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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打開門之后映入她眼簾的場景卻讓她瞬間呆了。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原來會跳舞,而且還跳得這般好。
雪中的她,就像是一只紅色的精靈,旋轉飛舞著的不僅僅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靈。這樣的場景讓她覺得,她不應該被桎梏在這個王宮,她應該屬于更加寬廣的天地。旋轉起舞,帶著漫天的雪花,美到極致。
那放在樹枝的夜明珠被突如其來的一陣寒風刮落,剛好跌落在幺夭的腳下。幺夭停下手中的動作,將夜明珠慢慢撿起。便也沒了那般興致,轉身回了房。在轉身的那瞬間,剛好對上輕言的詫異的目光。
幺夭走上前去,輕輕敲了敲輕言的腦袋,“還看什么呢?這么起勁,這么冷的天,衣服都沒穿好,不冷啊!”意識慢慢回籠,輕言的第一句話便是:“主子,你跳舞真好看。”
幺夭聽了輕言的夸贊沒有覺得有多高興,反而更加傷心了,“是嗎?無涯哥哥也經常這樣說。”聽到幺夭低落的語氣,輕言明白自己說錯話了,立馬轉移話題,“主子,今天晚上輕言陪你睡吧。”
幺夭看了看輕言,“恩,好。”
這一夜,幺夭睡得很不安穩,夢中不斷的閃過一些雜亂的片段,似乎全部都是血腥的片段。這樣的夢境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是不是在預示著什么。幺夭的心里覺得很不踏實。
幺夭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還是依舊那么的小。或許,他永遠也不可能長大了吧。
最近她的肚子老是在隱隱作痛,眼皮子也在不停的跳,這讓她很是擔憂。她害怕自己的孩子就這樣突然間離開了自己。
天氣漸漸轉暖,梅花開得妖艷,將整個王宮襯托的無比美麗。陣陣清香將王宮里面的寒冷漸漸離散。幺夭站在憐雨汀的門口,看到狹窄的外面的世界,其實,她是多么的想要出去走一走,可是,事實不允許。雖然,戰無極沒有對她作出任何的處罰,卻將她永遠的關在了憐雨汀。
現在的憐雨汀就像是當年的瀟湘閣一般,沒有了任何的生氣,留下的只是一個虛無飄渺的靈魂,或許哪天,這靈魂就這樣飄走了,也說不定。
御花園里面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蕭蕭與王后迎面而來。笑笑看著霍幺然那副人上人的樣子,心里早早就看不過去了,更何況她曾經還害過幺夭。
“臣妾見過王后娘娘。”蕭蕭福了福身子。霍幺然卻根本沒有將她看在眼里,“喲,蕭夫人,不知道太后娘娘怎么樣了啊,您天天都往她宮里跑。”霍幺然環看了四周一眼,湊到蕭蕭的耳旁小聲問道:“不知道,我們偉大的太后娘娘有沒有將那心咒的解藥交給你啊!”說完,忍不住笑出了聲。
蕭蕭震驚的聽完霍幺然說的話,突然間明白過來。心咒那么惡毒的東西,太后娘娘怎么會有,原來,都是她的主意。看著霍幺然消失離開的背影,蕭蕭心中的恨意越來越深。
蕭蕭看著霍幺然微微凸起的肚腹,知道她已經有了孩子了。突然間心頭竄上一條毒計。蕭蕭看著得意的霍幺然,心里面狠狠道:“既然你不讓我好過,那么我也拿你的孩子給我陪葬。既然,你讓我得不到幸福,那么我就讓你永遠生活在地獄。霍幺然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報仇的。我會讓你永遠失去得到幸福的權利,讓你成為這王宮的笑話。”
