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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漾守在輕言的床前,已經(jīng)有一天一夜了,她竟然還沒有醒過來,這讓他原本就已經(jīng)很愧疚的心,在此時此刻更加得愧疚了。
當(dāng)時,他原本是擔(dān)心輕言會對那女人做出什么事情來的,所以等到自己回到了前廳,由于不放心,自己又跑到卿云殿去看看。可是沒想到,一到那里見到的卻是那樣一幅場景。
自己站到輕言的背面,她背后的鮮血自己是全部都看到了的。
自己當(dāng)時真的是恨不得將那女人殺了的,但是他又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能夠這樣做。云漾看著床上依舊昏迷著的輕言,伸手撫上她的臉,這張臉自己是捧在手心里面的,可是以后卻要委屈她了。
想到這里,他對幺夭的憎恨又深了一分。皺眉看向門口,管家已經(jīng)去了將近半柱香的時間了,怎么還沒有來。
不一會,他便看到管家匆匆忙忙的趕來了,他看到他的臉上全然都是驚慌。云漾突然間想到了什么似得,立馬站起身來走到管家面前,急急問道:“怎么了?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他內(nèi)心里面還是不希望聽到那個消息的。
管家因為趕得及,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回稟王爺,她,她,現(xiàn)在氣息很微弱,恐怕,恐怕……”還沒等到管家講話說完,他眼前的人就已經(jīng)不見了。
云漾一路飛奔到柴房,心里面在激烈的抗拒著那個即將要發(fā)生的事實,她不能夠死,她不能夠死,若是他死了,他跟二個之間的的兄弟情義就算是真的完了。
守在那里的兩人看到瘋了一樣的王爺,心里面嚇了一跳,急忙退到一邊,生怕王爺將這一把火燒到了自己身上。緊隨而來的管家在心里面也是捏了一把汗,照這樣的情形來看,自己恐怕是觸到了龍的逆鱗了。
幺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過來的,在昏迷期間,她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里面似乎看到了那個女子,她說她叫做輕言,她說她一輩子都不會背叛自己。
睜開眼,她看到了云漾那張冰冷的面孔,心里面不禁訝異,難道那個女子已經(jīng)好了,可是,依照當(dāng)日的情形來看,應(yīng)該好不了那么快的啊。當(dāng)她的目光觸及到窗外的太陽時,她想到了些什么,便也不再疑惑了。
“我想要喝點水。”
昏迷過后,幺夭的喉嚨變得異常的難受,她需要一點誰來滋潤一下。過了好一會,她見云漾好像沒有要動的意思,幺夭便自己掙扎著坐起來,下床。
她從茶壺里面倒了點水出來,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這讓給她想到了那個女子,回頭看著那個眼神自始至終都追隨著自己的男人,問道:“她還好嗎?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云漾看了一眼幺夭,當(dāng)他聽到她問輕言的事情的時候,他的心里升起一種厭惡,“她還沒醒。”說完便甩袖離開了。
幺夭怔怔的看著那個離開的背影,腦海里面只有一句話在回想著:“她還沒醒。”手上的茶杯掉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可是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聽到聲音的丫鬟進來,看見幺夭失魂的樣子,小聲的交道:“姑娘,姑娘。”幺夭在小丫鬟的叫聲中回過神來,她看著小丫鬟的臉,她的臉慢慢地在變成輕言的臉。
“姑娘,您怎么了?”小丫鬟見到幺夭一臉茫然的模樣有點急了,語氣中開始有點慌張。
在小丫鬟的叫聲中,幺夭總算是回過神來了,意識到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看到自己的腳邊的碎片,下意識的后退一步。
“姑娘,您到底怎么了?”小丫鬟上前扶住幺夭的身子。幺夭側(cè)頭看了一臉自己身邊的丫鬟,發(fā)現(xiàn)她居然真的跟輕言有點像。
“你知道前幾天那個跟我一起受傷的女子現(xiàn)在在哪里嗎?”幺夭看著那個小丫鬟問道。
“這個,奴婢不知道。”小丫鬟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幺夭看出了她話語間的遮遮掩掩,便也沒有在為難她。吩咐她將房間里面的碎片打掃干凈,又吩咐她去將管家叫來。
很快的,管家便出現(xiàn)在幺夭的面前。
幺夭坐在軟榻上喝著茶,沒有理他,任由他站在自己面前。上次他踢了自己幾腳導(dǎo)致自己身體不看重和昏倒過去,這筆賬,自己還記著呢。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呆著,不知過了多久,管家終于是忍不住了,小聲問道:“不知道姑娘叫奴才過來有什么事情,只要是奴才能夠辦到的,奴才一定肝腦涂地。”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幺夭一直在等的就是這句話,有了這句話,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沒有管管家驚訝的表情,幺夭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我就要你帶我去見那個女子。”
“這……”管家一臉驚訝的看著幺夭,顯然,他沒有想到,幺夭會提出這個要求。“這,奴才可能辦不到。王爺他特地交代了,不許再次處下載輕言姑娘的面前。”
“哦,是這樣啊!你可要想清楚,這王府里面的未來的王妃到底是誰?”幺夭的語氣里面透著威脅,管家一驚,抬頭看著幺夭。他知道,他肯定是斗不過眼前的這個女子的,雖然是才接觸不久,但是他卻知道她的城府至深。
“你還是回去好好想想吧,不過時間不太久了,不然,等到輕言姑娘斷了氣,你可是擔(dān)待不起的。到時候,王爺會怎么做,我想,你肯定清楚吧。”幺夭端起自己旁邊的茶杯,慢悠悠的滿了一杯茶水,看了一眼管家,眼底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算計。
管家看著遞到自己眼前的那杯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在他為難的那一刻,門外傳來了響動。幺夭抬眼一看,那一抹墨黑的身影如自己所料出現(xiàn)了。
幺夭收回自己手中的茶杯,放到自己的的唇邊抿了一口,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但是這笑意卻讓管家覺得很冷,那種透心的冷只有在太子面前才能夠感受得到的。他偷偷的抬起頭,看著幺夭消瘦的臉龐上沒有任何的瑕疵,說不清楚她到地有多美,但是她就是那種讓人見了就永遠在無法忘懷的那種人。
“管家這是在覬覦本姑娘嗎?難道就不怕你家王爺摘了你的腦袋?”
