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空中散發著別樣的芬芳,蕭蕭散了那滿頭白發,在空中翩躚起舞。踮起腳尖,每一步都踏的如此完美,仿佛天邊的而來的仙子。桃色的衣衫隨著她身子的舞動,在天空中渾然形成衣服天然之境。
隨著蕭蕭的起舞,優美的琴音從白衣女子的手指下流淌而出,隨著空中舞步的加速,琴聲也慢慢加快。每一個音調都用盡了此生最深的感情去彈奏,指尖輕顫,華美樂章將這喧鬧全部淹沒。
整個場面頃刻間變的如此安靜,而那遠在清遠殿的太皇太后也聽到了,手里的茶杯一下子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在這所有人的眼里,仿佛那在空中舞動的蕭蕭是從琴音里面走出來的一般,每一步,每一個音調都配合得如此完美。九百九十九個音調一氣呵成,沒有任何的停頓。九百九十九個舞步全部都在空中完成,沒有一個借助了外力的支撐。每跳一步,每彈一下,便是用盡此生最大的精力。
這樣的精彩表演,讓他們都忘記了去關注蕭蕭那滿頭的白發,都忘記了去關注那撫琴的女子是誰。最后一刻,蕭蕭飄然落下,落在了那大紅的地毯上。那絕美的容顏朝著那撫琴的女子微微一笑。這樣的笑,不同以往,若說以前的笑是甜美,那么這一刻的笑,是屬于一個女人的那種幸福到極致而發出來的笑。
白衣女子收了琴,走到蕭蕭的身邊,慢慢的將她扶起,她知道,這一刻她已經累到了極致,恐怕也難以站起來了。
戰無極看著臺上的兩個女子,眼底全然都是震驚。沒想到自己的后宮竟然藏著倆個這樣的神奇女子。這樣的感覺讓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在他的心底隱隱有著一種渴求,他期望那個女子就是她,可是他知道不會是她,因為他知道自從那次瀟湘閣琴斷之后,她再也不能夠撫琴了。
過了好一會,蕭蕭終于是站起身來了,沒有去看別人眼里的那種震驚與怨恨,她直視戰無極,那個她用盡一生偷偷去愛的男人。
“王上,臣妾這一支舞名叫斷魂,是臣妾家鄉的族舞。”幺夭看著戰無極,一字一句的說道。沒有人會知道,這一枝舞的來歷,這一枝舞的意義。因為這一枝舞來自于月落。而月落早已消失在整個歷史的長河中,如今,只剩下蕭蕭一人。
白衣女子看著瀟瀟,回想到她曾經跟她說過的秘密。
蕭蕭原來叫做月蕭蕭,因為她來自于月落,而月姓是月落的國姓,所以一般人是不能夠姓月的。月落是上古的人們組建起來的一個國家,他們帶有神識,帶有能夠馴服上古神獸的因子,這也就是蕭蕭為什么能夠成為饕餮的主人的重要原因,也是必然原因。
然而,月落早已經泯滅在歷史的長河之中,蕭蕭已經是這月落一脈中的唯一一個了,陰差陽錯的加入到這王宮之中。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命運的蕭蕭,卻也要被這深深的王宮所吞噬了。
當戰無極聽到“月落”二字之時,他的眼里閃過一絲驚愕,忍不住的追問道:“何為斷魂?”