很快便要到元宵佳節了,宮里面變得異常的熱鬧,大家都在為自己能夠在元宵之夜得到王上的寵幸而奮斗。因為,在王宮有個傳說,只要在元宵之夜得到了王上的寵幸,便能夠身懷龍子,這一傳說,在大胤王宮也是年年應驗,所以大家都牟足了勁。
王宮里面時不時的都傳來,在哪個夫人的房間出現了小布人,全身都插滿了針,哪個夫人又中了毒。這段時間大家的戒備心都很強。然而,似乎所有的矛頭似乎全部都指向了紫夫人,其余夫人那里都是些小打小鬧的噱頭。
“傳孤命令下去,以后所有送往紫夫人這里的東西,全部都必須經由孤的手里,用的東西,孤先使用,吃的東西,孤先吃。”戰無極心疼的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的紫玉,心疼極了。
都怪那該死的傳說,盡然將她害成這樣。
“王上,由您這句話,臣妾就算是死了也值了。”戰無極立馬用手擋住紫玉繼續說下去,“不要說了,要是沒有你,孤恐怕早就已經死了。也是你,一直陪著孤,孤才能夠繼續走下去,孤不允許你死。”他死死地抓住紫玉那只滿是疤痕的手,不斷地強調著。
戰無極的手流連在紫玉那只溝壑縱橫的手臂上,眼底全然都是憐惜。
“王上……”看著此時的戰無極,顯然已經沒有了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現在的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紫玉看到這樣的戰無極,心里顫了顫,又想到了幺夭,突然間有種想要將真相和盤托出的沖動。
就在她想要開口的那一剎那,她的心口驀然一緊,疼得她渾身禁臠,整個身體都縮到了一起。“你怎么了?
紫玉,紫玉……”戰無極的聲音傳遍了整個王宮,也傳到了幺夭的耳朵里。
深夜,幺夭站在紫玉床前,看著她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眉頭緊擰,口里還不斷的在叫著紫嫣。幺夭緊緊抓著她的手,想要給與她力量,可是兩個都在死亡邊緣徘徊的人,怎會有力量給別人來療傷呢。突然間,聽到門外有響動,幺夭一個閃身,躲了起來。
霍幺然的身影出現在幺夭的視線里面,幺夭立刻警覺起來,眼睛緊緊盯著霍幺然的一舉一動。看著她慢慢地靠近紫玉,幺夭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隨著呼吸開始有點困難起來,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變,幺夭立馬調整呼吸。
“紫玉,沒有到你也有今天啊。我帶著我的孩子來看你了,你知不知道,雖然我沒了王的寵愛,但是,我有他。可是,你沒有啊,你們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可是你的肚子就是沒有動靜,你說,這是不是你的悲哀啊。
我笑那些笨女人啊,連你不能夠生孩子這一點都沒看透,居然都跑來害你。不過,這也不正好幫了我一個大忙嗎?只要你死了,就沒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了,所以,我今天是特地來送你一程的。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得很痛苦的。”說完,霍幺然便從懷里掏出一條金色小蛇。
那條小蛇在她的手里溫順聽話,慢慢地靠近紫玉的臉,幺夭見霍幺然殺心漸起,又不能夠現身。眼看著那條小蛇就要從自愈的鼻孔里面鉆進去,幺夭隨手一抓,便撿起了一個東西往門外一扔。
突如其來的響動嚇得霍幺然手一縮,立馬警覺。恢復自己坦然的摸樣,理了理頭發,往門外走去。撿起地上的東西,原來是把金色小刀。這樣的小刀她見過,總共三個人擁有:霍幺夭,蕭夫人,還有那個殷晗。如今,殷晗已經不知所蹤,而霍幺然則被關在憐雨汀,難道剛剛那個人是蕭夫人?