幺夭的的話讓管家驚出了一聲的冷汗,“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姑娘恕罪,您就是給奴才一萬個膽也不敢覬覦您老人家啊。”
“哦,是這樣嗎?”幺夭輕輕開口。管家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發(fā)現(xiàn)她正笑瞇瞇的看著門口。順著幺夭的目光管家也朝門口看了過去。
云漾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管家,冷哼一聲,徑直走到幺夭身邊。眸子里面全部都是火焰。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警告你,這里是我的王府,你休想要在這里掀起任何的波瀾。”
幺夭沒有理會云漾的怒氣,而是將自己剛剛喝過的那杯茶遞到云漾的面前:“王爺先喝杯茶,消消氣。”
云漾看了眼那杯茶,知道那杯茶本來是給管家河的,后來又被她自己喝了一口,現(xiàn)在還想要將這杯茶遞給自己喝,簡直是找死。甩袖將那杯茶一掃,幺夭看著那杯茶直直的撞到了門上。
管家震驚的看著那杯潑灑在地上的茶水,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心里面還在暗自慶幸自己幸好沒有喝那杯茶。
幺夭微笑地看著那在地上冒著泡沫的茶水,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突然間,云漾緊緊地掐住幺夭的脖子:“你這個蛇蝎女人,竟然想要毒殺本王。”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云漾,再也沒有了那所謂的理智,現(xiàn)在他想的就只有殺了這個女人。
“王爺三思啊!”管家看著這架勢知道王爺只是來真的了,立馬叫道。可是這并沒有將云漾的理智拉回來,他就像一頭瘋了的獅子,眼眸以及更變得猩紅。管家看著幺夭已經(jīng)變得暗紅的臉,心里面一急,拿起桌上的茶壺哈操著云漾的腦袋砸去。
幺夭想是飄落的楓葉一般,沒有了任何的生命力,眼前的所有的東西就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時而見時而不見。突然見得到空氣的她,開始拼命地呼吸空氣,匍匐在地上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剛剛來到這云醉國一般,任何人都不能夠靠近。
管家看著倒在地上的云漾,又看了看地上的幺夭,立馬喚來了婢女將兩人分別安置好在兩張床上。
云漾醒過來的時候,管家跪在他的床前,不停地懺悔著,背上還背了幾根荊棘,這樣子顯的有些滑稽。云漾見了忍不住的笑了笑,“起來吧,這次的事情還真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云漾想起了幺夭,心里面竟然是一陣恐懼。
突然間又想到那杯茶她似乎喝過。
一想到這里,云漾從床上跳了起來,問道:“云卿怎么樣了?”管家見到王爺這般著急的樣子,以為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但是當(dāng)他聽到王爺說的話的時候,心里面一涼,原來王爺已經(jīng)這般在乎那個女子了,那輕言姑娘該怎么辦?一想到今天,自己和王爺差點被毒死,心里面的火不打一處來。
“回王爺,姑娘她現(xiàn)在很好。剛剛已經(jīng)請大夫給她看過了,大夫說她的身體沒有任何的中毒征兆。”
“哦,是這樣嗎?”云漾眉心一挑,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管家一驚,本來已經(jīng)站起來的他,立馬又跪下:“王爺,奴才不敢有任何的欺瞞。”
云漾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管家,“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其他的事情,我自會有安排。”
管家顫顫巍巍的走出房間,到了門口,才驚覺自己已經(jīng)出了一身的冷汗。
夜晚,原本被關(guān)上的窗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被打開了,微微涼風(fēng)吹進房間里面,將床上的羅紗微微揚起,拂過幺夭的臉龐。幺夭睡夢中察覺到臉上的異樣感覺,用手將那紗幔一掃,轉(zhuǎn)了個身子,繼續(xù)睡去。可是那紗幔就像是纏上了她一般,依舊在她的臉
上胡作非為。睡夢中的幺夭顯得極其的不耐,揚起手一拍,剛剛好拍到一個物體上。
警惕性極高的她立馬醒了過來。睜開眼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她沖上去一把抱住了那個自己想了那么久的人。一時間沒有忍住,竟然在他的懷里抽泣起來。