戰無極的話讓蕭蕭心里面原本已經死去的希冀,突然間又一下子激動起來,抬起頭來,蕭蕭的目光緊緊地鎖住了高臺之上的那個神一般的男人。可是,她發現他的眼里除了冷漠什么也沒有,心中本來燃燒的那一股熱情瞬間全部熄滅,手腳漸漸冰涼,原本漸漸熱起來的那顆拳頭大的心,突然間變得冰涼,一種令人無法阻擋的窒息感將她緊緊包圍。但是,她很快調整過來了。
“回王上,‘斷魂’乃族人傳下來的,有什么寓意,蕭蕭也不知。蕭蕭自字面上的理解,或許是魂沒了吧。”蕭蕭的聲音很低,但是足夠讓在場的所有人聽到,她的聲音就像是來自于那空曠的無盡空間一般,穿破他們每一個人的耳膜,震撼了他們的心靈。
戰無極眼神投向蕭蕭,但是他的目光卻是緊緊的鎖在了她旁邊的那個女子身上,他看到了那不住的顫抖的雙肩,心中竟然忍不住的想要去將她用在自己懷里。
轉瞬間,戰無極已經飛身來到蕭蕭身邊,眼睛雖然是看著蕭蕭,但是手里卻拽向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子。
“你放開。”白衣女子忍不住叫出了聲。
“不知道蕭夫人可不可以告訴孤,這蒙面女子是哪位?孤怎么覺得這么熟悉呢?”戰無極的話讓兩人為之一振,沒想到問題還是來了。
幺夭忍住自己心中的驚慌,怔了怔神色,平靜的說道:“她只是臣妾的一位朋友,因為臣妾跳這支舞需要琴配樂,所有臣妾斗膽將她找來了。”蕭蕭看著戰無極,眼里沒有一絲的驚慌。
戰無極,看了看蕭蕭,又看了看戴著帽子的女子,紫色幽瞳散發出冰寒。這時,原本坐著的眾人也都圍上來了。
霍幺然震驚于那白衣女子的琴藝,天底下能夠再找出比霍幺夭還要彈的好的人嗎?不能。難道這又是她想要復活
的鬼把戲嗎?這一次他倒要看看她接下來會怎樣來獲得自己的親睞。
霍幺然站在戰無極的旁邊,冷冷的看著臺上的局面變化,該出手時就出手,這是她一直信奉的教條。
戰無極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冷冷開口:“是你自己將面紗摘掉,還是要孤親自來給你摘下。”
蕭蕭聽這戰無極冰冷的話語一急,她害怕自己的主張讓她再次受到傷害,立馬跪在地上:“王上,她不是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只是,只是她臉上一臉的傷痕,如果貿然將帽子摘下的話,會嚇到大家的。”
戰無極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蕭蕭,沒有理會蕭蕭的話,反而一腳將她踢開。繼續逼近那白衣女子,他心里突然間生出一種強烈的感覺,這一定就是她。
就在他伸出手去,要將那白衣女子的裘帽取下的時候,突然間人群中發出一聲慘叫。
原本都聚集在戰無極與白衣女子身上的目光,全部都被打散。霍幺然捂著肚子跌坐在地上,雙腿處不斷地有血流出。戰無極看著霍幺然此時的樣子,心里緊張到了極點,原本泛紫的幽瞳現在迸射出陣陣殺人的寒光。
“誰干的?”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從他的喉嚨口溢出,就像是修羅一般,頃刻間,這里變成了人間地獄。人人自危,害怕有人會知道自己的身上,因為在這個時候,她們都知道,戰無極絕對不會聽任何人的解釋的。
“是那個白衣女子,我看到她手里拿了暗器朝著王后娘娘射來的。”人群中不知道是那個人顫顫巍巍的說道。
戰無極放下霍幺然,慢慢地朝著白衣女子走近,忽然間,伸出手死死地掐住白衣女子的喉嚨,將她提了起來。白衣女子就那樣看著戰無極,眼里沒有任何的躲避,艱難的說出一句:“不是我做的,隨你信不信。”這一句話更加是惹惱了戰無極。手下更加用力,白衣女子原本還算是紅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眼見著白衣女子將要被活活掐死,人群中又傳來了一聲叫喊,紫夫人倒下了。這一下,人群中卻炸開了鍋,那原本兩個在宮里占有獨特地位的兩個女人一一倒下了,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一時間人人自危起來。
戰無極轉頭看向那倒下去的紫玉,一時間紅了眼,將手里的女子扔出很遠。
“幺夭。”
那原本坐在地上的蕭蕭驚叫出聲,想要去接住那飛出的身影,可終究是晚了一步,被扔出的女子撞在石頭上。
就在蕭蕭叫出幺夭的那一刻,戰無極震驚的回頭,他剛好看見幺夭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飄落在地上。