這么大的事情她得親自去確定一下才行,如果是她們中的任何一人,那么他們即必須得死。霍幺然將那小刀揣在懷里,轉身離開。
幺夭看著霍幺然遠去的背影,直到她確定那背影消失了,她才敢出來。看著床上還陷在昏迷之中的紫玉,她從懷里掏出一個藥丸給她服下。突然間,她想到另外一件事情,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胸前,那把小刀……
真是不小心,把那把小刀給扔出去了。看樣子,這把小刀會給自己帶來極大地麻煩了,因為這個人是霍幺然。轉念又想,這把刀不只是自己有,蕭蕭有,晗子也有,現如今,恐怕蕭蕭也會有危險的。得趕緊想個辦法才行,不然的話,后果將不堪設想。
“哎呀,主子您可回來了,輕言可是等了您好久了,生怕您會有什么危險?還好,還好。”幺夭前腳剛剛踏進憐雨汀,就聽到輕言在那里面念叨。
輕言將幺夭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定她沒有受傷才放心下來。發現自己的主子臉色很不對勁,立馬追問道:“主子,發生什么事情了,您的臉色怎么會這么的蒼白。”
“沒事,我先去休息了,如果有任何人過來,就說我睡了。”
有人來?輕言覺得很奇怪,這憐雨汀一般是不會有人來的,常來的紫夫人現在還在昏迷中呢?而且在外人眼里,主子被禁足在這憐雨汀里面,根本就出不去。主子半夜出去也只有幾個人知道啊!
幺夭前腳剛剛躺下,霍幺然就過來了。這時候,輕言正在給幺夭擦臉。霍幺然看著床上的幺夭,冷哼一聲,“姐姐,妹妹來看你了。”但是,床上的人沒有任何的動靜。
看到這樣的場景,輕言便知曉幺夭的意思了,原來那個人,指的就是王后娘娘。
輕言福了福身子給霍幺然請了個安,說道:“回,王后娘娘,我家主子身體不好,前幾日昏迷了,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王后娘娘想看,就過幾日來吧。”說著說著還掉了幾滴眼淚。
霍幺然看輕言這樣子,也覺得不假,看了這屋子一眼,跟自己的鳳影殿實在是比不得啊。雖說這里不是冷宮,恐怕現在的待遇跟冷宮的待遇相差無幾吧。可是就愛自己腦海里面想到這些時,進入自己的眼睛的卻是那跳躍著火苗的炭盆。
眼底閃過一絲厲色,問道:“看來姐姐在這王宮中人員還是極好的,竟然有人雪中送炭?”
輕言不聲不響的接過霍幺然的話,“這些炭火都是上個冬天剩下的,所剩也不多了,平時主子也舍不得用。只是,主子她病了,輕言就給擅自做主拿出來用了。”
霍幺然看不得輕言老在那里哭,便厭煩道:“沒想到你還這么心疼你家主子,既然她現在還沒醒,那我就改日再來看她吧。”說完,轉身便走了,沒有任何的停留。
待到霍幺然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輕言的視線里面,她才戰戰兢兢跑回房間里面。“主子,她走了。”
輕言推了推幺夭,可是碰到的卻是幺夭冰涼的雙手,怎么會這樣?不會真的給自己說中了吧。
“主子,你醒醒啊,輕言不是故意要這樣說你的。”可是任憑輕言怎
么叫,這一晚,幺夭就是沒有醒過來。
第二日,紫夫人出奇的醒了。戰無極大喜,大大的賞賜了那些醫官們。看著那些跪在地上領賞的醫官們,紫玉心中一陣煩躁,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個真正救她的人不是他們,而是憐雨汀的那個可憐的女子。
很快,元宵節便要來了。頭一天晚上,憐雨汀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當幺夭看著她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再也管不了那所謂的怨,所謂的恨,緊緊地抱著她問道:“你怎么了,到底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滿頭白發的蕭蕭,白發童顏,竟然如此的格格不入。這然幺夭瞬間想到了殷獨,可是這不是殷獨,這是蕭蕭,自己的曾經的那個蕭蕭。
“是霍幺然,對不對?”
蕭蕭詫異的看著幺夭,眼底全然都是驚訝,她怎么會知道的?“姐姐,怎么知道?”