“你怎么可以這么久才來看我,是不是新婚妻子將你的心全部都勾走了?是不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愛我了?”此時此刻的幺夭已經(jīng)完全的忘記了婚禮上自己對他說的那些絕情的話了,這些天她所受的委屈真的需要找一個發(fā)泄的地方來發(fā)泄一下。
剛剛好,云敵在這時候來了。
幺夭的話讓云敵的心一緊,原本抱住她的手抱得更緊了。“傻丫頭,我怎么會不再愛你呢?”他空出一只手來,拿起幺夭的手放到自己心口的位置,說道:“這里滿滿的都是你。”
“是嗎?”幺夭破涕為笑。
“今天晚上陪陪我好嗎?我害怕一個人睡覺,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些日子腦海里面總是會出現(xiàn)以前的一些幻影,這種感覺讓我很恐懼。”
幺夭的話讓云敵心里一驚,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當(dāng)初,方丈跟他說她的記憶會慢慢地消失,此后的一生都不會再想起。可是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圍。
看來,他得跟自己的好弟弟好好聊一次了。
幺夭很不老實的在他的懷里蹭了蹭,“敵,以后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我馬上就要死了。真的!”
“別胡說,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也定會找到人來醫(yī)好你的。”云敵此時此刻真的想要好好的保護這個女人,可是,她的身體卻是他不能夠控制的,它能夠挺過來這兩年,也正是因為自己的……。
“我也不想死啊,可是結(jié)果我們不早就知道嗎?”幺夭接著云敵的話說道,過了一會,幺夭又說道:“敵,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我想要為你生一個孩子。”
幺夭的話讓云敵的身體瞬間僵硬,孩子,他何嘗又不想呢,可是她不能夠讓她冒著生命危險為自己生孩子,來滿足自己的愿望。如果可以選擇,他寧愿選擇她可以在自己身邊多活一段時間。
幺夭見云敵沒有回答她的話,便也沒再問下去了。
原本打開的窗戶緊閉起來,但是晶瑩的月光還是投進了房間,照射在床上相擁的兩人身上。
云敵看著緊緊縮成一團的幺夭,眉心一緊,怎么會變成這樣?就短短的幾天而已,竟然讓她變得如此的沒有安全感了。云敵伸手一抱,將她整個人都抱進了自己懷里。
這一晚,幺夭睡得極其的安穩(wěn),可是云敵卻是一整晚都沒有睡覺。
翌日,云敵與云漾面對面坐著,管家陪侍在一旁,倆個男人之間的戰(zhàn)火還沒有開始打響,卻已經(jīng)可以見得到硝煙了。
云漾看著被捏碎在云敵手中的酒杯,心下便明白過來了。其實,他原以為他會來的更早的,卻沒想到直等到今天他才過來。不,應(yīng)該是昨天,昨天是他自己看著他進了卿云殿的。
“二哥,為了一個女人,你覺得這樣值得嗎?難道你就真的愿意為了一個女人而不顧及沃恩二十幾年的兄弟情誼了嗎?難道你就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而罔顧我們云醉的安危了嗎?”云漾此時此刻的語氣已經(jīng)不再是以一個弟弟的姿態(tài)了,他想要將自己眼前這個為了所謂的愛情不顧一切的男人罵醒。
云敵沒有回他的話,而是看著云漾身后那個慢慢走來的女子,輕言。
“九子,二哥就問你一句話,如果你去了云卿,那你將輕言置于何地?”云漾一呆,很顯然云敵的話中戳中了云漾的要害。
“王爺,你們這是在說什么呢?吵得面紅耳赤的。”輕言踱步到云漾面前,笑著問道。而后,她又像云敵福了福身:“輕言見過太子殿下。”
“我們在討論一些機要事件,輕言你先到別處去吧,我等會過去找你。”云漾不知道自己在說這句話的有多么的溫柔,但是這一切都看在云敵的眼里。
“好。”輕言很聽話的走了,可是云漾依舊還是癡癡地看著她的背影。
等到輕言的身影消失在云陽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他才回轉(zhuǎn)過身來,兩人的眼神剛好相對。云漾尷尬的偏轉(zhuǎn)過頭道:“我很愛她,她是我的妻子的最佳人選。但是在愛情與國家面前我還是會選擇國家的。”
云敵淡淡的看了一眼云漾,而后又將自己的眼神投向天空,一雙鳥兒剛好飛過。“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這句話在不經(jīng)意間從他的口中說出。他回頭看著云漾,“九子,現(xiàn)在的你還沒有將你和她之間的愛情看透,又或者是,你真的還不夠愛她吧。”說完轉(zhuǎn)身離開了。
只留下云漾一人在房間深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