察覺到幺夭身體的變化,蕭蕭感覺到幺夭的體溫在急速下降,這下她慌了神。緊緊地將幺夭抱在懷里,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可是現在的她除了這樣做,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出門的時候,她就已經答應了輕言,一定會將她平平安安的帶回去的,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啊,你這是怎么了,幺夭,你不要嚇我。”蕭蕭驚恐的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心底原本的那一絲的暖意突然間就這樣消散在這冰冷的王宮里面。
突然間,那原本蓋住蕭蕭那滿頭銀絲的裘帽被這徹骨的寒風吹落,在場的所有人舞步驚異地看著此時滿頭銀絲飛舞在空中的蕭蕭。當戰無極的目光觸及到這樣的蕭蕭時,他只是停留了一瞬間,便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蕭蕭慢慢地閉上自己的眼睛,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悄悄的滑落,滴在了幺夭的口中。原來她從來就不曾擁有她的愛情,既然這樣,便不要就是了。
她眼睜睜的看著戰無極將霍幺然抱著走遠,吩咐了宮人照顧紫玉,可就是沒有人來管幺夭的死活。看清了這樣的事實,蕭蕭慢慢的將幺夭抱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像是冷宮一般的憐雨汀。
一路上的血跡,刺痛了多少人的心,又有多少人是在那里看熱鬧。
幺夭潛意識里面好像聽見蕭蕭的哭喊,戰無極冰冷的聲音也響起了,似乎她還聽到有人說起了她,可是她沒有聽見他說要醫官來看看她。幺夭不甘的閉上了雙眼,眼角還帶著淚水。嘴角稍稍動了動,原本停駐在幺夭嘴角的那滴淚流入了幺夭的口中。
翌日,宮里面很快的傳來消息,說王后娘娘因為宴會受傷,孩子早產,結果生下來是個死胎。而紫夫人卻因為那次的受傷至今尚未醒來。但是沒有人會關心那憐雨汀里面還有個憐夫人又受了傷。
幺夭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渾身不住的顫抖著。輕言看著這樣的幺夭,都快嚇死了。不停地哭喊著:“主子,你不要嚇我,您千萬不能夠有事啊。”緊緊地握住幺夭的雙手,想要將她的溫度傳給幺夭。
突然間,門被狠狠地踢開了,倒落在房間里面。從這門的下場便可判斷出這來人的怒氣了。
戰無極將哭哭啼啼的輕言一把扯住她的頭發
,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竟然撞破了那窗戶,剛好撞頭在院子里面的凳子上。幺夭看著被扔出去的輕言,起身想要去救她,可是卻讓戰無極一把抓了回來。
戰無極狠狠地看著她,眼底全部都是無情的殺意,“說,孤的孩子,還有紫玉是不是你們兩連手害死的?”戰無極的話,讓幺夭渾身瞬間冰冷,痛苦的閉上眼,不想要自己的淚水流下來,讓他看見。
戰無極見幺夭不回答,便認為她是默認了,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心里恨不得立馬就殺了她,為他們賠命。帶著這樣的想法,他的手也越來越用力,幺夭的臉開始變得青紫。
“你放開她,殺她們的是我,不是她。”門口傳來蕭蕭急切的聲音,她害怕這個男人真的會這樣將幺夭掐死。
“你說什么?是你殺死了她們,為什么要這樣做?”戰無極飛快的掐住的蕭蕭的脖子,死死地盯著她,恨不得將她吞下去,“說”。
蕭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幺夭,閉上眼說道:“因為我恨她們,我恨她們總是霸占著你。那個霍幺然仗著自己懷了龍子,成天作威作福的,我看不慣她。就是她將我變成今天這樣的,要是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可恨的是,你竟然愛著這樣一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既然喚不醒你,那我就殺了她。還有那紫玉,她分明就另有所圖,我幫你殺了她,不好嗎?”