幺夭慢慢地放開蕭蕭的身子,轉過身子,終于說出了這些天讓自己難以入睡的那個秘密。輕言在一旁聽著,亦是聽得心驚肉跳的。知道自己主子心里有心事,而且肯定跟王后有關,沒想到還牽扯到了蕭夫人。
可是,蕭蕭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一無所動,仿佛這跟她沒有任何關系似得。幺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蕭蕭,你怪我吧,你怪我吧。”
蕭蕭慢慢地靠近幺夭,又輕輕地抱住幺夭,“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其實,要不是我體內……,我今日怕也不是白發這么簡單了。姐姐,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嗎?只要你答應我,我就死而無憾了。我以后再也不回來纏著你了。姐姐……”幾近是乞求的語氣,讓幺夭無法拒絕。
答應她,是幺夭這一輩子中最幸運的,也是最不幸的事情。
元宵節,這個節日在大胤比春節還要來的熱鬧。全城的老百姓都出門來喜度這個節日。王也會帶著他的夫人們一起出現在這城樓,為天下百姓們祈福。此時的戰無極是開心的,因為他看著這城樓下的百姓們個個都喜笑顏開。這樣的場景,暫時的將他從陰霾中拯救出來。
蕭蕭帶著裘帽,將那滿頭雪發藏于衣帽之中。她站在人群中,遠遠地看著戰無極,誰說她不懂的情愛,她懂。沒有人知道她愛慘了這個男人,只是她清楚的明白,這個男人不屬于自己。所以,她愿意遠遠地看著他幸福就好。
很快的,戰無極便結束了城樓上的祈福,開始了王后為他精心準備的宴會。王后與紫夫人分坐在他的兩邊。底下坐著其他的各位夫人們。
戰無極在人群中搜索者那個人的身影,可是沒有找到。又在自己心里嘲笑自己,她怎么會來呢?她不是被自己關在憐雨汀了嗎?心口一緊,戰無極猛地將一口酒全數吞下,無盡的苦澀在他的口里心里蔓延著。
“王,現在人已經到齊了,宴會可以開始了。”王后在他的耳邊提醒道。戰無極猛然間回過神來,宣布宴會開始。
首先出場的便是紫夫人了,她來了一曲家鄉的特色民謠。成功的吸引了戰無極的目光。這樣清脆的嗓音恐怕在這世上難以尋到了。戰無極看著她,眼里滿滿的都是愛戀。
接下來便是玉夫人,她表演的是一只墨舞。整個人在一塊白布上,翩躚起舞,腳上沾染墨水,一邊跳舞,一邊作畫。整支舞跳下來,一整幅畫便也作完了,引得滿場掌聲。跳完,她還不忘挑戰的看著紫玉一眼,眼里全然都是不屑,整個一勝券在握的氣勢。
接下來,各位夫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獨家本領,其實,也不外乎就是些跳舞啊,彈琴啊,作畫啊。有位夫人還將毽子搬上了舞臺,接過沒踢上幾個便掉了,引得大笑連連。
唯獨只有蕭蕭沒有上場了,大家指指點點的看著她,戰無極也好奇了,“蕭蕭,不知你準備了什么好節目啊?”
蕭蕭看了一眼戰無極,跪在地上道:“啟稟王上,臣妾在等一個人。”“哦,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孤的宴會上遲到?”戰無極的語氣里帶著不滿。
蕭蕭回頭剛好看到正趕來的白衣女子,心里一松。原以為,她不會來了。“回王上,她已經來了。”眾人的眼光全部都被那來人給吸引去了。
只見那人一襲白衣,頭上還帶著個裘帽,將她的臉全部遮了去。她手里卻是抱了把琴,慢慢地朝著他們走來,大家看在眼里都忍不住為她擔心,這么瘦小,好似被風一吹便會倒下似得。
來人朝著上坐的人行了個禮,便找個位子坐下了。戰無極怔怔的看著那個人,那樣的氣息,他忽然間覺得有些恍惚,那似乎是記憶中的味道。但是,她又怎么會是這般模樣。感應到戰無極投來的目光,白衣女子朝他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眼神中帶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疏離之意。
白衣女子面紗地下的容顏無比的蒼白,但是,她依舊強撐著。蕭蕭也慢慢地走上了舞臺,兩個女子相視一笑,竟然將這滿園的景色給比了下去。
此時,誰也不知道她們到底要干什么?
(本章完)