀的地方,就算是讓女人想進去也不敢進去,因爲能開這些妓院的,哪個不是後臺硬得很的。
花漁秧想了想,不敢冒這個險,回去換了一套男裝,她照了一下銅鏡,鏡子裡面的俏公子髮絲如墨,眉宇是帶著幾分英氣,個子雖有些矮小,不失幾分文士雅士的風采。
特別是她那發育不良的胸部更是讓人確信他是翩翩公子一枚。
加上她的眼神特具有殺傷力,看似風平浪靜,實是暗涌欲動,她俏脣微微揚起。
對於自己這身女扮男裝的裝束很是滿意。
再次向那條花街走去。
果然象他如此翩翩公子,剛剛走進花街,己經是被那些濃妝抹豔的姑娘拉拉扯扯了。
“公子,來喲,來怡香樓吧,這裡的姑娘遠近聞名,不但年輕而且貌美。”一位長得略有姿色的花姑娘千嬌百媚地吆喝著。
只是身上的脂粉嗆得花漁秧差點想吐了。
“公子,來我這裡吧,紫香樓這裡的姑娘最會哄客人開心了,你來一次,包你想來第二次……”
“公子,花滿樓,正如其名,每一個姑娘長得象朵花,或是清純的,或是高貴的,嫵媚的……”
花漁秧徹底無語了,她們把自家樓的姑娘當成產品來介紹了,一個比一個說得好聽。
那些拉客的姑娘出盡全身解數去討好花漁秧,時不時用她們豐滿的胸部來擠花漁秧,而花漁秧被圍在中間,耳轟隆隆作響,看著她們那些塗得血紅的嘴脣,頭一陣發暈。
想出也出不來,暗暗叫苦,她那不是自找苦吃嗎?再這樣下去的話,她的身子遲早會被她們扯成幾段。
最後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她捂住耳朵,對著她們狂吼一聲:“讓開,我不需要你們!再來吵我,我就有你們好看!”
啊啊啊,她快瘋了!那些不要臉的女人不但沒有放過她,反而更加放肆了,開始亂往她身上摸來摸去,嚇得花漁秧緊緊護住胸部,不想露餡,她丟不起這個臉,到妓院出來尋夫!
“公子,我看你的皮膚很滑嫩啊,公子,讓姐姐摸摸吧……”那些女子說話大膽放蕩,毫無廉恥之心,手己經向花漁秧伸去了。
花漁秧一閃,躲開魔爪。
“公子,別聽她的,她己經是半老徐娘了,還出來拉客,真丟臉!”另外稍稍年輕一個姑娘立馬斥道,刺鼻的脂胭撲鼻而來,而花漁秧正好有花粉過敏。
最後她不得不出盡吃奶的力氣推開如八爪魚的妓女們。
最後她還沒有走進妓院尋夫,她己經是落荒而逃了。
而那些妓女哪裡想放過她,拼命地扯著她的衣掌不讓她走,最後花漁秧拳打腳踢才擺脫她們。
花漁秧仔細一看那些扯著她的人,基本都是半老徐娘,一張張盆血大嘴不斷地一開一合的,她差點沒有把一天吃下去的東西全吐出來。
太噁心了!虧那些臭男人受得住。
她進一次都不敢進第二次了!
只是她的夫君還沒有找到……
真是愁死她了!
她看著那條花街,盯著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希望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同時內心也不希望他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她忍不住佇立在一座大石橋上,遙望不遠處依然是歡聲笑語的花街。
心想,天那麼晚了,除了這裡有得住有得吃,他還能去哪裡?,那雙黑溜溜的眸子漸漸蒙上一層薄霧。
男人果然靠不住!哪個年代都是這樣?男人可以出去尋花問柳,女人只要一做那些出格的事情,就是被人唾棄。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表情有些沮喪。
心裡有些後悔把她氣走。
驀地,一襲白袍闖進她的視線,花漁秧的瞳孔驀地睜得瞠圓,那一抹清高而飄逸的身影不是他?會是誰啊?俊臉雲淡風輕,手裡拿著一壺酒,夜風一吹,白袍飄飄,仰頭喝一口酒,清亮的酒水從他嘴角溢出。
“桑元?”花漁秧心微微一顫,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似乎害怕他又會逃跑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