蕭蕭的話讓戰無極陷入震驚之中,有些東西,以為只有自己知道,卻不想她都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月落,這兩個字突然間出現在他的腦海里面。
戰無極冷冷的看著蕭蕭,這個女子有著他看不懂的一面。那般純真的面孔,可是軀殼下的心靈卻是沒有人能夠看懂的,要是沒有她,很多事情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了。
蕭蕭還是被戰無極殺了,帶著滿身的傷痕被他活活掐死的。幺夭躺在床上,無力的看著這一切發生,可是,她卻無法挽回。
幺夭艱難的爬起床,她想要去看看輕言,那個護了她一生的女子。當她滿臉是血的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渾身冰冷。她知道,她最后一個親人,甚至是朋友都離她而去了,而造成這一切的全部都是那個男人。
此時此刻,幺夭的心底出了一片悲涼變什么也沒有了。愛,她真的愛不起了,她愛的太累了。恨,她真的也恨不起,恨太累了。就她現在這副殘破的軀體,恐怕也撐不過這個月的月圓之夜了吧。
幺夭拼了命的用她的雙手不斷的挖土,直到是滿手鮮血了她也沒有停下來,她要將這兩個女子,一同葬在這憐雨汀的櫻花樹下。到了來年和春天的時候,她們便可以看到滿樹的芬芳。
幺夭的腦海里不斷的在閃現著過去的場景,輕言陪著她看日出,看日落,給她暖被子,給她做飯。可是,現在,她永遠也不會再做了。她的輕言,已經永遠的離她而去了。可是回憶永遠也不會再離她而去。
輕言老在她耳邊念叨,“主子,你千萬不能夠睡去,我害怕。”“輕言不怕,輕言早在那瀟湘閣就發過誓,這一輩子都要跟在主子身邊,永不分離。否則的話,就天打雷劈。”輕言的話還依稀在她的耳邊回響,可是人卻永遠不再了。
還有蕭蕭,那個快樂天真的女子,雖然中迷失過,但是最后還是回頭了,她是她在這個宮里面最好的朋友,可是她也走了。從此以后,她真的是一個人了。要一個人獨自在和憐雨汀里面細數著這凄苦與悲涼。
突然間,幺夭很想要回家,回到現代的家,雖然是孤兒院,但是卻也有很多的小伙伴們,沒有這么多的勾心斗角,沒有這么多的爾虞我詐。幺夭漸漸地睡過去了。
這一睡便是三天。
她又做了一個很怪異的夢,夢里還是跟以前一樣。
就像是陷入了混沌地獄一般,她找不到方向。四周全部都是火,腳踏之處就會有熊熊烈火燒起來。可是那些火焰全然燒不到幺夭身上任何的東西。幺夭在這里面不斷的掙扎著,她想要逃出這個桎梏。幺夭在里面拼了命的奔跑,可是她找不到出口。
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散開,有種要沖破云霄般的能量正在她的身體里面翻騰著,腦袋里面越來越混亂。這一次,她變身成為了一個殺人魔王,大刀一揮,那些人全部都死了,死在她的刀下。刀上的血,慢慢的地道骷髏上面,幺夭站在骷髏山頂上瘋狂的笑著,那雙眼睛射出令人恐懼的紅色光線,將這里所有的生物全部毀滅。
這一次,她看到那些被他殺死的人在她的笑聲響起來之后,居然站了起來,朝她跪拜,仿佛她就是那些人的主子。
就在她發出命令的那一刻,她驚醒過來。看了看四周,還是身處在憐雨汀內,這讓她吊著的心,瞬間安寧下來。看著原本還算是熱鬧的院子,現在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突然間,她很想要做點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